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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莺莺抿了抿嘴,压下心头想砍人的想法,很是不爽的道:“你和太子到底怎么回事?”
这事情说来话长,韩魉咬牙切齿的一拳砸在了面前的小案几上,桌腿肉眼可见的抖了抖。
崔莺莺:“……”
最后韩魉花了大半个时辰的时间把他和太子之间的恩怨来龙去脉一一说了。
合着就是韩魉本来是一个江湖组织的杀手,这厮因着业绩太好了,有些得意忘形,所以便为组织干完了最后一票之后单飞了。
单飞需要什么?
需要钞票,需要人脉,还需要同伴。
韩魉这人外貌生得儒雅,像个白面书生,实际上大字不识一个,江湖上也没什么人脉,大多都是想取他狗命的人,就算收了十几个小弟,也混不出名堂来。
一行人风风火火的从西北一带跑到邺城来,发誓一定要在此处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来,意气风发的年纪倒也值得鼓励。
就是这厮不知死活,刚来邺城就接了一个杀了么订单,目标便是太子——萧夙。
“他武功这么牛逼?”崔莺莺惊叹不已,默默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让自己冷静下来。
甚至还庆幸自己没有得罪过太子,不过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他看见自己刨魏家祖坟的时候一脸高兴的样子了。
韩魉没好气呸了一声,唾骂道:“那是老子失手了。”
“可你还是输了啊!”整体听下来崔莺莺觉得人家太子没做错啊!作为太子人家维持邺城的秩序,不是人之常情么?
“胡说八道,老子一个打他两个,要不是因为他是太子,老子让着他,有他什么事?”韩魉猛的拍桌挽回颜面。
崔莺莺一脸狐疑。
韩魉哼了一声喝了一口茶润润喉,别扭的道:“反正这厮不是什么好东西,阴险狡诈,笑里藏刀。”
“要不是他,老子也不会沦落到卖肚兜来的。”
说起这事韩魉就气不打一处来。
最重要的是,这个狗贼,羞辱自己也就算了,居然不让他回西北,还说什么,若是他敢离开邺城一步,就把他在这里卖肚兜的事情说得人尽皆知。
作为一个杀手,死无所畏惧。
但是脸面不能不要。
气氛凝重之际,她怀中的小崽子不合时宜的阿巴阿巴的笑了起来,吓得崔莺莺及时的捂住了他的嘴,“小孩子不懂事。”
“哼!”韩魉高傲的冷哼一声没计较,而是奉劝道:“你最好离那个太子远一些,他就不是个好人。”
“行了行了我就知道了。”崔莺莺敷衍的道。
二人又谈了一些关于卖肚兜的细节,她这才带着小崽子离开的。
刚准备踏上马车内,赵俦就追上来了,手里面还拿着一些礼物,塞给了她旁边的仆人,谄媚的道:“郡主,您别和我老大一般见识,我老大这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以后有劳郡主多多照拂。”
这小子可以啊!
人情世故拿捏得真好。
崔莺莺傲娇的轻点了一下头,拿出了郡主的架势来,“放心吧。”
“哎,好嘞,”赵俦喜出望外的笑着道:“以后您有什么事找个人跑腿招呼一声就行了。”
“不错不错,你小子。”崔莺莺那叫一个满意。
挥舞着手把人送走之后,赵俦这才挺直了腰板,眼中充满了对未来向往的期望。
回到屋内又瞧见他家老大奋笔疾书了,赵俦一直好奇老大昨天晚上熬了一夜画出来的东西,偏偏老大神秘兮兮的不给他们看。
几个脑袋好奇的凑到一块窃窃私语,“这靠谱么?”
“谁知道呢?不过还是别去扫老大的兴了。”
赵俦一听这话愤怒的给了几人一脚,没好气的道:“庸俗,你们懂什么?这一次老大是受到郡主的点拨,必定不是凡品。”
然而等韩魉困得实在不行去睡下之后,赵俦去瞄了一眼,脸肉眼可见的扭曲成了一团,他默默的把那些画纸给盖了起来。
这厢珠玉将崔莺莺和韩魉之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给了萧夙,她低垂着头百思不得其解的多问了一句,“殿下为何要让我们伺候郡主?”
