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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纸被杜晓秋撕了个稀烂!
她是在她的设计室里才看到昨天的晚报,起先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但是转而一想!她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年纪,只好耐著性子的看完,接著她的头开始痛,她的情绪有如坐云霄飞车般的无法控制。
温德明在考虑了一天之后,居然拒绝成为她的未婚夫,他的理由是不希望造成她日后的痛苦和困扰,但是他会继续的坚持下去、努力下去,他要她是因为想嫁他而嫁他,不是为了逃避或是其它他不知道的因素。
所以杜晓秋现在只能用气疯来形容自己。
她应该很忙!她应该开始著手准备一个大型的服装发表会,她必须连络模特儿、场地,接洽所有的细节,这必须是一个完美的服装发表会,否则人家会以为她是一个浪得虚名、误打误撞才成为扬名国际的设计师,但是她真的没有一点心情!
她只想绑架辛伟忠,把他关在一个没有人找得到的地牢,不给他吃,不给他水喝,活活的饿死他、渴死他,她才能去心头之恨。
他真的爱上了那个叫什么琳的歌星吗?
他真的不再爱她?
一张设计图又遭殃的进了垃圾筒。他会毁了她好不容易挣来的名声。
门上响起了轻脆的敲门声。
她没有理会也不想理,她现在没有心情应付任何人、任何事,在人前她永远必须表现出她最佳的一面,但绝不是现在。
敲门声依然持续,绝不死心似的!
“进来!”她的声音甜甜的,但脸上的表情可真是如假包换的狂怒。
门一开,打死杜晓秋也不相信来的人居然会是辛伟忠。他神清气爽,而且脸上居然还带著笑!但是笑中夹杂任何人都不会忽略的嘲讽,他似乎是来示威,是来看什么笑话似的!
“你们设计室并不难找嘛!”
“什么事要劳你的大驾跑一趟呢?”她挤出笑。
他则锐利的瞄到已经成了纸屑的报纸,他的笑更得意、更耀眼了。“什么新闻让你那么的生气?”
“没什么!鸡毛蒜皮般的小事!”
“鸡毛蒜皮?”
现在轮到她来反讽他了。“不然会有什么大事?还不是些明星、歌星闹的花边新闻,让人家茶馀饭后消遣,无聊时谈的小道新闻而已。”
辛伟忠一直都知道杜晓秋是他旗鼓相当的对手,三年前是如此,三年后依然还是,如果三年前他们结了婚,今天想必会是美满、互相扶持,并且在各自的事业上都能有一番成就,比他们现在的成就更大。
但是他们没能结成婚。
这一点令他无法释怀。看着法国进口、宫廷式豪华的座椅,他大刺刺的坐了下去,交叠著腿,一只手搁在椅背上,一副君临天下般的气势。
杜晓秋觉得自己像个要接受审判的人犯似的。
“你到底有什么事?”她病爸郏淅涞奈省?br>
“专程过来恭喜你啊!”他说。“没其他事。”
她楞了一下!
“难道你自己都忘了你有一个未婚夫吗?”他故意哈哈一笑。“或者我该去提醒你那个新任的未婚夫,说你有解除婚约的习惯,劝他不要高兴的太早,说不定到头来是空欢快一场哦!”“像你一样吗?”她反将他一军。
“我是没什么空欢快的沮丧,反正比你好的女人满街都是,我又不是没有你就活不下去!我只是不知道你这个新任的未婚夫有没有这么豁达、坚强!”
“他比你豁达、坚强强多了!”
“那么他也有解除婚约的心理准备啰?”
为什么?
为什么她就是说不过他?为什么他可以找到她的弱点,狠狠的刺伤她呢?就算他对她没有了昔日的感情,起码也不该恨她恨得这样深,何况他又已经找到了新欢,还来伤害她干嘛?
见她沈默不语。“投降了?”
