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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田正文确实是个忠心耿耿的丞相,虽然说扶持大皇子是有私心,但是他没有儿子,也就是说在他百年之后,田家后继无人,外戚专权的场面不可能出现。
但定远侯府不同,定远侯有两个儿子,妹妹更是曾经极为荣宠的敏贵妃。且定远侯爷人不过中年,而田正文已经接近老年,相对而言,谁更能当外戚,文武百官的眼睛可是雪亮的。
邱建章那张有些黝黑的脸已经变得紫了,他咬着牙,同样愤恨的看着田正文,却没办法说什么,只能将目光转向景文帝,而后满脸委屈的看着皇帝,弯腰做了一个楫,“启禀皇上,臣有一颗为皇上排忧解难的心,却没有那等大逆不道的心,田正文纯属栽赃陷害,求皇上明察。”
景文帝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什么都没有说,过于瘦削的脸埋藏在阴影里,有隐隐的灰暗闪过,快的让人看不清。
“爱卿想多了,朕听两位说的都有道理,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抉择啊。”不知为何,明明外面是晴空万里,可是正和殿中的文武百官,还是感觉到了后背一阵凉飕飕的风,而后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战。
“臣,臣以皇上为准。”邱建章的腿打了个颤,硬着头皮回答道。
景文帝咳嗽了两声,而后有些虚弱的对着文物百官笑道,“不知爱卿们可还有其他提议?”
就在这时,张嘉瑞上前一步,对景文帝做了一个楫,而后大声道,“启禀皇上,臣恳请皇上立嫡,毕竟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是皇后娘娘,那么最尊贵的皇子也是嫡子了。更何况,四皇子为人和善,有勇有谋,实乃立储之第一人选啊。”
此话一出,正和殿又沸腾了。
“什么?原本以为早就被排出局的四皇子又来搀和立储了?”
“人家是嫡子,为什么没有资格参与立储?”
“可是四皇子喜爱流连****,好美色,不思进取,不是好帝王的选择啊。”
一时间,文武百官议论纷纷,邱建章和田正文脸色更是不好。
他们本来正在争执,突然杀出了个程咬金,这嫡子所占据的底牌可比所谓的才能所谓的长子要多得多,自古以来都是以嫡子最为尊贵这话真的没假,如果四皇子参与争储,那么其他人就很难有胜算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心中有了决断。
由邱建章先开口,一脸阴沉的看向张嘉瑞,“张文官,四皇子似乎特别喜欢流连****,曾经还为一个花魁娘子与人起争执,敢问张文官,皇上该如何放心将皇位交给这样的皇子。”
旁边的田正文跟着搭腔,则是有些劝诫的意味,“张文官能想起嫡子是好事儿,只是也要看嫡子才学人品如何,不如若张文官和我等一起支持大皇子,弃暗投明。”
这话说的有些露骨,方才还打算和田正文一起打压张嘉瑞的邱建章努了,丞相你耍阴招,那就别怪我也不光明正大。当下把那阴沉的面孔一收,而后浅笑着看着张嘉瑞,“张文官才学博光,若是能和本侯爷一起支持二皇子,想必未来定会有所作为的啊。”
田正文怒瞪邱建章,邱建章也好不顾忌的回瞪,一时间正和殿上剑拔弩张,火药的气氛浓的狠。
好在两个人顾忌着景文帝,并没有光明正大的瞪,但这也足以让整个正和殿气氛压抑了。
而龙椅上,景文帝低着头,双眼中掠过一丝阴暗的色彩。而后他抬起头,深陷的眼窝中绽放出犀利的光芒,让彼此正在互相暗暗较劲的田正文和邱建章微微一愣。
“朕还没死,你们就这么着急给朕找接班人呐。”
冷冷的声音,带着如附骨之蛆的阴森寒意,缭绕在每个人的耳朵中,让人情不自禁的打寒战。
“微臣不敢。”田正文和邱建章忙不迭的对着景文帝做了一个楫,神情恐慌,其实内里则在不屑的腹诽,看你脸色,谁都知道你气数将尽,你说你一个都快要死的人了,还死死地攥着皇位做什么!
似乎看透了丞相和定远侯的想法,景文帝笑的愈发阴森,配上他整个有些扭曲的表情,显得极为吓人。
可是下一瞬间,他猛地站立起来,恢复了最先前来时候轻柔的表情,声音也没有那跗骨之蛆般的寒冷,“爱卿们先商讨一下吧,朕身体不好,先退朝了。”
而后,又微微的咳嗽了一声,随身的老太监扶了他一把,而后蹒跚的离去了。
整个正和殿内,所有文武百官大眼瞪小眼,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田正文和邱建章互相看了一眼,而后又狠狠地瞪了张嘉瑞一眼,便各自甩了袖子离开了。
张嘉瑞摊摊手,转身也离开。
不知道七爷如此急促的让他在今日朝堂之上讲出四爷要争储的事情做什么,难道他不知道这样会给四爷带了杀身之祸么。
微微皱了皱眉,张嘉瑞对七爷的做法表示不解。
然而这不解,很快就解开了。
因为第二天,整个衍都都疯狂了,只因为。
景文帝二十六年,夏,帝毙。
消息一出,轰动整个朝野。所有人都开始忙碌起来,有争储的,却也有那试图抢占大虞王朝的……
原本繁荣的衍都,此刻全部寂静了。那苍凉的无法形容的低压,环绕在了衍都的每一个百姓身上。原本繁华的街道此刻家家闭门关窗,极为警戒着大批人马的到来,甚至连那迎来送往热闹极致的鸳鸯楼,都开始萧条。
七皇子府后门,初青轻巧的翻过墙头,仔细的看了看左右,而后才蹑手蹑脚的回了七皇子和郁锦鸾的成亲院子。
她来到内室,对郁锦鸾做了一个楫,而后恭声道,“回禀小姐,您让散布的消息已经放了出去,衍都百姓们都已经缩回了家里,街道上也极为萧条,没有人出来行走。”
“恩,那就好,总是能减少一点伤害,便减少一点吧。”郁锦鸾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摩挲了许久的发簪,又环视了一圈已经收拾的极为干净的婚房,心里多少有些暗淡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