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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道灿烂的阳光照亮了整个办公室,当倩宜发现进来的竟是麦哲宇时,大吃了一惊。“恳纳正好临时有急事,所以我代表他来。”麦哲宇尽量表现得泰然自若,其实从昨晚开始他就紧张得要死。
“你是”
“华氏文学奖的召集人。”
“对不起,之前我并不知道,请坐!”倩宜优雅的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
她真是太美了!麦哲宇心里想,她也同时是这个世上唯一能令他神魂颠倒的女人。
他们开始谈话时,麦哲宇发现她比想像中聪明得多,她有很强的分析能力,而且十分有主见,一个钟头下来,他们已经草拟出明年度部份的新大纲。
她一定有很高的文学素养,麦哲宇暗忖,否则她新年度的方针不会这样正确,虽然她不是专业人才,但她很能把握要点,进入情况。就像她代替丈夫来接掌这个庞大企业一样!他情不自禁地打量着她。她一抬头,那张心字型透明而白皙的小脸不禁飞起了两朵红晕,那红晕伴着她身上甜甜的一股幽香,更使得他一阵恍惚。
可是她没给他多余的时间,倩宜在这时候举起子腕表看了看:“很抱歉,我现在必须去开会了。”
“我也还有点私事想去处理,如果您能抽得出时间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晚上请您吃饭,我们边吃边谈未完成的部份。”
一直表现得十分稳重的倩宜,这时也不免心惊肉跳。
“请您答应。”他没有多说,干言万语全写在他那一双又亮又热的眸子中。
而倩宜显然地受到了惊吓,她急急地退后了一步,仿佛他那双眼睛已扼住了她的喉咙。“不!”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看起来使她异常的美丽,但是勉强从喉咙中挤出来的声音是沙哑的。
“为什么?”她突然脆弱下来的反应刺激着他,使他不自觉地像猎人一样的逼近她“文学奖的新计划是件非常有意义的事。”
“我知道!”显然地,他近乎耳语的样子使她困扰,但她挣扎着,拚命痹篇他的天罗地网,可是,她那狼狈的样子似乎失败了,只是她不像刚才那么像个女强人时,这种女性化的态度反而更可爱。
“华氏文学奖是当前文艺界最有意义的活动之一,我希望最好不要因为某种缘故而停办,否则是整个文艺界的损失。”
她这时候终于由突然的慌乱中恢复了镇定,这个英俊得像太阳神的男人实在有点可恶,对吗?她清清嗓子,说:“我承认您的高见确实很有道理,晚上您的邀请原则上我是答应的,如果”
“没有如果!”麦哲宇听她应允,高兴极了,多日以来,他的心情没这么开朗过。
“万一”
“也没有万一!”他热切地注视她:“在上次我们相遇的那个白金餐厅,六点正。”
也许他这样做太孟浪,也许有些像登徒子,也许会使倩宜的印象不好,但麦哲宇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他从整个人到心都是一片沸腾。“她答应了!她答应了!”他心里不断想起这些令人愉快至极的美妙声音。
一整天,他都像沉醉在天堂中,他简直等不到六点去见她,所以下午才三点时就到了白金餐厅,他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可是他阻止不了自己。
一个钟头过去了,两个钟头过去了,他独自枯坐不觉寂寞,因为无限美妙的感觉包围着他,终于,六点钟到了,他坐直了身子一心盼望他的梦中佳人走进来。
但令他惊奇的是在门口出现的竟是陈恳纳,而且像事先约好似的走到他的桌前。“华夫人告诉我你对基金会的事有意见?”
麦哲宇愣住了,这个江倩宜真是高明,这么厉害地耍了他一记。“请坐!”他马上从愕然中醒来:“喝点什么?”
“先来杯咖啡好了,哲宇,我刚到基金会去过,他们刚把上半年度的报表做好,我顺便带来,我们现在开始谈?”
“好!”麦哲宇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只有逼迫自己马上进入情况,把上午和江倩宜拟好的新大纲提了出来。
“她对现代文学还颇有见地。”陈恳纳看到她提出来的新构想很赞赏!“我一直以为”
“对文学她可能比她先生要有兴趣得多。”麦哲宇想力作不在乎,但心里一片苦涩,她拒绝他,为什么?难道他不够好?
