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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寻选择了等待。
书白不是浑然无知的,他越来越搞不清楚,他究竟是为了支持婚姻自主而反对秋寻,还是为了反对而反对。
无论是哪一个理由,错的人都是他。
遵循父母之命嫁给他的秋寻又有何辜?只是上天千不该万不该开了这般的玩笑,选择了一个他会真心爱上的女人,将她送到他身边。
秋寻无疑是个传统的女人,在她身上可以找到任何一种美德,但她却不会因为书白的决断而自怨自文,她一点也不糟蹋自己的命运,如果那天她真的回到姚家,或许就不会再回来了吧?书白想。
但秋寻选择了留下来,并且十分清楚地告诉他,她要这个丈夫,她会等,等到书白弃械投降,以爱她为名成为她的夫。
有可能吗?书白思索着,他是否要让那个一年之约的协议自动作废,是否要推翻自己那套言之凿凿的论调,是否要她为自己生儿育女,成为他名副其实的妻?
他还在想,而秋寻耐心地等。
风暴像未曾来要般,小屋里再度回复了宁静,但他们俩之间的气氛。再不像从前那般,可以像两个好朋友间的无话不谈。因为多了男女间的心事,使得现在他们连说话都觉得心跳不已。
像极初尝情果的恋侣,未互悉彼此而有的暖昧志猜测,以适当的距离回避着对方,却又不时想要毫无间隔的紧密。
就算是拥抱,也很困难。
这日,来了一个意外的访客,秋寻打开门时,微微吃了一惊。
“爹,阿思?你们怎么来了?”
刘剑塘由阿思搀扶着,秋寻忙让身好使他们进来。
“刚刚跟忠叔去布庄巡视了一下,巡完以后发现时间还早,就到书白这儿绕一绕,看看你过了习不习惯。”刘剑塘边说,边走进屋子里。
“那忠叔呢?”秋寻下意识往外头探了探。
“忠叔回家去了,我也是买菜的时候在路上碰到老爷,所以才跟老爷一块儿过来的。”阿思连忙回话。
秋寻恍然大悟,忙着要招呼。“我去泡茶。”
阿思闻言笑道:“我来我来,老爷跟小姐慢慢谈。”她提着菜便往后门走去,刘剑塘看阿思走掉以后,才将视线转回秋寻身上。
秋寻忙道:“书白人在学校”
“我当然知道。”刘剑塘捻了捻下巴的胡子。
“来,你也坐着,咱们爷儿俩好说话。”
“是。”秋寻依言从命,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孩子,你这些日子,过得还好吧?”刘剑塘温和地开了口,秋寻乍听他的声音,不由觉得一阵温暖,她并没有答话,只是点了点头。
刘剑塘笑了笑。“书白这个孩子,从以前就十分有抱负,很有自己的主见和理想,我们这些做父母的,总以他为荣,不过,有时他难免心高气做了些,就像成亲这件事”
秋寻听刘剑塘提起她和书白的婚事,便更加用心的聆听。
“你成亲有些时日,大概也多少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但是我人坐在家里,心里总还是记挂着你们小夫妻俩,所以这才趁这机会来向你道歉。”
“道歉?”秋寻有些慌。“爹,千万别这么说,是我和书白让您担心了,应该是我道歉才对阿!”其实她不知道刘剑塘到底打算告诉她什么,但心下一想到过去和书白发生的事情,不由也是一阵愧疚之感。
谁都不该自责,或许真正有错的是她吧?或许是她不够好,不够好到让书自第一眼见着她便爱上。
或许真正的原因就是如此吧?秋寻如此宿命地想着。
但刘剑塘并未发现她的心思,只是安慰地道:“好孩子,你一这么说,更叫爹觉得过意不去了,我有件事要说,本不该瞒你,却因怕影响你和书白之间的感情,所以才一直隐忍着,不过现你和书白成亲也有一段时日了,我若对你说明应该也是无伤大雅,只希望你脑祈恕书白曾经的过错。”他别有深意地道。
其实刘剑塘多少是由阿思的口中,知道了一些关于儿子和媳妇间的相处情形,所以他考虑再三,才会决定将书白曾经抗婚的事说出来,希望他们在已经能和平度日的情况下,更懂得体谅对方。
当然,刘剑塘不会知道,在和平的表面之下,其实是一段如履薄冰的日子。
