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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但,由始至终,顾景柔一滴眼泪也没有掉。怒也好,恨也罢,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看夏婉玉一眼,因为她觉得这件事与夏婉玉毫无关系。
这只是她与陆承均之间的事。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沾陆总的光,不搬走。”
若非在气头上,她又怎会听不出陆承均的良苦用心呢?
他知道她要是走搬,整个云城都会知道他们不在一起了,那么,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对她居心不良的人,想要害她的人就会像苍蝇闻到血一样,纷纷嗅过来。
可是,此情此景,此时此刻,他的良苦用心却被顾景柔理解成为拿着她的软肋对她进行羞辱与威胁。
事实上,他这种态度与他前面所说的话,谁都会误解。
眼看着顾景柔心碎离去,陆承均却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一张俊脸冷得就像是千年冰层里的冰雕。
自从两人相识以来,他主动的太多,付出的太多,以至于她对他毫不在乎,当成理所当然。
即便他对她的好是出自本心,也是心甘情愿,即便他不求她有什么回报,但最起码也该有所回应。
可是她却没有。
这世上,任何事多了,频繁了,就不会珍惜了。
“陆大哥,你刚才所说的从前的感觉是不是你高中时期的那段时光?”有些话,说者无意,却是听者有心。
夏婉玉知道,如果她再不拿出自己最后的筹码,那她就输定了。
原本心情疲惫的陆承均听到她这句话不禁愣住,继而讶异地看向她。
夏婉玉忙趁热打铁,深情款款地看着他,微微翕动着双唇,口中开始默念着什么:“嗨,我们去校园后面的小路上偶遇吧,在雨天里,你撑着伞,在晴天里,我捧着书,在有风的日子里,我们擦肩而过……”念着念着,她就红了眼眶,忍不住泪流满面。
陆承均简直惊呆了。
这是他保存多年的信里其中一封信上的小诗,清新脱俗,而又明艳动人的小诗。
他清楚地记得,那是在他父亲去逝后的一个星期后,他每天把自己封闭起来,整个人消沉而忧随……然后就偶然收到了一封信,读到了信上的这首小诗。
那些信,除了写信的人知道,除了他知道,哪怕是他给顾景柔看过信,她也未必记得里面的内容。
可是眼前的叫做夏婉玉的女孩儿知道。
“你……你在哪儿看到的?”即便她一字不漏地把信上的小诗念了下来,可是陆承均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的眼睛,自己的感觉。
“不是我在哪儿看到的,”她哽咽道:“而是一直都牢牢地印在我的心上我的脑海里。”
陆承均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微微皱着眉心,既惊又讶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儿:“你……”
夏婉玉微微点了点头:“是的,我就是你的小柔。”
这一刻,陆承均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似的,突然就清醒了。
“我知道你把顾景柔当成了我,我不怪你,现在你知道真相了,不知道你会不会像对她一样对我?”夏婉玉泪眼汪汪,楚楚动人。
陆承均心乱如麻,毫无头续,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切,他竟不知如何应对,如何适应。
但其实,没有人知道从一开始,他就知道顾景柔不是他要找的那个小柔。他以为,当年的小柔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而这些年来,他一直坚持找当年的小柔,也只不过是在找一种感觉而已。
他连她的面都没见过,因此,他喜欢的不是那个人,而是那个能够给他那种感觉的人。
直到他在苏朝染的订婚派对上遇见顾景柔,当时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儿有一种倔劲儿跟猛劲儿,还有一种很独特的气质,其余对她并没有什么感觉。
可是在后来的相处中,他发现,当年的感觉回来了。
“陆大哥,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夏婉玉见陆承均神色复杂地微垂着眼帘,并没有给她任何回应,便怯怯地问了一句。
陆承均恍然抬眸:“那,你为什么叫夏婉玉?”这个名字跟小柔没有丝毫的关系。
难道一直以来都是他找错了方向,信的落款是小柔,但实际上写信的人的名字并不叫小柔,也没有带‘柔’字?
面对陆承均的质问,夏婉玉微微沉眸,若有所思:“我本身不叫夏婉玉,我叫夏婉然,因为不巧与亲戚家的孩子同名,父母便给我改了。”
陆承均呆怔怔地看着她,原来如此。
“夏婉柔比夏婉玉好听。”他喃喃自语着。
“如果陆大哥喜欢,我可以改,或者,从此以后,夏婉然这个名字就是陆大哥您的专属。”夏婉玉忙迫不及待道。
对此,陆承均却是陷入了沉思。
究竟是他自己变了,还是眼前人变了,为什么当真正面对曾经心心念的人后,却再也不复当初的感觉。
“不用,我还是习惯叫你小玉。”从认识她到现在,他一直这么称呼她,早已经习惯:“这些年,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突然杳无音信?”这是一直萦绕在陆承均心头的疑问。
不知是问到了痛处,还是有不堪回首的过往。他这么一问,夏婉玉突然就红了眼眶,伤心难过地抹起了眼泪:“自从你跟你母亲去了国外后,我就开始想念开始期盼与你的团聚,再后来,我给你写信被我父母知道,他们说我早恋,逼着我跟你断绝往来……再后来,我妈就病了,病得很严重,然后我跟父亲就开始了四处求医的道路,我现在之所以选择这份工作,也是因为我母亲……”
那天,夏婉玉在陆承均的办公室里呆到很久,一直到日落西山,一直到夕阳西下。
然后两人一起离开了陆氏大夏。
而此时,顾景柔已经回到了南郊别墅。
她答应过父亲第二天就回,她不能食言。
对于陆承均的诛心,都死过几回的人了,还怕再死一回吗?
顾景柔推着父亲在院子里,呆呆地看着霜林日晚,看着日落西山,心中百转千回,千头万续,无从理起。
“柔……柔,柔柔……”
她正发着呆,父亲突然开口叫着她的名字:
“柔柔,柔柔……”而且,这次比上次吐字要新晰,要顺畅。
“爸,你叫我吗?”顾景柔忙蹲到父亲身前,握住父亲的手,杏目圆睁:“你再喊一遍,爸,再喊啊。”眸光里满是迫切与欣喜。
“柔,柔柔,”许久没有开口说话,声带与舌头似乎有些钝,顾逸铭发音发得很困难,就像是刚刚开始牙牙学语的孩子:“柔,柔,柔……”
“哎,爸爸,我是你的柔柔,爸爸……”顾景柔一头扑进父亲的怀里,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温暖了。
夕阳,日落,此时此刻都好美,好温馨。
第二天,云城商报早报娱乐杂志的头条上,铺天盖地的都是陆承均跟夏婉玉的新闻。
陆氏集团总裁新欢,陆氏集团总裁陆承均的初恋情人……那些标题只有你想不到的,就没有你看不到的。
街边,一家港式茶餐厅里,马茉莉看着这些新闻,不由青筋暴起,浑身颤抖。
她实在没想到顾景柔会这么没用,更没想到夏婉玉那臭丫头居然还有这重身份。
她输了,她是彻底的输了。
可她却不是最惨的,毕竟,陆承均从来都跟她分得清清楚楚,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
而顾景柔就不同了,曾经被陆承均宠上了天,扬言她要天上的星星也会摘给她,可是现在呢?新欢还不是变成了旧爱?还不是被遗忘在角落里。
她虽然从未得到过陆承均的爱,最起码,陆承均对她的感情却从未变过,他关心她,也在乎她……呵呵,唯独不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