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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吓得大叫一声,挣脱了握着申甲子的手。
接着眼前一黑。
“何昕?何昕?”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叫我,是刘霞老师。
我用力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刘霞老师正从上面看着我。
“太好了,你没事吧?”见我醒过来,刘霞老师笑着问。
我揉揉脑袋,努力撑着自己站起来,然后说:“我没事。我刚才”
“你刚才突然晕了过去,就那样倒在了病床边上。真是吓坏我了。”刘霞老师说着,又抓着我的肩头上下打量了一遍,确定我没事,才又开口说:“会不会是早上没有吃好,现在有些贫血了呢?”
我含糊的点点头,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离开了校医院,我一个人在往宿舍去的路上走着,心里却一直反复出现刚才抓住申甲子的手时显现出来的画面。
那些东西,一定不是我的幻觉。
那些画面,应该就是申甲子在陷入昏迷之前经历的最后的画面了。
那就是机械迷宫的一个部分吗?那些巨大的金属牙齿,那个透着阴森恐怖的光的眼睛那个迷宫,看起来真的很可怕啊。申甲子,你一个人,竟然要承担这种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是不是真的很辛苦?
不知不觉间,我竟然走到了宿舍后面的操场。而在一边的看台,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有些落寞的身影。
我走上前去,在他身边坐下。
他没有说话,我也不愿意多说什么,我们就这样并肩坐着,看着透过巨大的穹顶投射进来的不再刺眼的阳光。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接受特工名额,显得很懦弱?”卢一男开口问。
我摇摇头。
也许在他从校医院扬长而去的那一刻,我有过一刻这样的感觉。但在看到了申甲子昏迷前的那些画面之后,我开始庆幸,庆幸卢一男没有接受那个任务,否则,我要失去的,就太多了。
卢一男转头看了看我,脸上挂着微笑。
我也转头匆匆扫了他一眼,问:“你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卢一男说着,转过头继续看着前方“你知道吗,这次回来,我就没有想过要去争取什么新的特工名额。那些学院的规定,那些狗pi领导,都见鬼去吧。”
我有些不明白的看着他,扬起一根眉毛,问:“你可真是奇怪,你不是为了特工名额,你也不参加训练吗?那你回来干什么?”
“你觉得呢?”卢一男突然很神秘的笑了起来,盯着我一动不动。
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起来,我挪了挪身子,然后开玩笑说:“该不会是因为我吧?”
“你还是一样那么自恋。”卢一男说着,双手放在脑后,躺了下去。
被他这么说,我有些不服气,踢了他一脚,说道:“那你说说,到底是因为什么回来的嘛?”
“我只是说你自恋,又没有说你猜错了。”
我不明白他究竟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眼看着又要被他绕的团团转,只好放弃这个话题,也跟着他躺下来,然后嘴上说着:“算了,不问了,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说来也怪,从前在学院里,我和卢一男见了面,能不吵起来就谢天谢地了,怎么样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竟然可以一下午相顾无言的坐着。
我忍不住转头看了看躺在我身边的卢一男,他此刻闭着眼,似乎很享受傍晚的阳光的沐浴。
我也转过头,闭上眼睛,试着享受这难得的休闲的下午。
突然,指尖被微微碰了一下,我没有睁开眼,只是心跳却越来越快。
卢一男见我没有动,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又是那种穿梭的感觉!
我整个人突然像飘起来一样,快速往前飞去,身边的画面都快速闪过,最后定格在一处草丛里,我抬起头,往身后看了看,自己的身上,长着一条长长的尾巴。
我吓得大叫一声,而从我喉咙里发出的,却是“喵呜”一声。
我惊出一身冷汗,挣脱了卢一男的手,然后猛地坐起来,盯着他看。
他依旧笑着,看不出在想什么。
我转身跳下看台,就那样把他晾在那里,自己往宿舍里奔去。
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宿舍,我反复回味着刚才的那段类似穿越的体验。
刚才,我的思想跑去哪里了?那个熟悉的尾巴
是卢一男的猫!
我竟然通过他,感受到了他的猫的思想。而且,以前还只是最多听到些声音,这一次,我就像钻进了那只野猫的身体里,在以它的躯体观察这个世界。
我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忍不住笑了起来。
所以,我和其他人的思想交流,并不需要借助高石的电流。那就是说,我是可以和卢一男交流了。而且,从刚才的情形看,我和他,可以算是心灵相通吗?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摇了摇头,想努力摆脱这种莫名其妙的小女儿情怀。
但刚才卢一男握住我的手的那种内心的悸动,却还是久久挥之不去。
两只手触碰的感觉,是那样美好,让我现在都还仿佛觉得自己被放过的地方有些微微的发痒。
可是,为什么会微微发痒?
我皱着眉头,赶到这种瘙痒越来越强烈了,我伸出另一只手想要去挠,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我的手,那只刚被卢一男碰到的手,竟然在手背上,长出淡黄色的细细的绒毛!
我忍不住用另一只手去揉搓,但是没有用,那些绒毛,真真切切是长在我的手背上了。
这时突然传来敲门声,吓得我身子一震,整个人坐了起来。
“谁?”
“何昕?我是桂海生。”耳边传来桂海生慢悠悠的声音。“我准备去吃饭了,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长出了一口气,按着自己的胸脯,心想幸好不是卢一男过来。
“我身体不舒服,今天不出去吃了。”我冲着门口喊道:“你自己去吧。”
我听到门外应了一声。
然后又竖起耳朵听了一阵,确定他已经离开,才又瘫软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