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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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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以为说出事实,顶多挨丁岚一顿臭骂,谁知道丁岚听完后,激动的程度超乎她的想像,只能以八个字形容惊逃诏地、暴跳如雷。

    她简直气到只差没当场把她给捏死。

    回到家后,又足足骂了她两个小时,才不甘地驾车离去。

    疲劳轰炸一结束,向织月马上摀着仍嗡嗡作响的耳朵,和衣倒向床上。

    她实在不懂,丁岚干嘛气成那样?经历了那么多事,她人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

    还好,她刚刚当机立断地没把樊世高惨遭灭口的事情说出来,否则她可别想有奸日子过了。

    深深地吐了口气之后,她起身,拿出家居服打算换上,电话却在此时响起。

    她以为是“骂犹末尽”的丁岚,原想不接,但一思及不接电话的后果,略为迟疑之后,还是接起了它。“喂!小”

    “我是莫微尘。”

    一听到对方报出了名字,向织月的手滑了一下。

    “很抱歉,刚刚在餐厅里吓到你了。”

    “没没关系!”她重新握好话筒,挤出个难听的笑声后,说道:“只不过认错人而已!”很奇怪,她本来郁卒的心在听到他的声音后,不但消失得无影无踪,还升起了一股欣喜。

    电话那头的莫微尘静默了几秒后开口:“想不想到外头走走?”

    “啊”她怀疑自己没听清楚。

    “我现在就在你家楼下。”

    这一次,电话是紮紮实实地掉了下来,她手忙脚乱地抓起话筒,心慌意乱地道:“我这个好,我马上下去!”她匆促地挂上话筒。

    他就在楼下这五个大字让她一颗心像打鼓一样跳得好快好快。

    她像只无头苍蝇般,足足在房间中转了三分钟后,才硬着头皮出门。来到楼下,她自楼梯上远远地便见一抹颀长的身影倚在车旁,定定地仰望天边一轮明月。

    听到声响,他回过头,一见娇小的她,他黝黑的眼一下子变得好柔和。

    “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这目光让她的心又一阵慌乱。

    “只要有心,那并不难,对不对?”

    这摸棱两可的话语,让她的心跳得更快。

    “刚刚那位小姐呢?没事吧?”虽然知道她见到自己的反应不太寻常,但此刻的她纯粹只是为痹篇那要命的慌乱,而无意识地一问。

    “没什么!”避重就轻地回了一句后,他并未给她多余的思考空间,为她开了车门道:“上车吧!我带你去一个特别的地方。”他注视她的目光更加柔和了。

    这目光似乎有某种魔力,呼唤着向织月的脚步,迷惑着她的心智。

    十五分钟后,他们来到一处无人的海滩,车子停在一座高耸的灯塔前。

    平静的海面上月光粼粼,像披上一层透明的银衣,点点闪耀。

    “哇!好美喔!”车一停,她马上下了车。

    “走吧!我们到前面去,那里的感觉更好。”他自然地牵起她的小手,领着她来到一处栏杆前。

    这自然的碰触让她感到一阵窘迫,还好,微暗的天色掩饰了它。

    果然,前方视野更加辽阔,伴随着清凉的海风,点点粼光闪烁。

    “你怎么会发现这么美的地方?”向织月不自觉地趴在栏杆上,享受地闭上眼睛。

    “不是我发现的。”莫微尘靠了过来。“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发现后告诉我的。”他的目光越过她,飘向了无边的海面。

    向织月没有追问,此时,她沉醉在这心旷神怡的美景中,答案对她根本已经不再重要。

    一会儿后,莫微尘收回了飘向远方的目光,定在那张趴在栏杆上的小脸,眼中有一簇光亮跳动着。

    “织月很特别的名字,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他低沉的嗓音像乐章,轻柔地滑过她的耳际。向织月睁开了眼睛想回话,一回头,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被他圈在臂弯中,锁在他的气息内。

    这个发现让她的呼吸严重失调。但,他似乎浑然未觉,固定在栏杆上的手丝毫没有移动的迹象。

    她只好迅速地偏过脸,僵硬地答道:“我妈生下我的那一天,刚好是中秋节,为了纪念,才留下了这个名字。”她紧张得动也不敢动,深怕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她紧张不安的模样让莫微尘笑了一下。

