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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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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暗的空间里,仪器上的光影闪动着,彷佛应和着东方倾城的心跳,一声急过一声。

    雷厉风挑起浓眉,有着不知名异国血统的脸庞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我该为你马上认出我的身分而感到自豪吗?”他愉快的说,居高临下的俯视她,冰绿色的审视眼光里,有着毫不隐藏的纯男性欣赏。

    那种眼光让倾城更觉得羞辱,她不顾一切的挣扎,却只招来更多的疼痛,腰间的手臂就像是铁条,毫不留情的掌握住她的行动。

    “不要想逃走,除非我愿意,否则到我手上的猎物从没有逃走的纪录,更何况你是我见过最美丽而珍贵的猎物。”他带着笑意低下头,有意无意的呼吸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彷佛享受着她挣扎的无助模样。“想一想,东方旭最疼爱的女儿,‘鬼魂’的公主。那些多年来被你与你父亲追得没地方躲的恐怖组织们,要是知道你落入了我的手上,铁定会疯狂的向我开价,在你身上报复这些年来你父亲与兄长加诸在他们身上的‘招待’。”

    倾城紧咬着唇,依然凝视着他的脸。她无法将视线移开,连自己都难以解释,此刻的视线交缠是因为不肯认输,或是被那张有着邪恶气质的脸庞迷住了。

    “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她企图隐瞒,想要装胡涂,用以争取时间。

    雷厉风微微一笑,更加靠近倾城,冰绿色的眸子深幽却冰冷,隐含着欣赏与某种冷酷的情绪。“还需要我解释吗?你的父亲东方旭多年来号称‘商业帝王’,在台面上不断扩建他的企业王朝;而台面下,他为了维护台湾的安定,成立了‘鬼魂’组织,招揽各界优秀菁英,专找非法组织的麻烦。近几年来,‘鬼魂’交由你兄长东方灭明负责,而企业王朝的接班人则是你东方倾城。”他愈靠愈近,像是把猎物逼到角落的猛兽。

    倾城没有挣扎,她知道雷厉风虽然语气温和,但是眼眸里的冷酷仍旧难以抹去。她听过太多关于他的传吉,雷厉风是个为了完成计画,能够轻易杀人的魔鬼。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所有人只是传说着他所创造出来的传奇;一个默默无闻的混血男人,在十多年之内,成为了东南亚最大恐怖组织“暗夜”的高层领导者之一。

    他是一个彻底的恶魔,一个见过地狱,而更企图将这人间化为炼狱的魔鬼。

    她强迫自己维持镇定,冷冷的微笑。“需要我唱‘哥哥爸爸真伟大’吗?”她的心思飞快运转,焦急的想着要如何脱困。

    雷厉风短促的一笑。“我该说你勇敢,还是说你不知死活?”他偏着头,分神看了一眼萤幕中的动静。

    “不如说是家传的黑色幽默。”她轻松的说着,语音方落,手中已经多了一条极细的银丝,准确的朝雷厉风颈项套去。

    他没有料到倾城还能反抗,躲避不及间颈子已被她牢牢系住。银丝是用纯银打造的,延展性极强,柔软却难以截断,转瞬间已经勒紧咽喉,使得他难以呼吸。

    倾城迅速的一翻身,修长灵活的身子翻过雷厉风的上方,轻巧的落在他身后的沙发上。她用上全身的力气,丝毫不敢松懈的勒紧银丝。她清楚这个男人有多危险,如今能取得些许上风,全靠她的运气,但要是真的硬拚起来,她仍旧不是他的对手。没有选择的,她必须先勒昏雷厉风,把他的危险性减到最低。

    “敢到我的地方来撒野,雷先生,您也未免太大胆了些。”她平静的说道,缓慢的收紧银丝。

    银丝深深的陷进她的掌心中,划破了雪白的肌肤,血液缓缓随着银丝流淌。

    雷厉风只是笑着,甚至没有行动。“早听过不少人提起,东方旭最钟爱的女儿不但身手不凡,狡滑与诡计多端更是令恶人丧胆,多少同业都栽在你的手里。看来一切并非穿凿附会,你的确身手非凡。只是,没有人想得到,原来赫赫有名的‘围城’,也是你所设下的据点。”

    “知道了这件事情,我当然不能放你出去外面嚷嚷。”她咬着牙说道,更加重了手上的劲道,只想着要快快将雷厉风勒昏。

    她是输不起的,非要将雷厉风擒下不可,否则一旦恐怖组织的人知晓“围城”的管理者其实是他们的宿敌,那么这个据点从此以后就等于是报废了,再也没有人会到这儿来交易,要再逮住那些大鱼可会更加难上加难了。

    他低沉的笑着,听在她耳里却是恶魔的嘲弄。“这么有自信吗?”

