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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冬寒艰难的一步一步的挪到了病房的门口,钱冬梅推门走了进来。见状,连忙喊着刘冬寒。“哎呀!你咋又下来了,咋这么不听话。”
刘冬寒嘻嘻的一笑:“没事的,嫂子,我好多了,你看我今天就比昨天走得快了。”
“你啊,叫我说你什么好。”钱冬梅责怪着刘冬寒。
刘冬寒还是嘻嘻的一笑:“什么也不说呗。”
钱冬梅扶着刘冬寒出了病房的门,去了病房隔壁的厕所。十几分钟后,钱冬梅扶着刘冬寒回到了病房,把她扶到病床上。经过这么一折腾,刘冬寒的伤腿发出了剧烈的疼痛,痛的刘冬寒咬紧的牙齿发出了咯吱吱的响声,浑身突突的抖动着,额头上的汗珠子噼里啪啦的滚落着。就是这样,刘冬寒也没有哼一声,喊一句疼叫一句苦,这到叫钱冬梅特别的佩服她的意志力和坚强劲儿,这些要是摊到自己的身上,自己也是做不到的。钱冬梅用毛巾给刘冬寒擦着脸上的汗珠子,一面心疼的说:“你啊,就会瞎折腾,折腾疼了吧,我给你拿一片止疼药吃吧。”
刘冬寒满不在乎的晃了晃头。“不用的,嫂子,止疼药会上瘾的。”
“看你疼的。”
“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了。”刘冬寒说:“嫂子,你又吃完饭了吧!”
钱冬梅微笑着说:“我刚才下去打水,看见刘姨家正好吃早饭,就跟着吃了。”
“吃的啥呀!”
钱冬梅撒着谎说:“窝头,小米粥,还有鸡蛋。”
“真好。”
“你也想吃了。”
“嗯,我最爱吃了。”
“那好,一会儿嫂子下去看看,他家还有没有了,嫂子给你弄些来你吃。”
“好啊!”
“那好,我去端水,你洗脸,洗完脸我去给你弄去。”钱冬梅说着,也顺便问了一句赵树山。“孩他老叔,你一会儿先吃点什么?”
仰面躺在病床上的赵树山,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的望着天棚,呆呆的发着愣,他定定的的眼珠就像生了锈的铜锁心,再也转不动了。他压根没有听到钱冬梅的问话。自从钱冬梅扶着刘冬寒一出病房的门,赵树山就又一次的陷入了沉思中,钱冬梅和刘冬寒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二妮子是怎么上的病床,她和钱冬梅在说些什么,赵树山是一点也不知道的。他沉思的脑袋都快要炸开了,想要自己静一会儿,但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
有谁能知道赵树山心中的无奈和痛苦,他的心渐渐的已碎成千片。有谁能聆听心海内那破碎的声音,一瓣一瓣的声音……,此时此刻,赵树山就觉得父母就像灭火剂一样,把他和他真正所爱的姑娘的爱情全部浇灭了,赵树山感到一股失望的苦水,淹没了他全部的期待和希望,他真的有些绝望了。
赵树山的伤感,就如同夏日明亮却又孤寂的月,漫无边际的伤感,将要延续至久远的大地吗?迷茫心情很沮丧、心里的难受远远超过了身上伤的赵树山!他不想流泪,就算咬破嘴唇,都希望能强忍着。虽说感情的事情并不是谁能把握得了的,但为什么要把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强加与自己,让自己陷入不愉快的心情中呢?老天偏偏不随人愿,偏偏要强迫自己和不喜欢的刘秋寒结婚,生硬硬的捆绑到了一起。他又不能把自己心底里喜欢的刘冬寒端到大面上来,晒晒阳光。今天就要和刘秋寒结婚了,和刘秋寒结婚后,他和刘冬寒之间就会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刘冬寒会感到难过,万千忧愁。无奈的转身后,自己也会心有不甘。可自己又不能挣扎,不能喊叫出来,在心里暗自憋着,憋出了汹汹的波澜,波澜总归也平静不下来。几天下来,赵树山天天与刘冬寒面对面的躺在病床上对望着,更加掀起了波澜的壮阔,真有波涛汹涌之势了。
钱冬梅端来脸盆,让刘冬寒先洗着脸。钱冬梅来到赵树山的病床前,伸手拉了一下,深深陷入沉思中难以自拔的赵树山。赵树山的身体激灵灵的颤了一下,从深深的沉思中醒了过来,呆傻的看着钱冬梅。
“干啥?”