    这个突然的笑,她不懂也不敢问,愈来愈窘迫的呼吸让她只想改变自己目前的境况。

    她迅速转移了话题:“你呢?你的名字也很特别”

    莫微尘再次笑了笑,只不过,这次的笑听来有些苍凉。

    “特别吗?或许一个人的存在价值若是在一出生,就注定只能像尘土一样,不知道是不是一种悲哀。”

    他语中的感伤让她没考虑太多地望向他“你似乎有一段很伤心的过去。”

    “何以见得?”他诧异地垂下眼,看着只到自己肩膀的她。

    “我猜的啊!”他的目光又将她的眼快速逼回原位。“打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不是一个很快乐的人。其实,人生干嘛过得那么严肃咧!饼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们应该学着向前看。”

    她滔滔不绝地继续说着:“人若一直活在过去,就不会有进步,所以,我一直主张人应该抛掉以往的旧包袱,为仍然活着的人负责,为自己的理想打拚。”

    这番简单却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的言论,让他胸口猛地一窒。

    他怔怔地望着大海,眼中跳动着某种类似悸动的光芒。

    一会儿,他收回了置于栏杆上的手,向旁移了一步,整个人学她将重心放在栏杆上,深沉的表情似在思考。

    不可讳言的,她乐观的言语震开了他胸中积压已久的大石,解放了他心中始终无法释怀的黑暗面。

    是了,过去的事已无法挽回,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悔恨中,不如让活着的人幸一砠。

    他的举动却让她诧异。“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有。”他笑笑地摇摇头。“或许,你说得对,人不应该活在过去中。”说完,他看着她,突然道:“还介意那天的事吗?对不起,那天我不是故意凶你的,我只是不想你再介入那件事,太危险了。”

    不意他提起那天的事,这充满诚意的道歉突然让向织月觉得自己很小气。

    “本来很气,但现在不气了。”她摇摇头,给了他一个笑。

    盯着她的笑容,他突然转移话题“很晚了,我送你回去,你的指导教授明天不是要验收实验成果吗?”

    “你怎么知道?”她语中有着惊讶。

    莫微尘则回以一个莫测高深的眼神。“我说过,只要有心,一切都不难。走吧!”他再次牵起她的手,把她带离了栏杆。

    这一次的碰触,虽还是让她感到不自在,不过,已比刚刚好一点,起码气息不再那么紊乱。

    她就这么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向前走着。

    夏虫声声寂寥,海风阵阵袭来,一道奇异的暖流自她心底深处汩汩流出。

    突然,她像想起什么似地抬起了眼

    “我可不可以知道慕荷是谁?”她眼中充满了疑惑。“我跟她长得很像吗?为什么很多人都把我误认为是她?”

    这突然的问题让莫微尘陡地停下脚步。他盯着她疑惑的小脸好一会儿,才轻吐出一口气道:“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告诉你,好不好?”

    她迟疑地点了点头。接着,又嗫嚅道:“还还有一个问题”她扭捏地垂下了眼。“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你的女伴呢?她不会生气吗?”再抬起头,眼中的迷惑更深。

    这问题让他瞬间愕然,但这样的愕然并没有维持多久,她那双迷惑至极的眼让他心中起了一股促狭之意。

    “对不起,我和她的关系似乎还不到可以让她生气的地步。”说完,他眨着眼反问道:“你呢?你又为什么毫不考虑就下来?你不怕我再对你不轨吗?”

    “我没想过要拒绝。”她垂下眼。听他如此淡然地撇清了与那位女伴的关系,她的心似乎涌上一股窃喜。

    那原本澄净无瑕此时却夹杂了羞赧与迷惑的眸子,彷佛有着无比的吸力,解放了他心中禁锢已久的灵魂。突来的一股冲动,让他不假思索地将她拉进了怀中。

    “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信不信?”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声音变得好柔好柔。

    “莫”这个举动让她来不及反应,怀中传来的温度让她终于有了真实感。

    他一瞬也未瞬地盯着她“既然我们都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我们都应该回家好好想一想。”说完,他俯下头,在她唇上烙下深深的一吻。

