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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感觉不对,而是养的太久,安逸了太久,技艺便理所当然的退步了,以为已万无一失,便不再上心,这样结果也是必然。
章栖悦叹口气,不等九炎落在前进的路上超她多远,她自己已经跟不上了:“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本宫以前能赢他,现在亦然。”
小李子谦卑的一笑:“是,娘娘。”
小李子原话传回。
九炎落闻言笑容温和:“她箭法马术很好。”以前便是了得,不是花拳绣腿,已经很久没见她对室外活动有兴趣了,章栖悦很懒,不逼到她一定份上,什么也不做。
但每次都能给人惊喜。
小李子闻言,见皇上似在回忆,陪着皇上笑了笑,不敢接话。
燕京上下因为皇上早朝特赦,隐隐散发着粉红的梦幻,年少有为、富有天下的帝王将要选妃,所有待嫁千金不禁羞涩闪避。
有幸在赢徳帝带大军回归时惊鸿一瞥的女子,更是牵着娘亲的手,委婉的对她娇羞:“但凭母亲做主。”
燕京之外的小门小户也不乏放手一搏的女子,命运不是恩泽所有人,更多的人需要自己拼搏赌上自己才有明天。
一入宫门,人上人的谎言下,便有人把梦想寄托在这千百年也不出一两个的梦幻上。
有人为了九炎落的人进宫,也有人为了摆脱命运想一跃而上,当皇上松口选秀后,多家欢喜几家愁,全国上下因这场合事宜的选秀,沸腾着。
权家旁枝庶族更是蠢蠢欲动,纷纷把自家妙龄女子送入权府,企图博权老夫人欢心。
权家对此来者不拒,但从不谈要过寄女子的事,自家亲生女儿送过去都是这样的下场,送别人家的女儿有什么用,至少十年内别指望固执的皇上把目光投在其她女人身上。
权书函则不知叔叔伯伯哪来的自信,认为自家的女儿比贤妃娘娘更能得皇上欢心,要他说,如果他是女子,他就躲得远远的,不趟这池浑水,贤妃荣宠已定,再争有什么意思。
但权书函对别人的欢心惬意无权干涉,这次选秀为自愿,每城有一个人参与就可,多则三人,再多重罪,每城百万人口,三个人何其少,往年有人塞银子取消自家女儿名额,今年是塞银子,求着参选,更加使出浑身解数,想女儿博出个未来。
权书函看着别人乐此不疲,早已多说无意,阻人前途等于杀人父母。他说的多反而有替如儿分忧的嫌疑。
他也懒得再管,话已说到,信不信在他们自己。
每城给的名额少,燕京贵族中给的亦不多,皇上明令禁止,挟女富贵者,若是发现贬斥三族。
赢徳帝三年,第一次选秀,奇迹般的没有一个贵女趁机定亲。
燕京上下凡是有适龄女子的大员之家,都在等皇上的特赦,争的更是激烈,第一天已是暗潮汹涌。
皇上正直当年,文韬武略、器宇轩昂,不喜欢的实乃少数,甚至有段时间,闺中千金唯一的解闷方式就是听皇上平定六势和出兵白国。
一场场战役、一次次大胜,从说书人嘴里讲出来荡气回肠、揪人心弦,谁不心折三分,芳心暗许。
“微臣恭喜皇上享尽天下之福。”西崇山站在纪要处书房内,看着久久不动的九炎落。
融汇了天下大事、包揽决策大权的宫殿内静悄悄的,除了他们两人连个伺候的人,一碗茶的存在都没有。
西崇山说完等着九炎落说话,无谓的目光看着九炎落,对自己的过错似乎毫无在意,无畏无惧。
西崇山为什么要怕他!他是他一手扶持上来,如果没有他,九炎落能有今天的地位!
九炎落亦不开口,西崇山能忍到现在实属不易,他确实对他有恩,即便他要动西北王也该先考虑让他功成身退,怪只怪他触手伸的太长,惹到了皇儿身上。
两人对立几息,最后是西崇山先开口:“皇上以为贤妃娘娘的事是本王做的?”
“不是吗?”九炎落问的散漫。
西崇山嘴角嘲讽:“本王动她对本王有什么好处,即便本王因为你不服管教有些乱了阵脚,想牵制你!也不会使出如此不利的招数,不该是皇上子嗣满盈,本王再选一个教导?”
九炎落不为所动:“西北王急着要见朕,就是要说这些废话。”
“皇上以此揣测本王,本王便不认为这是废话,这件事得利的并不是本王,皇上为何认为此事是本王所为,就凭几个小人物胡乱攀咬,皇上就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九炎落的目光变冷,黑底金龙的常服包裹着蓬勃的杀气:“你想说什么!”
西崇山不卑不亢:“如皇上所料,这件事本王什么好处都没有,本王为什么要那么做,自然是受人教唆一时不查或者是有人冒用本王的名义而为!
皇上!本王可以不让皇上念救恩,但皇上总这样盯着为臣,实在让本王心寒。难道皇上不愿相信结果还是不愿看到两个重要的人想杀。
但皇上既然迟迟不让她进宫,甚至圣母重病也不曾去看,皇上敢说没有一点怀疑,既然皇上都不敢肯定,微臣恳求皇上勿再盯着本王不放!
皇上现在已经摆脱本王,独握天下,本王亦逃不出你的手掌心,看在本王曾经扶持皇上一场的份上,皇上何必再为难本王!”
“摘的可真干净!王爷,你说这些话的时候心虚几分。”九炎落看着西崇山,不为他所说而动。
西崇山意料之中的看着九炎落,他最失误的决策是没有亲自看过九炎落,如果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他绝对不选中他:“皇上,微臣最多是不查之罪!”