“我懒的理你这种无聊的人。”她低下头,专注在她的设计图上,如果她装出忙碌的样子,说不定他就会识趣的走人,不再烦她。
结果他来到她身边,近到她可以闻到他身上的古龙水味,他也可以嗅到由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清香,她有些慌乱,拿著笔的手也有些不听使唤,为什么她有股投入他怀中的冲动?她想弄乱他的头发,她希望他脑岂吻她,最好吻得她忘了周遭所有的事。
她精神分裂了!她咒骂著自己。
“这么忙?”他讽刺的语气似乎在爱抚她。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闲!”
“我并不闲。”
“那你怎么会有时间在这里打混?”
“这你就有所不知。”他故意倾身向前,似乎是在专心的看她的设计图,其实是在吃她的豆腐,他的头就搁在她的肩上,双手在她的腰部爱抚。“有些人想偷你的设计图,所以你的老板打算在你的设计室里安装一套保全系统!”
“谁想偷我的设计图?”她应该推开他的手,她应该痛骂他一顿,结果她只是颤声的问著!并决定暂时而且偷偷的享受这短暂的一刻。
“有这个风声传出。”
“偷了之后呢?”
“大量的制造啊!又不需要设计费,我不信在国外没有这种事!”
“有,但是我没想到在台湾也会这样。”
“怪只怪你的名气太大!”
“这不是我的错!”
“对!每一件事都不是你的错,你是无辜的,都是我们这些人活该倒楣!”
她猛地抓了他的双手,用她修得尖尖的指甲;他痛的缩回了手并站直了身躯,她也站了起来,恶狠的眼著他。“你的来意我已经清楚了,可以走了吧?你可以跟我的助理约时间,你们要装保全设施时,我会痹篇的!”
“你不需要痹篇!”他吸了口气,相信她已经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痕迹。
“我不想看到你!”
“我不会来!”
“那你今天来干嘛!”
“先观察一下你的办公室,顺便向你道贺。”他的理由牵强。“还会是什么?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们之间是水火不容,我也不想改变这种状况。”
“正合我意!”
“你不要自作多情!”他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
她叉著腰、磨著牙。“对你?辛伟忠!你不要藉故来烦我就行了,我绝不会以为你对我还有情或还有意,我们离彼此远一点就行!”
“很好!”“滚出我的设计室!”总算她也有机会对他说这句话,好好的出了口气,上次她去他的办公室,他也赶过她。
他做了几个深呼吸,知道自己没有理由再留下,于是转身要走。
“对了!顺便祝福你和你那个什么琳的女朋友!”
“谢谢你的祝幅。”
接下来的一声关门声,差点震碎了杜晓秋的耳膜,结果她非但不生气,反而笑得像只浣熊似的。哼!她就不信他真的那么冷静自若,和她一样,他也只不过是个凡人。
*
不知道辛伟忠是扫杷星,还是他有一张灵验的嘴,保全设施还没有装好,杜晓秋的设计室就遭窃了,而且小偷去偷设计图时,偏偏杜晓秋还留在设计室里赶图,她只知道她的后脑被重物袭击,人也跟著昏了过去,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里。
后脑肿了个大包,医生说要留在医院观察三天,除此之外,幸好没有其他的伤害。
杜家的人放心的回去了,并且替女儿打了电话给辛秀蕾和温德明。
辛秀蕾先到,她一张脸还异常的苍白。“晓秋!我被你妈的电话吓得魂都没了,虽然她一再跟我保证没事,但是我听得出她语气里那种恐怖的味道。”
“我是没事了。”
“那个小偷抓到没?”
“我不知道。”杜晓秋躺在病床上,提不起劲的说著。“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本来以为这种事在电影里面才看得到,没想到台湾的治安已经亮起了红灯。”
“保全设施早就该装了。”
“是啊!你哥已经来看过设计室了,只是没来得及装而已。”杜晓秋忘了用死人来称呼辛伟忠。“好的不灵,坏的可被你哥给料中。”
“我哥不会希望你碰到这种事的!”
“我知道!”
辛秀蕾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杜晓秋只是脸色有些惨白之外,其他都很好时,她小心的问道:“要不要告诉我哥哥?”
“好让他来嘲笑我?”
“晓秋!你和我哥都在呕气!”
