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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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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九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中秋佳节之前两日,顺王爷已是顺利的回到了京城,在王府盥洗过后,便入宫向赵维复命。

    这次的西征之战很是顺利,顺王爷也是领帅之才,三年多的时间,已将西盂逼至无人之地,为大朝的江山版图的扩征立下了大功。

    赵维很是高兴,当即封了顺王爷为镇西王,接风之宴弄得也很是隆重。

    中秋之日,赵维在御花园亲设了宫宴,宴请朝堂众臣,一起为顺王爷接风洗尘,赏花品酒,歌舞助兴。

    朝臣对顺王爷的功勋有赞有嫉,有附和有不屑,却也都争相的向顺王爷问这些边境的事情,战略的方针,直至月上梢头都无尽兴之意。满庭的桂花丹蕊含香,暗香浮动,氤氲四溢,更是衬了美景。月影廊稀,薄影重动,如诗如画,映在人脸上,越发的漂浮不清疏远淡薄。

    宫宴翌日,我正在琼瑶苑哄了齐儿玩闹,赵维和洛之勖,顺王爷没有任何通报的一道过来了。还未及请安,赵维已是免了礼,命人置了棋案,和顺王爷对弈,洛之勖在一旁观战。

    我屏退了一干宫人,亲自服侍,看着后院间提前绽放的遍地芙蓉,妖娆锦簇间,微风拂面,枝映晓妆,摇曳娇媚,露染胭脂欲妆慵。让我只觉回到了初入这琼瑶苑中的时候,那时还是情意绵浓,也是这般三人对弈。邀月成影,都是过往的时光了。

    整个棋案被白子占了大半壁江山,漆墨发亮地黑子格外的显眼,却也只如在宣告力所难及。顺王爷的寥剩无几的黑子最终被逼至最中,如做困兽,最后,端起一旁的琉璃玉盏。一口饮尽其间蜜酿,叹道:“好酿。只是我的黑子已是回天无望。哎,如此良辰美景,晃似回到从前,也是这般,一晃,几年已是过去了。”

    赵维的嘴角微微抿紧,眼角余光似在我身上一闪即逝。瞬间恢复如常,也未接话,只是端起杯盏细品酒酿。我心中一颤,状若未见地又替顺王爷斟上一杯酒,微微笑道:“镇北侯凯旋而归,臣妾还未道贺,此刻敬酒一杯,已示祝贺。”语罢。端起另一个杯盏,仰头一饮而尽。

    垂眸间,只见赵维脸上闪过一丝阴鹜,还未来得及细想,洛之勖已是在一旁笑道:“今日这芙蓉美酒,微臣倒是有一建议。”

    赵维的神色还未缓过来。依稀还有些阴霾,只是淡声地道:“洛爱卿定是想着满院的芙蓉美景,一时技痒了。”

    洛之勖躬身握拳,笑道:“皇上圣明。”

    “既如此,朕也与你们一道比试一番。”说罢,便吩咐了众人抬来桌椅,置于廊下,正对那满院芙蓉。

    顺王爷笑道:“微臣早已听说,如贵妃未入宫前,才情冠绝京城。今日。何不一起。让微臣等也见识见识。”

    我抬眼看向赵维,他也正看着我。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也不知是否同意。这边顺王爷已是命人也为我置了桌椅,笑道:“既是比试,也得有些规矩。一炷香功夫,作画题诗。”

    我的心思有一刻的恍惚,最后,提笔在宣纸上画了朵将谢未谢的血色芙蓉,没有根枝,独留了重瓣花朵,用了大红的颜色,殷殷地似要洇出血来。最后,提上了一句“霁月难逢,彩云易逝,露染胭脂独留芳,强抬枯枝空余恨。”

    才顿了笔,心中已是一片怅然。露染胭脂独留芳,强抬枯枝空余恨。而我,望尽东风,又与谁人说。我叹了一口气,将还未干透的宣纸墨痕卷起,俯身告退“臣妾微敢不适,先行告退。”

    回至房中,才将宣纸重又铺展开,上面的墨迹已是映染了开来,那艳丽的红色落得一片星星点点,更似血滴。

    紫玥已是跟了进来,见我坐在桌案前发愣,一脸倦容,便道:“主子可是累了,要不先歇息一下吧。皇上知道主子身子向来不好,让奴婢伺候主子歇下。”

    我也不再坚持,在榻上歇下,指着桌案上的画对紫玥道:“还是将它毁了吧。”

    说罢,才阖上眼。朦朦胧胧的,熟睡了去。

    顺王爷的婚事因了战事,已是拖延太久。如今凯旋而归,段将军便迫不及待的连番上了奏折,希望请了圣意,尽快完婚。赵维也不以托辞,欣然应允,当下还钦定了婚期,就在十月二十日。是个吉时,余下时日也不多,屈指算算,已是将至。

    顺王爷不见有何不愿,这婚期就这样,一天天地近了。

    如月在婚嫁之前,进宫看我,满脸的喜悦之色,越发显得肤如凝脂,眸光如水。四下无人之时,如月小声的谢我“多谢姐姐请求皇上赐婚。”

    我看着她那双笑眸,恍若看见当初的婉儿姐姐,在我提议替她一舞,让她可以见着顺王爷之时,她也是这般欣喜,眸光如水,娇颜媚生。可是,所有的事情都是百转千回,兜兜转转间,谁也不知将来是如何。只是看得到开头,却是猜不到结局。临到不得不旧人看新人之时,是否还会记得曾经这幕,曾经的自己也是这般欣然高兴,这般地眸光如水,愿将柔情深重。

    十月二十日,镇西王的婚礼如期举行,繁花喜红,满目奢华。我作为镇西王妃的姐姐,获准出了宫,在段将军府亲送了如月入喜轿。

    如月满脸娇羞,与我相握的手都轻轻发抖。轿帘放下那刻,如月依旧低声说“姐姐,谢谢你。”

    我心中微叹,抬眼就看见坐在马上一身大红喜服的顺王爷,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深沉,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在勒马转身之前,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便不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