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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少白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去看自己的伤口,果然红红肿肿的,刚才还不觉得,被方静好一说,竟觉得越来越痛了,他微微恼怒的蹙了蹙眉,忽然猛地站了起来。
水花顿时飞溅开来,方静好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捂住眼睛,狠狠的抹了一把脸,她仓皇失措的样子让容少白莫名其妙的愉悦起来,眯了眯眼睛,懒洋洋的猫了个腰,伸手拿起挂在木桶上的白色睡袍随意披在身上,抬头,却见方静好已经放下手,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唇角那抹刚刚勾起来的笑意沉了下去:“你到底是不是个女人?”
方静好就像看着空气一般,嘴边浮起一抹讽刺的笑,她是个女人,可是她是另一个时空的女人。别忘了她前生是做什么的,服装设计师——有女装,当然也有男装。那些男模拍写真封面的时候,很多时候她需要在旁边亲自测量尺寸,整场跟拍,从中找出他们最适合的气质和可以突破的风格,别说容少白现在还披着睡袍,就算尺度再大的她也早已习惯了。在她看来,那些男人裸露的部分只是为了更好的凸显她设计的新款的特色而已。何况,容少白与那些男模在她眼里根本没有可比性。
容少白被她的眼光看的冒出一丝懊恼,腾的从木桶里站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拖到床边。方静好忽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劲,来不及反抗便一屁股坐在床上,容少白的脸凑过来,独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的身体猛的往后仰,却因为重心不稳直直的倒下去。她挣扎着想坐起来,一双手却被钳制住了,猛的甩了甩了头,便撞进一个怀抱。
容少白双手按着她支撑在床上,几乎把她整个罩住了,一双细长的眼睛慵懒的眯着,却有淡淡的血丝,一瞬间,方静好心往下沉,容少白的眼睛像是一只黑夜里窥视猎物的野兽,盯着她忽然勾唇:“娘不是要我们百年好合吗?那么——”他的手覆上她的衣领,熟练的解掉一颗扣子“今晚你就来尽尽做妻子的义务。”
“你混蛋!”方静好用尽所有的力气想坐起来,可是那双手却像有千斤重,让她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容少白的手从她脸上落到脖颈间,屈辱、害怕一并涌上心头,她咬着牙:“容少白,你这个王八蛋!你”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过于冷静的人,可是这一刻,她失控的破口大骂,把所有骂人的字眼都用上了,两辈子都没有说过的话,都说出了口。
容少白被她骂的突然无比的烦躁,眼睛越眯越细,忽然猛地朝她的嘴一口咬下去,方静好瞪大了眼睛,一瞬间脑子里“轰”的炸开了,还没反应过来扑面而来便是一股淡淡的酒味,她觉得一阵眩晕,喘不过气来。
容少白的唇压着她,不像是一个吻,更像是堵住她的话,手落在她的衣襟上,轻巧的拨开第二颗纽扣,接着是第三颗蓦然撑起身子,望着方静好,眼睛里却全是讽刺和厌恶:“怎么不挣扎了?还是你本来就很想?啧啧,真是喜新厌旧啊,怎么不想你的什么怀安,韩少爷了?”
方静好猛地定住了:“你说什么?!”
容少白只是戏谑的看着她,嘴边挂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怀安!她分明听到了他说怀安!他是怎么知道的?她记得没有跟任何人提过怀安,只是有一次在睡梦中梦见了他,失口叫了出来,那天她尽量去回忆,心颤了颤,那天她醒来时看到容少白的脸对了。
她咬着唇,一字字的道:“不、许、说、他!”
容少白怔了怔,才笑道:“谁?不许提谁?是怀什么的还是韩澈?”身子慢慢的凑过来,眼里含着讽刺“呵,装什么贞洁烈妇?”伸过手,一把扯住她的衣领,眼底布满血丝“
被他一扯,方静好的胸前立刻露出一大片,她一手抱住身体,一手支撑着床铺往后挪,忽然,手像是触到了什么硬硬细细的东西——她怔了一下,反应过来,那是刚才头上还未来得及摘下的发钗,在刚才的撕扯中掉了下来。混乱的心绪暂时中断了,由于害怕而冰冷的血液慢慢沸腾起来,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跃而起持着发钗朝前方胡乱的刺去。那一瞬间,她只想和他同归于尽,这个人,就是眼前的这个人,第一次见面就害的她要去染布,后来在桃苑、龙门每一次都让她忍无可忍,为什么她嫁的是这样的人?
容少白被她一系列的动作吓了一跳,闪了闪,怒气冲上心头,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你疯了!”
方静好的手依然握着发钗,直直的伸向前,忽然笑一下:“我是疯了为什么我不是真的疯了?”
容少白愣了一下,冷笑:“别跟我装委屈,我还委屈着呢,你只不过是娘硬生生塞给我的物件而已!”他咬着牙道“你不是个聪明人么?现在你也应该明白了,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方静好心底冷笑,要不是她,他便能和文娇龙在一起了么?是了,柳氏要容少白娶她,容少白是心不甘情不愿、一肚子怨气的,所以就把这股子怨气都撒在了她身上。可是她有什么错?她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有一抹空洞的笑,声音低哑:“你以为只有你不情愿么?我为什么要来这里我为什么要嫁给一个混蛋我疯了我宁愿我是真的疯了!”
