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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得天花乱坠,曦月郡主听得眼冒微光,小表情蠢蠢欲动。
“姑娘怎会知晓得这么清楚?”曦月郡主努力的将自己从诱惑中拔出来,满眼的戒备。
崔莺莺很是骄傲道:“因为我是老板啊!”
此话一出,曦月郡主便没有疑惑了,正打算一掷千金的时候,她那原本被挤走的胖丫头拎着崔莺莺的后颈就要将人给丢开,凶神恶煞的道:“郡主此人不怀好意,奴婢这就……”
说着差点把崔莺莺给丢出去了,幸亏曦月郡主及时,这才避免了她遭受皮肉之苦。
“退下!”曦月郡主将人拉到自己身后,疾言厉色的呵斥道。
那丫鬟很是忌惮,偌大的身躯在娇小的郡主面前显得唯唯诺诺的。
崔莺莺双眼闪着光,满是羡慕的看着那胖丫头离去的背影,她也好想有这么一个能够威震人的大棉袄。
郡主府的那些用不得呀!
“那个郡主,冒昧的问一下,你这丫鬟还挺厉害的,哪里雇来的?”
“这是陪着我在塞外长大的飞鹰,我回邺城的时候外公怕我受欺负,让她保护我。”曦月郡主想也不想的回道。
嫉妒死了操!
这边的两人很快就打开了话匣子。
另外一处梁恒和韩魉还在费尽心思的拖延时间,二人扮作小厮的样子,低眉顺眼的在旁边压着嗓子不停的介绍着各色各样的产品,嘴皮子都快磨干了。
“你们这店铺虽然是新开的,在邺城也排不上号,就是一家不入流的,倒是没想到做工还蛮精细的,样式瞧着……也别出心裁。”说到最后魏婳也有些羞涩,声音也逐渐的小了下来。
她也是听到闺中好友提及,这才心血来潮的想来瞧瞧,今日又碰巧撞见了曦月郡主,这样的好东西自然是要分享一番的。
韩魉被她夸得有些飘飘然,激动的就要抬起头时被梁恒死死的拽住了。
魏婳似乎也回过味来,将手从那些秀美的肚兜上挪开,“也不知郡主看得如何了……”
“哎哎哎!这位小姐,”不远处瞧见这一幕的赵俦及时的跳出来,谄媚道:“今日我们的画师也画了不少新样式出来,小的瞧您生得这等仙人之姿,所需的东西想来也不是一般的东西能配得上的,不如您随小的去楼上瞧瞧,若您钟意的话,小的就单独让人给您做,独一无二。”
这马屁拍在了魏婳的心口上,想了想曦月郡主那处斟酌再三还是跟着人上了楼。
“吓死我,要是被她给认出来了,肯定又得被我爹知道了。”梁恒总算是喘了一口气,挺直了腰板擦拭着额头的虚汗。
本以为每日和他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就足够放纵的了,可自从上了崔莺莺的贼船之后才发现自己居然做了这么久的井底之蛙。
韩魉将头上的小厮帽子摘掉,又脱掉衣衫,露出他那一身死人白来,听到梁恒的话很是不懂的随口问了一句,“你为什么怕你爹?”
“他是我爹,我当然害怕了,”梁恒看傻子似的白了他一眼,“难道你不怕你爹么?”
韩魉,“我没爹啊!”
“是人都有爹娘,你怎么会没有?”梁恒惊讶不已,后知后觉的问了一嘴,“差点给忘了,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杀手。”
梁恒:“……”
崔莺莺和曦月郡主聊得很是投机,她将人带到店后头去四处走了走,旁敲侧击的打听她的事情,以及她和魏书宴婚约一事。
一提这事,曦月郡主一下子就炸了,她冷哼一声,讥讽道:“他魏家算什么东西?也配,不过是他家老夫人与我外祖母乃是多年好友,本郡主这才给几分薄面罢了,所谓的婚事无稽之谈。”
“我就说么!郡主怎么可能会看上那样虚情假意的人。”崔莺莺跟着附和。
姐妹,还好你不瞎。
事已至此,她也不好和对方玩心眼子了,一把扯下面纱一股脑的全给交代了,恨不得把新刨出来给她看看。
曦月郡主人都懵了,她眨了眨眼,许久才回过神来。
崔莺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深怕这郡主觉得自己是个骗子,准备好的肺腑之言还没能说出来呢,就被人激动的握住了双手。
“你就是崔莺莺啊?本郡主相信你的话。”
崔莺莺:“???”就这样了?
