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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想,师公他直至过世,并未真正找到将双剑之祸消于无形的办法”
他悠悠叹口气,不忍看萧云飞那无奈的面容,继续道:“玄霄师叔之所以在夙玉前辈离开后,变得狂暴难以自控,乃是因为他二人共同修炼双剑,需要阴阳两股真气互相补充化解,而夙玉前辈带着望舒剑离开之后,他体内阳炎无从化解,渐至迷丧心智而现在菱纱已令望舒剑复苏,师叔与掌门不断催动望舒之力,未经修炼的宿主元神便会不断受损,一再被寒冰之气所扰”
他说到这里,身子也渐渐颤抖起来,过了许久,才强自平息下来,看着萧云飞,苦涩道:“师公在手记上还说,宿主持剑,则力量异常强大,要将其杀死谈何容易,寻常修行之人与之交手,必会被阳炎烈火或冷凝寒冰所伤,除非有人能够同时抵御这两种力量师公当年冰封师叔时,已察觉到他在修炼羲和剑的这些日子中,内息之剧烈深厚,远非常人所能抵御只不过,他老人家万万料想不到,世上当真有人拥有如此修为,既不畏寒,亦不怕炎热”
萧云飞眉头一皱,肃然一惊,看着他道:“紫英,你这是什么意思”
紫英哀痛地直视着他的双眼,低声道:“云飞,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从你手触三寒器而不觉得冰冷、在炎帝神农洞中又不觉炎热的事情。就已经令人又惊又疑,你的修为冠绝当世,你若肯全力出手,必然能够。”
萧云飞猛然打断了他的话,颤声道:“你、你说这些是要我”紫英面上尽是痛意,沉着声音,问道:“云飞,你是不是一定要救菱纱?无论如何,你都不会让她死,是吗?”
萧云飞断然道:“那当然!”
紫英点点头。痛苦地道:“云飞,菱纱是未经修炼完成的宿主,当双剑做成剑柱、琼华飞升之际,强烈催动双剑灵力,必定会令她元神耗尽而亡我们要阻止琼华派飞升,只有三种方法:一是夺回望舒剑,逼迫玄霄解除望舒剑的宿困,从此隐居山林不过。即便我们能够顺利夺回,师叔已无法再被冰封,不能飞升的他又再度失去了望舒剑,你可以想像,那时心魔深种的他会狂乱到何种程度所以,如果我们只夺回望舒剑。后果必定危害整个琼华派,甚至更多无辜的人,这是下下之策”
“第二个方法,让双剑宿主死其一,则其持有的剑会陷入长眠。双剑缺一,自然无法再用于飞升如果我们用这个办法,便只能除去羲和剑的宿主”他顿了顿,不再向下说去,只是沉默着向萧云飞惊怒的面庞望去。
萧云飞呆呆地望他半晌,蓦地退后几步。深吸了一口气道:“你是说,让我杀了玄霄?”
紫英喃喃道:“云飞,我已说过,师公留下的办法,对你我而言太难了”萧云飞摇了摇头,恍然问道:“紫英,你说还有第三种办法,那是什么?还有什么别的方法?”
紫英望着他。缓缓道:“很简单,你去劝师叔放弃飞升、放弃执念”闭上双目,徐徐叹了口气,又道:“但是云飞,第三种方法最简单,却也最困难。你认为,现在的师叔,会听你的劝诫吗?”
萧云飞怔怔地听着他的话,心中寒意彻骨。那天在卷云台上,玄霄宁可斩断与自己的兄弟情谊,也要将十九年前的飞升继续下去。青阳、重光两位长老与他何等交情,只因阻他,竟致惨死,自已虽与他一见如故,论及交谊,又怎么比得上两位长老、尤其是重光长老与他的数十年深交?重光为了助他破冰,明里暗里不知费了多少心血,他既能对重光下杀手,又怎会因为自己的几句苦劝,就放下数十年的执念?
他越想也是无奈,紫英知他心中痛苦,忍不住哀叹道:“萧云飞,你先回去静一静吧也让我一个人想一想”“紫英,你是喜欢菱纱的吧。”萧云飞心里默默地呢喃出声,旋即向着木屋走去,紫英身子一晃,全身上下似乎一点力气都没有了,靠着身旁苍松,喃喃对天祷道:“师公您能不能告诉弟子,我们该怎么办”
忽然,木屋中响起萧云飞的惊叫声:“菱纱!你到哪去了?!菱纱——”
他这一声喊叫未毕,房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慕容紫英如一阵风般飘掠进来。他足尖刚一着地,双目已向空着的床上瞅去,眼神一震,惊道:“菱纱呢?她怎么不见了?”
