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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
“阿弥陀佛,瑞王爷,这么多年你还是未修回向佛之心,可叹可叹。”
“老秃驴,少在那里悲天悯人,你真有那闲功夫,就该伸张正义为我儿讨回公道来!
我也不逼你做违心的事,卜一卦!你要不干!本王就昭告天下说这里有淫僧,我看你这护国寺的方丈怎么有脸当下去!”
护国老方丈叹口气,转着手里的佛珠摇头叹息:“施主何必,护国寺对您来说也是修行之地,怎可如此诬陷。”
“少来!”
老方丈叹息,瑞王小时候慧根深种,钻研佛法如有神助,想不到今日:“罢了,罢了,贫僧答应过为师,助瑞王爷一次,希望瑞王爷早日觉醒,皈依我佛。”
“屁!赶紧的!”他还能再被老秃驴骗一次吗,小时候不懂事,被圆寂的住持‘欺骗’认为学佛能改变容貌,长的好看些,结果出家人也打诳语。
瑞栗想到已逝的方丈,心里多少有些唏嘘,师徒一场,一晃已各归因果!
瑞栗快速从感伤中回神,他过来是要把钦天监的说辞顶回去,他当初没能参与角逐,儿子怎么能步他的老路,再说,是枫叶占了先机,早有婚事在前,丰润帝还如此纵容,未免有失公允,既然要各自家孩子使手段,他也不是任人拿捏的人。
老和尚接过两孩子的八字,贵命天定,即便难堪天机也能从卦象中窥得一二,若把命改贵不容易,同样把贵命抹贱也非异事。
方丈的目光沉思的在章栖悦的八字上停留了很久,久到浓眉微蹙,摇头不已。
瑞栗见他玩江湖术士那一路,气不打一处来,音若洪钟得吼道:“你到是算呀!看能看出花来!摆那表情也不多给你银子!”
老方丈叹口气:“师弟误会,贵公子的命格自然是妙不可言,只是”
瑞栗闻言立即紧张:“只是什么?我儿怎么了?”
老方丈不解的转着佛珠慢悠悠的道:“不是令郎,而是令郎下方的八字诡异莫名、变换多折这,这,她的命格明显被人动过,可,怎么会有人能动命格?”
瑞栗闻言谨慎的看眼老秃驴,见他不像是要‘招摇撞骗’,脸色也多些郑重,他再对师兄不敬也知道师兄确实有几分本事:“你什么意思?命格怎么能随便乱动?”
老方丈快速拨动着佛珠演算一二,一般人的命格上下浮动不超过四五之数,可此命格跳动为九,明显不是没长成造成,而是先天浮动较大,可动风云的贵命。
老方丈过了一会停下佛珠看向越见肥胖的师弟:“她的确有贵命。”
瑞栗表情突然严肃:“凤鸣?”
“半数。”
半数的后命就能让枫叶一无所有。
“但就这半数还被人动了,现在杂乱不堪,导致命盘崩溃,有早夭之兆!可却又孕出生机,这是,这是永世滋养!”老方丈突然动容,灭己身九世富贵,养一家命盘,这!
瑞栗瞬间看向师兄:“你”“阿弥陀佛,有伤天和,有伤天和”
瑞栗突然觉得毛骨悚然,逆天改命不是不行,只是谁也不会逼迫得道高人去做,弄不好就是反噬自身的下场,道士自身更不可能逆改命盘,因是拿自身五服宗亲的福寿为一人续,是要灭了自家传承。没有深仇大恨、谁会这么做。
瑞栗小心翼翼的道:“就是说,他们家背后有人”可说不过去,有谁不让她为后?赵玉言。
瑞栗立即否认,赵玉言性格再傲也不会拿女儿的命乱来,那会是谁,谁还能接触章栖悦的八字,且为她修命?章臣盛?章臣盛巴不得章栖悦为后为尊!
