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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郭海阴阳怪气地喊了嗓子后,自己找了个地方一屁股坐下,“你说我出趟基地容易吗,先是叫苏挽甩了一把,紧接着又叫吕萌坑了一回。哎,叫外面人算计还好说,叫自己人骗,那滋味,真他妈够喝一壶的。”
苏挽搂着方文坐在铺盖上,看着地洞顶上扣紧的铁栅栏发呆。
自从昨晚让火把老人带人堵个正着,他们三个就被关进了山谷尽头的地洞。这处地洞面积不大,撑死了十来平,里面一股子动物身上的骚性味,看着不像关人的牢房,反而更类似于猎手储存活兽的地方。
苏挽揪掉身上沾着的兽毛,自嘲地笑了笑,如今她已然沦落到和野兽同监的地步了。
不过想来也是,部族人一向团结友爱,连活人祭祀都一个个争先踊跃地抢着送死,怎么还会有人触犯族规,所以地牢之类的羁押地,恐怕还是因为他们这些外来人才临时调用的。
虽然痛心于田艾珺的选择,可让苏挽想不明白的是,既然火把老人已经按照盗窃犯将他们看管起来了,为什么不把三个人的随身物品收走,甚至连检查赃物的过程都略过了直接将人推进地洞里。火把这么做,是自信他们逃不掉,还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如果是前者还好说,部落人的轻敌只会给自己这方带来意想不到的便利;如果是后者,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决定了处决方式,所以才不在意?
苏挽叹了口气,将后脑抵在冰凉的石壁上,帮助自己保持清醒,“文峥,你说他们为什么不搜身也不把咱们的武器带走,只随便找个地方把咱们关起来。”
“也许是看不起吧。”文峥半截身子坐在阴影里,单手按在尚未结痂的伤口上。
“看不起?”郭海猛地弹跳起来,“你说这些连中文都听不懂的部落人看不起咱们?”
“在他们眼里,连狼都打不过的敌人不足为惧,更何况部落人手里有麻醉针,轻易就能把人放倒,谁会惧怕曾经被自己降服住的猎物。”
“就那破针,我当时要不是光顾着杀狼没顾上背后偷袭的人,能让他们占着便宜吗!”郭海将枪托狠狠砸进地面,“我手里要是能换把大家伙,非活突突了他们不可!还有吕萌那个死女人,亏我还想着看在她流产的份上以后有机会多关照关照,老子好容易起了一丝善念,就被人浇了个透心凉,真可怜我那熏黑了的狼心狗肺!”
苏挽听他骂自己狼心狗肺,忍不住扑哧一笑,“真行,我还是第一回听说有人承认自己狼心狗肺的,别人都是努力装好人,你这自己就把老底揭穿了。”不过郭海的话倒是点醒了她,她手里还有二十颗手雷,如果运用得当,想走出地牢也不难,只是过程难免要血腥些。
“自己揭穿又怎么样,我师傅当年就说我一身匪气,我也从不在意别人的眼光。这年头好人难做,做人太讲原则很容易吃亏的。”郭海冷笑着说道。
“原则么……。”苏挽合上眼,将孩子往怀里带了带。她就是太在乎原则总想着事事顾全,才会让自己走的格外辛苦,也让自己莫名其妙地担了不少仇恨。
从昨晚进入地牢起,她把自己和田艾珺倪松相处的过程仔细回忆了一遍,至始至终她都没有一丁点对不起那两个人的地方,哪怕逃亡初期她很厌烦田艾珺夫妇,也没丢下他们一走了之,反而还在照顾文文的同时顺手扔给他们不少物资,她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让他俩恨成这样,哪怕他们是打着为先前抛弃行为报仇的旗号也太过分了。
“文峥,我这里有两颗手雷,出去的话,你有几分把握?”苏挽睁开眼的一瞬,彻底将田艾珺倪松两个人从自己心里刨去了。
“手雷!”郭海眼睛一亮,“苏挽,你这装备够齐全啊,我突然有些庆幸当初在基地坑道里没把你得罪狠了,要不我现在恐怕连进沙漠喂狼的机会都没有。”
“你放心,我这个人不爱见血腥,即便再恨,也不可能朝一群老弱病残下手,这也是我的致命伤。”苏挽淡淡笑道:“不过我相信,你们是不会在乎的吧。”
“你终于决定放下他们了么。”文峥似是早就料到苏挽会有所动作,话音里带着一丝笑意。
“是,既然别人不在乎我的死活,我又何必自作多情。”
苏挽说完,心里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她眯眼看着文峥隐藏在暗影里的侧脸,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个人竟然对她手里能拿出手雷没有丝毫意外,难道他早知道自己在基地通过罗成买军火的事情?