“不查还不是大罪?权太后因为不查进了冷华宫,西北王认为你的不查值几次特赦!”
西崇山闻言立即瞪向九炎落,压抑的从容有一丝破灭:“皇上,你我都是聪明人!我西崇山对你就算无功也无过,皇上真要赶尽杀绝!”
“朕说了吗?”九炎落又恢复一贯的漫不经心:“王爷一路扶持朕走来,朕怎么会不感恩,朕如果不感恩,早在查出你时,已经死透了,王爷难道不觉得这些天是偷来的!”
“九炎落!你——”
“西王爷息怒!这时候对你来说咬谁出来都一样!国庵寺的人有几分胆量你心里清楚,这件事没有你行动,她断然不懂,王爷好算计,这时候还想摘除责任。”九炎落轻蔑的看向西崇山。
西崇山眼里蒙上一层怒火,对这对不要脸的母子恶心透顶,女的一派天真,却在他耳边潜移默化的说出虚则为他,其实是针对后宫多计量。
皇上无子,对他控制九炎落有几分利处,但这件事闹出来确足以让后宫洗牌,若然那贱人,果然好手段,每次说一点,到了最后积少成多,形成完整的认识,谁也不能说是她授意。
而眼前的皇上,企图用他现在的所有铲除他的存在,一个个均把心机对准他!当年若不是他,怎有他们的好日子过!怎么会生出个逆种!
九炎落看着西崇山,淡淡地道:“王爷不服气?”
“不!”西崇山看着九炎落:“本王只是怪本王眼瞎,成了别人的盘中餐!但皇上别忘了,本王之于你的意义,贤妃娘娘的事并不是本王一手造成的,本王为此向皇上低头,皇上又何必再盯着本王不放!”
“承认了!刚才不是还想着推卸责任,怎么?良心发现?”
西崇山忍下心里的气,盯着九炎落:“本王话已经到了,那件事不是本王一个人的错,皇上如果不信,本王没有办法。本王只是想告诉皇上,本王已经老了,可以告老,但请皇上看在咱们曾经相识一场的份上,饶恕微臣的家人。”
西崇山低头,把话挑明,向九炎落示弱,否则只剩鱼死网破。
九炎落望着光洁的地面,巍峨的大厅,再看看殿内往日挡在他面前如山般的人物。
就是他选中了在宫中无依无靠的自己,把孙公公等人送到他身边,陪他成长,这段恩情确实真的他记住,就凭西崇山示弱言和,他也该选择最平稳的手段,分解西北势力。
可“朕的皇儿呢?”九炎落目光深远,神情沉重。
西崇山骤然抬起头:“皇上也让微臣的长子嫡孙陪葬如何!”
“不一样,他们又不是你在乎的女人生的,至于赵玉言”
“你想干什么!九炎落不要以为本王今天好说话就怕了你!如果你想鱼死网破,我西北也血洗你三千勇士!”
九炎落见状嘲弄的看向西崇山:“王爷激动什么!赵夫人不是朕的母亲?朕能对她怎么样,就算朕对她怎么样了,跟王爷有什么关系,王爷何必如此失态。”
西崇山急了:“九炎落!我警告你不要乱来!这件事跟玉言没有任何关系!你别忘了贤妃娘娘的生母是赵夫人,皇上还是别铤而走险的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小心得不偿失!”
“警告朕,哈哈!朕说什么了,朕只是觉得赵夫人和离久了,一个人寂寞,正想给她老人家指门婚事,其他的朕说什么了吗?”九炎落无辜的看着西崇山,
西崇山盯着九炎落,紧绷的体魄充满憎恶,从喉咙里挤出两冰冷的字眼:“你敢!”
“朕为什么不敢!”
“九炎落!本王已经成全你!交出大周最后一道军权!你还想怎么样!”
“自然是不够。”九炎落表情依旧:“不如这样,朕的皇儿在承受怎样的苦,你所有子女孙辈一个不少,都尝一遍,至于娇养不起死了,只能说明天意如此,至于赵夫人,朕网开一面,就不让她受苦,不给她餐中添菜了,西北王觉得如何?”
西崇山看着九炎落平淡的眼睛说出如此残忍的话,突然笑了,然后戛然而止的盯着九炎落:“好!本王答应你,从此你我两不相欠,玉言但凡有一点身体不适!本王都不会放过你!”
九炎落不禁觉得好笑,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这人哪来的自信,认为他有资格对他怎么样:“朕也不想与赵夫人为敌。”
西崇山闻言,紧提的心不自觉的收起:“但愿皇上说到做到!微臣告辞!”西崇山转身而去!
九炎落活动下手脚,冷眼看向墨色屏风身后,无甚起伏的道:“出来吧。”
西飞绝走出来,目光含恨的看向紧闭的大门,不过是一个女人,能让父亲拿全家换她平安,那么他们的母亲算什么,西北之地,那些姐妹兄弟算什么!
父亲自从回到燕京的所作所为,都是西家的耻辱,他们忍了,父亲的不简单为他们带来的嘲讽他们也忍了,在他们心目中始终如雪山苍鹰,不可战胜的父王,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失态,甚至不惜送上他们的性命!
父王变了,变的陌生、冷情再也不是把他放在肩头带他踏遍西北每座雪峰的父亲,再也不是公正高大、温和严厉的他!
原来他们所有人加起来不如他心目中的一个女人,何其可笑!
九炎落没兴趣理会西飞绝想什么,西飞绝只要知道,赵玉言动不得就行,至于西家内部怎么做,是西家的时。
有时候他也要委婉的强势,不是事事出头,历史上一个‘暴君’‘偏执不听’的评价,他也会介意。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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