    倾城还没搞清楚发生什么事情,原本紧紧抓在手里的银丝徒然被绞断,银色的细丝先是发出刺耳的声音,接着弹开绷断,在空气里飞散,她则因为用力过度而整个人往后飞去,狼狈的撞上仪器。

    下一瞬间,她的身体再度被厚实的男性手掌拎起,像是一只无力抵抗的猫儿,已经被剪去了具有威胁性的爪子。

    空气里弥漫着危险,倾城可以闻到他身上的烟草味,以及醇酒的香气。银丝还有些许缠绕在她的手上,伤口渗出血珠,不停的滴落在地板上,染红了柔软的地毯。

    “我说过,挣扎只会使得你自己受伤。”他低沉的声音在黑暗里更显得亲密,只是这么温和的声音也缓和不了他眼睛里的冷酷。在这一刻里,倾城心里明白,若是自己再反抗,雷厉风极可能毫不留情的杀了她。

    刚刚的格斗使得他原本梳得服帖的黑发凌乱了,加强了那种危险的气氛。黑色的眼罩掉落一旁,露出那张令人印象深刻的面容,一道淡白色的伤痕从眉骨斜斜画到脸颊,破坏了俊美的脸庞,也使得他失去一只眼睛。

    雷厉风举起一只手,黝黑的脸上只有高深莫测的表情。缓慢的,他举起手,拉掉倾城手中的银丝,指间闪过一丝光芒。“像我这种职业的人,不可能没有自保的措施。尤其是我早已知道今晚的猎物是你,又怎么会两手空空的前来呢?”他将手中的钻戒举到她眼前,沉稳的开口,原本优闲的气氛已经消失。

    那颗钻戒切割得很特别,白金镶座上六角型的钻石有着锐利的切边。钻石是世界上最锐利的东西,而雷厉风则将这枚钻戒制作成一把隐密而小巧的钻石刀,成为最贴身而隐密的武器,也难怪他能够轻易的绞断倾城手中的银线。

    她逐渐觉得头皮发麻,整个身躯宛如落入冰窖般寒冷。原先的预感并没有出错,的确有一个可怕的危机在等着她,而且看看目前的情势,她完全没有把握能够全身而退。毕竟如今她所面对的,是恶名昭彰的雷厉风,这个男人太过狡诈,数年来有不少人妄想要逮住他,却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遭到他无情的嘲弄。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冷汗缓缓的滑过背脊,已经浸湿了衣衫。

    他扭曲嘴角,露出一个冷冷的微笑。“我今晚的目的跟你一样。狩猎。只是你的猎物是卡瑞洛,而我的猎物则是你。中国有一句古老谚语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是吗?”

    “不。”她颤抖着唇吐出这个字。

    她不是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身为名人的女儿,加上父亲与兄长都是“好管闲事”的性格,在外树立了无数的敌人,她一向知道自己随时可能遭到绑架。只是她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胆敢闯进她的地盘,轻松的就将她绑架到手。

    “只怕木已成舟,由不得你说不了。”他简单的说,口气十分礼貌。“‘暗夜’已经被你们东方家的人破坏过太多交易,小姐,这已经是极限了,我的合夥人一致决议通过,必须请你到我那里作客,之后再来好好的与你父亲讨论讨论。”

    倾城瞪大了眼睛,凌厉的一踢,修长的腿却被他牢牢的握在手中。“现在就放开我,不然我会杀了你。”她咬牙切齿的说道,黑眸里冒着愤怒的火焰。

    “恕难从命。”雷厉风说道,男性的视线从抓在手中的脚踝,缓慢的看向修长柔软的腿肢,冰绿色的眼光里燃烧出些许火炬。

    他先褪去了她脚上柔软的羊皮靴子,一次一只,动作缓慢而别有深意。在他行动的这段期间,两人的视线始终交缠着,彷佛是一场意志的竞赛,没有人愿意输去这场战役,敌意与更深层的情绪在眼神里流动着。