“你说干啥。”钱冬梅笑眯眯的看着赵树山。
“你不说,我知道你想干嘛啊!”赵树山有些不高兴的。
钱冬梅早就看出来了,这几天赵树山正在闹心,钱冬梅也没有放在心上,仍然微笑着说:“该到了你倒掉身体里排泄物的时候了。”
“这事啊!”
“咋的,今天早上没有排泄物了。”
经过钱冬梅这么一提醒,赵树山还觉得自己憋了泡尿,也想大便啦,真想方便一下了。赵树山脱口而出:“我又不是饭桶,当然有。”
“那就快点。”
赵树山每次方便都是在病床上的,也就是拉上病床边的布围子,赵树山在床上方便,完事之后再由钱冬梅端出去倒掉。赵树山在床上磨蹭着,冬梅催促着他。“你给我快着点,时间不早了,今天还有一大摊子事呢。”
“今天有什么事?”
“今晚你就这样入洞房啊!”
“那咋办?”
钱冬梅说:“一会吃完饭,我要先把你头上的喜鹊窝拆掉了,给你剪一个帅气的头型。我昨天不是买回来一块红布嘛,给你们做一个红彤彤的洞房,点上蜡烛,挂上气球,在床上铺好新褥子新被子,还得去街上买一身红色的内衣内裤,等着你今晚做新郎官的时候好穿。”
赵树山满脸愁容的看着钱冬梅叨咕着,心里像有七八十个辘轳在旋转着。“谁是我的新娘啊!”
赵树山一句话说出口,钱冬梅真是想乐,可她又笑不出来。“你是块木头啊,都举行婚礼了,还不知道新娘子是谁?行了,别开玩笑了,快点方便。”钱冬梅说着,偷偷地责怪的瞪了一眼赵树山,责怪他当着刘冬寒的面,不要胡说说,万一叫刘秋寒知道了,该不好了。钱冬梅弯腰在床下掏出来了赵树山的便盆,丢在了赵树山的怀里。赵树山下意识的搂抱过来便盆,胆怯的看了一眼钱冬梅,他知道刚才自己口无遮拦,说出了心里话,嫂子生气了。
“嫂子,我决定不在床上方便了。”
钱冬梅停下来去拉****围子的手,看着赵树山。“那你想去哪里?”
赵树山抬手指了一下立在刘冬寒病床边的双拐,说:“把双拐给我,我也去厕所吧。要不弄得病房里怪味的。”
钱冬梅皱了一下眉。“你能行吗?”
“刘冬寒的腿伤的那样子都可以,我也没问题的。”
“你和他是不一样的,不行的,还是在床上方便吧。”
“我试一下。”
“可拉倒吧,你要是试不好,摔个好歹的,下午他们来了我可没法交代的。”
“没事的。”
“不行的,还是在床上吧,完事了,嫂子给你端出去。”
“好嫂子啦,求你了。”赵树山央求着钱冬梅。
钱冬梅皱紧了眉头,看着可怜巴巴的赵树山,也是有些为难了。
钱冬梅也没了注意,回头看了一眼刘冬寒,刘冬寒冲钱冬梅使劲的晃了一下头,表示坚决反对。因为刘冬寒清楚,听大夫说,赵树山是下半身瘫痪,是拄不了双拐的。不像自己,自己是一条伤腿,一条好腿,好腿是可以支撑身体的。赵树山的两条腿就像煮熟了的面条一样,又不会使用拐棍,一下地就会瘫在地上的。若是那样,赵树山的心里负担会更重的,最好还是别试的好。钱冬梅也是这么想的,她也怕赵树山下地后,知道自己病情的严重性,产生不好的影响,给他的治疗带来不必要的障碍。钱冬梅微笑着说:“你看了吧,人家娘家人不同意,我也没办法。”
“那我不管,你们不叫我拄拐去厕所,我也不在床上方便,就憋着吧!”赵树山的倔劲儿又上来了。
钱冬梅含笑的说:“这样吧,我抱着你去厕所,咋样?”