“那当然!否则她当初不会帮我劝华德金成立这个基金会。”
“你是说”
“今天基金会的存在她功不可没。但令我惊异的是她不仅喜爱文学,她的原则和见地都很高明。”
当管家进来通报有位麦先生想见江倩宜时,她简直吓坏了。她本以为她让不知情的陈恳纳去替她赴约,他便会死心的,没想到他竟直闯到她家里来,真是太鲁莽了。
“告诉他我不在。”
“可是我已经”管家碍难启齿的:“我以为您愿意见他。”
江倩宜心里叹气!“这不怪你,去招呼他吧,我先换件衣服。”她走进穿衣室看到镜子时,才知道自己的脸早胀红了,红得足够泄露她内心之秘密。
她曾经很成功的骗了自己,此刻,她才知道,她也是一样地想见他。倩宜换好衣服,又匆匆地化了个淡妆,才到客厅。
“麦先生这么晚来,有事?”她才一走近,就嗅到一股酒气,果然,他的眼中有着薄薄的醉意。
“你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她对管家说。
等管家下去了,他才开口:“我等了你一个晚上!”
她避过了那张脸上的忿怒:“很抱歉,我临时有事不能去,你跟陈先生谈得还好吧?”
麦哲宇却向前逼近了一步,近得能让她更清楚地嗅到他的酒味。“放开我!”她低声叫了起来,挣脱着扣住她手腕的那股蛮力。可是不等她的第二声,他就更有力的抓住她,而且用他的嘴封住她的唇。
“不!不!”她心里暗叫着,但一点用也没有,他的力气太大了,而且那股强悍的男性气味,正一吋吋地开始融化她。
她终于全身都颤抖了,不是由于忿怒,也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他的吻与他的怀抱中有着一股神秘的力量,足以摧毁她或是带她去天堂的力量。“啊!啊!”她内心渴切地呼唤着,这一生中,她从未有过如此销魂的感受,不仅有爱、有欲,还有太多太多她宁可放弃一切去掌握的东西。
但是她的理智拒绝了这种感觉,当他好不容易放开她时,她倒退了一步,从喉咙中发出一阵沙哑的声:“你走吧!”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客厅,剩下麦哲宇一个人在那儿发愣。
他刚从爱的狂喜中醒过来,还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她却离去,只剩下一阵似有若无的芳香。“倩宜”他喃喃叫着,但马上住了口,因为管家从甬道那边出现了,即使他再醉,他也知道这是别人的客厅,来招呼他的是别家的仆人;更何况实际上他并没有喝多少,他身上有酒味只不过是不小心泼洒上去的。
她被别的男人吻过了。
而且竟觉得心荡神驰。
江倩宜吃惊地注视镜中的自己,此刻,那双有了秘密的眼睛充满了光辉,表情也不再那么死气沉沉的了,整个人仿佛就在那几秒钟内脱胎换骨。
但,这怎么可能呢?麦哲宇还只是个陌生的男人,他明知道她是华金德的夫人,竟敢如此放肆!然而她叹了口气,如果怪他放肆,那么为何她又偏偏要接受呢?镜中那眸里梦样的光辉突然消失了。
在这个吻中,她失去了许多东西,即使他没进一步的行动,但她已成了不贞的女人,即使并非自愿,但那又有何差别呢?
“这太可怕了!”她不禁失声叫了出来,结婚这么多年来,她从未逾越过规矩,如果这事给她那个苛刻的婆婆知道,她该怎么想?难道她会抱怨自己的儿子生病吗?
“不能再见他了!”她迅速地下了个决定,明天一早,她就要告诉管家,不准再放这个姓麦的进来,她也会委婉地告诉陈恳纳,她不再参与华氏基金会的讨论会。
倩宜想,为了保全自己,保全华德金的名誉,她一定得尽快退出这个漩涡。
暗夜如画,星光灿烂。
麦哲宇离开了华家,那份兴奋仍使他手舞足蹈,没想到一切会这么顺利,而且正如他之前所料,他的爱激起了她的反应。
即使她严辞拒绝,但也来不及了,她在他的怀中颤抖,是无可抹煞的事实。也许这样做太不道德,但他已管不了那许多,从在公路上第一次见到她,她的倩影就在他心中生了根。
他也不否认这有些俗气,但是管它的呢!他笑了,爱就是爱,谁去理会它俗不俗气呢!
“我爱你!”他对着星空,轻声地说着,那种神秘的感觉,像是头一次恋爱的男孩子。
但,谁说这不是初恋呢!
