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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一场小小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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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天午后,难得空闲,于是决定带上女儿出去走走。

    女儿一听我说我要带她出去,马上学了大人的样子关上电视,又小跑着帮我把鞋拿到我脚边,然后张开双臂要我抱抱。这个时候,她小小的脑袋向上扬,脚尖使劲踮着,清澈的眸子里装着满满的期冀,小嘴巴嚷嚷着:“妈妈,去玩,买东西,坐车车!”我也只要一抱住她,她就会把小脸蛋贴过来,在我的脸上蹭来蹭去,这时若微笑着亲亲她,小家伙就乐得更欢了。

    春日阳光的馨香溢满了整个庭院,下楼梯时就已经感觉到了暖融融的气息。

    出了门,放下女儿,牵着她柔柔的小手漫漫地向前走。而到了街道口时,我竟有些茫然。每天从家里到店里再到菜市场,这样三点一线的生活里,似乎每一条路都有必须经过且无需多想的理由,现在闲着,我反倒不知道该往哪边走了。

    用了差不多一分钟的时间决定,我牵着女儿走向了一条以前没走过的街道。

    来常德这么久了,我没去过多少地方,一来是因为自己性格里的臃懒和安静,二来也确实没有太多闲暇的时间。现在还是年初,街道旁开业的店铺还不太多,行人三三两两,悠悠闲闲,似乎整个时间的步子都变得缓慢了。我本身是极喜欢这种缓慢的,记得前一段看过一篇写丽江的文,说那里“是一个怎样悠然自在的小城”当时就心驰神往了。

    街道两旁都是高大的枫树,一直延伸都视线的远处,树叶都落得差不多了,枝桠间清清瘦瘦的,却吊了许多红色的小灯笼,余留着年的喜庆味道,我想若是到了秋天,这条街道定是灿灿烂烂,如霞如丹。

    牵着女儿,小家伙一路上都很安静,只是眼睛瞅这瞅那的,看到什么都觉得新奇。

    “妈妈,有鸡鸡,两个!”顺着她小手指着的方向,我也发现了墙角两只晒太阳的鸡。想必是有幸逃过了年时的宰杀,一只蓖麻色的,一只芦花花纹的。蓖麻色的那只把脑壳反插藏到翅膀下面,一只脚着地,另一只脚收了爪子,整个身子一动不动的站着,好一个眼不见心不烦。芦花花纹的那只则在旁边不停地绕着圈,也是自在闲得。

    我看着觉得有趣,女儿更是想伸手去捉,我不忍心扰它清梦,于是牵着女儿离开,继续向前走去。

    这时在我们的眼前出现了一条巷子,一眼望过去,只觉长得有些幽静。两旁是高高的香樟树,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树下修种了矮矮的桂花树丛做篱笆。不由得多想,带着女儿就走了进去。

    午后暖暖的阳光从树叶的间隙里洒下来,班班驳驳的光线流流动动,影影绰绰。微风轻拂间,树叶沙沙作响,宛若情人间的碎碎细语,一群小麻雀从一棵树的树冠上飞出来,扑扑棱棱,叽叽喳喳,仿佛炸开了锅。

    我放开女儿,她咯咯地欢笑着,追着一片打着卷落下的树叶奔跑。

    “妈妈,叶叶!跑了!”我微笑着看她向我跑过来,小小急急的步子,月芽儿一样的眼睛,红色的小棉袄,黑色的小棉裤,黄色的小皮鞋,如同一只试飞中的可爱小鸟,翅羽在阳光下震颤。

    紧紧地抱着女儿,小家伙笑得差点缓不过气来。孩子的心真是容易满足,想起自己曾经在文中写过:童年真好,童心真好,孩子的心就是一口小小的水井,只要一场细雨就能溢满清澈和甘冽,充满谷物和泥土的香醇,人一但长大,欲望就多了,所以才有那么多的不满和忧虑。

    也经常因为生活中的沉重压得喘不过气来,而现在的这一切,触手可及的一切,真好。

    也许这才是漫步,散散的,漫漫的,心中了无牵挂,让思想和身心做一次小小的旅行,哪怕,这段行程就在离自己住所不到一公里的地方。

    走出巷子,一户庭院就呈现在眼前。

    几株怒放的茶花娇娇艳艳,几盆残菊,还有些耷拉着身子的仙人掌。一位老人抱着一只老猫正坐在门口打盹,老猫的表情好象有些无所谓,一双细长的眯眯眼对我们的伫足相看不屑一顾。

    呵,这多象一幅画。

    我的眼前似乎也出现了我的老年,一把骨头,双腿僵硬,身边放着拐杖,喜欢晒太阳,会带着老花镜坐在家门口追忆起年轻时候的一些事情,喜欢叫年轻人为“孩子”日子依旧涓涓流淌而过,生活依旧有着起起伏伏,没有了“原来如此”的惊叹,觉得这世间的事情什么都可以理解,什么都自有它的道理。

    行行走走,人生本就是一场行走,就象一句广告语所说:人生就象是一场旅行,不必在乎目的地,在乎的是沿途的风景和看风景的心情。

    而我现在,心情淡定,嘴角含笑,正悟着金刚经里佛说的话: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这个世界离愁别恨虽多,不如意之事也十之八九,可世间无相,转眼为空,赤身而来,撒手而去,一切都应该淡然面对。

    且行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