“书白在成亲之前,其实是被我强行带回家中的。只因他誓不结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却不知道我和你婆婆是如何为他的任性伤透了脑筋,一直到你的二哥夏磊来提亲时,我真的是非常高兴。”刘剑塘道。“我迫不及待地择定了这门亲事,强逼书白结婚,虽然明知这对他的自尊是很大的打击,但是一方面,我也十分痛心他的太过自我,分毫没有想过他的老父老母随时都有撒手西归的可能,而始终不肯安定,那一次,我是真的动气了,再也不容许他的骄傲来冒犯我们的权威,所以我第一次没征询过他的意见,便决定了这件婚事”一口气说完之后,怜惜地看了秋寻一眼。“只是我们父子俩的任性而为,反倒委屈你了,孩子。”
秋寻摇摇头,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不觉得委屈,一点都不,因为那扇紧闭的心扉,已朝着她逐渐地打开,绽出灿亮的光芒、她怎能委屈?不,她是不委屈的,她只是在做一项赌注而已,下好离手,再无回心转意的机会,如此而已。
她认定自己孤注一掷,如此而已。
“爹,书由过去对我是怎样的看法,都无所谓的。”她试着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刘剑塘,希望能抚平他的不安。“只要他以后对我好就好了。”只要他在下一秒肯爱她,那就好了。
“秋寻,你真是个好孩子,看来我的决定果真没错,让你成为刘家的媳妇,这件事我是没做错的。”刘剑塘点了点头,秋寻这孩子,话虽然不多,却字字句句都能贴合、含蓄地表达自己的心情,又能安慰他爱怜子女的心,他果真是没挑错对象的
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刘剑塘站起了身子。“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爹”秋寻见他要走,便忙道。“您不能留下来吃顿晚饭么?”_-.-
“不了,不了。”刘剑塘有他的道理。“家里也没吩咐一声,待会儿你婆婆还以为我人不见了,若劳师动众出来寻人,那才麻烦呢!”
“我可以让阿思回去说一声哪!”秋寻想也不想便道,孰知刘剑塘仍是摇了摇手。
“你和书白平时只开两个人的伙,我来了可又要张罗呢!不用麻烦了,我还是回家里去吧。”他一边说一边就跨脚往外走,秋寻见留他不住,只好一路送他到门边。
“下次有空记得让书白带你回家里来。”刘剑塘吩咐着。“你婆婆这阵子直在问你肚子有消息了没有,可要加把劲儿哪!”
秋寻闻言,不由得红了脸,刘剑塘不知道这其中的曲曲折折,自然只当做一般的害臊罢了,呵呵笑了两声,便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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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来过了?”下课后回到家里的书白,才回到书房摆东西,便见到秋寻走到他的书房口。
“嗯。”秋寻点点头,有些期待地望着他。
“爹说我们若有空,找个时间回家去一趟”
书白闻言,心下已了然,却不直视秋寻的目光,径自走了出来。
“吃饭吧。”他低声说道,语调平板。
秋寻转头看他的背影,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才走到桌前坐下,两人各据一方,默声地吃着饭。
比起只当“朋友”的那一段日子来,现在的书白与秋寻之间。总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气氛,原本有说有笑的晚餐时间,现在只听得到碗筷碰撞的声嫌邙已。
秋寻送了一口饭到口中,无滋无味地咀嚼着,抬头瞄了书白一眼。
他很专心用着晚餐,没察觉到她的注视。
“书白。”她唤了一声。
刘书自听见她的声音,吃饭的动作顿了顿。“唔?”
“我想知道一件事。”她鼓起了勇气说道。“你愿意听我说吗?”
“问吧。”书白也想打断这沉默。
“”秋寻沈吟了一会儿。“我现在想知道一件事,当初你那么反对这桩婚事,是为了争取自主,那么,如果你事前认识了我,你是否还会反对?”