也难怪他会这么疯狂!老天!他这一生当中,还真没有爱过谁。
那些同情、互相安慰、施舍根本不能叫做ài,对不对?但他的高兴才一到家就化为乌有。
“你在这里干什么?”当他出了电梯后,一位风姿绰约的女郎挡住他,竟是白莉莉。
“等你!”
“我不希望见到你,你请吧!”他厌恶地拂开她趁势搭在他肩上的手。
“你喝了酒?”她对他的厌恶丝毫不以为忤,还凑上来嗅了嗅。
“你再不走,我就要叫管理员了。”
“请啊!”她微斜着水盈盈的眼,风情万种。“老是这一套陈腔烂调,不嫌烦吗?”白莉莉竟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白莉莉!”他叹了口气:“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
“没有啊!”她夸张地叫着,他这才看清楚她那一身浅藕色的露背装实在低得不能再低了。
“既然没有,那你何必苦苦纠缠我?”麦哲宇那张好看的脸上非常地不耐烦。
“因为我有你的把柄”
“你说什么?”
就在这时候,电梯的门又开了,出来的是同层的住户陈太太,他们两家住户的大门相对共用这个电梯。
麦哲宇心里着急,让人看见他跟这个专拍风月片的是非精在一道,他可真是跳到黄河洗不清。
“我给你惹麻烦了?”白莉莉佻挞地看着他。“说也奇怪我在银幕上那么受欢迎,男人在私底下也很为我疯狂,但我一露面就好像是大麻疯一样,谁都怕沾到我。”
麦哲宇不想听她诉苦,沉下脸!“白小姐,你该请了吧?”
“等一下,你刚才问我的话,我还没回答呢!”她一双媚眼直往他瞟,更糟的是,随着她身子微微的摆动,那一对呼之欲出的胸部更是尽收眼底,她被影评人称为“百万人的情妇”实在是有道理。
他憋住气:“白小姐,我很累了,别缠住我,好吗?”
“不!”说着,还有意无意地凑近他,几乎要贴了上去。
麦哲宇忍下去的气终于爆发了,也许是酒精作祟,也许是她带来的挫折感,也许是她破坏了他难得的好心情,他终于发作了:“你到底走不走?”同时猛地把她推开。
“姓麦的!你竟敢这样待我!”白莉莉撒泼似地叫了起来,可是这回麦哲宇决定不再妥协,他不理会她的喊叫,转身就走。
“喂,喂,你到哪里去?”白莉莉跟了上来。
麦哲宇没等电梯,干脆从楼梯上走下去,白莉莉穿着高跟鞋,当然不如他的健步如飞。
“我惹不起你,总躲得起吧!”他生气地想,走出大厦后,马上拦了一部街车,钻了进去,但车子还没走两步正在等红绿灯时,他转头一看,竟看到白莉莉已从大厦冲出来,也坐上了一部车。怎么这样倒霉?难道她真的要缠上一整夜,他心里暗暗叫着。
“有麻烦?”司机回过头,笑嘻嘻地问。
他沉着张脸,没有回答,突然,一个念头电光石火般的冲上了心头。“有没有女人不能去的地方?”
司机器出了会心的笑容:“有啊!”那一笑使他仿佛吃了定心丸,不管如何,今夜先得摆脱这个可恶又无聊的女人不可。
他胡里胡涂的付了车钱也胡里胡涂的走进这个名叫“雄鸡俱乐部”的大门时,才发现里面除几盏小灯外竟是一片漆黑。
但退回去已经来不及了,他一侧头,白莉莉正由车上下来,然而守在门口的服务员拦住了她,大概不外是解释“女宾请勿入内”的规矩。
他只得继续向前走,突然“咔嚓”一声,一只打火机在他面前亮了,一个穿着兔女郎服装的女侍盈盈含笑的瞅着他。“先生几位?”