“谁和他呕气?我才没有那么大的精力。”
“你们明明还关心著对方、爱著对方,白痴都看得出来,只有你们自己还在玩著小孩子的把戏,一会你说订婚,转眼他又和另一个从来不曾听他提过的女孩发生恋情,还上了报,大家心里都有数,问题是你们要闹到怎样的程度呢?遗憾终生?”
“得了!秀蕾!”
“每人各退一步就没事了!”
杜晓秋看着病床上的白床单,事情往往说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却非常的困难。
“我可以去查清我哥和那个葛琳的事。”
“不需要!”
“我相信根本没有这回事。”
“秀蕾!”杜晓秋制止道.“我的头好痛,你不要再让我更痛,这几天我不想听到任何会令我头疼加剧的话,你让我好好的安静三天。”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辛秀蕾四下看了看。“发生这种事,你的未婚夫呢?”
“他不是我的未婚夫。”
“果然不出我所料。”
“我是准备要嫁他的,只是他够理智,他不陪著我玩这种无聊的游戏。”杜晓秋苦笑。“为什么像温德明这么好的男人我却无法爱上他呢?”
“因为你爱的是我哥。”她柔声道。
“秀蕾!”杜晓秋警告性的抓起手边的茶杯。
“好吧!看在你是病人,手中又有致命武器的份上,我不想害你犯下伤害罪。”她求饶状。“今天要不要我留在这里陪你?”
“不用了!这里是大医院,有医院和护士照顾我,何况又不是真的什么严重的状况。”她摸了摸后脑。“已经没有那么痛了,我只是有点呕,居然会让我碰上这种事,倒霉到了家。”
“还有更糟的呢!”
“那么我的运气还不错。”
这时温德明进来了,一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杜晓秋,他的脸色比床单还白,胡乱的和辛秀蕾点个头,打了声招呼,他马上走到床边。“我应该下了班就去陪你的!”
“我是在工作,不是在玩。”
“我不会打擾你的!”
“听你说的这么动听,你为什么不笞应我娶我呢?”她损他。“害我因为心情不好,利用工作来逃避,结果才会出这种事!”
“好!我马上娶你!”温德明迫不及待的说“如果这是可以让你避免任何危险的唯一途径,我娶你!我不在乎你根本就不爱我,只要我能保护你、守候你、默默的待在你的身边,我愿意!”
“开玩笑的啦!”杜晓秋马上更正。
“你要什么时候才会停止开玩笑?”
“我绝不会再对你提结婚的事!”
“不!我准备娶你!”
“那你可能要再等我三十年哦!”“我肯等。”
辛秀蕾看着他们自然而不做作的感情,心中竟然涌出一些妒意,她发觉自己对温德明的好感远超过她自己的想像,她惊觉的发现到自己已经喜欢上温德明。明知道他喜欢、他爱的是晓秋.但是她竟让自己一颗不轻易动情的心因为温德明而跳跃。
怎么会这样?
“温德明!别忘了秀蕾在这里,说下定她听了我们的这番肉麻话已经快要皮肤过敏,所以我们何不控制一点,说些秀蕾可以加入我们对话的话!”
“你们说,我听。”秀蕾不以为意的说。
“这怎么行?你要我当你是木头或是雕像?”晓秋才不会如此对待自己的朋友。
“对不起!辛小姐!我太在意晓秋的状况,所以忽略了你、请你不要见怪,我和晓秋平常疯言疯语惯了,改不过来。”
“我了解!我和晓秋做了四年的同学,还差点”她顿了下。“我比你更了解她的疯劲,找和她的对话也已经过了疯言疯语的程度。所以你不要抱歉,我真的不会介意。”
“那就好。”他放心的一笑。
“你们继续聊你们的!”秀蕾说。
“我看时候不早了。”晓秋促狭的说,她虽然一副无辜状,但她心里其实是要牵红线。“温德明!不如你送秀蕾回去,你们明天再来看我好了。”
“晓秋!我才来一会。”
“我也是!”温德明不满状。
“喂!病人需要休息。”接著杜晓秋果然是一副非常虚弱、爱睏的模样,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呵欠,然后有些头疼似的按摩著自己的太陽穴。“如果我能马上入睡,我相信我的头痛会好得更快一些。”
“晓秋!你在装吧?”辛秀蕾侧著头问。
“她在演戏?”温德明看着辛秀蕾。
“不!我是指她没有这么累、这么睏、这么的想入睡。”辛秀蕾笑着摇头,她了解死党的用心良苦,但是晓秋难道看不出温德明的那一片痴心吗?
