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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璇感觉自己就象一片叶被风携着卷着在一个幻境里飘荡,那里有好多她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他们都在偷偷看着她笑,一个声音飘过来:被别人恨,你是最痛苦的!哦,是啊是啊,被别人恨是痛苦的,我知道!
你为什么骗我呢?这又是谁?是雨轩吧,若璇挣扎着,她知道雨轩恨她,她无力辩解,她好想看清他,好想——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儿子在哭?我是在做梦吗?若璇痛苦地皱了皱眉,想让自己醒过来,她不想做这样的梦,对自己来说最可怕的梦——
是谁在推摇自己?
若璇使劲摇摇头,再皱皱眉,终于把自己从那噩梦中拽了回来。
儿子真的在自己身边,一双胖胖的小手在推拉着她“妈妈,你起来,你起来呀!你别吓伟伟。”
若璇使了使劲想坐起来,头好痛,象要裂开了一样。若璇情不自禁的闭了闭眼,拉着儿子一起躺在了地板上。
她想起来了,儿子在看电视,自己想收拾一下屋子,她去卫生间拿了拖把,拖把呢?哦,拖把在左手边上。可是,自己怎么会倒下呢?怎么会?好久没这样了,怎么会?真的是心力交瘁了吗?若璇苦笑了一下。
“妈妈,你摔的疼吗?”
“不,儿子,妈妈不疼。”
“妈妈,我给爸爸打个电话吧?”
“不!不许打!”若璇厉声厉气地转过脸。
儿子看到若璇这样,撇着嘴:“妈妈摔倒了,伟伟没力气抱妈妈!”
若璇哭了,她给儿子擦去脸上地泪水。儿子六岁,已经很懂事了,在半年多的时间里,六岁的孩子已经学会去关心别人,懂得宽容一些孩子的无理取闹,若璇很欣慰,孩子需要学会这些的,若璇希望儿子能成长为一个有心胸的人。
昨天晚上,若璇昏昏沉沉的时候,她感觉到那双胖乎乎的小手在自己的额头上摸了摸,然后走开了,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体温计,大人似的说:“妈妈,试试体温,看是不是发烧了?”若璇很顺从的含上体温计,然后吃上儿子拿来的药,昏昏沉沉地又睡过去了。儿子什么时候睡的,若璇一点都不知道,第二天早上若璇醒来的时候,儿子已经在看电视了,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角。想到这,若璇心里暖暖地。
“伟伟,不用给爸爸打电话,妈妈没事的,妈妈是大人了,很多事情要自己做的,老师不是也教过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吗?妈妈会照顾好自己的,也会照顾好我儿子的,妈妈以后不会再摔倒了。你放心吧!”
若璇和儿子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话,满脑子里都是刚才幻境里雨轩怨恨的眼神和声音。
想起雨轩对她的好,若璇的心就会刺痛一下,她不知道该如何理清这凌乱的思绪。她知道自己伤害了雨轩,他是那样的真诚对待自己,在若璇最痛苦无助的时候,雨轩的调侃给了她莫大的安慰,若璇感到自己可能是爱上他了,她怕了,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和理由去爱,可内心深处却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他。她想过逃离,可是在那个周末又被他“抓”住了。在那一瞬间,雨轩和若璇都被惊住了。雨轩说,在6万人的庞大群体中,一下子就看到了若璇!那个时候,若璇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可泪水怎么能冲刷得清若璇复杂得心情?她本来想把自己藏起来的,可是——若璇的心中柔柔的,柔柔中深含着一种隐痛。
每一次,雨轩总是能很准确的感受到若璇的心情,为了让若璇开心,雨轩总会带着她离开,离开纷乱的人群,去到一个安静的所在,每次若璇总是安静地等待着,然后眼里含着泪水,悄悄的、静静的跟在他的身后,然后看到了雨轩坐在了自己地面前。两个人天南海北地聊着,雨轩给她读他喜欢地故事,给她看自己写地字,还有那盆吊兰,若璇的书柜上也有着同样地一盆。
此时,若璇的心是快乐的,远离了生活的痛楚,幸福充溢着整个世界,忘记了现实中的所有不快。
可是,这些天来,若璇一直煎熬在无边的痛苦里。她知道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她怕给彼此的伤害会越来越深,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无论怎样做都会让雨轩伤心,她知道自己舍不得雨轩,她也知道没有雨轩的日子,自己会更加的孤独,依然痛苦。可是,她必须选择!
想到这里,若璇不再迟疑,她想从地板上站起来,胳膊好麻,再看儿子,不知什么时候枕着自己的胳膊睡着了。若璇轻轻地站起来,把儿子抱到了床上,轻轻地亲了亲儿子地小脸,给儿子盖好被子,然后,回到书桌前,给雨轩留下了那封信——
道出了心中地隐秘,若璇轻松了许多,可心中的凄凉怎么也赶不走。
哦,下雪了呀!
窗外,大片大片的雪花簌簌地从阴沉沉地天空飘落,两行清泪从若璇深陷地眼窝里溢出,顺着那消瘦地脸颊滴落在若璇藕荷色的羊毛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