“一位!”麦哲宇尽量保持镇定。
“请随我来。”兔女郎的打扮虽然十分惹火,但是到酒吧时,麦哲宇发现除了格调很高,跟其它俱乐部也没什么太大的不同,座上的客人也颇有水准,他不禁松了口气。
兔女郎把他安置在一个舒适的角落,座旁四周有丛丛棕榈挡着,若隐若现的,很有情调,也颇具有秘密性。
“您喝什么?”兔女郎在他面前蹲了下来,他这才发现那儿竟有一块凸起的台子,她一跪坐下去,胸前的一片好景正好被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客人一览无遗,幽黯的灯光下,她的低胸服饰,巧笑倩兮,和小鸟依人般的情调,真是让人不醉也醉。
麦哲宇接过了酒单,凑近烛光,翻了一下:“威士忌,加冰。”
“谢谢!”兔女郎退了下去,那份压力也跟着消失了,可是当她捧着酒再回来时,她暴露的衣着又形成了股低俗的肉欲。
“你可以下去了!”当兔女郎又再蹲下去时,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先生!”兔女郎颇为惊异的抬起头:“您买下了这杯酒,今晚就等于买下了我。”
他移近酒单一看,上面的金额高得吓人,原来如此!这个俱乐部主人做生意真有一套,用兔女郎来招揽客人。
“没有关系,你下去吧,我要想些事情。”他温和的看着这个芳龄不满二十,空有一张漂亮面孔,似乎却没什么脑袋的女郎。
“先生,我不会妨碍您的!”兔女郎更惊恐了,她似乎在害怕什么?
“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他依然十分温和。
“那我就跪在这儿陪您!”她决定固执到底。
麦哲宇叹了一口气,也许会有很多人爱来这里标准大男人主义的享乐之地,但是他不一样,他不是来这儿逞威风,只是避难。
“如果我叫你走,你会受到处罚?”他终于明白她为什么害怕了。
“是!”她点点头,委屈地说:“不但会扣薪水,经理他还会”
“有这么严重?”他不想听到她会受到什么惩罚,那不关他的事,徒然破坏心情而已,更何况他也无能为力。
“不要赶我走好吗?”她抬起了头,眸中有无限的企盼,她和一般风尘女子不同的是,即使她穿着暴露,但本质仍保有一份少女的纯真。
“好吧!”他无可奈何地。
“先生,您贵姓?”
“麦,你呢?”
“我叫小贞。”
“你在雄鸡俱乐部工作多久了?”
“已经两个多月了,高中一毕业我姐姐就介绍我进来了。”
“你念过高中?”
“这有什么希奇,找事难嘛!”她吐吐舌头。“这里还有研究所毕业的呢!”
“哦?”倒看不出来,此地竟然卧虎藏龙。
“这是金先生的规定,本来这儿的小姐还一律得大专毕业,我因为是我姐姐特别推荐的,他不得不买账。”
“金先生?”
“就是这里的经理。”她侧过头,往吧台那边张望一下:“喏!你看,就是那个高高胖胖的,正在和酒保说话的家伙。”
麦哲宇心里一震,他也姓金?不!也许这只是巧合!“你刚才说了两次你姐姐,她跟这儿有什么渊源?”
“这个”小贞突然欲言又止。
“你该不是吹牛吧?”他看她颇有碍难,就禁不住逗她。
“当然不是。”小贞很认真地:“只不过”
“不想告诉我?”他笑了,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好吧!”她下定决心似地:“可是你不能告诉别人哦!”“好!”他点头,她那典型的小女孩爱娇的口气,使他想到一个人,但他很快地把那个早该尘封的影子抹煞掉。
“你听过一个薇尚女子俱乐部吗?”小贞盯着他的脸看。
“听过!”他的心猛地一跳,难道
“薇尚这么有名我相信你也该知道!”小贞很得意地:“我姐姐就在里面工作。”
“她在做什么?”
“她是薇尚老板的贴身秘书。”
“这就是你的大秘密?”他又笑了。
“咦!你这个人真是!”她也笑了,爱娇的样子冲淡了方才的烟视媚行:“是姐姐不教人家乱说的嘛!”
“乱说?”
“她说她的主人很注重私密性,不喜欢别人知道太多的事!”
“她的主人是谁?”
“是一位金夫人,据我姐姐说长得非常漂亮,不过我也没见过。”小贞笑得格格地还捂住嘴,尽管这根本没什么好笑的。
但麦哲宇却开始对这个话题很不耐烦。金夫人!他暗暗诅咒了一声,又是她!连躲到这里来都非得听她的名字不可!
“你这个人真有意思,我们做个朋友好吗?”小贞又在撒娇了。
“才见第一次面,怎么知道我的人真好?”