    这第二次的亲密接触向织月是着着实实地失掉了心。

    想是想了很多,却好像又得不到结论,唯一的不同是向织月傻笑的次数变多了。

    自那晚之后,她与莫微尘之间的往来变得频繁。虽然忙碌的他与她见面的次数不多,但靠着电话的联系,她发现,自己的心似乎变了,实验室的事不再占据她所有的脑神经。

    这一个星期来,她似乎犯了傻笑的毛病。作梦作到一半会笑;刷牙刷到一半也会笑;拿着试管做实验的时候她更会笑;更遑论许多莫名其妙的时候。

    她反常的模样丁岚感觉到了,就连守在她四周的孙德兄弟俩,也可以感觉到她的好心情。

    从实验室回到家,她痛痛快快地洗去一身的汗水。一出来,无意中又瞥见桌上那束他送给她的玫瑰花,一颗心顿时又涨得满满的。

    一声夏雷轻动,心情大好的她也不管外面阴霾的天色,打开了窗子,对着天空傻傻地大笑几声。突然,注意到不远处电线杆下打呵欠的孙德,一时之间,她顽皮心起,略一思索之后,她关上了窗,并打开另一边的窗子爬了出去,

    原本她的用意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出去吃东西,然后再堂而皇之地走到孙德面前,取笑他所声称的滴水不漏保护也不过尔尔。

    谁知,她的双脚才从水管落下地,一道自前面便利商店走出来的熟悉侧影,却打乱了她的计画。

    这背影好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她不断思索着,突然,脑中电光石火地闪了一下,啊他不就是那天袭击她的人之一!

    想到这儿,一股兴奋浮了上来。

    虽然那天房间中始终是昏暗的,但她可以肯定,他就是那天将她摔到地上的王八蛋!

    思及此,她想也不想地便跟了过去。她在心里暗笑着好啊!终于让本姑娘等到了吧!那天让她吃足了苦头,现在她可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一开始,她的确是存着“报仇”的心态跟上去的,但在跟了大约十分钟之后,她改变了主意。

    莫微尘跟夏惟一直在追查的幕后主脑到底是谁?若是她一直跟下去,有没有可能发现他们的大贼穴?

    想到这个可能,她的脸立即因兴奋而涨红。太好了,若她真能发现到对方的贼窟,还是探听到一点消息,对莫微尘也算有交代。

    是以,她暂时打消打草惊蛇的念头,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

    一路上,她的跟踪还算顺利,对方并未察觉身后像鬼魅的她。这全因为对方喝了酒,丧失了平日的警觉性。

    二十几分钟后,他们已渐渐离开了市区。

    看着对方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丝疑惑慢慢升起。他到底要到哪里去?

    看着四周愈来愈僻静的路和愈来愈昏暗的天色,刹那间,她有了打退堂鼓的念头。

    正当她犹豫着是否还要再跟上去时,对方的脚步却突然停在一处有篱笆围着的矮房前,她立即闪身到一棵大拭瘁。

    这就是他们的贼窟吗?看着那男人步伐不稳地走了进去,她不假思索地自拭瘁闪出,跟着跳进了篱笆,隐身到窗后。

    她的运气还算不错,从这扇窗看进去,屋内的人事物一清二楚。她看到那天袭击她的那两人,以及另一位满脸胡渣、长相粗鲁的大汉,他们正围在杯盘狼藉的桌前,一杯又一杯地灌着酒。

    “阿六买个酒,怎么买那么久?难不成你像贺老大一样,半路还杀去玩女人马了几节?”满脸胡渣的大汉红着眼,对着刚进门的大汉发牢騒。

    贺老大向织月把这个名字记了下来。

    被唤作阿六的大汉打了个酒嗝后,无意识地朝他挥了挥手。“狗熊,喝酒就喝酒,那么多牢騒干什么?小心被贺老大听到。”

    “去我怕什么!”狗熊吐了口痰。

    “狗熊,不是兄弟我替谁说话,小心隔墙有耳。”

    “我说黑茂啊!你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被贺老大吓破胆啦?安啦!贺老大要好处,还得靠咱们兄弟,我就不信他敢对咱们怎样!”

    “话是这么说没错”黑茂夹了颗卤蛋塞进嘴巴中,警告地道:“还是小心一点好,贺老大的心狠手辣在道上是出了名的,那个倒楣的樊世高就是最好的例子。”

    樊世高哈哈!终于讲到重点了!向织月的耳朵竖得更高。

    “说真格的,贺老大也真够狠的,到底对方给了他多少好处,他竟然眉头也不皱地一下就干掉了樊世高。”阿六举起了酒瓶倒头便灌。

    “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贺老大会那么有种?”狗熊又啐了一口痰,满脸的不以为然。

    “狗熊,你知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路?他们到底给了贺老大多少好处,让他这么卖命?”

