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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萧夙藏在广袖下的手握得青筋鼓起,声音喑哑的又问了一次。
男人桃花眼灼灼生辉,像夏日骄阳炙热得让人不敢直视。
崔莺莺以为是自己声音太小了他没听清楚,又朝着他近了些许,指着上头的字重复道:“我是说夫君后面这个字读什么?”
萧夙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少女手指轻点着书本,本是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却好似点在他的心口一般。
“殿下你也不认识?”崔莺莺一脸的错愕。
这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居然还有储君不认识的字。
“夫君腹笥尽奇谋,”萧夙生硬的开口,随后伸手胡乱的将她面前的诗书给翻了一页,“这首诗过于生涩难懂,重新换一首。”
崔莺莺非常赞同的点了点头,选了字最少的几首诗词来抄写,最后马马虎虎的将目标达到,朝着他伸出手,“殿下,卖身契。”
萧夙说到做到,朝着外头的汤阳喊了一声,他便带着卖身契走了进来递给崔莺莺。
“您什么时候拿到手的?”崔莺莺惊呆了。
她把君陌揍了一顿都没能拿到卖身契,这厮一出手居然轻而易举的就拿到了?
太子的身份果然好使。
她握着卖身契凑近男人,苦瓜着脸纠结道:“那……那您明明知道我想要伍胥的卖身契,为何不早些出手?”
非得把人诓到你府邸,才肯出手相助。
太过分了,大家都是江湖中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么?
实在不行咱谈价格啊。
萧夙眼尾扫她,“孤为何要帮?”
拿了卖身契给她,然后她将人收入囊下?
想得挺美。
“那你现在又……”
“他现在是孤的人。”
崔莺莺呆滞了一瞬,脑子里飞快的消化着这句话的意思,慢慢的一个字一个字的拆开,最后像是领悟到什么似的咽了咽口水。
她明白了。
拿着卖身契忐忑不安的走向伍胥时,她的内心是纠结的,复杂的,于心不忍的。
“先生,这是你的卖身契,从今以后你就自由了。”她一字一句的道,将卖身契交给伍胥的那一刹那系统的提示音及时的响起。
【恭喜宿主,获得生命值二十,如今郡主持有的生命值为一年二十五天。】
崔莺莺感恩戴德,“谢谢组织的厚爱。”
“多谢郡主,”伍胥坦然的收下了,可瞧着面前少女的神色不大对劲,不由得关怀道:“郡主这是怎么了?”
怎么瞧着心事重重的。
“先生你要不还是跟我回郡主府吧。”太子看上你了,很危险的。
所以萧夙选太子妃只是一个苗头,其目的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性取向?
崔莺莺僵硬着脖子回头,男人站在门框处,正懒洋洋的眯着,沐浴在阳光下。
再看看伍胥,生得妩媚动人,活像个男狐狸精。
一个明月清风,一个媚态天成。
站在一起可不就是风景画么!多般配。
“郡主?”
在她想入非非的时候,伍胥连叫了好几声人才有反应。
“先生,你跟我走吧,我能养你一辈子的,我可有钱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咱不当官了。”她实在是不忍心看着这样花样年华的人,最后成了太子的男宠。
表达得太过于激烈,导致她一下子没控制住直接上手抓住了伍胥的双手。
虽然隔着衣袖,可萧夙却慌乱了一下,原本慵懒的姿态也站直了身影,眼中的懒散却而代之的愠怒。
不就给个卖身契,用得着聊到现在?
“要不,属下去看看?”汤阳弱弱的出声。
萧夙冷哼一声拂袖进屋,“有何可看的。”
那您生什么气呢?