“秀蕾!”晓秋一副被出卖的委屈状。“我吃了止痛葯,我的眼睛已经快睁不开了。”
“好!我走!”秀蕾起身。“明天再来。”
“我也必须走吗。”温德明眉头一皱。
“不然你要留下来看我睡觉吗?”
“我愿意。”
“可是我不愿意!”杜晓秋霸道的说:“你现在可以帮我做一件事,是把秀蕾安全的送到家,我现在对台湾的治安没什么信心,你必须把她送到家,看着她进门,再等个五分钟!确定没事才能走。”
“晓秋!”辛秀蕾惊呼。“这未免矫枉过正了吧!”温德明也有些好笑的样子,现在的女人不是独立又能干,而且绝对不需要男人的吗?以往没有他在,辛秀蕾还不是得照常回家、照常生活?
“温德明!我拜托你!”
“晓秋!我可以自己回去。”
“辛小姐!我送你!”
“真的不必麻烦你!”
“不麻烦的”
*
温德明是送了辛秀蕾,但是在他送辛秀蕾回到家之前,他将她载到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小咖啡屋前,说要请她喝杯咖啡,辛秀蕾则知道他一定是有话要问她。
“我这样做很冒昧。”在等侍者送咖啡来时,他歉意的对她说。
“别见外。”
“在病房里你说你和晓秋做了四年的同学,可见你们的交情不浅,对她一定很了解。”
“我想我对她的了解就好像了解我自己一样,我们不只是死党,我边她的嗜好、兴趣、爱憎都摸得一清二楚,就好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辛秀蕾感性的一笑。“她是独生女,我也只有一个哥哥,所以我和她可以说非常的亲密,无所不谈。”
“那你一定也清楚她的恋爱史?”
“她没有恋爱史,她只爱过一个人。”
温德明日乾舌燥;但要知道答案时,他又显得有些退怯,杜晓秋只爱过一个男人,想必一定爱的很深。
“你有把握?”
“当然!因为那个人是我的哥哥。”
他的惊讶程度只维持了三秒钟,随即又恢复了自然,原来杜晓秋爱上的是死党的哥哥,既然如此,他就要好奇为什么他们会没有一个好的结局?因为杜晓秋和辛秀蕾的感情是这么的好!
“温先生!请问你是什么时候认识晓秋的?”
“三年前,她刚到英国时。”
“这么久了?”
“三年。”
辛秀蕾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出晓秋曾和她哥哥订婚的这件事,如果晓秋不曾对温德明提过自己和她哥哥的事,她现在说恰当吗?
“辛小姐!我想你现在应该知道晓秋并没有对我提过她到英国前的事,而我也并不是很在意她的过去,不管她有没有,我现在想知道的是,她既然只爱你哥哥一个人,而且又订了婚,她为什么没嫁给你哥?”
“因为晓秋选择出国深造。”
“所以他们就解除婚约?”
“我不知道算不算解除,晓秋只是把戒指退回给我,叫我交给我哥。”
“而你哥哥什么都没有做?”
辛秀蕾笑了笑,她也曾经纳闷过,她甚至想像她哥哥会在晓秋的飞机要起飞时,赶到机场,阻止飞机起飞,并且带回晓秋,那种既浪漫又刺激的事;结果没有,她哥哥什么都没做,只是看着晓秋走,现在她哥哥多了一个竞争者,偏偏她对这个竞争者
“辛小姐!”温德明轻唤。
“我想男人有男人的自尊和骄傲吧!誰受得了自己竟然不如一个说不定无法完成的理想。”
“所以杜晓秋和你哥哥是不可能了?”
