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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内,音容端着一碗汤药放在桌上,说:“主子请服用。”
江虞看着碗里乌黑浓密的汁水,不解的问道:“姑姑,这是什么?”
“只是为主子休养生息制配的药方,主子趁热服用才是正经。”音容心想,若此刻和她说是堕胎的药,她定然不会乖乖就范。
江虞见她如此说,便也安心喝下,姐姐不会害自己,不用担心。
江虞喝下药汁,吐了吐舌头,真是苦到心里的感觉。
音容立马递给她一盘话梅,才算止住没吐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害喜严重,她最近总是想吐的厉害。
“音容姑姑,你说这是个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她似乎有点期待了,这难道就是娘亲说得为人母的天分?
她有些想念远在他乡的娘亲,不知道大夫人有没有欺负她,她总是逆来顺受,不懂的反击。
也难怪,自己的爹不爱她,她还能如何反击?
音容听闻她的问话,心里有一块柔软被触动,她本是杀手,不该有感情,哪怕是惺惺相惜也不该有,可是她此刻忽然有些同情眼前的女子。
“定然是个女孩,像虞主子一般善于作画。”音容脸上露出丝苦笑,也许她自己不知道,有多难看。
江虞走到窗台旁边,向外张望,说:“不管是男是女都是我的孩子。”
未央宫门口传来喧闹之声,灯影晃映在墙壁上,江虞大喜:“定是姐姐回来了。”
音容也向外望去,打理好一起,提醒道:“主子,该回华艺轩就寝了。”
“我等,我……”江虞捂着肚子跪倒在地,表情甚为狰狞道:“我的肚子好疼,姑姑,我的……”
她一个岔气,差点没缓过来,药里有毒!是堕胎药?!
纵然她再无知也不会不知道这种症状,就是小产的迹象。
音容见秦嫣然等人依然进到院子里面,现在出去定会撞个正着,怪就怪自己动作太慢,没早点劝江虞回寝宫。
秦嫣然靠在仓奕宣肩膀上,似有些疲倦。
还未步进大殿,音容便匆忙跑出来,说道:“皇上,娘娘,虞主子她好像出事了。”
“怎么回事?”仓奕宣似乎并不关心。这世上除了谙儿他还真从未在乎过一个人。
秦嫣然自然知道是什么事,吩咐道:“请季医师过来。”
“不,我要李御医亲自过来。”江虞听见外面秦嫣然的声音,挣扎说道。
现在无论找哪个御医都一样,只要不是季惑邶,因他本就是秦嫣然的人。
江虞在和自己打赌,赌秦嫣然还顾念旧情,不会告诉仓奕宣孩子是野种。
她希望仓奕宣得知自己的孩子是在未央宫死去的,对自己抱有不一样的情愫,说不定得知秦嫣然的恶劣行径就不再宠爱与她。
呵呵,她现在总算明白什么是心疼了。,就是你最信任的人却反咬你一口,还能坚持着咬回去。
“去请李御医过来。”仓奕宣沉声说道,隐约觉得这其中有什么蹊跷之处。
秦嫣然瞳孔紧缩,随后又释怀了,她赌江虞不会说出是自己逼她喝的堕胎药,否则她自身也难保。
“将虞主子移至华艺轩去。”秦嫣然吩咐音容。
待会就看音容的表现了。
华艺轩内,御医为江虞把过脉,犹豫了片刻说道:“皇上饶命,臣医术欠佳,虞主子腹里骨肉恐难再保得主。”
“骨肉?什么时候的事?”仓奕宣剑眉微撇,看不出秦嫣然还真的是心狠手辣,为了铲除异己竟不顾姐妹情意,不愧是孝慈找来的人物。
“恐怕有……”
御医话还未说完,秦嫣然便岔口道:“如今应赶快为妹妹调理身子,孩子没就没了,妹妹还年轻,不要着急。”
江虞与她对视一眼,不知道是该感谢她为自己躲过一关,还是该愤恨她伤害了自己的孩子。
如果刚才御医说出实际月份,那么就完了。她已有将近两月身孕,而仓奕宣宠幸自己一月未到。
“怎生这么不小心?”仓奕宣问。
“是虞主子不小心撞到了桌角,所以,求皇上饶恕奴婢的过错。”音容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编着谎。
“嗯?给朕拖出去杖毙!”
