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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作别,我从不挥手;但前路这样漫长,你终于回头看。这一支暗夜的短歌一直在我心头流转,它只有五拍,它急急的弦,它急急的鼓,它急急的唱。你的面孔总是忽明又忽暗,像云雨一样无常;我的眼神总是忽喜又忽黯,比星辰还要变幻。终年无语的你站在黑暗的彼端,背影山岳一样绵长;终年无语的我站在时间的彼方,凝望你离去的方向。
[第一拍:花朵在遥远的彼岸]
是他的心“啪”的一下变成无数碎片,在阳光下亮晶晶的晃眼。
——为什么要夺走我在这世上唯一的羁绊?
杀戮的鲜血是最妖媚的花朵,盛开在一千具尸体之上。即使是最浩大的雨水也不能洗清的罪孽啊,注定一生都沉沉地压在心头。
——将死的时候,谁伸出一只手,谁要带着我走。
——是那个动不动就拿枪指着别人的和尚么?是那个饭量大得吓人的小猴子么?是那个眼角上吊的好色男么?
“八戒!八戒!”
他应声回头,面孔温和而亲切,他的眼睛在单晶镜片后面微笑成半弯的月亮。
[第二拍:地狱理所当然的君王]
——即使是到了地狱,我也要继续作恶。
那个全身都包裹着纱布的男人在这么说的时候,眼中是凌驾一切的强悍。
他就这样大笑着蔑视一切,拥着深爱他的女人,肆意地醉卧在地狱的熊熊炼火上。
那一刻君临天下。即使他的底色是比夜色更深的黑暗。
[第三拍:镜子里那相反的黑暗]
“王奕!王奕!”
他踩着独轮车不知忧愁地晃过来,少年的眼睛黑白分明。那个时候,青空高高在上。
后来是那些暗无天日的监禁,牢外妖魔的低语,黑暗里无数觊觎的眼睛。
——我的灵魂分裂,再分裂。
他凝视着他,像是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我和你其实是同一个人啊”
他的黑暗和他的光明,在这一刻合而为一。
“王天君?”
“你们还是叫我太公望。”
于是到最后还是他沉沉地在镜子里徘徊,于是到最后他依然是相反的黑暗。
[第四拍:逆十字有没有光芒]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额头上刺着逆十字,眼睛比黎明前最深的黑暗还要黑。
多年前流星街的天空,血色的夕阳。今日死去的同伴。他没有去过天空竞技场,没有那两个孩子那种一路结伴的友情,但总有一阵怀念的风会吹得他的衣角猎猎飞扬。
一滴泪稍纵即逝地滑过他少年般清秀的脸庞。那是他从来深藏不露的悲伤。
如果逆十字有光芒,也会是黑色的吧。
他站在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华丽舞台上,身前是一支庞大的交响乐队,他微微闭眼,轻轻举起手中的指挥棒。
——我为你奏的这一支安魂曲,你听到了么?
“库洛洛!”
他看着被火焰和鲜血染红的夜空。他没有回头。身后没有人。
库洛洛这个名字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被人叫起。现在他们都叫他:团长。
“团长!”
夜风四起,群魔激荡,杀戮降临。
[第五拍:迷惘里永远看不穿]
哥哥!哥哥!
背后是谁的声音一直在响。他低眉一直朝前走,没有停留。
——哥哥已经远离。他的血红的目光不会再如夜色温柔。
但少年喊得声嘶力竭也不肯停口。怎能忘记,那些风轻云淡的记忆里,是谁,总是用手指温柔地戳上弟弟的额头。
他一直走,走到连自己的影子都看不见。
走到喊着哥哥的声音渐渐地远了。
——为什么不杀你弟弟?
没有回答。他把自己的脸更深地埋进领口。
夜风呼啸,刮走了一切声响。但依然有一些残留的影像一晃而过。
那么多的眼睛。父亲和母亲悲哀的眼睛。卡卡西叹息的眼睛。还有,佐助悲伤的眼睛。
他的眼睛血红。那是什么,连万花筒写轮眼也看不透。
哥哥!
又有声音,遥远地响起来。
我对着镜子戴上八戒的单晶镜片,我弄来大捆的纱布把人偶像志志雄一样包裹,我给小狗涂上王天君的黑眼圈,我开了网易popo把自己的名字改成库洛洛,我在涂鸦本子上把鼬的眼睛细细描摹。
如果故事里的青空一直高高在上,如果情节一直停留在最快乐的那个地方,如果你从来不曾在黑暗中行走,从来不曾悲伤。如果在时光的某个角落我能够遇到你,请让我握住你的手,触摸你伤痕累累的额头。如果有一天我可以去到这世界最高的山峰,请让我在离天最近的地方呼唤你的名字,我的声音即使变成时间的微尘,也会穿过那悠悠岁月,轻轻落在你的耳畔。
那么就让我大声地呼唤你的名字,那心海泛起的波澜,那暗夜里流过的光。
-the end-
[2005。7。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