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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婆的生辰虽然不是大寿,可被邀请前来的人也不少,这其中自然也包含了魏家的人。
以至于此时此刻的气氛有些微妙,尤其是崔家众人,看向崔莺莺的眼神明显不友好,却一直隐忍着。
四下也响起了窃窃私语的嘀咕声。
“那就是朝夕郡主啊?”
“除了她还有谁,没想到她今日还有脸来。”
“小点声,我听闻太子殿下对她可是与众不同的呢!”
崔莺莺忽视这些杂音,笑得虚情假意的朝着站在大厅前的众人走去,从容不迫的朝着崔老太婆欠了欠身,“祖母近来可安好啊!”
“好!”崔老太太同样虚伪的对着她点了点头,欣慰的抓住她的手,“莺莺能来祖母很高兴。”
咦!
崔莺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老太婆怎么比她还要会演戏?
“是啊莺莺,祖母可一直念叨着你呢。”旁边的孙氏跟着搭腔。
一下子就将她给推到了道德的顶峰去,对此,崔莺莺的态度很是平静,一直保持着微笑。
好不容易将人应付好,便被孙氏推囊着让崔怀柔带女眷们去后院去逛逛,毕竟生辰宴都是在晚上的。
“郡主……”珠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生怕有什么猫腻,凑到她的身侧担忧的道:“要不咱找个没人的地方先躲躲。”
毕竟现在势单力薄的,可不好和他们硬来。
援兵还没到呢。
“珠玉,你也有怕的时候?”崔莺莺大吃一惊,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眼睛都亮了,推了推她安抚道:“别怕,这一家子我熟着呢,小问题。”
珠玉:“……”
正是因为郡主这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才更加害怕的。
总觉得不是很靠谱。
“原来她就是朝夕郡主。”拱门不处,邬从聿饶有兴致的看着那渐行渐远的人不由得莞尔。
他才来邺城没多久,听得最多的便是这位朝夕郡主了。
本以为又是一些儿女情长,倒是没想到如此别具一格。
“小侯爷初来驾到有所不知,这位朝夕郡主劣迹斑斑,还屡次对自己祖母出言不逊,更是大逆不道的做出自立门户这样的事情来。”
见他开口,旁边的人立马见风使舵的絮叨起来,言辞满是对崔莺莺的贬低。
邬从聿眉梢一挑,笑得耐人寻味,“是么?”
那人信誓旦旦的道:“这是自然,如此败坏门风的女子,如今连议亲都困难了。”
“小侯爷若是不信可以问魏世子,这朝夕郡主可是被魏世子退婚了的。”那人脑子像是没长全一样,立刻将矛头对准了旁边路过的魏书宴。
邬从聿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恰好对上魏书宴那愁眉不展的样子。
魏书宴抿了抿嘴角,有些不满对方的话,却也不好无视,只好拱了拱手道:“背后论人是非,非君子所为。”
邬从聿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笑而不语。
这邺城还真是人才辈出,很有意思。
外头传的和他看见的似乎有些不一样。
女眷这边,崔莺莺和珠玉走在最后头,听着前面那群人的对话动不动就是一个白眼,两人眼睛都翻得疲惫了。
“真是奇怪了,怎么不见沈小姐和楚姐姐啊?”崔莺莺实在是无聊得紧,不由得嘟囔起来。
珠玉解释,“并非是大寿,不来也是人之常情。”
“……非常嫉妒。”崔莺莺咬牙切齿,平等的怨恨每一个不用来参加这个狗屁鸿门宴的人。
“哟!我说怀柔妹妹,你怎么把你那位郡主妹妹给忽视了呀!人家现在可是郡主呢!咱们如此怠慢不好吧?”忽然有人来了这么一句。
几人在假山后漫无目的的瞎逛,每一个大家闺秀手中都拿着一把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
崔莺莺看得嘴角直抽搐,很想问一句,你们很热么?
今日这天太阳也不大啊。
崔怀柔停下脚步,望着走在最后头的人,眼神都是恨意,阴阳怪气的道:“三妹妹如今是郡主了,我哪敢高攀。”
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这种万众瞩目的眼神,她还是有些微微不适应,虽然已经有了一次。
可作为一个社恐少女而言,难度系数属实有些高了。
她一个激灵,朝着珠玉看去,当着她们的面,以手半遮着脸问,“这里有比我身份尊贵的么?”
“并没有。”珠玉一听这话就知道小姑娘要搞事情了,挺直了腰板,肯定的道。
既然如此,那她还装什么?
崔莺莺清了清嗓子,笑盈盈的理了理裙摆,“二姐姐说的没错,今时不同往日了,既然如此,那就给本郡主行个礼吧!”
可不能白被人说摆架子。
崔怀柔脸都黑了,只觉得羞辱,随即抬起绢帕擦了擦一点都没有的泪水,委屈的道:“三妹妹何必如此折辱于我……就算你我从前多有隔阂,可毕竟也是姐妹一场。”
“就是,郡主未免欺人太甚了。”有打抱不平的挺身而出。
崔莺莺无差别的对待,“是因为没欺负到你,所以你心理不平衡么?”
什么?
众人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
只见少女一脸无辜的道:“那你们都一起行礼吧!免得传出去说我厚此薄彼,是吧珠玉?”
“郡主所言极是。”珠玉强忍着笑意,点头附议。
“几位小姐,行礼吧!”珠玉皮笑肉不笑的给众人施压。
原本还得理不饶人的几人一下子没了气焰,她们可是知道珠玉乃先皇后身边的人,陛下亲自指派来伺候朝夕郡主的人,若是不行礼,只怕这事没完。
最后只得不情不愿的放低了姿态。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再看看那人嚣张得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崔莺莺倨傲的带着珠玉甩开了众人,溜到没人处和她激动的击掌庆祝。
“珠玉你有没有看见她们脸都绿了。”
“奴婢瞧见了。”珠玉看着自己和她击掌的手无奈的摇了摇头。
少女的喜怒哀乐都挂在了脸上,似乎藏不住一点的情绪,梧桐树随着风晃动着,那微微泛黄的叶片遮住了微弱的阳光,使得那张明媚的笑容若隐若现。
“呵!”避开众人独自飞跃到屋檐上的邬从聿不由得失笑出声。
这样的姑娘就该自由自在的活在草原上,而不是后宅之中。
看来他这一趟也是不虚此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