瑞栗想不出是谁,但只是绕其贵命,又保其活着,这得多诡异的人才能做出如此不合理的事,想谋夺栖悦后命,悦儿死了不是刚好,按照师兄所说,若不滋养她早死了,可还给悦儿养命,明显是想其好的做法,谁这么有问题!
瑞栗突然道:“就是说她现在没有贵命?”不管了,这件事最要紧!至于她奇特的命格,让师兄烦去。
“也不尽然。”
瑞栗闻言气的想杀人:“你唠叨了半天,到底有没有!”
“有过,已经没有了。”
瑞栗刚松一口气。
方丈又道:“但是!有过!”老方丈十分强调有过!有过!就是这样才解释不通!
瑞栗大喝一声:“有过已经没有了,过!就是过!”瑞栗抄上孩子们的八字转身就走,走到一本又折回来:“不准跟皇上说。”
然后回到燕京城内大肆宣扬,护国寺方丈说了,章家的确有人有贵命,但不是长女,长女的凤无神,是王妃之兆,凝神的凤是章家另一个女儿!
一石瞬间激起千层浪!
这怎么可能!这种事怎么能乱说!
嫡女没有谁有,难道还能是庶出!庶出为后?!这是胡言乱语的诛心之论!
钦天监瞬间忙碌起来,前一刻如果揣摩上意的是胡乱瞎说,现在就该拿出真凭实据,为皇上据理力争的时候,但凡有一点贵命也能让他们算出后命来!
章臣盛瞬间处在风口浪尖,章家所有女儿顷刻间人人避之!
章臣盛气的牙齿紧咬,脾气暴躁,瑞栗从护国寺回来一圈所有有利栖悦的局势都变了,瑞栗要做什么!他就不怕触怒了皇上!忠王府真以为他们能呼风唤雨了!
巍峨的皇宫内,丰润帝龙袍加身,威严的坐在龙椅上:“真的没有?”
钦天监监正硬着头皮道:“没有。”
丰润帝静了一会,声音平和的道:“以后就有了。”
钦天监正再次体会了一言九鼎的威严,顿时卯足了劲与护国寺耗上,声称章栖悦就是有后命!
瑞栗觉得自己人言轻微,让护国寺主持发声,说章栖悦没有后命。
于是双方代表两方势力吵得不可开交。
章府瞬间处在水深火热中,可这件事忠王府不得不为,如果忠王府不反击,栖悦被套定了后命,瑞枫叶娶她就是谋逆,瑞栗势必要强硬反击。
钦天监背后有皇上,就是明白忠王爷事后会报复也要强硬的顶住,否则皇上就会先让他们倒霉。
忠王府、钦天监,九炎端蜃、瑞枫叶,被推到明面上,成为燕京不容人忽视的话题。
瑞枫叶想不受影响都难,这场无妄之灾多少波及了忠王府。
瑞枫叶特意告了假过来相府陪章栖悦,希望她能心情好些,不受留言影响。
章栖悦正在伴云楼踢毽子,见枫叶过来,正踢到五十六下,比了个胜利的姿势继续向一百努力。
瑞枫叶看着她,突然郁闷了几天的情绪烟消云散,坐在弄巧搬来的椅子上看着栖悦热情洋溢的游戏。
彩色的羽毛飞舞在空中,翩翩飞舞的身影充满了活力,灵活的摇摆着蝴蝶般的翅膀,接住每一个落下的羽毛,浓烈的阳光照在她身上,热浪仿佛没进身分毫。
婉婷、弄巧、楚嚒嚒站在一旁为小姐鼓劲,目光多多少少落在瑞枫叶身上,这两天燕京的流言也传进府中,她们真怕瑞枫叶这位准姑爷会输给钦天监。
现在看瑞世子仿若不受影响的样子,微微松口气,只要瑞世子坚持、小姐坚持,皇上还能抢亲不成?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小姐真棒!”
“小姐辛苦了!”
