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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什么样的方式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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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的时间是二张相对的面孔。一张是你,另一张还是你。在这张面孔的深处,你能读出的是一种空旷,你在另一张中却伴随着空旷无限地飘落。

    对于灵魂这个看不见的东西,对于灵魂需要得到的安慰。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权力,去选择一种飘落的方式。

    一个人活着的过程,就是一个认识死亡的过程。当一个人活到一定的岁月时,他就有了透明看自己的本领,人生的透视在一定程度上有着自己独特的目光。你可以在这种透明的残酷里,用阳光穿透肉体和灵魂的墙壁,痛苦地快乐着。

    我活到了这个一切都能用标准来挤压的天空里,因此,我也有了可能去选择自己的飘落的权力。

    大到一棵高耸的山巅,小到一棵低头的小草;广阔如海洋天空,狭隘如人间的楼道。从重往轻、从高向低,从动物向人类,从活着的死亡向死了的活着,这难道都是飘落?我想知道,失重是不是一种状态的飘落,下坠是不是一种状态的飘落。飘落是一个过程,这点我非常坚信不疑,就像明确明天不是今天的重复一样。

    在这个世界上能大量制造的事情太多了,很多的时候,我们就像制造生命的垃圾一样,吐出许许多多事后想来毫无价值的空气。在无望与绝望的孤独之中,无能为力地呼唤着那位遥远的自己,拼命地去追随自己的脚步或自己的影子,而那些幻想就像一首低吟的音乐、一声沉闷的叹息、一道喑哑的闪电、一颗烬燃的陨星。你明明听到它的声音,却无法用肉体的感觉去领略它内含的所有绽放;感受它的无处不在,却无法用平庸的目光看见它们留在背后的那句诗行。

    对于一个生命而言,它必须在干涸的河床上一步步行走,才能背负起面对干渴、等待流水、对待诗意、感受流动的神奇。对于一颗脆弱的灵魂而言,它必须要艰难地穿越生的火焰、死的深邃,才能在快速下滑的过程中,感知着方式所具有的独有魅力。

    每一种植物,都要有一片埋葬的土壤,因为在埋葬中才能得到永恒;因此,作为另一种植物形态的人类,需要一种不断向更远更深更低植入的勇气,需要一种火中凤凰涅槃的智力,需要经爱一次淬火的撕裂,就像需要找到自己出生的村庄一样。当夜色来临之际,你才能有资格在众人睡去的深夜里,驮着花白的长发,独自背着粗糙的双手,走向村口,站在属于村庄的大树下,仰望星空,感叹人生。

    一个人来到世界上总要留下些什么。我真不想对自己说,你来到这个世界上需要什么,也不想说你得到了什么,因为得到的这些东西,很多的时间里却是毫无用处的。我想留下些让人想起来感受美好的东西,那怕是一棵树,一口井、一串脚印、一滴泪水。但是,看看这个世界你就会明白,每个人都有着强烈的需要,因此,充满了的欲望和欲望的动荡,像一只只美丽而硕大的汽泡,在衰老的过程中,面对阳光、面对快乐,像蝴蝶的翅膀,一片片地破碎了。

    我见过一枚枚风信子的飘落,她们带着花伞一样的轻柔,在曲线的轨道上,以完整的形象向高处飞翔,又以破碎的花瓣向低处附落。时光的隧道就是这样的短暂,在一飘一落、一高一低、一轻一重之间,完整地实现了自己的飘落。我也曾见过被钢枪击中的鸟儿,它们的双翼如同折断的阳光,纸片一样从空荡荡的天空中落下。那些被击毁的生活,那些被散落的生命,不正是一种失重的过程吗?

    或者生存,或者死亡;或者花香,或者清淡;这些生命的组成构成着一种海与船的关系,水与鱼的联系、风与草的暗示。在每一面墙壁背后,都会发现冷笑着的阴影;在每一次飘落的闭幕里,总有另类的高潮迭起;在每一个毒药的美丽里,无不隐匿着死亡的快乐。当我们面对着虚假的面孔时,当我们面对孤独的寂寞时,当我们对自己产生怀疑的时候,我们只能抚摸那些枯萎的树干,去思念水的流动、叶的吵嚷和鱼的汽泡。

    一旦如此,我们就成为夜色里的那篇古老的童话,在箴言的智慧里,去寻找王子、去寻找公主,去制造一种美丽的真理。

    我以什么样的方式飘落下来?

    我以什么样的方式选择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