    “管他是谁!”狗熊打断了黑茂的话。“只要有钱花,管他是天皇老子都行。来呀!别说那么多了,乾!”一时之间,杯觥交错声夹杂着断断续续的雷声,充斥在空气中。

    听到这儿,向织月已然得到了几点结论

    第一、贺老大是个超关键人物。

    第二、贺老大奉命杀死了樊世高。

    第三、贺老大背后还有个操控他的集团。

    会是谁呢?

    她将耳朵再次贴近窗子,想再偷听一些消息,但接下来他们只是一杯一杯地喝着酒,谈论的话题除了女人还是女人,用辞粗鄙不堪入耳。

    在察觉到继续听下去只是浪费时间之际,她开始思索下一步的动作。

    想她千里迢迢的冒雨跟到这儿,才得到这么一点点东西,实在不怎么甘心。

    她用手摩蹭着下巴,突然,眼神射出一道光彩不如她乾脆潜到屋内,或许能得到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此刻的她对自己的身手有着过度的自信,就算被发现,她也看准了屋内那三个醉鬼根本奈何不了她。

    她贴墙来到屋后,俐落地开了扇窗翻进去。但,她怎么也没料到,会在跳入窗后的第一时间就被发现,而且还是在这么狼狈的情况下。

    就在她跳人的刹那,天空突然响起一声雷吼,吓得她心脏差点麻痹不打紧;更要命的是,她入内后的脚踩到的不是地,而是一个水桶。难以平衡、一阵乱抓之际,墙上挂的、桌上摆的锅碗瓢盆,全都哗啦哗啦地落了下来,将她整个人埋进其中。

    前厅那三个男人,虽然意识已有七分被酒精麻醉,但,身为混混的直觉还是让他们马上反应,在第一时间内奔到了厨房。

    “你”黑茂指着她,眼中有着不可置信。

    “妈的,你这臭娘们竟敢混进来”狗熊反应最快,马上想拔出腰间的枪,但却摸了个空,这才想到刚刚喝酒喝得太胀,枪已被他解了下来。他马上气极败坏地丢下一句:“抓住她!”之后,赶紧返回前厅,找寻配枪。

    此时,向织月当然是保命要紧。见阿六与黑茂朝她扑了过来,情急之下,她就地取材,抓起一个铁瓢胡乱朝两人挥了过去。

    “唉哟!”

    两声哀嚎让向织月得到逃命的机会,她马上挣扎着起身,顾不得摔疼的身子,跳出了窗外,没入了大雨中。

    身后的咒骂声让她知道,狗熊已追了上来。

    她用尽生平的力气没命地跑着,根本不敢回头,几颗子弹幸运地擦过了她,她根本还来不及感谢上天的眷顾,又没命地穿过树林,穿过了几户人家

    等到她终于跑累了,不得不停下来时,她发现自己已跑进了车水马龙的市区。

    反射性的回过头,确定那头大狗熊已无法再追上她之际,她才放心地坐了下来。

    路过的行人看着浑身淋湿又满脸泥污的她,纷纷投以好奇的一眼。

    好险!差点连小命都没了

    此刻的她坐在地下道的阶梯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点也没察觉到路人怪异的眼光。

    略为休息之后,她的体力已慢慢恢复,虽然,长时间的奔跑让她手脚发软,但幸好,她还有足够的行动能力,这点得感谢她平日勤于运动,让她的体力保持在最巅峰的状态,才能保住小命。

    脑袋一恢复运转,跟着出现的是一组电话号码,历劫归来的她,此刻唯一想到的事,就是去见莫微尘,把自己得来的消息告诉他。

    莫氏大楼顶楼

    莫微尘正全神贯注地看着,集团最新投资的一份土地开发案公文。

    这是他的习惯,所谓“今日事今日毕”不论多晚,他一定会留在公司把当天的公文全部看完,才会下班回家。

    手机铃声划破了办公室的寂静,他移开了手中的公文接起电话。

    “喂”

    他才讲了个字,对方的声音似乎迫不及待地压过他。

    “莫微尘吗?是我,织月,你现在能不能出来一下,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听到这清脆的声音,难得一见的温柔出现在他眼中。

    “你现在在哪里?”