书白愕然,没想到秋寻会突然提出这个问题,他不得不正视着她的眼,无语地看着她半晌。
“很难回答吗?”秋寻道。
书白无声地牵动了动嘴角,最后只道了一句。
“吃饭吧。”他不想谈这些。
“你不能总是不跟我说话。”秋寻没有动筷子的意思。“我以为你要我留下来,是想改善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不懂,为什么这样反而使情况变得更尴尬?明明”语塞地看了书白一眼,只觉难堪。“我很尽力在做了,你必须回应我。”
书由听她的话,知道她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抛却了自尊与颜面,这样低声下气的,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条隐形的线,像界线般将他们横隔了开,仅止一条线,力量却像一堵墙。他放下碗筷站起了身,俯视着凝望他的秋寻。
“你希望我怎么做?”他开了口。“做一个名副其实的“丈夫”吗?”
秋寻闻言,霎时红了双颊。
她没想那么多,只是知道,夫妻不该相敬如“冰”不该心底有话却只能闷着,什么都不说,但她真没想到那么多,书白话中明显的暗示,教人不自觉手足无措起来。
书白是故意的,因为不想面对问题,所以就存心让她难堪。
秋寻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走进自己房里,书白还未揣测出她的意向时,她旋即又出了房们,走到他身旁,将一本书放到他面前。
书白瞥看一眼,变了脸色。
“你翻我房间?”
秋寻力持声调平稳。
“平常都是我在整理的不是吗?”她盯着书白的侧脸瞧着。“这跟港飞送我那本书是一一样的。”顿了顿,复又道“爹走后,我收拾你书桌时看见了它”还没说完,书白忽地遏止她。
“够了。”
“”秋寻无声地看着他。
书自突地放下筷子站起身,与秋寻互视,刻意忽略情感的脸,是没有表情的无比冷硬。
“一本书并不代表什么,你如果要胡乱揣测,便是自作多情。”他丢下这句话,便打算回房,但才走了两、三步,便听到她的声音。
淡淡地,却夹杂着洞悉与叹息。
“你心虚了。”
书白猛然煞住脚步回头,秋寻不知何时已转身,脸上仍是平静,却微微蹙着眉,像极纵容孩子的母亲。
“你说什么?”他又问了一次。
秋寻表情未变。
“你心虚了。”秋寻走近他,坦然的眼神似要望进书白的心湖去。“我知道那本书是给我的。”将一切串连起来是多么的简单啊!否则他为什么那天会没来、由地发脾气呢?!秋寻忽地能洞悉这一切了,并不单单只是为了浩飞扶她一把,而是一种被比较的难堪。他或许觉得自己做了蠢事,才将难以言明的怒气全部借题发挥到她头上来.如果她能判别那是怎样的情绪,那么,她绝对会解读为嫉妒。
是这样的。不会错。
书白没来由地一阵心颤。
她看穿他了,看穿他的心事,也知道他的怒气从何而来。此时此刻,书白内心所想的一切,全像个形迹败露的偷儿,拙劣的手法只能叫这逮住他想法的女子片片剖析出真相。
秋寻更走近他一步,然后,将头轻轻靠在书白胸膛上,书白直觉便想向后闪躲,却在下一秒想起这么做会让她摔倒,莫名的情绪使他克制了自己的想法,便直挺挺地站着,任由秋寻依靠。
“谢谢你。”秋寻忽道。
“”书自动了动唇,却仍保持缄默。
秋寻静听他胸腔的心跳声,她只想得出谢谢这句话了。
其他的,多说无益。
“你要一直这么下去吗?”半晌,原本静默的书白开口说了句。
秋寻不语,却抬头看向书白。
书白仍看着她,一瞬不瞬。
灯火辉照下的她,脸庞是光洁而粉湘得教人想一亲芳泽,细致如云的发,随时都有一股香气晕惑着他的神经,视线浏览过她不点而丹的嘴唇,不意会想起那回心荡神驰的深吻。
书白知道再这么下去,迟早会把持不住,现下秋寻的所有举动,在他耳中听来均成了邀请。
正如同她现在,那样地看着他,无声而静默的。
“换你不说话了。”书白道。
秋寻紧张地咽了咽喉。“我我只是”
见她话说的断断续续,没个章法,书白突将手伸到她面前,制止她继续说下去,秋寻会意过来,不再开口,却不解地看着他。
“我也想改变这种关系。”书白道。“不能总是让你主动。”某些方面,他仍是传统的,就像示爱。
如果要改变一切,必须完全的颠覆他们不可能只是恢复以前的关系,而是让这个婚姻落实,真真正正将彼此烙印
秋寻和书自都心知肚明这一点,心有灵犀下的无言,更挑动了两人间的心绪。
伸出手,书白第一次,将手掌覆上秋寻的面颊。“你知道你很让人倾心”
秋寻凝望着他,不语。
书白似还想说些什么,良久。“但你呢?”