她摇摇头,俏皮的看着他。“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这么的乐观,他们的火花依然在,只是不知何时再重燃而已,我想你应该有心理准备。”
“所以晓秋说要嫁我只是赌气?”
“八成是。”
温德明凝重的一叹,知道了这些细节反而令他无法放松,晓秋只爱过一个人,只爱了一次,这一个人、这一次可能是她这一生中唯一的所爱,难怪三年来他始终打不进她的心里,显然晓秋念念不忘的是她的未婚夫,她或许为了理想而离开他,但是她可没有放弃或忘掉他们之间所拥有的那份感情。
温德明怀疑自己还会有胜算,但是他也不会在这时就打退堂鼓。
世事会变,人们感情也会变。
“辛小姐!你哥还爱著晓秋吗?”
“除了晓秋,我想他不会再爱上其他女人。三年了!他的机会也不是没有,但是他全都视而不见似的,如果你见过我哥,你就会了解我的意思!”
“他想必是个突出的男人。”
“你也不差。”辛秀蕾脱口而出,随即收敛的清倩喉咙。“问题是晓秋和我哥有感情在先,这一点你就无法和我哥抗衡了。”
他看看她,不予置评。
“你这么爱晓秋?”
“她是个不可多得的女人。”
“但是如果她会爱上你的话,也不必等到三年后,这三年中你应该有的是机会,结果三年过去了,你是不是该看清事实?”
“不会每一个三年都一样。”
“你别忘了现在是在台湾,我哥也在台湾。”她没有加上“睁大你的眼睛,这世上除了杜晓秋,还有其他的不可多得的女人”“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你可以使你自己免于受伤的!”
“我不会退出战场!”
“那你等著吃败仗!”
温德明的怒气陡然的上升,她可以替她哥哥说话,站在她哥哥的那边,不过话也不必说得太早、太满,他拿出付咖啡的钱,显然不想再继续的谈下去。
辛秀蕾怪自己说话不经大脑、不够委婉,有很多事男人要自己去想通才行。
“我送你回去!”
“你可以不必”
他有些不耐烦的走在前头。“女人真是奇怪,没人送叫没人送,有人送又拖拖拉拉的。”
“温德明!”她想破口大骂。
他回过头。“你想说什么?”
她忍了下来,起码同情他是一个为情所苦的人,他现在心情大常“谢谢你。”
他讶异的看着她,原以为是什么难听、骂人的话,这一看他才真正的注意到她,她的善良、清秀、得体、大方,甩甩头,他真的是气得失去了理性!
“走吧!”丢下话,他马上转过身,辛秀蕾是情敌的妹妹,他要记住。
他绝不能忘记这一点。
*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杜晓秋醒了过来,似乎她感觉到在微弱的灯光下,有一双眼睛在注视她,她费力的睁开惺忪的双眼,看清楚来人,原以为是她的家人不放心又回来看她,结果出乎意料的,居然是辛伟忠!
辛伟忠就坐在她病床边的一张椅子上,倾著身的看着她,一见她睁开眼,他眼中的焦虑、关切,甚至是爱意都消失了,马上一张扑克脸。
“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
“你以为我希望你发生这种事?”
她的头一偏,似乎她今天会这样是他造成似的,她故意不看他。
“医生怎么说?”他耐心的问。
“我会变成植物人。”
“晓秋!”他警告似的看着她。“不要拿自己开玩笑行不行?”
“谁说是玩笑?”她又转过头瞪著他。“如果你在这里继续气我的话,有这个可能!”
“你希望我走?”
“对!”她赌气道。
“如果我不走呢?”
“叫值班护士赶你走!”
“那你按铃好了。”他看着她床头的铃。“叫护士来把我赶走吧!”
她该这么做的,但是她又硬不下这个心,女人的心的确是软的,除非是和她有深仇大恨的人,否则她实在是做不出来,更何况来看她的是她的冤家。
“你怎么知道的?”她只好臭著脸的问。
“秀蕾说的。”
“我告诉她不要说的!”