“皇上饶命啊,奴婢下次一定会注意……”音容跪在地上,用力的磕头。
几个宦官已然走近,拖起地上的女子,秦嫣然见状,出声道:“慢着,虞小媛的不小心音容也不知,所以皇上不应当责备于她。”
“对呀,皇上,我不怪她,一切都是嫔妾咎由自取,你就饶过音容姑姑吧。”江虞见差不多便收手,事情过了对自己毫无利益而言。
“退下吧。”仓奕宣挥挥手,音容如释重负起身退出殿外。
“皇上吉祥。”菱贵妃走进屋,简单的行过礼,看向床榻上的女子,虚弱的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唇也无颜色,便说道:“哟,妹妹怎生这么不小心,龙嗣是大事,你怎么还藏着掖着的呀。”
“多谢贵妃娘娘记挂嫔妾,已无大碍了。”江虞勉强扯出一丝笑容。
“谁说没事?这么大的事居然也会出岔子,你可真当这是儿戏?这么无用不若搬去霜雪宫吧。”
“太后娘娘吉祥。”随着女人声音刚落地,屋内便跪倒一片。
太后凌厉的看着床榻之上的女子。
江虞大惊失色,冷宫?不,她不要去,那里太阴冷了。
仓奕宣仔细观察秦嫣然的反应,看不出是喜是忧,便问道:“念妃以为如何?”
“臣妾全凭皇上做主。”秦嫣然抬起头看着仓奕宣,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他为何想起要问自己?
“你说怎样便怎样,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于是乎屋内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听女子做最后的决定。
秦嫣然茫茫然不知所措,看向榻中的女子,虚弱的想一朵蔫了的花儿。
“臣妾以为霜雪宫适合休养生息,暂时迁去也行得通。”
江虞不同方才的面容,此刻只是冷冷一笑,带着些许嘲讽,说:“姐姐真是为妹妹着想,什么事情都想的周全,妹妹怕是此生都无以为报。”
她怎么可能会帮自己?她可是伤害自己骨肉的人,一个蛇蝎的女子,再也不是御秀宫内明媚善良的女子。
秦嫣然望见她眸子中的失落,心里也不由的被扎了一下。
屋内气氛尴尬,唯一高兴的便是太后吧,得到了她心里所想。
屋外,朴善水站在华艺轩门口,听闻方才秦嫣然的话,呆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反应。
“主子。”小年拉着朴善水的衣袖摇晃,使得她回过神来,说:“走,回娉婷轩。”
说完便大步流星的走出未央宫,一路上一刻也不曾停留,小年紧随其后。
为何会变成这样?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不会听闻江虞出事就急忙赶来,来晚一步不是很好吗?这样就不会听见那样的话。
翌日,宫内发生了两件大事,一是念贵嫔发现安妃与他人染指有功,晋封为念妃,第二便是这华艺轩的虞主子小产,后被念妃蛊惑皇上下令遣去霜雪宫内。
这两件大事情却恰好都与如今深得盛宠的念妃有关,朝中以尚书省联名起的奏折里满满都是关于废妃的条文,然而皇帝充耳未闻。
民间关于念妃的谣言四起,不由的使人们想起皇上还未登基之时世外高人的预言。
浩安年末,奕宣年初,那时皇上已近灯枯油尽之态,打算传位与仓奕宣,突如其来的世外高人却说:“如若仓奕宣当着荣北朝的皇上,那么必定是末代君王。”
那人声称是葳娅山脉修行的大仙,等多年以后灭世之时他还会出现。
可是皇上还是执意将皇位传位于仓奕宣,事情至此已有多年未被人提起,而现在皇城里出了一位蛇蝎的皇妃,大家才不由的想起这句曾被预言过得话。
未央宫内,小葙走进大殿,见秦嫣然正在怡然自得的翻看着书籍,不由得感到有些生气,真是皇帝不急急太监,宫内现在全是谣言说念妃不择手段,不顾姐妹情谊之类无中生有的事情,然而这个主子却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娘娘,你……”
“嘴巴长在别人脸上,我有什么办法?”秦嫣然知道小葙要说什么,便提前说出来。
她让江虞去冷宫呆着,只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定然不会太平了,她现在失去了理智很难再宫中站稳脚步,倒不如遂了太后的意,让她去冷宫过一段安稳日子,再送她出宫。
江虞并不一定要受宠,她只是希望扬眉吐气,不让家乡的娘亲受苦,如果日后她以念妃娘娘结拜姐妹的身份回去,那么不是更如她所愿?
这是两全其美的办法不是吗?
也让太后认为自己是站在她那边的,到时候铲除菱贵妃也会好办些许。
她真怕江虞体会不了自己的良苦用心,会责怪自己,可是现在解释不了这么多了。
“陪我出去走走吧。”秦嫣然忽然觉得这未央宫很闷。
小葙不出声,点点头跟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