赵树山一听,咧着大嘴笑了。“开玩笑呢,你能抱动我!”
“你还有一麻袋子谷子沉嘛,一麻袋谷子我都轻松的拿起来,你不算个事的。再说,你还没有你大哥沉吧,去年你大哥有病,不都是我抱里抱外的嘛。”
“我大哥是我大哥,我是我。”
“你咋的,你就不是肉的,是金刚石的。”
“那倒不是。”
“不是就行,来吧,我抱着你去。”
钱冬梅坚持着要抱赵树山去厕所,最后,赵树山也没有犟过钱冬梅,也只有答应了。赵树山也是想,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一百五十几斤重,她一个弱女子是抱不动的,这要是换做大妮子和二妮子是差不多的,她俩朝天每日在队里干农活,练就了一身的好力气。冬梅嫂子虽说也是农村长大的,可她没干过农活,只会打针、开方、抓药,想抱起来我这大老爷们儿是不可能的,你要抱就抱吧,真的抱不起来你也就没有话说了。其实,赵树山有些小瞧钱冬梅了,钱冬梅虽说体格不如大妮子和二妮子的强壮,也偏文弱,但她的力气是不比大妮子和二妮子少的。钱冬梅站在病床边,伸手把赵树山拖到了床边,赵树山的脸忽的一下红了,一种很难为情的样子。钱冬梅弯下腰去,叫赵树山用一只胳膊搂住自己的脖子。赵树山木木的伸出一只胳膊,勾住了钱冬梅的脖子,钱冬梅两只胳膊伸到了赵树山的身子下方,一只托住他的背,一只托住他的大腿根部,双脚双臂齐用力,真就把个赵树山抱在了怀里,瞅着还很轻松的样子。
钱冬梅扭头看了一眼在一边床上的刘冬寒,刘冬寒暗暗地冲她数了数大拇指,佩服冬梅嫂子还有把子力气。钱冬梅回过头来,低头看着怀里的赵树山,被钱冬梅抱在怀里的赵树山,霎时无精打采地蔫了下来,脸就像巴掌打得一样红,紧紧地闭着眼睛,不敢看嫂子钱冬梅。他简直是害臊极了,一个大小伙子害的叫一个女人抱着去厕所,抱着自己的还不是别人,还是自己的嫂子,这要是传到屯子里,叫屯子里的哥们儿知道了,准笑掉大牙不可,太丢人了。赵树山显得很是不自在,本来嘛,赵树山活到这么大,出了自己的母亲以外,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抱在怀里,他可以贴切的听到她有些变粗的呼吸声,可以真切的感受到一个女人柔软的身体,触碰到她那丰满突出的双乳,还可以零距离的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女人的体香味道,这些,叫他这个大男人有些受不了,全身的血液忽的膨胀着涌动了起来,涌到了脸部,使一张脸通红一片,根根血管暴涨,似乎要爆开,溅她满脸滚烫的血浆。赵树山暗暗地说,这要是抱着自己的是二妮子该有多好,她也是一定能抱起来自己的。赵树山想着,探头,眼睛张开一条缝隙,看了一眼刘冬寒。此时的刘冬寒没有了先前对钱冬梅佩服的那一脸的喜悦神色,换来的是一脸酸酸的醋意和满脸的不悦。刘冬梅见赵树山探头向她看来,她忽的把头转向了另一边。赵树山明白,知道,他一定是吃醋了,看到这些,赵树山的心里也有了很多的高兴劲儿,不管咋说,刘秋寒的心里还是有他这个兵哥哥的。钱冬梅看着赵树山这副害臊的摸样,直个劲儿的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