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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父亲那铁青的脸,顾景柔不敢再反抗。
爸爸心脏不好,而且血压还高,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更是气不得恼不得,还忧不得。
僵持了半晌,顾景柔只好跟着张嫂推着父亲往楼下客厅去了。
再有两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原想着一家人能够和和乐乐地过个年的,可是现在父亲却要逼她离开。
看着满满一大桌子美味佳肴,所有人都没胃口。
“柔柔,这是你最喜欢吃的土豆牛腩煲,特意让张嫂烧的,尝尝。”顾逸铭见大家都面色沉重,迟迟不肯动筷,便率先拿起了筷子给女儿夹了一块儿。
顾景柔看着父亲颤抖的手,忍不住泪流满面。
“爸,让我留下来吧。”她卑微而又可怜地祈求着:“我们父女俩已经很久没在一起好好过个年了。”
“柔柔,”顾逸铭微微红了眼眶,哽咽道:“来日方长,以后爸爸会有很多时间陪你,只怕到时候你会烦爸爸还来不及。”
不知不觉间,屋外竟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
万家灯火的团聚时刻,所有人都在往家里赶,可是她却要离家而去。
“爸,我想……”
“听话,如果你不走,爸爸恐怕……”说着,顾逸铭便紧紧地捂住了心口:“不要再让爸爸担心,让爸爸内疚了好吗?”
眼见父亲脸色极其难看,顾景柔只好勉强答应了下来。
“好,张叔,张嫂,我们大家都动筷子吧,就当我们提前过新年了,但愿在新的一年里,我们大家都事事顺遂,平安喜乐。”说完,顾景柔便起身给父亲倒了杯牛奶:“爸,你身子不好,就以牛奶代酒吧。”
说完,她又给张忠勇倒了杯红酒,给张嫂倒了杯果汁,而她自己,却倒了杯十分烈性的白酒。
“来,我这个晚辈敬长辈们!”顾景柔举起白酒面向众人。
“柔柔,你怎么能喝这么烈的酒呢?”父亲顾逸铭忙阻止道。
“爸,就让我喝吧,就这一杯。”只有这么烈性的酒才能驱除这寒冷的夜。
“顾总,就纵容她一次吧。”张忠勇知道她心里难受,便劝说道。
说罢,顾景柔便仰脖一饮而尽。
这顿饭大家吃得很沉重,几乎都没怎么动筷子。
饭后,张嫂推着顾逸铭亲自送顾景柔到大门口。
顾景柔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她不想离开云城,不想走,不想留下父亲一个人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可是,她却不得不走。
“赶紧走吧,再迟就来不及赶飞机了。”几人站在雪里,似有千言万语,却又相顾无言。
许久,顾逸铭心一横,头也不回地启动轮椅往大门内走去。
张嫂却忍不住上前握住了顾景柔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难舍又难分:
“小姐,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顾先生的,有什么事我会给你打电话告诉你,你就放心地走吧。”
顾景柔给了张嫂一个大大的拥抱手后转身上了张忠勇的车。
车子在大雪纷飞里渐行渐远,渐渐消失在茫茫深夜里。
顾景柔依旧像从前那样,依在车窗边坐着。
隔着车窗的玻璃,她看到簌簌的落雪,心头骤然浮起一丝侥幸。
这么大的雪,飞机一定会晚点吧,又或者……停飞?
她这样想着,不由窃喜地勾了勾唇角。
可是,事情终究没有按照她预想的那样发展下去。
开着开着,雪渐渐小了起来,人来人往的城市,川流不息的车辆,很快,便融化了地面上积起的不厚的雪,那些轻薄的雪瞬间化成了一滩滩泥泞的水。
云城机场座落在城西,很大,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一座不夜城。
虽然是寒冬,虽然已经快十点了,可是此时此刻里面仍然是热火朝天,人潮涌动。
有来送行的,有来接机的,还有独自一人拉着行李赶着登机的,也有落寞地坐在某个角落里发呆的……顾景柔心中的那份不舍越发地浓烈,就像是一条毒蛇,抵死地缠绕在她的心头。
“张叔,停车,张叔!”眼看着已经快到机场外的停车场,顾景柔忽然喊道。
张忠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忙把车子靠边,一脚踩住了刹车。
“小柔,怎么了?”他以为她是晕车,难受得想吐。
毕竟,上车前喝了酒。
“我不舒服,想吐。”果然,顾景柔跟他所想的一样,拉开车门就跳了下去,在路边的花丛里哇哇地吐了起来。
张忠勇忙跟着下了车,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你没事吧,要不要喝口热水?”