“你要不再问点什么?你难道不觉得我是骗子么?或者……羞辱我一番。”
事情进行得实在是太顺利了,她很不适应。
这怎么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你是太子殿下力荐的人,本郡主自然是相信的,再说了,陛下都偏袒你,本郡主为何要怀疑?”曦月郡主拍了拍她的肩膀郑重其事的道:“此处既然是你的店,本郡主会帮衬着你的。”
崔莺莺:“……”
一炷香之后,魏婳和曦月郡主满载而归,二人都对这一趟很是满意,唯独崔莺莺从始至终都是苦瓜着脸。
梁恒剥开一个橘子掰成两半,递了一半给她,“事情不是挺顺利的么?你怎么还不高兴?”
“就是因为太顺利了,”崔莺莺愁眉不展,“所以我这心里头才瘆得慌。”
赵俦善解人意的道:“郡主是担心曦月郡主再的戏弄于您?”
“还是小赵聪明。”她虚伪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你多心了,”梁恒含糊不清的道:“咱们大楚要说忠心耿耿,楚家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教出来的女儿自然也不会差,就算魏家再怎么诋毁你,只要陛下和太子力保,她就是站在你这边的。”
崔莺莺这才恍然大悟的摸了摸下颚,“原来是这样。”
沾了太子的光啊!
一直忙碌到夜幕降临,梁恒顺路将她给送回去的时候,中途崔莺莺还去了一趟一家玉雕店,出来的时候怀里沉甸甸的抱着一樽东西,被红色的布盖着神秘兮兮的。
等她上了马车,梁恒没按捺住内心的好奇伸手掀开来,“呀!”
那一樽玉雕的像活灵活现的,吓得梁恒差点跳起来,他缩到角落去,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瞪大了眼睛怒骂,“崔莺莺你疯了,这可是……你知道这是什么么?”
“我知道啊!太子殿下的玉像!”她还很骄傲的举起来凑近梁恒,“果然很像,连你都被吓到了。”
“你……你知不知道这种东西是不能私藏的?这可是杀头的大罪。”梁恒扶额恨铁不成钢的道。
早知道就不该和她结拜的,这是给自己找了个惹祸精,怎么比他还能惹事。
“太子殿下知道啊!他默许了。”崔莺莺理直气壮的反驳。
梁恒气得一直给自己拍了拍胸口,等到将人送到郡主府的时候,他一脚踢在了旁边的石狮子上,绝望的朝着自己身后的小厮问,“拜了把子,能反悔么?”
再这样下去,他只怕都活不过弱冠之年。
小厮扭扭捏捏的道:“这……小的哪知道,小的也没和人结拜过啊!”
端着玉像回府的崔莺莺,直接将这东西摆在了自己的屋内,使得珠玉和连理看见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家殿下怎么突然出现了。
二人愣在原地,再回头望向已经倒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的人,再一次遭受到了巨大的打击,珠玉咽了咽口水,底气不足的道:“这……不,不妥吧?”
这郡主未免也太胆大妄为了,居然给太子殿下雕了一樽玉像出来。
若是被有心之人知晓了,只怕会借机生事。
连理挠了挠头很是苦恼,“要不还是跟苏嬷嬷说一声吧!”
毕竟老人家还是有主意一些,于是二人大晚上的去了苏嬷嬷的屋内将人从床上给吵醒,一人一边挽着她的手把人带到了崔莺莺的碧湖小院。
当珠玉蹑手蹑脚的从里面把那玉像抱出来放在廊下的地板上时,苏嬷嬷差点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她龇牙咧嘴的捂着自己的腰,“你们两个小丫头骗子,大晚上的吓得老身差点享年。”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私自雕刻太子殿下的玉像。”
她嗔骂着被连理搀扶着站起身。
珠玉摇了摇头,表情凝重的将事情解释了一通。
不大一会的功夫,三人蹲在了廊檐下大眼瞪小眼,看着这一樽玉像发愁。
连理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胳膊,“每次见到殿下我都心里直发麻,如今光是瞧见这玉像都打心底害怕。”
“我也是!”珠玉点了点头附和。
苏嬷嬷没好气的道:“看老身作甚,老身也害怕!”
