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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陈妙妙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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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璟佑路过陈妙妙身侧,稍稍偏头睨向她。

    陈妙妙双手握拳,激动过后,她羞赧地指了指脚边的粗粮袋子,“傅同志,我、我实在拎不动了,你能帮帮我吗?”

    陈妙妙知道傅璟佑的身世,整个大河村明面上对傅璟佑和和气气,实则除了队长夫妇以外,没有人愿意跟他有过多的交集。

    她现在都这么主动了,而且傅璟佑连高傲惹人厌的陆淼都帮了,现在也一定会帮她!

    傅璟佑侧目睨着陈妙妙,原本清冷无感的俊脸忽然腾起一股不耐烦。

    傅璟佑不傻,刚才这个女知青抱着袋子跑路的模样,他看得真切,而且前面转角就是知青点,就这一步路,怎么就拿不回去了?

    撤回目光,傅璟佑没再多看陈妙妙一眼,大刀阔斧地继续往回走。

    “……”

    “傅小六!”

    陈妙妙懵逼了,气得直跺脚。

    可任凭她怎么气恼、怎么尖叫,也只能目睹傅璟佑的身影越走越远。

    中午太阳很大,蹲在树荫下也能感受到一阵阵热浪袭来。

    陈妙妙热了一身的汗,被这么一激,她额头一胀一胀难受得厉害,眼前更是昏花一片,差点没栽进一侧的田里。

    五月初的天气里,陈妙妙成功把自己折腾出了热伤风。

    陆淼放好口粮,任冰心陪她去队里还东西时,陈妙妙正躺在床上,耿小云忙前忙后手忙脚乱地照顾她:

    “老妹儿你这身子不禁造啊,这才出去多大一会儿,你咋就这样了呢?”

    陆淼往那边房间探头看了一眼,一手挽着篮子,一手挽着任冰心问:“她怎么了?”

    任冰心耸肩:“不知道啊,刚才去领口粮,回来就这样了。”

    陆淼也就闲着没事问一嘴,实际陈妙妙怎么样,她才不关心呢。

    路上提起下地干活儿的事,任冰心看了眼她跟花骨朵一样嫩的脸蛋儿,“队长说已经给了咱们一天的缓冲时间,明天开始大家就要按部就班地跟着社员们一起干活,陆淼,你这小身板行不行啊?”

    陆淼不以为意:“我哪知道?”

    反正她什么都不会,要是队里的人不嫌她添乱,她倒也愿意试一试。

    任冰心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任冰心本来挺担心陆淼的,毕竟陆淼连头发都梳不利索,下地干活肯定更别提了。

    可是话说回来,她自己也是在城里长大的,种地这方面她也不会。

    现在自身都难保了,她哪还管得了陆淼?

    任冰心叹了一路的气,陆淼被她整得有些烦,不过干活这个事,陆淼也记在心里。

    到队长家还了东西,陆淼也没着急走。

    任冰心拉着她,小声道:“走呀?”

    陆淼踩抽回手,“别急。”

    说罢往前一步,冲着贺宏进喊了一声“叔叔”。

    按照年龄来看,贺宏进是长辈,这么叫肯定是不错的。

    本来想套近乎,提前打听一下上工的事,奈何贺宏进一张脸晒得漆黑,陆淼觉得他凶神恶煞,肯定不好说话,就把注意力放在院里抖筛子的陈桂芬身上。

    “婶婶!”

    虽然只有十八岁,但过往的豪门生活让陆淼知道,在长辈面前要怎么表现可以把自身利益放大到最大限度。

    陆淼凑近陈桂芬,这一声“婶婶”,她叫得又乖又甜,陈桂芬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知青同志,什么事儿?”

    把筛子放到一旁,陈桂芬拍拍身上的灰尘。

    这姑娘水灵灵的,浑身上下又白又干净,陈桂芬怕自己身上的灰尘会弄脏了这姑娘。

    “没什么,就是……”

    陆淼黝黑瞳仁闪烁一下,凑近陈桂芬身边耳语一番。

    陈桂芬起初有点发愣,听到后面,直接爽朗笑出声,“我当是什么事?就这个?”

    陆淼点点头。

    陈桂芬端起筛子,邀她们两个进屋,“外面热,咱们进去说。”

    陆淼跟随身后,任冰心小声问她:“你刚才说了什么?”

    陆淼小下巴往上一昂,“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任冰心只好耐下性子。

    陈桂芬请她俩在桌边坐下,各自给倒了一缸子水,“你们都是城里来的,以前应该没接触过这些。”

    陈桂芬跟着坐在桌边,“赶上这个时间段还好,活杂一些,但赶不上农忙……一些轻省的活儿也可以让你们适应。”

    划重点:轻省的活儿!

    任冰心双眼放光,借着桌面遮掩,她攥紧了陆淼的手。

    陆淼被她抓得有些疼,反手怼了她一下,抽回手后。

    陈桂芬见她俩听得认真,一阵失笑:

    “队里今年种了不少玉米、黄豆,眼下这个时节正是需要除草的时候。”

    “再就是灌地清理沟渠,收春土豆,往后再过几天,还有栽棉花苗的活儿……”

    陈桂芬一一把较为轻省的活儿罗列出来,说完含笑看着陆淼两人。

    陆淼也不扭捏,直接切入正题:

    “婶婶,我以前是娇生惯养的,会的东西不多,但是我可以学。明天能不能给我们安排简单点的活儿?”

    曾经富裕的生活不仅拓展了陆淼的眼界,更教会她如何看人。

    从喊陈桂芬“婶婶”起,陈桂芬一系列的小动作,陆淼都看在眼里,她大抵猜出陈桂芬的为人。

    而且话都说到这一步了,她们的目的很明显不是吗?

    想要就争取,又想要又要装,扭扭捏捏地反而会让人反感。

    不说陈桂芬怎么想,就陆淼本人,她就最讨厌这样的人。

    陈桂芬和蔼点头,“都是小事,我刚才说的那些,你们想去哪个?”

    ……

    难以想象,发愁大半天的工作,这么轻易就给解决了,回去的路上,任冰心兴奋地蹦了一路。

    “淼淼,你那会儿到底说了什么?我听我们那儿返城的知青说过,生产队里像什么除草、喂猪的活儿一般都轮不到外人,你到底说了啥?怎么桂芬婶子那么轻易就答应了?”

    任冰心很疑惑,但这并不影响她的好心情。

    甚至因为过于开心,她对陆淼的称呼也从“陆淼”升级成了“淼淼”。

    “就实话实说啊。”换了个位置,陆淼缩在她影子下往回走,“要说特别的话,可能就是真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