    失去鞋子的双脚有些冰凉,但比不上倾城心头所感到的寒意。她必须要用尽意志,才能够保持自己的镇定。她太清楚雷厉风有多危险,相对的,她也知道自己眼前的境况有多么艰难。

    突然间毫无预警的,他伸出手握住倾城的领口,男性的薄唇弯成一个充满邪气的微笑。

    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的瞬间,他俐落的撕破她的衣衫,一下于撕到了腰部,之后撕扯扬弃,布料掉落在两人的脚边。

    从来没有遭受过这种羞辱,倾城几乎连呼吸都停止了。凌乱的长发只能稍微遮掩雪白的颈子与肩膀,赤裸的肌肤以及粉红色的蓓蕾都在他的视线之下。她无法制止的颤抖,修长美丽的身子有如秋风中的落叶,黑色的发一络又一络的纷纷落下,与欺霜赛害的肌肤形成强烈对比。

    愤怒已经凌驾了恐惧,她与生俱来的骄傲使得恐惧的情绪逐渐淡去。她仰起头,毫不畏惧的看着眼前这个掌控她生死的男人。

    “我劝你现在就杀了我。”她冷冷的说道。

    雷厉风的视线几乎离不开倾城那精雕细琢的身子,他见过太多的女人,却从不曾见过像眼前这般美丽与骄傲并存的女子。他的视线彷佛被限制在她的身上、她的眼眸里。那双眼里的骄傲迷住了他,如此清亮而坚决,就像是她从不知什么叫做迷惑。

    “我还不会杀你,你对我而言还有用处。”他伸出手,握住她细腰间的皮带。两人的眼眸都专注在彼此的表情上,没有人愿意示弱。

    嘶地又是一声,他扯断了皮带,顺带也撕开了她身上所有的衣物。此刻的她完全赤身裸体,不着片缕的站在他面前,除了眼中的骄傲,没有其他的武器。那修长莹白的身子,在幽暗的密室里,有如落入黑暗恶魔手中的无辜祭品。

    而恶魔,正在审视着今夜的祭品。他冰绿色的视线太过冷冽,令她不由自主的感到浓浓的寒意。

    “我不会屈服的。现在就杀了我,不然就等着我杀你。”她咬着牙嘶声说道。她要费尽力气,才脑扑制身体不再继续剧烈颤抖。

    就算她多么的冷静,基于女人的直觉与恐惧,她心里也有所顾忌。在他撕去那些衣物时,同时也剥夺了她的尊严,使得她褪去所有的自尊与自傲,只能以女人最原始的面貌面对他。

    她一直知道父亲与兄长,甚至是她自己树敌过多,那些恐怖分子一旦找上门来,要面对的就是最可怕的恶梦。只是,她总是太过骄傲,没有想到这世上真的有人能够动得了她,能够把她逼迫到如此危险的境地。

    这么邪恶的男人,是否会以最原始的方式伤害她?轻易的毁弃她的一切自尊,如同毁弃她身上的衣衫。她胆战心惊的揣测,不知他是否会强暴她?

    雷厉风轻笑一声,嘴角半勾,端起她的下巴,炙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面颊上。“别误会,更别期待。我们现在没有那个时间可以深入了解,替你脱掉那些衣服,是为了预防你再变出什么小玩意。”他对于东方倾城的骄傲印象深刻,这个传奇性的女子果然名不虚传,同时具有美貌与不愿屈服的骄傲。

    “需要防我防到这种地步吗?”她冷笑着,在他的面前毫不掩饰赤裸,骄傲的看着他。她紧盯着那冰绿色的眸子,以为看进了地狱的最深处,那属于恶魔的眼眸,锁住了整个地狱里的翻腾火炬。

    “凡是混我们这一行的都听过东方家的伟大事迹,我可不愿意冒险。”他微笑着说,黝黑的大手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根银针。“东方小姐,‘暗夜’恭请你去作客一些时日。”在微笑的同时,那银针毫不留情的往倾城颈间戳刺下去。