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一幕幕涌上心头,只觉得胸口闷的快要炸掉,她猛地吸气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在这个混蛋面前哭,她僵硬的握着发钗,脸色苍白的几乎透明。
容少白的眼睛在听到“混蛋”两个字的时候眯了起来,正要说什么,却在看到方静好的样子后停住了。
她缩在一个角落里,仰着头,就这么狠狠的盯着他,那双眼睛里的厌恶让他心底滞了滞,下意识的放下了手。
他懊恼的甩甩头,这几天是怎么了?好像体内一直有种无法宣泄的情绪。他一动不动的看着她,时间像是静止了。
半响,他低低的咒骂了一声,甩门而去。
片刻,桃心闻声而来,见到方静好的样子吓了一跳:“四少奶奶你你怎么了?”
方静好一动不动的坐着,直到桃心走过来扶住她,她浑身才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软下来,桃心忍不住有些心酸,抬手帮方静好擦去眼泪,轻声道:“四少奶奶,你这是何苦?四少爷对梅若只是一时兴头而已”她刚听到容少白匆匆而去的身影,又见方静好这幅模样,以为梅若是他俩之间的导火线。
只有方静好自己知道,她这是积累了许久的怨气,她又呆呆的坐了一会,心慢慢的平静下来,抬头看着桃心道:“我要纸和笔墨。”
桃心怔了怔,不明白为什么少奶奶突然要这些东西,可是只是片刻的怔忡而已,很快听话的便去拿来了东西。
方静好坐在灯下,拿起笔,一字一字的写着,桃心在她身边帮她磨墨,一双眼睛好奇的盯在纸上,过了半响,终于忍不住问:“四少奶奶,你写什么呢?”
方静好头也不抬,淡淡的道:“婚后协议。”
“啊?”桃心一头雾水“什么?”
方静好无奈的笑了笑:“是为了让自己更好的过下去的约定。”
“和四少爷的约定么?”桃心想了想,问道。
方静好点点头,桃心立刻心领神会的道:“对对对,是应该给四少爷下个什么规矩,譬如说,不能对梅若生情,不能”
她唠唠叨叨,方静好没有去打断她,自顾自的写着。梅若对她来说,根本不放在心上,她没心情去和梅若争风吃醋,更不想弄什么用真情打动谁的戏码,因为容少白实在是种让人无法怀着希望的类型,只是,她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那么讨厌这段婚姻,不止是因为他是被迫的,更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了别人,想到他在鹰眼老大开枪时奋不顾身的挡住文娇龙,她略微讽刺的笑了笑,看来他对文娇龙不只是风花雪月,而是动了真情的。
两个没有感情还相互毫无好感的人在一起要怎么过?最好的方法是各取所需,互不侵犯。她不想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第二天,桃心叠被子的时候一边小心的看着她一边问道:“四少奶奶,四少爷昨个儿没回来睡么?”
方静好整理好头发,淡淡的道:“我也在找他,你去帮我找找,就说我要见他。”
桃心怔了怔,走到门口,眼光掠过一扇门,犹豫了一会,还是走了过去,可是她还未敲门,就看见自家四少爷从另一间屋子出来了,她立刻舒了口气,喜上眉梢,匆忙的跑回屋子朝着方静好道:“四少奶奶,原来四少爷是在别的屋睡了,不在梅若那边”她的话说到一半怔住了,因为她看见方静好的眼神停在了某一处。
她转过身,脸就蓦地红了,门口一袭白衣的韩澈若有所思的定住了,顿了顿才轻笑道:“四少奶奶,我来接你们去锦绣织。”
方静好怔了一下,笑了笑:“韩少爷坐一会,我去收拾一下。”转身吩咐桃心去叫容少白。
待她出来的时候,韩澈的目光正落在桌子上那张写满字迹的白纸上,听到动静抬起头,一时间,方静好愣住了。
半响,韩澈眉梢挑动了一下,敛去眼底的表情轻声道:“四少爷来了便告诉他,马车在门外等他。”
韩澈走后,方静好拿起那张纸,这是她昨晚写的协议书,却没想到韩澈会进来。她呆呆的站着,心里划过一丝狼狈,连门口有人进来也丝毫不觉。
容少白从门口看到方静好的身影,脚步顿了顿,才走进来,懒洋洋的道:“什么事?”
方静好没有说话,直接把手里的纸递给他:“签了吧。”
容少白狐疑的接过纸,眼睛盯在纸上,片刻,露出些许惊讶:“你什么意思?”
方静好淡淡的道:“就是纸上写的意思,你不识字么?”
容少白冷笑一声:“谁不识字?我问你写的是什么鬼意思!”
“两个人都互惠互利的意思,只要你答应了我的条件,我也会做到所写的。”
“呵。”容少白浓眉掀起来“你跟娘学的倒不少,也要跟我谈条件么?凭什么?”
“你先别急着生气。”方静好平静的道“我不管你和娘有什么约定,但看起来你是要有一段日子住在家里了,你也不想每天横眉竖眼的过日子吧?既然娘吩咐你的事是你本来就要做的,那么我答应你,只要你按照娘的意思好好做,文娇龙的事,由我去跟娘说。”
容少白眉宇间掠过一丝惊讶,眯着眼睛看着她,像是要把她看透:“你是在耍我?”
“我没那么空闲。”方静好环抱着双手与他对视。
容少白不明白,为什么她像是突然变了,和昨天晚上完全判若两人,冷静、淡然,而且目光真挚。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终于忍不住道:“你真的不介意把她接进来?”
“我不稀罕。”方静好直接道“只是多了一副碗筷,一床被褥而已。”
容少白怔了怔,方静好淡淡道:“既然我们已经把话挑明了,你心里另有其人,我对你也没什么感情,这样便最好办事了不是吗?我想好好的过日子,你要跟心上人相守,以后大家各过各的,做好自己分内的事便好。”
容少白侧着脸,似乎在思考什么,半响,他一把从桌上扯过那张协议,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