    “在xx路麦当劳前面。”

    “好,你在那儿等我,我十分钟后到。”

    放下电话,他跟着阖起了公文,一点也不在意维持多年的习惯被打断。

    十分钟后,他驱车来到麦当劳前。

    他摇下车窗,注意着店前熙来攘往的人潮,却未发现她的踪影,正想下车之际,一张满是土污的笑脸凑到了被摇下的车窗前。

    “嗨,我在这儿!”

    乍见灰头土脸的她,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发生了什么事?你发生车祸了?”想到这个可能性,他立即推开车门想下车。

    “没事!没事!”向织月慌忙地摇手阻止了他。“我只不过不小心摔了几跤而已。”

    摔了几跤?他保留内心的怀疑。“先上车吧!这里是黄线。”

    “嗯。”她用力地点点头,但才拉开车门,她又显得有些犹豫,看看自己一身的土污,再看看车内高级的白色座椅与地毯,这彷佛知道她为何而犹豫般,莫微尘立即道:“没关系,脏了再洗就行了。”

    “不好意思”她吐吐舌头,小心翼翼地上了车。才钻进车内,可能车内冷气太强,她连打了两个大喷嚏。

    “冷吗?”莫微尘立即将冷气温度调高,又为她移开了出风口。

    此举让向织月那颗被雨淋湿的心一阵温暖。“谢谢。”她给了他一个笑容。

    替她系好安全带后,他纯熟地操控着方向盘,往一个熟悉的方向驶去。

    “找我有什么事?”

    这话顿时提醒了向织月“对对,我要告诉你,原来樊世高是让一个叫贺老大的人给做掉的。”

    似乎没料到会是这样的话题,他不解地扬了扬眉道:“你怎么知道?”

    “我不小心发现的啊!”他瞄了她一眼,立即追问:“可以知道是怎么个不小心法吗?”

    “也没什么啦!”她乾笑一声后,从跟踪那个阿六到无意中发现那个贼窟的过程讲了一遍。

    “好险啊!要不是我跑得快,我这条小命可能就这么没了!”她一点也没发现莫微尘愈来愈阴寒的脸色,仍滔滔不绝地说着。“不过,此番冒险还算有一点代价啦!至少查出樊世高真是被人给灭口的。”她得意地说着。“依我的判断,那个贺老大是个关键人物,若能找到他,真相就可以大白了!”

    见自己滔滔说了好半晌,却得不到丝毫回应,向织月终于察觉到他神色有异

    “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说话?”望着他紧绷的侧面,她不解地问道:“你不舒服吗?脸色好难啊”看字未出,车子突然右转的作用力吓了她一大跳,她整个人被甩到一边之后,车子猛地停住。

    揉着摔疼的头,她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才起个音,却再也说不出半个字,因为,她的手猛地被他攫住,整个人被拉向前。

    “为什么要轻忽我的警告,做这么危险的事?你非得让别人担心不可吗?”只见莫微尘激动地抓住她的手,一把愤怒的火焰自眼中不断地进散出来。

    此刻,冷静的他不见了,一种又将失去所爱的恐惧烧毁了他的冷静与自持,烧出了他心中隐藏的情感。

    这激烈的反应,令向织月不知所措,眼前那双陌生的眼,让她感到愕然。印象中的他是温文儒雅的,这失控的模样她何曾见过。

    望着她那张不明所以的无辜脸庞,莫微尘的思绪不断地翻搅,渐渐地,内心深处记忆的另一张脸浮了上来,与眼前这张脸重叠

    突然,一道刺耳的喇叭声传来,淹没了他的思绪,很快地,记忆中的俏脸褪去,眼前这张满是油污的脸渐渐鲜明他猛然一震后,陡地放开了她的手。

    “对不起”他将脸埋进手掌中,靠在方向盘上喘着气。

    这莫名的举动更加让她不知所措,她不安地揉着被他握疼的手。忐忑的心让她觉得她应该出声说些什么,但,口唇掀了掀,却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

    难堪的静默存在这狭小的空间中。

    一会儿,激动似乎已平息,他重新踩动油门,让车子重新滑进马路。

    一直到车子开进了一栋高级大厦的地下停车场,沉默仍持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