    她只感到如蜂儿刺伤般的轻微疼痛,接着很短的时间内,眼前的一切就全然变得黑暗。她的身子无助的软倒,赤裸的身躯倒进一个温暖宽阔的胸膛,最后的记忆只剩那一只燃烧着地狱火焰的冰绿色眸子。

    雷厉风明白的知道,猎捕了东方倾城之后,他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离开台湾,否则一切都将前功尽弃。所以他通知此次前来的夥伴卡瑞洛,即刻搭乘飞机离开。

    台湾是东方家的地盘,这十多年来,这块地处太平洋枢纽的小岛没有被恐怖组织染指,全是因为东方家的势力在地下暗暗支撑着。

    而如今东方家的第二代继承人正紧闭着双眸,昏迷不醒的躺在他的身边。

    飞机正在起飞,引起小幅度的震动,他解开腰间的安全带,伸手抱住昏迷中的倾城。毛毯滑开了,她美丽的身躯再次落入他的眼底。雪白无瑕的肌肤,乌黑的发丝,以及她胸前完美浑圆上的粉红色花蕾,柔软的身段在深色的毛毯下展露无遗

    她是最珍贵的猎物,不能受到任何伤害。

    赤裸的娇躯包里在毛毯里,只露出一张没有上妆的脸蛋。黑色的发丝凌乱,有些遮掩了那出色的容貌,素净的脸庞因为麻酔藥而有些苍白。浅浅的呼吸不太安稳,修长的四肢偶尔挣扎翻动,似乎连梦里都知道自己身陷敌营,正在愁思着脱困的计画。

    她真的很美,美得让人一见就终生难忘。除却与生俱来的美貌,她还有着难以忽视的骄傲眼神,那么的清澈与明亮,没有沾染上一丝邪恶。即使面对恶名昭彰的恶徒,她的眼眸里不曾流露出惧怕。

    他的手不自觉落在她脸上,探测她的温度。他曾经见过她的照片无数次,听过她的传闻,旁人们传说着她的种种事迹,却忘了传颂她那双无所畏惧、无所迟疑的眼睛。

    这一生中见过太多的人,穷途末路的罪犯、投机取巧的商人、涂炭生灵的毒枭,他见过那些人眼中的贪婪、狡诈,甚至于无限的杀机。从不曾在任何人的眼里看到那么坚决的骄傲与正义凛然,在看着他时,还有着深痛恶绝的鄙夷。他有些好奇了,在那双眼睛之后,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次的行动干得漂亮。”卡瑞洛走到他身边,缓慢的坐下。

    “全拜你所赐,她的注意力全放在你身上,一时分神才让我有机可趁。”雷厉风抬起头来,转头望向窗外深不可测的黑暗夜空。

    卡瑞洛轻笑一声。“不用那么自谦,我不是不清楚你的能力。能够通过‘围城’的重重关卡,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东方旭的掌上明珠给偷出来,这种手脚不是旁人能够比得上的。”他探头看了一眼昏迷中的东方倾城,眼神变得冷硬。“真难想像,只是这么一个年轻的女人,就能把‘暗夜’搞得天翻地覆,连续毁了我们几个大案子。”

    东方家与各恐怖组织对立长达十多年,最近两方的角力有愈演愈烈的倾向。“暗夜”这个组织,近来数个大计画无一幸免的被破坏,连雷厉风都曾经在台湾吃过苦头,追根究柢起来,完全都是东方家在幕后搞鬼。

    没有人敢质疑雷厉风的能力,他在短短十年内成为“暗夜”最年轻的高层领导者,甚至被现任的责任者点名为继承人。当他都惨遭滑铁卢时“暗夜”决定不再坐以待毙,派出雷厉风到台湾来绑架了东方倾城。他们计画谈判,而东方倾城将是最好的筹码。

    “别小看她。”雷厉风微微冷笑着。颈间的伤口还在刺痛着,清楚的提醒他,东方倾城不是个徒有外貌的花瓶。

    “我没那么笨。胆敢小看她的恐怖分子,现在不是去见了阎王,就是蹲在苦窑里数馒头,等着判罪定谳。”能够成为美国政府眼中的头号毒枭,控制大半的国际毒品市场多年,卡瑞洛的判断力自然不差。

    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子走了过来,眉宇间有些忧虑。连芷瞳低着头,看着仍然昏迷不醒的倾城。“在飞机到达瓦雷斯之前,把她交给我照顾。”她鼓起勇气说道。