朝夕郡主并没有什么价值。
萧夙坐在摇椅上,脸上盖着一本书遮住了光线,荷花池中满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各色各样让人应接不暇,闻言他轻笑了一声,语气散漫,“忠臣之后,让你们照顾,你们还委屈上了?”
“奴婢不敢。”珠玉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她只是觉得她们这些人放在朝夕郡主身边,有些大材小用罢了。
萧夙并不想解释太多,一边摇晃着摇椅,一边摆了摆手让人退下。
汤阳送她出去,路上点拨了几句,“殿下对忠臣一向宽容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朝夕郡主和那小公子孤苦无依的,崔家人又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若是身边没个帮衬的人,只怕会很艰难。”
殿下搞得这么沸沸扬扬的,也是在警示崔家那些不怀好意之人罢了。
“郡主人挺好相处的。”汤阳想到自己收到的大镯子忍不住的补充了一句。
出手非常的阔绰。
珠玉忙不停的颔首,“是奴婢逾越了,多谢汤护卫提醒。”
回到凉亭之后,汤阳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多了一句嘴,“殿下韩魉和郡主来往太密切了,当真不提醒提醒郡主么?”
“韩魉那个脑子能做什么?”萧夙取下脸上的书随意的丢在一旁,一脸鄙夷的反问。
汤阳挠了挠头,“好像有点道理……”
“韩魉武功不错,和她走得近些倒也无妨。”萧夙心不在焉的评了一句,至少危急时刻还能救她。
“对了魏家的祖坟修缮得如何了?”
“快要完工了。”
萧夙摸了摸下颚,沉思片刻,一本正经的问,“你说她还会继续刨么?”
汤阳:“……”
……
崔莺莺回府的路上特意带着崔少元去逛了一会街,不同于先前遮遮掩掩,这一次她没戴斗笠,所以被人堵了。
早知如此她还不如戴着。
场面有一丢丢的凝重,且杀气腾腾。
崔莺莺心有余悸的抱紧了怀中的人,看着坐在她对面阴着脸的梁恒,明知故问的道:“梁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小爷这脸是你找人揍的?”梁恒这段时间都在家里面休养,没想到好不容易出个门呢,就变天了。
崔莺莺没死,还莫名其妙的成了郡主。
崔莺莺死不承认的摇了摇头,“梁公子这话可不能瞎说啊!无凭无据的。”
“不是你还能有谁?”梁恒怒道:“我就说那天觉得你眼熟,没想到还真是你。”
“你揍魏书宴也就算了,小爷和你无冤无仇的,你凭什么揍我?”梁恒越想越气。
是没什么仇,但是揍一个也是揍,揍两个也顺路么!
再说了,这王八蛋那天还把她推出去挡箭。
这一顿揍挨得也不冤。
她嘴硬道:“梁公子注意身份,本郡主堂堂一个郡主,绝不会做出那些鸡鸣狗盗的事情来,你说我找人揍你可有真凭实据?就连魏世子也不敢说我找人揍他。”
韩魉做得可干净了,连你们也找不到证据。
不服继续干啊!
“崔莺莺……”梁恒气得拍桌。
崔莺莺挺胸抬头,字正腔圆的道:“注意你跟我说话的口气,我是郡主。”
“你……”
这是拿身份压他了?
梁恒出门在外,混的就是一个不讲理,再加上臭名昭着,世家子弟就没有几个会跟他讲道理的,大多都是被他气得拂袖而去,也拉不下脸面来和他争吵。
却没想到有朝一日栽在一个女人的身上。
崔莺莺放心大胆的抱着小崽子起身,旁边的一个随从立马就凶神恶煞的走了过去,崔莺莺踮起脚尖怒骂道:“我是郡主,挡我的路,你几个脑袋啊!”
都当郡主了,这身份不用岂不是浪费。
随从一听这话便不敢放肆了,迟疑的看向自家公子。
梁恒气得牙痒痒,拳头咔嚓咔嚓的发出声音来,从牙缝里面挤出几个字来,“让她走。”
不承认是吧!他有的是办法。
好不容易摆脱了梁恒这家伙,刚从酒楼出来呢,崔莺莺就瞧见了她那位堂姐正和一个姑娘一块踏进了一家店铺,她鬼鬼祟祟的溜过去一看,心中一喜。
今天晚上又有活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