吐了好半天,顾景柔才算是缓过来,她缓缓起起身子,突然神色凝重地看向张忠勇:
“张叔,我不想走。”
没等她说出后半句话,张忠勇便知道她要说什么。
“可是你必须得走。”顾氏在前些天就已经宣布破产了。
他父亲一直瞒着她就是不想让她担心,不想连累她。
马上顾家大宅也将被银行拍卖。
不仅如此……她父亲顾逸铭还极有可能背上官司。
“张叔,你就通融通融,我不想走,我也不能走,我知道顾氏集团我们顾家就要出大事了,我也是顾氏顾家的一分子,我必须得留下。”顾景柔恳求道。
“如果你不想气死你爸爸,你就乖乖听话,赶紧去赶飞机,”说着,他下意识地看了眼碗儿上的表,离登机时间不足一个小时了,她现在必须立马进机场,再迟恐怕就来不及了。
“张叔,你就告诉我爸爸,我已经离开云城了。”说着,顾景柔突然拦下一辆出租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了车:“司机司傅,赶紧开车。”
未等张忠勇反应过来,顾景柔便乘出租车扬长而去。
“哎,小柔,小柔,你不能留在云城啊……”
……
走投无路的李瑞东潜入市内,高运梅给他买的高档住宅已经被警察查封。
现在的他,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他只好在城中村找了一个十分简陋的小旅管暂且住了下来。
这里的小旅管都是私房开的,管得没有那么严,不用身份证便可以住宿,所以也相对安全。
安顿下来后,他思前想后,便给自己唯一的女儿顾景纯打了个电话。
此刻,顾景纯正在医院里照顾母亲高运梅。
看到是李瑞东打来的电话,她便不想接。
“接吧,看看他有什么话想说。”正当她想挂断的时候,母亲高运梅阻止了她。
顾景纯愤愤地看了眼母亲,遂接通了电话,未等李瑞东开口,她便把电话递到给了母亲高运梅。
“喂,女儿,你在哪儿,爸爸想见你。”
“你还有脸打过来?”听着电话里的声音,高运梅恨不得把他给千刀万剐了。
李瑞东一听是高运梅的声音,不由吓了一跳;“你,你没死?”
“哼,我没死,让你失望了吧。”高运梅冷冷道。
“啊不,你没死就好没死就好。”李瑞东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立马像以前那样虚与委蛇,极尽谄媚。
可是他却打错了算盘。
一个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的女人,一个被伤害到体无完肤的女,又怎么会吃他原来的那一套?
“怎么?走投无路了?被女人骗了?甩了?”高运梅紧紧地咬着牙根儿不屑地说道。
“怎么可能嘛,是我不要她了,那女人就是个祸水,哪能跟你比呢,阿梅,你在哪儿,我想见你。”李瑞东极其温柔与讨好。
“我?我在警察局,你要不要来啊?”高运梅讪笑:“咱们有福不能同享,那就有难同当吧。”
在那个男人掐着她的脖子,把她的头往墙上撞的时候,她已经对这个男人彻底寒了心。
她出卖自己的身体,出卖自己的良心,一心一意为他还债,让他过好日子。
可是到头来,他却挥霍完她用身子用良心换来的钱,跟别的女人逍遥快乐,还想置她于死地!
呵呵,如果她不把这个男人碎尸万段,她就不是高运梅!
“啊?你被警察抓了?这,这可怎么办?小纯呢?她,她是不是跟你在一起?”李瑞东满腹狐疑:“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妈,你还跟他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顾景纯一把夺过手机,冲着电话怒吼道:“去死吧。”遂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