    卡瑞洛扶起她的下巴,蓝眸在她脸上审视。义大利血统的深刻五官不再那么严酷,他只有在看着她时才会如此,过去的岁月里,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如她这般的彻底的影响了他。在旁人面前,他是恶贯满盈的国际毒枭,然而在连芷瞳面前,他却连最基本的理智都忘却了。他对这种认知感到不悦。

    “为什么对她格外关心?”他问。

    连芷瞳撇开头,痹篇了那双大手的触摸,完美的掩饰了恐惧。“我担心你们对她的意图。”她清楚的知道卡瑞洛以及雷厉风的身分,了解这两个男人都是顶级的罪犯。

    芷瞳曾经见过雷厉风几次,只知道他比卡瑞洛年轻,也比卡瑞洛更为深沉内敛。他时常谈笑风生,对待女人温柔体贴,甚至可以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朋友,但是冰绿色的眼里始终有着令人惧怕的黑暗。那些笑容都是浮面的,他的心里有着巨大的黑暗。

    “她是一个用来与东方旭谈判的筹码。”雷厉风缓慢的说道,将怀里的女子放下。“我们不会愚笨到去伤害手中的人质。”

    “但若是谈判失败呢?她对你们而言就全然没有价值了。”基于对于东方倾城的关心,芷瞳鼓起勇气说道。心里有个微小的声音告诉她,这个女人十分重要,她必须尽力去保护。她清亮的眼眸担心的看着倾城。

    “把她带回瓦雷斯,等于是将羊儿带进饿狼之中。”

    卡瑞洛冷笑一声。“要替她求情吗?我是否该提醒一下,你的境况也不会比她好到哪里去?”他无情的说,看见她脆弱的双肩因为他的话而瑟缩一下。

    芷瞳听出他话语中的警告,而她选择漠视那个警告,仍旧质问着雷厉风“别否认,整件行动中我也是一个重要的饵。若不是因为东方倾城把注意力摆放在我与卡瑞洛身上,你也不可能轻易的猎捕到她。推论起来,我也必须为她的被逮而负上一些责任。”

    “我已经保证不会伤害她。”雷厉风说道。

    “那并不能保证她不受到其他人的侵害。”连芷瞳替倾城拉拢毛毯,因为与雷厉风的对峙,手儿有些发抖。她知道无权要求,但是却又忍不住。“有时候,要保护羊儿,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其托付给狼群之中最凶猛的一员,让其他的饿狼无法染指。我要你将她纳入你的保护之下,不能让其他人动她。”在绝境中,要保护自己不受伤害,最糟糕也是最安全的方法,就是委身于强者,她明白这个千古不变的原则。

    连芷瞳直视着雷厉风。“我希望她能够安全,只因为不想多背负罪恶感。看在我对这次行动也有功劳的份上,答应我。”

    彷佛永恒之后,雷厉风才缓慢的点了头。“我尽力就是。”

    芷瞳痹篇卡瑞洛锐利而无声责怪的视线,她知道等独处时,她必须为此刻的要求付出可观的代价。只是,此时她心里只惦记着倾城的安全。她微微一笑,那笑意却没有到达忧虑的眼眸。“你一定会的。最优秀的猎人总会保护好自己的猎物。”

    在梦境里,她被冰绿色的视线纠缠着。

    倾城睡得极不安稳,长年训练出来的直觉让她无法安眠。在身旁潜伏的危机使得她如坐针毡,几个说不上内容的杂梦之间,她挣扎着醒过来。

    醒来的那一瞬间,映入眼中的是一张清秀的脸庞,眉目如画般美丽,正低垂着头,有些忧虑的看着她。年轻女人的手上拿着湿毛巾,因为她的突然醒过来而惊讶着,温润的红唇微张。

    倾城认出眼前的美貌女子是卡瑞洛的情妇,她的手下不久前才将连芷瞳的一切资料交予她过目。她看着连芷瞳几秒钟,终于承受不住那阵昏眩,再度闭上了眼睛。

    “这里是哪里?”刚刚的匆忙一瞥,已经足以让她快速的观察过身旁的环境。她的声音因为长时间的昏迷而粗哑着?桌鞣缍运碌牟恢櫸铮蟾乓猜楸粤怂纳嗤贰?br>

    她正躺在一张巨大的木床上,米色的布幔飘荡在床柱的四周。整个房间宽阔而设计简单,灰色的石墙是不平滑的花岗岩,看起来巨大而沉重,所有的家具看来都豪华而古老。以房间的设计看来,她猜测自己正身处某个欧洲古堡中。