汤阳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这还没过门呢,吃的什么醋,名不正言不顺的。
砰的一声书房门的被关上了,伍胥身子都跟着抖了一下,他笑着和崔莺莺拉开了距离,无奈的道:“在下在此处挺好的,以后也会自立门户的,郡主不必担心。”
“可是……”崔莺莺犹豫再三还是告诉了他,“我觉得太子殿下可能不喜欢女子,万一他对你……”
她担心伍胥有了花月阁的经历之后,对这种事情产生了了心理阴影。
伍胥几乎是被她逗笑了,“郡主多心了,并无此事,殿下只是惜才。”
还有就是吃醋了。
崔莺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开开心心的提着裙摆去跟萧夙告别了,她还要回家吃午饭呢。
“殿下,我要回去了,我明天再来找伍胥学习,明儿个就不打扰你了。”少女露出个小脑袋,朝着他道。
刚转身的伍胥脚下一个踉跄,心中为萧夙捏了一把汗。
太子殿下这个追妻之路,路途遥远啊!
汤阳气得恨不能跳起来给她一下,将她脑壳打开瞧瞧里头都装的什么。
“伍胥现在是孤的人,他有事要做,哪里来的时间教导你?”萧夙忍着怒气的道。
“那我让珠玉再给我找个夫子,争取选的时候不给郡主府丢人。”就算淘汰,也不能做吊车尾的那个。
萧夙:“……”
想杀人的心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他咬了咬牙,强颜欢笑,“还想被夫子打手板心?”
崔莺莺一把拉开房门走了进去,有些生气的站在案牍前,双手叉腰,“殿下您这就有些不讲道理了,我又不能从花名册上除名,夫子又严厉,嬷嬷又凶巴巴的,我去参选那不是丢人么?”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叮咚,恭喜宿主开启下一个新任务,抓取阳县的采花大盗,获取生命值二十。】
采花大盗?
崔莺莺人都傻了,“你疯了还是我疯了?这怎么抓?”
【那是宿主的事了,网络不好,系统下了。】系统无情的打了个哈欠和她断开了联系。
崔莺莺气得一巴掌拍在了萧夙的案牍上。
萧夙眯了眯眼,“崔莺莺,你这是准备挟持储君就范么?”
“没有没有,”崔莺莺弱弱的摆了摆手,试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殿下,我挺忙的,我店里生意太好了,韩魉一个人忙不过来的,而且我还要带弟弟,每天还要抽时间来这里读书很折腾的,现在你还把伍胥给霸占了,我来了,岂不是打扰您么?”
咱各自退一步,我不读书了,你就少了个麻烦不是更好么?
现在卖身契也拿到手了,珠玉她们也已经摆烂了。
等过完中秋,她带着韩魉和梁恒去抓采花大盗去。
她靠得太近了,眼里又满是期许,让人难以拒绝,也不知是不是她身上的那股子香扰乱了心智,萧夙拒绝的话难以说出口,退步道:“是孤太严苛了?”
崔莺莺摇了摇头。
“那……孤不能教你么?”这话一出口就连萧夙自己也震惊了。
他何时这般卑微至此,小心谨慎,生怕吓着她,竟都是在检讨反思自己。
男人神色有些淡淡的失落,瞧着楚楚可怜,很难不让人生出恻隐之心来,崔莺莺心口一紧,木讷的道:“那麻烦殿下了。”
他展颜一笑,比天上的星辰都要好看。
萧夙让人给她备膳,看着她吃完才放她离去。
魂不守舍的离开太子府时,她一颗心乱如麻,伸手揉了揉还是有些郁闷。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长出了萌芽。
直到在见好就收下了马车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忙碌中的赵俦给拉到一旁去说悄悄话,少女神色严谨,像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
“小赵,我问你个事,就是你们江湖上有没有一种药,可以治心口烦闷的?就是……它会没来由的烦躁。”深受武侠电视剧毒害的少女,此时此刻对江湖充满了期待。
在她期许的目光中,赵俦遗憾的摇了摇头,抱着算盘一本正经的道:“郡主,您若是病了,应该去看大夫,江湖上的药都是歪门邪道,不能用来治病。”
“不是病,就是它是一阵一阵的。”崔莺莺努力的形容。
赵俦大大的脑袋,大大的问号,“这还不是病啊?”
都这样了,还不叫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