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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宜然和白卿衣看着苦恼的郝维晨,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对于他来说,这的确是一种穿越。那傀儡之皇,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侵占了他十年的记忆。
郝维晨的十年,正是苏宜然遗失的那十年。若是没有记错,这时候的他应该刚刚认识苏宜然没多久,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还是那样的,纯洁。
苏宜然微微感叹,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事情真的无法预料。有些事情,仿佛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上天早已经安排好了的。
“檬檬呢?”郝维晨环顾了四周,并没有发现檬檬的影子,他紧紧地皱着眉头,“檬檬怎么没来?她在哪里?”
郝维晨口中的檬檬,应该就是他那个女朋友,那个接二连三陷害她的女人。
对于这种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人,苏宜然没有一点的同情,她非常非常讨厌那种凭仗着自己家境优越,长相优美而任意践踏别人的人。“郝维晨,你清醒一点吧。”苏宜然看着郝维晨迷茫的模样,十年之前的他,正是意气风发的校草,正是同学和老师眼中的天之骄子。
“现在的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你现在已经是三十岁,你那女朋友也早已经离你而去。重新开始吧。”苏宜然冷冷地看着他,双手抱胸,眼睛看着远方。
“都结束了?十年,我竟然错过了十年?”郝维晨愣愣的,似乎根本就不愿意相信,但看到苏宜然的蜕变和旁边白卿衣郑重的表情,不相信也变成了相信。
“檬檬,最终还是离开我了吗?”他有些失神地走了两步,看着苏宜然,突然抓住她的手,“苏宜然,你知道檬檬在哪里是吗?你知道她在哪里?带我去见她,我想见她!”
被郝维晨突如其来地抓住双手,苏宜然有些不知所措,虽然,现在的他们已经没有丝毫关系,甚至连最后的牵连也因为郝维晨丧失了十年记忆而告终。
从心理上离得远了,人也便远了。
“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苏宜然不着痕迹地躲开郝维晨的双手,转过身,面对着朱红色的窗子,那窗花刻着彩雪,星星点点的,五光十色,恍然,如同置身在彩色的雪花之中。
七彩雪,因为缤纷所以飘落,因为飘落,所以才如此纷纷扬扬。
“不,你一定知道她在哪里。我求求你,让我见见她。”郝维晨清澈的眼神中带着惊慌失措,苏宜然捕捉到了那丝最令人心疼的神色,拒绝的话竟然一点都说不出来。
“我尽量帮你找她。但是已经相隔十年,我不能保证一定能找到她。”苏宜然轻轻地说完,对着白卿衣使了一个眼色,白卿衣同样叹了口气。
他转过头去的时候,恰好碧桃花落,纷纷扬扬的鲜花,淡淡的粉色萦绕在房间里,彩色的雪花映衬着淡淡的粉,恰若一抹娇艳的嫣红。
白卿衣白衣翩翩地站在碧桃花树下,淡粉色的碧桃花瓣纷纷下落,墨色的长发无风而动,一根一根,闪着乌黑的光芒。他的头上带着墨绿色的发簪,发簪将一半长发束起,剩下的一半就那么披散在肩上,飘逸如同谪仙。
郝维晨看着白卿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种超然绝世的姿态,仿若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他,分明是谪仙人。
从彩雪阁出来的时候,外面的阳光正好,浅色的阳光透过云朵照耀在他们身上,虽然是初夏时节,却没有炎热的感觉。
郝维晨看着周围的环境很是迷茫,十年的变化,天翻地覆,纵然对这个地方再熟悉,十年的时间也足以隔断以往的记忆。
在花如雪门口等了许久,一辆银色的SUV行驶过来,从车上下来一个雍容华贵的老妇人,那老妇人看到郝维晨之后,突然抱住他放声大哭。
郝维晨看着自己的母亲,仿佛还是昨日,母亲那么年轻美丽,但现在,虽然依然雍容华贵,却再也寻找不到年轻的模样,甚至,有些老态龙钟的感觉。
他终于知道,苏宜然和白卿衣说的都是真的。他一觉醒来,真的已经成了十年之后,那十年,已经空白了。
到乡翻似烂柯人,南柯一梦,醒来之后物是人非。
不知道为什么,郝维晨突然很想哭,从小到大,他从来都没有像现在一样,想哭,想让这些年的委屈都化成泪水。
只是,他不能。
看着母亲老态龙钟的模样,他深圳地感觉到,以前的日子早已经一去不复返,时光荏苒,不可能后退。虽然只是隔了一个梦,但母亲的确是老了。
