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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掌柜有些沉重的点了点头,郁锦鸾知晓他定是担心自己搞坏了成衣铺,当下决定小露一手,让成掌柜好好替自己办事!
“初青,取笔墨。”郁锦鸾吩咐道。
初青很快的取了笔墨,郁锦鸾摊开宣纸,笔下洋洋洒洒,不多时,三张衣衫结构图便画好,郁锦鸾细心地在旁边标注了颜色,待磨痕略干便递给了初青父亲,吩咐道,“按照这个样式做各做三件衣服出来,要颜色不同。”
成掌柜在一旁的看的惊讶,他做了那么多年成衣,却从未见过那样新颖的样式,不由愣了神,待花样被拿走,方忍不住拦了初青父亲仔细看这几结构图。
郁锦鸾慢悠悠的看着成掌柜从愣神再到惊叹再多佩服的表情,内心不由好笑,她窃取了上辈子卖的极火的衣衫,其结构处必然有独到之处,是以当年深受那些夫人们的喜欢,更是没有深厚的功底制作不出来的,也难怪成海的脸色如此精彩。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郁锦鸾似笑非笑的开口,“怎么样,成掌柜。”
“这……是小小姐画的么?”成海迟疑道。
郁锦鸾没有表示不虞,毕竟自己年龄摆在那里,说是自己设计的任谁都不会相信。当下脑子一转,一个说法转了出来。她抿抿唇,顿了顿声音,道,“其实是我的师父设计的,他是闲来无聊画的。”
“这样啊。”成海顿悟,眼神看着郁锦鸾极为热切,“不知小小姐可请来这位师傅为铺子画图。”
郁锦鸾眼神斜斜的瞥到成海笑成菊花的脸上,“那是我师父,高人!”
成海咽了一口唾沫,暗附,自己是想差了,那等高人,岂会为自己一个小小的铺子画图,当下歉意的看着郁锦鸾,“小小姐说的是,是奴才想差了。”
看着成海耷拉着脸的摸样,郁锦鸾忽然觉得这位掌柜也挺可爱的,于是忍住笑道,“画图我会经常送来的,你好好经营铺子即可,我会差人每月底来结账。”
成海眼立马亮了,当下惊喜道,“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郁锦鸾摆摆手,神色间云淡风气,原来杜撰个师父可以省下那么多麻烦,那是不是真的考虑给自己“找”个师父,“这也是我的铺子,母亲将它交给我,我也不想母亲失望,只是,我有师父这件事,还是不要让母亲知道了。”
成海神色间依旧有些激动,他望着郁锦鸾,忙不迭的点头,“是的小小姐,奴才知道怎么做。”
郁锦鸾哑然的笑了笑,挥手带着丫鬟们离开,毕竟,她还有一个地方要去呢。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向衍都的外城,去了那以贫穷著称的穷人巷。
有富人就有穷人,有山珍海味,便有穷困潦倒。倘若没了穷人,那富人也不称之为富人了。
衍都是大虞王朝的都城,是京畿重地,是最繁华的城。但是它也有穷人,并且划分了专门的穷人区。
穿过一层内墙,郁锦鸾一行人来到了外城区的东部——穷人汇聚地。
才刚刚踏入东部,繁华的叫卖声以及热闹的店铺便戏法似的通通不见了。触目所及是低矮的泥土墙,破烂的木质小门,以及有些褴褛的衣衫。一阵风刮过,几朵枯叶随风起舞,转了几个圈又落到地上,平添了几分凄凉。
冬卉书琴几个丫鬟早就惊讶不已,她们很小就做了安乐侯府的丫鬟,听双等人甚至是家生子,自是没有见过这等贫穷的地方的,此刻早就讶异的捂住了唇。
郁锦鸾望了望自己身上华丽的绸缎衫子,再看看丫鬟小厮们也皆是良好的棉布衣服,又看向那拉起的绳子上晾晒的带着补丁的粗麻布,不由一声喟叹。
未过多久,冬卉便寻到了白蔚然家所在的穷人巷,郁锦鸾落下了轿帘,试图隔绝那渴望艳羡的目光。
蓦地,轿子落地,冬卉悄声问道,“小姐,到了,可是敲门?”
郁锦鸾微沉吟,制止了冬卉欲敲门的举动。她拉开轿门,大步的踏了出去。
入目的是一扇破了一半另一半也几近烂掉的门,一眼便可以看到里面漆黑低矮的小屋。内屋的门也未好多少,虽未烂掉,却腐朽的不禁一拳。再看那窗子斜斜的挂着,摇摇欲坠,随风摇摆。院落里碎了几只破旧的粗瓷碗。
郁锦鸾暗叹,这位未来的皇商生活的可真够凄惨的啊。
“有人吗?”郁锦鸾挥手示意,冬卉上前脆生问道。
连连唤了数遍,方有一个东倒西歪站不稳浑身散发臭气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那男子一身脏旧不堪的夹衣,头发凌乱似一年未洗,斜斜的打了绺子。
“谁……谁啊。”男子一边打着酒嗝,一边拿了劣质的辣酒狠狠地灌了一口。
郁锦鸾皱皱眉,她素来有洁癖。
“白先生。”郁锦鸾唤了他一声,正欲再说话,却听闻男子一声悲呛的笑声。
“呵呵……哪里还有先生,不过一泥腿子尔。”白蔚然自嘲的笑了笑,“这……位小姐,找我……做什么。”
郁锦鸾看着醉醺醺男子,眼里冷冽无比,声音却平静道,“听双,给他醒酒。”
听双领命,指了几人去井里汲了些水,舀了一桶,对准白蔚然,从头到脚狠狠地浇灌了下去。
男子狠狠地打了几个哆嗦,方才混沌的目光已然清醒,连声音也不再磕磕巴巴。“这位姑娘,寻在下何事?”
效果很好,郁锦鸾微微扬起唇角,她走上前,虽然身高只到白蔚然胸口,气势却丝毫不减。她在他身边来回踱了几圈,看的白蔚然浑身不自在,方开口,声音清冽,“听闻,曾经的白大才子落魄不堪,故来看看。”
白蔚然忍不住低沉了脸色,声音带了微微的怒气,“在下是落魄了,但也不稀罕人观赏。”
郁锦鸾微微低沉了眼睑,声音却拔高了几分,带了几丝戏谑,“怎么?我要看你,你要拒绝?你有资本和我抗衡么?”
白蔚然一滞,狠狠地咽了几口唾沫,方从牙缝里挤出来俩字,“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