“小姐喝茶。”
章栖悦收了毽子,拿起温凉的毛巾擦了一下,向大树下的瑞枫叶跑去:“怎么样?我厉害吧。”
瑞枫叶合作的竖起大拇指:“论玩没人比的过你。”而后端起茶亲自给她:“喝点,太热,坐。”
章栖悦坐下来,喝了一大口,用手忽闪着颈项:“真的好热,该死的夏天什么时候过去。”
“热,你还去太阳底下踢毽子。”
栖悦立即来了精神:“好玩,要不我们比比,看谁踢的多?”
瑞枫叶赶紧求饶:“放过我吧,我怕玩物丧志。”
“呵呵。”栖悦放下茶杯,捏起一颗葡萄放进嘴里:“你今天没事吗?九炎落没有吵你。”
瑞枫叶拿起一旁边的刀,帮她切冰在井水里的西瓜:“他知道我忙,没有吵我,让我来安慰安慰你,看看你有没有被吓到。”
章栖悦嘴角微微一扬,知道他说的是这两天的风言风语,栖悦对枫叶一笑,笑容凉爽随意:“皇上不过是不甘心,过段时间就好了,我娘已经开始给我准备嫁妆了,我估计皇上再闹下去,我娘就能今晚偷偷把我嫁给你,呵呵。”
瑞枫叶突然也笑了,积压了几天的郁闷,顷刻间烟消云散,似乎每次他看到栖悦都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那我可要感谢岳母大人的厚爱。”
“不用客气,一家人嘛。”说着把手里的葡萄送枫叶嘴里:“甜不甜,宫里送来的,不吃白不吃。”
瑞枫叶看着章栖悦不在意的样子,自己也觉得不是事了,争论来争论去有什么关系,栖悦是向着他的,皇上能把她怎么样,不过事情闹成这样,到底是忠王府没本事。
栖悦捏一块小西瓜,看出了枫叶的心事:“你别放在心上,不是这件事也会是别的事,我娘说了,丰润帝有时候很偏执不要理会他就是。”
瑞枫叶闻言仿若想起了那些天属下汇报的事,原来章夫人当年那么受欢迎,群雄逐鹿、手段尽出只是为博美人一笑,而他爹,竟然连角逐的资格都没有,难怪他有时候不愿多谈。
瑞枫叶想到自家胖胖的爹,没忍住,笑了,他当年就很胖,恐怕单外形就入不了章夫人的眼。
“你笑什么?”栖悦咬下一口西瓜,鲜甜的果汁瞬间在口腔里崩开,凉爽舒适,香甜可口:“吃。”
“笑我爹。”瑞枫叶也拿起一块:“这次的事你别放在心上,有什么不痛快跟我说,不管闹成什么样,对你名声肯定有损,现在皇上执拗,我也不打算”瑞枫叶有些不好意思:“放手,所以你夹在中间,难免会不开心了就跟我说。”
“如果你天天来陪我玩,我就开心了。”
楚嚒嚒含笑的瞪了小姐一眼:“没羞。”
瑞枫叶欣慰的揉揉她的小脑袋,决定速战速决!
章栖悦享受的蹭蹭,决定进宫见见皇上,让他消停一点,不嫁给他的儿子,娘也已经原谅了他,何必非执着以前的事。
燕京城因为皇上与忠王府过招,搅动了几方风云,但奇怪的事这件事并没有分成几个阵营各自支持皇上和忠王,而是在下面吵闹的厉害,有的甚至不服气的说自家女儿端庄贤惠,看着也有贵命。
范家当仁不让,也说自家女儿温婉贤良,人品出众。
燕京的大小官员没事就开始攀比女儿,尤其是年长为甚,就差也去让钦天监批批命,批出个凤鸣九天的富贵吉祥。
年轻些的官员非常谨慎,他们本来准备了无数折子、顺了一晚上的话,准备参忠王府,可见顶头上司们似乎都当笑话在听,突然觉得己方如临大敌是不是小题大做?