苏宜然目送郝维晨和他母亲离去,心中感慨万千,那种感觉,她曾经亲身体验过,那种绝望的无奈和不知所措,如出一辙。
当她一觉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已经是十年之后,那种心态和情形,难以用文字来形容。所幸,她是比较幸运的,遇见了云长泽,还遇见了他们的宝贝温年。
想起温年,苏宜然的心中又是一疼,在印象里,她似乎从来没有照顾好温年,温年也出奇地懂事,只是现在,温年早已经不知所踪,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
苏宜然轻轻地叹了口气,看向白卿衣,“无论如何,请你帮我查清楚云长泽背后的那只手。我很想知道温年的下落。”
白卿衣微微沉吟,眉头微皱,“阴错阳差,竟然有了些线索。”
“恩?”苏宜然一惊。
“那傀儡虫从郝维晨的身体里爬出来的时候,其实还有一只虫子。这只虫子应该是公的,我在母虫身上下了一种感应术,若是母虫死亡的时候,公虫肯定会有感应。通过这种感应术,我找到了给郝维晨下傀儡虫的人。”
“一公一母?分别寄居在两个人的体内?然后一个人控制另一个人,但是控制的人会不会也会像郝维晨那般,被吞噬掉一部分记忆?”苏宜然抓住了问题的关键点。
“这个倒是不会。这傀儡虫的发作是有前提的,必须有某种药物的引导。一种药物就像是引子一般,只要接触到那种药物,傀儡虫就开始控制大脑。这种傀儡术很是霸道,到现在已经失传了,能懂这种傀儡术的人,说不定跟我们是同类人。”白卿衣冷冷地说完这句话,手指尖冒出一些白烟,随后便有一株碧桃花树飘飘落下,那些花瓣飘零,落英缤纷,令人感觉到如同置身仙境。
“已经找到了公虫。”白卿衣伸出手,那指尖上的白烟渐渐地扩大,随着碧桃花飘零而下,如梦似幻之外,一个人影在慢慢扩大。
“竟然是她!这怎么可能?她怎么懂这种东西!”苏宜然看着白烟中出现的人影,不自主地惊叫了起来,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过震撼了,为郝维晨下傀儡虫的人,竟然是她。
“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为什么会是她给郝维晨下得傀儡虫?”白卿衣紧紧地皱着眉头,看着那白烟在指尖慢慢地消失,最后消失在半空中,那个女人的头像也像是随风消散了一般,找寻不见半丝踪迹。
“虽然不相信,但是我却敢确定,公虫一定在她体内。”白卿衣掩了双手,背负在身后,目光悠远地说道,“我有一种预感,她背后肯定还有其他人。因为我曾经观察过她,她身上没有半丝气息波动。”
白卿衣静静地说完这句话,留下苏宜然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她万万没想到,给郝维晨下傀儡虫的人,竟然是郝维晨现在的爱人,她的同父异母的姐姐,苏欣然。
若是说,苏欣然遗传了后母的血统,也继承了后母的脾气和自私。虽然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但是若是说她会这种失传了的傀儡术,却是万万不能相信的。
“算起来,苏欣然也只能算是个受害者。人类的贪欲,在某种程度上是毁灭自己的武器。苏欣然的背后,肯定还有某个很厉害的人物。我想,这个人物和攻击我的那个人,以及看上云长泽心中那株墨莲的,应该是同一个人。所以说,今天我们的收获很大。”
白卿衣说完这句话,苏宜然的脑子在高速旋转,白卿衣说的不错,苏欣然肯定没有这样的本事,而且,若是她懂一点点的傀儡术,就绝对不可能将这种傀儡之皇种植在自己的体内。
“我隐隐感觉到,苏欣然背后这个人,这么急切地想要得到千年墨莲和你那里的宝贝,应该是遇见了问题。这个问题,应该就是你说过的,修炼的瓶颈期。”苏宜然轻轻地说着,明显感觉到白卿衣的赞美。
“不错,当时我得到了九子碧莲,九子碧莲是千年墨莲的一种。那个人将我打伤之后,却没有抢夺到九子碧莲,可能又想到了别的主意。”白卿衣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闪烁,不知道在隐藏着什么。
他绝对不会告诉苏宜然,黑衣人将他打伤之后,整个白家都惊动了,并且惊动了白家常年不出山的老祖宗。老祖宗们虽然没出手,但是将随身炼制的宝贝武器给了他,这就已经说明,若是敢动他一根汗毛,那整个白家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白家是现存的上古修士之一,根基深渊,有很多活了很多很多年的老祖宗隐居在深山之中。白卿衣则是白家后辈之中资质最好的小辈,年纪轻轻便已经练成了幻象。是白家重点扶持的对象。
这些都是白家最私密的东西,若不是最亲近的人是绝对不能知道的。有好几次,白卿衣想要将这些告诉苏宜然,但看到苏宜然坚定的表情,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