“看得出来!”她很认真地点着头:“你跟别人不一样,很有教养,也不会像别人一样为了心疼一点酒钱,拚命占我们的便宜。”
“你是说”他吃了一惊,在这里可以公然的
“对!反正我们卖大酒,收了钱,客人爱怎样我们就得怎样。”
“那你为什么”他突然觉得很难启齿。
“我说过工作难找嘛!”她幽怨地低下头。
“连一个最起码的工作都找不到?”
“我知道你心里面一定在笑我是自甘堕落,对不对?”她自怨自艾地:“当然啦!做这种陪酒小姐别人一定看不起。”
“不!我的意思是工作虽无贵贱之分,但是在这样的地方上班,又是夜晚当差,可能损及健康!”
“其实我刚才跟你说的,是有点夸张!”挑幽默地“工作还没有难找到那种地步,但找得到的都不是什么有出息的,况且”
“你姐姐要你来这儿?”他马上猜到了,在这儿讨生活的夜女郎,十个之中有九个一定有家庭问题,倒并不一定是因为贫穷。
“对!你怎么知道?”她颇讶异地抬头看他。
“你说过这工作是她介绍的。”
“她本来是希望我去金夫人那里工作。”
“为什么不去?至少在薇尚出入的都是女人,不会有谁这么可恶地騒扰你。”
“如果事情有你想得这么简单就好了!”她低下头轻声咕哝着。
麦哲宇搞不懂她说的是什么,但他对别人的家务事也没多大兴趣,尤其牵扯到金夫人,还是不听为妙。
“咦!你怎么知道薇尚都是女人?”她忽然又讶异的抬起头。
“你告诉我的。”
“我有吗?”
他看了看表,没有回答她:“时间不早,我该走了。”
“我再替你倒杯酒,我请客!”她殷殷地留他。
“不了,改天吧!”他站起来。
“我也快下班了,等我一起走好吗?”
“为什么?”
“我”她飞快地看他一眼,突然满脸臊红的低下头:“我喜欢你。”
麦哲宇拍了拍她的肩,不禁失笑:“你知道我比你至少大十多岁吗?”
“我不管!”
“别胡思乱想,好吗?我送你!”
“真的?”
“当然真的!你总不能穿这一套回去吧?快去换,我等你!”
“好!一定哦?”她急急地往后头走,那轻快活泼的样子还是个小孩子。其实来这儿的,哪个不是小孩子呢?这儿除了可以满足某些“性”的需求外,还有什么可以给人的?
但是,男人们就是爱来。人们对生活的要求当然不止于此,不过“性的冒险”是紧张的生活之外最能引人入胜的。
这个叫小贞所说的“女宾部”又是怎么一回事?麦哲宇想像着一群时髦的贵妇的幽黯的俱乐部中,接受午夜牛郎招待的情形。
他不禁哑然失笑,但笑过之后,他一阵懔然,是啊!为什么他从前没有想到过呢?他可能也是被金夫人利用!她介绍那些美丽的贵妇给他,她们高贵、雅致,但寂寞的情形都是一样的,说不定,金夫人还
“我们走吧!”一个声音打断了他,是换过装的小贞。她换下暴露的兔女郎制服后,一身裙装的打扮竟十分清新可人。
麦哲宇带着她才一走到门口,就看见白莉莉坐在豪华跑车内正四处张望着,那浪荡的风姿十分引入注目,虽然午夜人少车稀,但每个经过的人都禁不住看她两眼,真是天生尤物。
“看!那是白莉莉!”小贞惊奇地嚷着,但还没嚷完,就被他一把拉进等候在雄鸡俱乐部门口兜生意的计程车中。
“忠孝东路!”他向司机说了自己的地址。
“不是说好送我回家的吗!”小贞诧异的。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你是否愿意去我那儿参观一下?”
“好啊!”小贞十分兴奋:“真没想到你会邀请我!”
“你不怕?”
“怕?”
“没有入告诉你,一个陌生的男人邀你去家里,你该特别小心?”
“有件事你一定不知道,我从不接试仆人单独的要求,可是你不一样。”
“谢谢你赏光!”他截断她的话头,看样子,这个小女孩对他一见倾心?他心中掠过一丝抱歉,他在利用她,是吗,但这也是不得已。
白莉莉看见麦哲宇出来时竟还带着个小妞儿,脸色都绿了,但她还是发动了车子,跟了上来,直到他们相偕进到大厦,才死心离去。
“你家真漂亮!”小贞一进门就兴奋的东张西望,赞不绝口,那天真的模样,益发让麦哲宇后悔利用了她作挡箭牌。
“喝茶?还是咖啡?”他走到餐厅的小吧后台。
“有酒吗?”