年长些的自然不当一回事,大家明面上不说,当年谁不知道皇上和赵小姐的满城风雨,皇上有意弥补赵玉言,连她相公都提拔,这些年更是明里暗里的说章家大丫头贵气,这不是明白着娶不到人家娘要娶人家女儿。
赵玉言不乐意,想把女儿嫁到忠王府,有没有赌气成分不知道,但看不上皇子是事实,于是这看起来是忠王府和钦天监的大事,其实就是皇上和赵玉言的小事。
能不能上升到需要参一本的严重程度要看他们双方彼此的态度,如果只是在彼此试探火力,这时候谁参谁倒霉。
重要的是,摸不准皇上有多坚持让章家大姑娘当太子妃,万一赵玉言一撒泼,皇上偃息旗鼓了,这不是得罪了忠王府。
可如果太子坚持,赵玉言又有报复之心让女儿嫁入皇室,这不就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忠王府自己就不闹了,无非就是丢点面子,说不定皇上一同情,又给他们家无限好处。
所以这些事,谁参与谁倒霉!谁上前谁白痴!
人人自保,官官看戏,更衬的这件事像笑话。引得一些中立要臣十分不满皇上儿戏的行径。
权家首当其中,不要说他们是当今皇后的娘家太子的亲舅,就是位普通大臣,权家老爷一样看不惯皇上肆意妄为的行为,皇上文治武德功绩不俗不假。
但为人不羁也是事实。
权老爷坐在书房内,看着侄子派来探话的小太监,心里一阵不喜。
娶了范家的女儿不懂笼络范家的心,天天想着小毛丫头,成何体统!
妹妹就是太骄纵他,才让他跟他父亲一样,聪明有余稳重不足!实在不是明君之选!
“回去告诉你主子,这件事不行。”权老爷拒绝的没有任何余地!
小太监闻言,十分为难,他是为太子办事的,虽然权老爷是太子舅舅可是太子是主,您是臣,您就不能帮帮忙,太子不过就这么一个执念:
“权老爷,要不,您再给想想办法太子爷说了,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权老爷真想摔了手里的笔,说一声,消受不起。
但毕竟对着外人,又不是对着亲侄子:“老夫才疏学浅,不堪大用。受不得恩赏。”
“权老爷。”
“送客。”跟忠王府闹成这样!实在是丢人现眼!
小太监见权老爷不松口,苦着脸,无奈的退出来。
权书函一直坐在边上,不对表哥的事做任何评价,直到小太监出去了,他才起身,为父亲斟杯茶。
权老爷确定人走后,不懈的冷哼一声:“不过是位女子,值得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不顾尊贵出手,实在是胡闹。”
权书函尽量为表哥正名:“太子也是无奈,孩儿听说,忠王府是让合八字,要下定。
太子急了才出此下策,皇上又从中推波助澜,导致一发不可收拾,太子也是无心,可,如果能因此让太子如愿,以后少了麻烦事也未尝不好,只是孩儿不懂,为何忠王爷如此执着,似乎不想善了?”这不符合臣子常理?
权老爷子闻言更气:“他何止不想善了,他是一定会为他儿子争取,太子小小年纪什么都不懂就敢对忠王府出手,实在是蠢的可以!你以后少弄这些污七乱八的事让人不耻!”
权书函急忙道:“是,父亲。”父亲果然气狠了,若不然怎会不来由的警告自己,不知怎地却想起章栖悦的挽弓时的样子,不禁笑自己多想。
凭心而论,权书函认为章栖悦不是为后的最佳人选,她性格孤傲、为人冷硬,没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权老爷子见儿子面容如常松了一口气,别以为他不知道,书函跟章栖悦有来往,她们家的姑娘不能沾,沾上就是是非!必选提前敲打书函。
“他们的事少参合。”
“恩。”
“总算还有个让我放心的。”
权书函静静的坐着,不再说话。实在不懂父亲突然乱感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