萧云飞惊慌之极,道:“我不知道!刚才我出来的时候,她明明还睡在这里的!”紫英急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被褥,只觉入手尚有余温,果断道:“她应该刚离开不久,还没走远。我们快分头去找!云飞你在青鸾峰附近看看,我直接御剑往山下去!”口中说着话,身子已急奔了出去,但见黑夜中一道蓝影,在山头闪了一闪,便消失不见了。
萧云飞也急忙走出屋来,他心乱如麻,在峰顶毫无目标地乱走着,不住地焦声高喊着:“菱纱,你在哪里?你快回来啊——”自己惊恐的声音回荡在山间,久久不绝,可除了山林中被风吹来的沙沙声响,再无一丝回应。萧云飞脚步越来越快,到后来已与飞奔无异,可疾跑之时,两条腿却颤抖的越来越厉害,喊话的音调也愈加凄烈,只觉得每喊一句,都像将自己的心撕开来一样,痛得无以复加。
他近乎发狂地一面漫无目的地奔跑,一面转头四处张望着,就在呼喊到近乎绝望时,眼前忽然闪过一线光亮,那亮光虽然微弱,在他此时看来却无异于皓月朗星一般醒目,惊喜地呼喊一声,全身也不知道从哪涌来一股力气,奋力一跃,竟跳上了足有近丈高的树梢上,直奔向树屋门前,高叫道:“菱纱,是你吗?”
屋中轻轻传来一声叹息,萧云飞听见她的声音,头脑中猛然间一阵晕眩,心中这短短一会儿间感受到的大惊大喜,简直让他喘不过气来,两腿一软,险些摔下树去。他急伸手扶住屋门,侧身走了进来:“菱纱,我终于、终于找到你了!”
树屋尽头,韩菱纱倚窗而立,淡淡地望着窗外的风景,身旁的桌子上亮着一盏油灯。她听到萧云飞走进来,听着他狂喜的呼唤,却是没有回头,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转过身来,臻首低垂,一双秀目却轻抬着,怔怔地向萧云飞望来,目光中已无往日那般轻灵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沉甸甸的不舍,嘴角犹隐隐挂着一丝微笑,在一旁黯淡的灯火映照下,本已失神的面庞上,越发显得哀凄憔悴,令人神伤。只听她伤感地叹了口气,低声道:“早知道你会找到这里,我就应该直接下山去的可我还是忍不住,想来这里”
“下山?菱纱你要去哪?干嘛不跟我和紫英说,让我们陪你一起去菱纱,你知不知道,刚才发现你不见了,我和紫英吓成什么样子,我、我”萧云飞忽然发觉,自己似乎真的有些太过在意这个女孩了,雪琪,雪琪,求求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吧?
菱纱微笑着摇摇头,轻声细语,恍如梦幻:“云飞,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来树屋时,我说以后要到山上隐居,不问江湖世事,那些都还像是昨天的情景,可仔细想想,原来已经过了那么久啊,发生了好多好多事”萧云飞默然点头,疑道:“是啊,不是说好了吗,以后我们大家一起住在青鸾峰,可为什么你又要走?”
菱纱偏过头去,看着窗外,微声道:“我都听见了,你和紫英的话”萧云飞面上大惊,失语道:“不、不是的,菱纱”菱纱微微摆手,制止了他无力的解释:“云飞,不要瞒我,也别安慰我好吗?你们的意思,我都明白其实,你和紫英,你们不用这样痛苦”她微微一顿,凄然笑了一笑,轻轻说道:“只要我把自己杀了,所有的一切不都结束了?”
萧云飞耳旁如鸣巨雷,额头上青筋迸起,暴喊道:“菱纱,你在胡说些什么?!”菱纱闭上眼睛,仍是喃喃说道:“我只想找个地方,静静了结自己的性命日子久了,你和紫英会慢慢把我忘记的,忘记了,就不会再伤心”
萧云飞一个箭步抢到她跟前,紧紧抓住她的双臂,大声说道:“你别说了!你现在就跟我回去,好好休息,不许再想这些!”菱纱只是默默摇头,忽地全身一抖,脸上又现出些许难受之色,萧云飞看在眼里,大惊道:“菱纱,你身上的寒气”
他刚要运功驱寒,菱纱面上一个激灵,两臂拼命挣扎,想脱开萧云飞双手,萧云飞急道:“菱纱,你要干什么?让我帮你驱寒啊!”菱纱眼中泪光闪烁,尖声喊道:“云飞,你放开我!”
萧云飞又惊又急,脱口道:“为什么?你的身体——”菱纱激动地喊道:“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这点寒气,奈何不了我的!你不许再为我驱寒,听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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