    连芷瞳把毛巾放在她额头上。“这里是瓦雷斯,‘暗夜’的管理中心。”她轻声说道,转身去端了杯冰水。“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早醒过来,雷厉风跟我提过,他最后一次所下的剂量大概会让你睡到明天早上。”

    倾城的身体僵硬了,惊慌在血液中翻涌,她能感觉冷汗流下背脊。

    瓦雷斯是传说中的“暗夜”总部,数年来各界无所不用其极的找寻瓦雷斯的所在,找遍了七大洋,却从来没有人能够探寻这个罪恶渊薮的正确地点。大略只知道瓦雷斯是一个世界顶极恶人们群聚的海岛,能够踏上瓦雷斯的人,多数都是名声显赫的恶徒。

    而她,如今正身处在敌人的地盘上,不但手无寸铁,就连衣衫都被全部褪去?桌鞣绻恍乃肩敲埽嵋椎木筒鲁鏊砩厦懿刈盼淦饔刖艿耐ㄑ兑瞧鳎诘谝皇奔渚图舻羲挠鹨恚盟坏墓铝10拊?br>

    冰凉的水晶杯沾着她的唇,她再度睁开眼晴。“原来,真正被狩猎的人是我。我没有料到你竟是他们的内应,轻易的就混淆了我的侦办方向。”她看着眼前这个外表令人迷恋,看来全然无害的连芷瞳。

    芷瞳的眼眸里流露出痛楚,她很快的转身,用以掩饰倾城的指控带来的伤害。“我不是什么内应,我也是在被带出‘围城’之后,才知道今晚的会面还有另一方面的目的。”她再度拿起毛巾,放进描花搪瓷的脸盆中,让飘荡着花瓣的清水沾湿毛巾。“我本来以为雷厉风一起跟到台湾是为了掩护卡瑞洛,却没有想到他也另有目标。”

    倾城在心中衡量着是否该相信她。“你事前不知道他们的目的?”

    “我已经三年不曾跟他们接触。”她的手指刺进柔软的掌心,带来一丝的疼痛。“我本来以为这一辈子再也不会跟‘暗夜’扯上关系。”

    “世事难料,就算盖了棺,都有可能再被人挖出来鞭尸,谁料得准会发生什么事情?”倾城说道,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坐起身子想要下床。

    麻酔藥还在血液里流窜着,蚕食着她少得可怜的清醒,她感觉有如初生婴儿般的无助,手脚都使不上力气。

    “别浪费力气了,你逃不出去的。我三年前就试过从这里逃走,每一次都被逮回来。我们现在正待在城堡内部,在城堡之外,海岛的其余土地是不可知的危险丛林。如果你能够打败那些猛兽,之后也会淹死在海上。”芷瞳看穿了她的意图,静静的说道。“再说,雷厉风算准了你醒来后就会策画逃走,他没有留下任何衣物给你。”

    倾城气愤的拿起床上的丝绸薄被,简单的缠绕在身上,遮蔽了优美的曲线。“我不能留在这里坐以待毙。”她在房内走动着,从窗外看出去是广大的森林,更远处则是无垠无涯的蓝色波涛。

    “没有人能顺利的从这里逃出去,这个城堡本身就是个庞大的监狱。”芷瞳收拾起毛巾,安静的站起身子。“如果那些人下定决心要做到某件事情,就会不计代价的去执行;除了夺取利益,他们甚少团结一致,而你就是他们能够得到更大利益的关键,他们会用尽办法囚禁你。”

    “他们要利用我来跟我父亲谈判?”倾城挑高秀眉,心里已经有几分的明白。

    整个东方家族与恐怖组织抗衡十多年,终于也到了这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时刻;这几年来的连续行动,的确是把恐怖组织们逼得失去理智,也难怪“暗夜”会走这步险棋,派雷厉风到台湾绑架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她的父亲,那个嫉恶如仇的东方旭,会因为女儿的被绑而采取什么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