“什么?”秋寻迷惘地看他。
书白缩回手。“你又为什么想成为我的妻子?没有任何理由?”只是媒妁之言?只是命运使然?之前成亲的对象若换作家世亦与自己旗鼓相当的于浩飞,想必姚家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吧?!
她是那种随波逐流的人吗?究竟是什么力量,教她可以完全放心地将自己的未来交给一个完全陌生男子的掌中?
秋寻坦然地看着他,半晌。“你希望得到怎样的回答?”
书白一窒。“”“你希望我回答什么?过去的就是过去了,我同意这桩婚事,那是因为我从小受的教育告诉我相信父母,相信兄长,也许你认为我是盲从,没有主见。可是在当时,我没有理由不接受这婚事,他们爱我,自然不会舍得委屈我,在这种前提之下,我能不相信他们的眼光吗?”秋寻缓缓地道。“不要拿我无法改变的事情和过去来质疑我、苛责我,我知道自己并没有错。”
“你认为自己没有错,果真问心无愧”书白讶异于她表现的平静。“那么现在呢?”
秋寻看着他。“我只想跟你说一句话,我从不后悔。”
从不后悔,这是出嫁前,她谨记在心的一句话。
“寻儿,你要记住,不要后悔,做什么事都是一样的。你成了亲之后,就是个大人了,所有的事你都得用自个儿的眼睛去看,用自己的耳朵去听,自己作下的决定,就不要后悔,就算有朝一日,你发觉这婚姻使你痛苦,使你无法坚忍下去时,那就要毅然地离开,不要后悔,后悔表示你轻视了你自己,将自己深陷在他人的蜚短流长里,千万不要轻言放弃,懂吗?”
这是母亲告诉她的。初时她听不真切,但经过这段日子,她忽能明白了。母亲像预知婚姻的路上会有许多小石子,所以这般殷殷告诫着。
秋寻懂得,任何事情在做最坏的打算之前,都要先经过一番努力,所以至今,她仍不肯放弃。
“不后侮,也是你姚家庭训?”
秋寻不点头、不摇头,站起身来,若说这不过是理智督促着她,那是不正确的,她的情感,早在见到他时的第一眼就被完全慑服了不是吗?早就在那个时候
换作今天成亲的对象是别人,她还会有这种反应吗?
秋寻不晓得,也不想作这种揣测。
没有用的,心已经收不回来了
“书白,能不能不要再说了”她仰首望他,他看不出来吗?看不出来她怎样的孤单,怎样的需要他的认同吗?
.怎么可以这样?只有她不断、不断地对他坦白,他却一点也不肯走人情网中央?怎么可以这样?
书白读到她眼中的求索,忽地一颤,不自觉伸出双手,将她揽人怀中。
秋寻再想不到,她会得到一个如此结实的拥抱。
真的就像丈夫和妻子。
书白抱着她,紧紧的。
如果今天他放任自己的心绪随着情欲起舞,明天呢?明天又该怎么办?
但秋寻的眼神是那么坚定,就算她没说出口,书白也已经了然,她要他的,一直都是要的是他在摇摆不定。
书白轻轻扫过秋寻的双眸,神色是迷惑、但却温柔的,他俯首吻她,将她抱起带往房间。
烛火灭了,虽然还不是该就寝的时候,月色近照,暗渡来一室银辉。
“你也不会后悔吗?”秋寻躺在床上,睁睁地望着上方的书白,忽地轻声问道。
书白听见她的话,却没有停止动作,黑暗中只有他炯烁的眼神,附着有温度而教人颤抖的烙印,无言地袭上秋寻的身
不会后悔吗?