“酒?你在雄鸡俱乐部喝得还不够?”他吃了一惊,这么年轻的小女孩,就爱上了酒?
“哈哈!你被骗了!我们喝的根本是糖水,怎么可能是真的酒呢?”她笑了起来“那我们不一下子就醉倒了,谁陪客人聊天?”
原来如此!麦哲宇也笑了,他总是杞人忧天。
“你放心,我也没有酒瘾,我只是想要一杯调得薄薄的、淡淡的酒,自己过过瘾就好了。”
“过瘾?”他真弄不清她的论调。
“就是增加气氛嘛!”
他自己喝的是皇家奶茶,倒给了她一杯调得淡得不能再淡的血腥玛丽。
“你这全是蕃茄汁嘛!”她尝了一口叫了起来。
“坐下吧!我开闭路电视给你看。”
“有没有卡通片?”
“没有,综艺节目好吗?我有麦可杰克森的全套专辑,还有安玛格莉特和陈淑桦的。”
“哇!我最爱看陈淑桦了!”她叫了起来。
陈淑桦那清纯秀丽的倩影才一出现在荧光幕上,电话铃就响了。
“你在这儿看,我去书房接。”小女孩正着迷的盯着电视机,对他的离去似乎丝毫不在意。
“喂!”他扣紧了书房的门才拿起话筒。
“哲宇,你好!”是金夫人那高雅得没有一丝火气,却又令人不敢丝毫怠慢的声音。在这方面,她已把自己训练得炉火纯青了。“刚才白莉莉打电话给我”
“你最好警告她下次别再穷跟我,否则我会对她不客气。”不等金夫人说完,他马上冷冷地回敬过去。
“听说你在雄鸡俱乐部带了个女孩子回家?”她的声音还是那么高尚,相形之下,他的火气就未免太大了。
“那是我的私事。”
“哦?你不觉得以你的名作家之尊和一个酒店女侍扯在一起有点不名誉吗?”
“这也是我的私事!”他觉得没有再和她讲下去的必要,马上挂上电话。
“xx!”金夫人一听他竟敢摔她的电话,气得骂了句平常最不易出口的粗话,但马上就冷静了下来,她还有把柄在白莉莉手上,现在可不是动怒的时候。
“小凤!”她一招手,把正在监督女仆整理房间的小凤叫过来:“你打电话去雄鸡,问被麦哲宇带出场的是谁?”
小凤马上走到电话旁边,但没说上几句,脸色就变了,放下电话时,脸色还是灰暗一片。
“是谁?”金夫人放下了正在揉眼霜的手指,从镜子里盯着她。
“是”
“说啊!”金夫人不耐烦了。
“是小贞。”
金夫人愣住了,眉毛整个皱在一起。
“要不要我打电话马上叫她回来?”小凤怯怯的,对金夫人的毒辣她可是领教够了,万一小贞有什么闪失,恐怕不死也要脱层皮。
“你想打草惊蛇!”金夫人狠狠瞪了她一眼。
“可是万一”
“那就要看你那个宝贝妹子的造化了!哼!她敢胡说一句,看我饶得了她!”
“夫人!请您开恩!”收拾房间的女仆才一退下,小凤就趁势一跪跪在床前面了。
“你干什么?”刚卸过妆的金夫人简直苍老得可怕,跟白天的明艳判若两人。
“小贞年纪小不懂事,请您看在我的面上,饶过她吧!”
“你的面子!”金夫人笑了:“你以为你的面子很大吗?”