想到这里苏挽浑身一激灵,如果她的一举一动早就在文峥的掌控之下,那苏教授的事情他又猜到了多少?她不敢再想,连忙控制住自己的思绪,以免被文峥看出端倪。
文峥掸掉裤子上的灰,从地上站起来,“不用那么麻烦,会有人放我们出去的。”
“你说的人是谁,倪松还是吕萌,”郭海只当他说笑话,“你不会告诉我他俩玩的是无间道吧?”
“那个人已经来了,你何不自己问他。”
文峥的话音刚落,地牢顶端的铁栅栏就被打开,紧接着从台阶上走下了一个让苏挽和郭海都始料未及的人。
“火把?!”
苏挽见着一身装束与以往大不相同的火把,心底的震惊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苏挽,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不认识了?”
火把收起了问罪时的阴沉面孔,眼含笑意地看着苏挽。
他穿着一身藏青色的中山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胸口别着一枚大红色的胸章。
“这身衣服……。”苏挽心里一惊,任她再没常识,也一眼认出了火把胸口那枚胸章,是某位前最高指挥官的头像。
“很惊讶吗,我还以为你早就认出了我。”火把叹了口气,细细捋顺衣服上的褶皱,“这身衣服我收藏了四十多年,没想到还有再穿上的一天。”
“火把,你真的是华夏人,可你为什么会在部落里结婚生子?”
火把老人涨红着脸,神情激愤地说道:“我们抗争过也努力过,可却敌不过上层的强权施压,在陆续有人因为犯罪受到处罚后,大部分人都沉默了、放弃了,可是我没有!我假意顺从潜伏在地下三年多,终于借着管道坍塌的机会逃了出来!”
“那你为什么不回家呢?”
“家,我也想要回家,”火把老人胸口剧烈起伏道:“只是我没想到逃出一个牢笼,走进的却是另一个牢笼。我在沙漠里迷了路,被前任族长带回部落,一待就是四十年,从此再也没能走出过峡谷。”
苏挽不知该怎么安慰火把老人,如果换她先是被祖国欺骗,接着又在好容易逃出生天时被原始落后的部落人带进峡谷困守半辈子,估计早就郁郁而终了。
“老头,你说这么多,不是来叙旧认亲的吧?”郭海突然出声问道。
火把不愧是一个经历过半生磨难的老人,他没有对郭海的出言不逊表示不满,反而心平气和地说道:“我会放你们离开,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这次问话的是文峥。
“你们要带着珍珠一起离开。我可以困死在这一辈子,我的孩子却应该活在真正广阔的天地中。这些日子我看过苏挽带来的东西,外面的世界应该大变样了吧,珍珠出去,一定会比这里过得好。”
苏挽理解老人的心情,“火把,我不想骗你,外面的世界是变样了,人民也早就过上了富足的日子,可地球上所有的美好生活都停留在了二零一二年的最后一个月。圣殿里那种怪物你知道吧,我们管它叫做丧尸,丧尸吃人肉喝人血,任何人只要被抓伤咬到,就会变成另一个怪物,现在外面只有差不多十分之一的活人了,他们在丧尸的包围圈里朝不保夕地活着,随时随地可能因为饥饿和感染丧命,甚至连最后活着的人类都开始自相残杀,你确定你要让珍珠在这种时候走出峡谷?”
“珍珠不一样!”火把老人提到珍珠时,双眼中又呈现出了难以形容的狂热神采,“珍珠不怕你口中的丧尸,她是真正得到天神眷顾的幸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