不他已经来不及后悔了。
如果真是上天开他的一场玩笑,那么就让他深
陷于囹圄之中吧,现在的他,已经停不住脚步了
*****
翌日。
是书白先醒,他缓缓睁开眼睛,先看到的房间摆设,忽而不是睡了几个月的书房景象。
然后,他没转过头,想起来了,昨夜的事。
女子的温暖与体香,从床内侧若有似无地传递到他身上,书白听见她平稳而幽长的鼻息。
这证明她睡得很深。
小心翻了个身,书白将她的睡姿映人了眼帘。
撩人心弦。
这是他第一个想法。
她就和书白同枕一个枕头,长长的发顺着她身体的曲线服贴在颈间,乌黑的发色衬得肌理更加皙白,厚实被褥下若隐若现着两丘隆起,随着呼吸而有韵律地起伏着。
她真成了他的妻。
书白有些发怔地看着枕边人,只觉不可思议。
一切情况都幡然改观了。
他度量一下时间,不该再继续延迟下去,否则真会误了上课时间,只好动作尽量放轻的起身,试图不要吵醒她。
他是希望秋寻不要在这个时候醒来,毕竟一时间,他仍旧不太习惯,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书白静静地穿着衣服的同时,仍不时注视着床上那幅极美的图画。
海棠春睡,犹自未醒。
秋寻醒来已是近中午
情知自己睡得晚了,所以床畔是空的,她抓着被子盖着自个儿的身子,听到外头有人在敲房门。
“小姐,你醒了吗?”是阿思的声音。
“嗯。”秋寻轻应了声。“你来啦?”
“是啊,我送菜来小姐,要不要我帮你打盆热水洗脸?”阿思仍站在门边,有些奇怪地问道。
小姐一向不晏起的
还在东想西猜,只听得秋寻一声极细微的回答。“麻烦你了。”
半晌,阿思将一只盛着热水的洗脸盆端进房中,只见秋寻本人却还倚在床上,床幔也放了下来,情况看来怪怪的,她上前两步,想要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却在此刻,秋寻出了声。
“阿思吗?热水放着就好,你去忙吧。”
“小姐”阿思的疑惑已变成担心。“你身体不舒服么?”
“没事”秋寻的声音由里头传出。“你先出去吧,我没事的,等一下就出来。”
阿思闻言,只好依言而行了,秋寻听见木门关上的声响后,这才下了床。
她站在镜前,凝视着自身,只觉眼底看来,这副身体已不是昨天的身体轻抚着颈间的烙印,她的面上亦是排红。
母亲说,女儿家的身体最是宝贵,她现在已然体会,自身的柔软在迎合男子的笃实那瞬间,便是奉献彼此的铁证。
秋寻将毛巾浸湿后拧吧,往自己身上轻轻地擦拭着,每抚过一处便像抚过书白般,他碰触过的余温还在,像层膜一样地包覆着她。
将衣服穿上后,她试着将领子拉高些,想这去昨夜留下的证据,走出房间之前,给了镜中的自己一个微笑,不要流露出任何沉醉其中的痕迹。
“呀!小姐,你出来啦!”阿思原本在准备午饭,见到她走了出来,便马上上前。“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我去请大夫?”
“不用了。”秋寻神秘地笑了笑。“我没事。”
“真的?”阿思总觉得今天的小姐有说不上来的奇怪。“可是你今天那么晚起”
“只是偶尔睡晚了,没什么。”秋寻仍只是笑。“你替我煮好了午饭吗?看起来好像好好吃呢!”刻意地痹篇话题,缓步走到桌前,两菜一汤,都是她喜欢的。
“小姐”阿思闻言不禁又要替她委屈起来。“要是你现住在刘家,也不用天天自个儿下厨煮东西了。”
秋寻没回头,只装作没听到阿思的话。“嗯,好香,阿思,去拿碗筷来吧.咱们一起吃饭。”
阿思见她不理会,又道:“小姐,你有没有在听我说嘛?”
秋寻这才回过头来。“谁说我在这委屈了?你姑爷也是住在这,我不跟着他,难道回刘家去丰衣足食吗?”
阿思呆了呆。“可可是”
“好了,别再说了。”秋寻知道再继续讲下去不过是老调重弹,便阻止了阿思。“吃饭吧!”
“好。”阿思见她一副不要再提的表情,只好也住了口,然而心底的不平却未随着消失。
出于一片护主之心,她只知道不能让小姐再受什么委屈了,或者或者她该违背主子的三申五令、谆谆告诫,或许她真该将这一切统统告诉夏磊少爷才对
秋寻见阿思拿着碗筷,却面有优色地逞自站在她身后,便催促了一声。“怎么了,快来吃饭。”
“喔”阿思回过神来,忙移动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