“怕我会在医院里碰到你的新任末婚夫?怕我们两个情敌见面份外眼红的打了起来?”他的唇角微微一扯。“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值得男人们去为她拼的死去活来,你也是一样。”
他又侮辱她了,即使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即使她惊魂未定。
辛伟忠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想给自己几个耳光,他明明想说的是很高兴她的状况稳定,不会有后遗症,想到她的遇袭,他现在都还可以吓出一身的冷汗,可能是更糟的结果,甚至他可能再也见不到她,再也不能和她说上一句话。他一路飞车、闯红灯,只想赶到医院看看她!确定她没事,结果一开口,恶毒的话就全出来了。
他是由何时开始变成这样的人?
她的眼神变得哀怨,她不指望他来看她,但既然他来了,难道他不能说几句安慰、温柔、没有杀伤力的话吗?时间不能冲淡他对她的不谅解和恨意吗?
“我看你还是走吧!”她沙哑的低语,深怕自己会哭出来,此刻的她特别的脆弱。
“对不起。一
她猛地看着他,没想到会听到这句话。
“晓秋!男人和女人一样,也会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我心里不想这么说,但是一开口,话就这么的出来了,我很高兴你没事,明天你设计室里的保全设备会装好,但是根本之道是你不要加班,在正常的时间下班。”
“我有个秋季服装发表会。”
“是你的命重要,还是那个鬼发表会?”他的火气又被点燃。“在你的生命中除了服装设计,除了想当个名服装设计师,你就不会想想其他的吗?”
她的脸色惨白。
“你嫁给了服装设计?”
“这是我的理想。”
“狗屁理想!”
“我不指望你能懂!”她提高了音量。“你以为女人就该在家里带小孩、做家事,当个靠丈夫的黄脸婆吗?女人有很多选择!”
“你的意思是,女人的事业重于婚姻或家庭?”
“现在婚姻对女人而言不是保障!”
“所以你要和男人一争长短?”
“你曲解我!”她后脑的包又开始痛,明明她睡得很好,他偏要来折磨她。“如果一个女人有她的理想、她的目标!她可以去完成,她应该去完成,我希望你不是那种大男人主义型的,三年前你不是。”
“三年前你也没有这么大的野心!”
“我早就立誓要当服装设计师!”
“对!你决心抛下一切,只为了追求你的理想!”
她狂野、不驯的看着他,并且下了床,她拨了拨垂在胸前的长发。“为什么你不能支持我?我不是一去不回,完成我的理想我会回来,我会回到你的怀中,是你不要我,是你拒绝再娶我!”
辛伟忠眯著眼的看她,看着她飘逸、纤细的身影,他要她,他当然要她,他的人和心都不曾变过,但是他怎么去遗忘当初她的决定?他又怎么肯定她一定回来?时空的距离比什么都可怕!她要他抓住什么?
“如果今天是你必须出国,你会为了我而留下来吗?”她冷冷的逼问他。
“情形不同。”
“你为什么不说是双重标准!”
“不能相提并论!”他坚持。
“因为我是女人,而你是男人?”
“杜晓秋!这是抬杠!”
“不!这是据理力争。”她已经站在他的面前,用手指指著他的胸部。“女人早就该站出来为自己争取了,不能什么都叫我们牺牲!”
“那你乾脆争争看能不能变成男人!”
她原本一张盛怒的脸,听了他的话却克制不了自己的笑出声。“有机会我会试著做男人!”
他的脸色也柔和了。他并不赞成她的话,但是又无法加以反驳;现在的女人不再是男人的附属品,她们有自己的主张、自己的想法,她们不再忍辱负重,燃烧自己、照亮别人,其实不管是所有男人或整个社会,也没有资格要求女人做无谓的牺牲。
“我看你坐下吧!”他怕她会吃不消。
“女人没有这么娇弱!”
“你别忘了你的后脑才受重击。”
“我没死!”
他把她按坐在床上,拉开被单,轻轻的将她住后一推,拉直她的双腿。“你想辩、想表明你的立场有的是时间和机会,你的脸色开始苍白,我想你最好睡觉。”他替她盖上被单。
“还没完!”她是指她的立场和她的理论。
“本来就还没完。”他淡淡的露出一笑,他一直都知道,但是他想的却是他们之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