“苏嬷嬷您可不能怕啊!您可是瞧着太子殿下长大的,太子殿下尊重您啊!”二人迫不及待的拉住她。
苏嬷嬷甩开了她们的手,很是无奈的道:“行,这事我明日去跟殿下说说,这玉像我也带着去。”
免得节外生枝。
事情迫在眉睫,三人愣是做了一宿的噩梦,一大早的苏嬷嬷便火急火燎的赶去了太子府。
崔莺莺今日也起得很早,一边逗弄着崔少元,一边吃早膳。
珠玉和连理还琢磨着一会郡主醒过来该如何和她解释玉像不见了的事情时,门外人前来通报说是曦月郡主来了。
她端抱着崔少元就一溜烟的跑去了前厅,曦月郡主带来了不少的礼物,正坐着喝茶呢,瞧见她而来施施然的站起身来,“朝夕郡主,昨日我和你一见如故,今日便想着给你带些我从塞外带来的礼物,希望你不要嫌弃才是。”
这就送上礼物了?
崔莺莺目瞪口呆的走了进去,这主次是不是弄错了?不应该是她厚颜无耻的去送礼讨好么?
“会不会太多了?”这就是家族势力雄厚的魄力么?
给大佬递茶,再赠送两条膝盖。
楚愫大手一挥,“不多,我还嫌太少了呢!昨日回府之后我和兄长问过了,你比我小上几个月,那我便叫你一声妹妹吧!”
“姐姐好。”她是个非常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人,完全没有骨气,抱着崔少元就开始攀附权贵了。
虽然万恶,但是爽。
“他还不会叫姐姐。”说着还很愧疚的解释怀里的小崽子。
楚愫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他是……”
“他是我弟弟,这不知道您来了么?我就带着他陪我一块来接客了。”崔莺莺笑盈盈的解释。
姗姗来迟的珠玉听了这话差点一个踉跄刷在门槛处。
楚愫支开了自己的胖丫头之后,单独和崔莺莺去了荷花池的凉亭内,一坐下她便原形毕露了,“说说吧,昨日你是如何发现我乃是习武之人的?”
爹爹特意交代过,邺城的世家子弟都不喜欢舞刀弄剑的女子,非得让她装成这娇娇弱弱的样子,以至于每次魏婳来府邸寻她,父兄总是让她去赴约。
所以这一两年她伪装得都很好,从未露出马脚,导致大家都说她性子内敛,性格孤僻,是个弱美人。
崔莺莺指了指她的手,“我昨日摸你的手发现的啊!”
你就差写脸上了。
楚愫摊开手一看,一巴掌拍在了石桌上,懊恼的道:“是我疏忽了。”
随着她的一掌,崔莺莺明显感觉到身子晃了晃,定睛一看,石桌子已经有了裂缝。
她嘴巴顿时张得老大,足以塞下一个鸡蛋,开始后悔自己刚刚才鲁莽叫姐姐的行为了,这要是那天系统安排的任务和她有关,自己脑袋经得起这么一拍么?
“你与魏书宴的事情我都知晓,你放心,那样的男人,本郡主还瞧不上。”楚愫安慰着她道。
崔莺莺欲哭无泪的重重点了点头,感恩。
太子府内。
“这玉像倒是雕得极好的。”萧玳围着转了一圈之后,点评起来。
今日早朝并无什么要紧的大事,所以下朝也比较早,各个官员简单的去点了个卯便回去了。
萧夙于半路撞见了自己这个在宫中待了四五日的大皇兄,这厮非要和他乘一辆马车,他不情不愿的应允了,这才有了这一出。
“还别说,神韵都给雕刻出来了,真是想不到,邺城还有这样的人物。”萧玳赞不绝口,恨不得把这东西给带回去。
萧夙睨了他一眼,在他的手试图摸上去时,及时的用扇子挡住了,“这是孤的玉像,你碰什么?”
“为兄就看看。”萧玳耍起无赖来,却还是没能得逞。
苏嬷嬷在旁边提心吊胆,看着这两位祖宗胡闹讪讪的开口,“殿下,郡主父母双亡,崔府又时常苛刻,向来不懂礼数,还请殿下勿怪,老奴回去之后就让人好好给郡主教教礼仪。”
“不必,”萧夙打量着这一樽玉像很是满意的道:“她既然喜欢,就让她留着便是,至于礼数……”
他想了想,一个半夜三更翻墙去捉弄人,刨人祖坟的,要学礼数实在是大材小用了,啪的一下摇晃开折扇,道:“让人给她教礼数岂不是浪费人才?”
苏嬷嬷:“……”郡主有那么不堪么?
小姑娘人还是蛮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