“不是的,夫人!”小凤仍旧哀求着:“我是说看在您平常这么疼我的份上。”
“这还差不多!”金夫人笑了,但即使是笑也赶不走那一层寒霜,忽然她眯起眼,眼光落在小凤单薄如蝉翼的睡衣上。她的个子虽然娇小,但是曲线玲珑,透过薄薄的纱看来,更引人遐思。
“夫人您”小风一看到金夫人那淫邪的眼光,不由一阵发抖,这个老妖婆,她心中暗骂了一句,看样子今晚又逃不过了。
“小贞的事我会考虑,你上来!”金夫人一拍床垫,那眼光更淫荡了,小凤的脸整个红了起来,如坐针毡地上了床,跟金夫人这么久了,她还是不习惯,说句老实话,就是挨皮鞭她都喜欢些,因为每次挨过这个虐待狂的皮鞭后,她自粕以好好睡上两三天。
“你的皮肤真细!”金夫人的手指触到她的脸孔,她下意识地一缩,但这次欲火中烧的金夫人并没有生气,她用力的把小凤的脸孔扳过来,直到小凤顺从地闭上眼睛
“好好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的!”金夫人的声音像符咒似的在耳边催眠着。
“好看吗?”麦哲宇回到客厅,在离小贞不远的地方坐下来,她正看得有味,那模祥和在雄鸡俱乐部的冶荡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棒极了。”
电话这时又响了,他断定不是金夫人,她刚碰过他的大钉子,还不至于那么不识趣,如果是白莉莉,他可要好好教训她一顿。
“麦先生,有位白小姐说有重要的事要见您。”是管理员。
“告诉她我不在。”
“我跟她说过,她不信,她说她看见您回来。”管理员很为难,大名鼎鼎的白莉莉在银幕上的形象和真实生活实在有很大的距离,尤其是母老虎的脾气,真叫人消受不起。
“这个”麦哲宇沉吟了一下,当他看见了小贞后,改变了主意。“那就麻烦你请她上来吧!”
电话挂了后,他走到小贞旁:“帮我一个忙,可以吗?”
“好啊!”小贞的眼睛还停留在电视上。
“待会儿有个客人要来,你帮我应付她。”
“男的还是女的?”她总算离开荧光幕了。
“女的。”
“该不是”她吃吃地笑了起来。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正色。“她叫白莉莉!”
“真的吗?”小贞的眼睛瞪得又圆又大:“原来她是你的朋友?”
“她不配!”他嗤之以鼻的。
“那她为什么来找你?”
“这个我一时很难解释。”
“好吧!那我就不问了,你要我怎么帮法?”小贞兴致勃勃地。
“你就照样地坐在这里看电视,不管她说什么你都不要出声,一切由我应付。”
“就这么简单?如果她得罪你的话,我可不可以帮你骂她?”她笑得露出了两个小酒窝。
他摇摇头:“她的性情不好,可是你是淑女,对不对?”
“好吧!”她点点头,好像这两个字是她的口头禅似的。
不到两秒钟,电铃就响了,麦哲宇打开门,果然是一身妖艳的白莉莉站在那儿,除了浓郁的香水味,还有一身的酒气。“不请我进去?”她一手搭在门框上,一手斜插在腰上,姿势很是暧昧。
“我有客!”
“麦哲宇,为什么你老是躲着我,不肯跟我好好谈谈。”
麦哲宇皱起了眉,他真恨透了那个早晨,如果他不是胡里胡涂地接受她的引诱,今天的局面绝不至于落到如此糟糕。但,毕竟他是做了糊涂事,没有任何道理能替自己辩解。“你就饶了我吧!”他疲倦地说。
“不行,我花了多大的代价才”她又慌忙住口。
“你说什么?”
“这是我的秘密。”她斜睨着一双眼,騒媚至极也可恶至极。
“白小姐,夜深了,你该回去了。”
“不!我要进去坐坐!”她恨恨地瞅着他:“除非”她趁势一弯腰,从隙缝里溜了进去。“除非让我看看今晚陪你的是谁!”
“你不要乱来!”他想拦她,但已来不及了。
小贞在事前得到他的叮嘱,所以仍然稳若泰山地坐在那儿看她的电视。“哈哈哈”白莉莉一看见她就大声笑了起来,笑得又刺耳又放肆。“我还以为是什么国色天香的人物会教你动心,原来不过尔尔。”
尽管她笑得如此狂妄,但小贞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好像对她的存在浑然不觉。
“现在你看见了,可以走了吧?”麦哲宇厌恶地。
“她哪点比我好?”白莉莉笑过之后,似乎生气了,一反身抓住了麦哲宇,弄得他十分狼狈:“论容貌,她不过中上之姿,论地位,她也只是一个酒店的小女侍,难道我比不过她,你要用这种方法羞辱我。”
“是的!也许你是万人迷,但你有没有想过,感情是两厢情愿的事?”麦哲宇好容易才挣脱她那一身酒后的蛮力。
“你欺负我,呜”白莉莉竟然像演戏似地,一下子哭了起来,不过这回没等人赶她,自己倒歪歪斜斜地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