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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伟忠说什么都等不到第二天的早上;他不想一夜无眠,不想和自己的怒气挣扎。回家换下了身上的西装,套上件t恤,穿上他那一条已经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今天晚上他需要轻松的打扮,以应付各种可能的状况,他知道杜晓秋不会让他好过。
飞车赶到了杜家,如果晓秋在是最好,如果她不在的话,他会等她回来,虽然他并不确定自己要的是什么,他只知道他必须见她,必须叫她说清楚不可。
说清楚她和温德明的关系!
他有些粗鲁的按著杜家的电铃,他相信杜家不管是谁来开门都会谅解的。杜晓秋回来已经破坏了他的宁静,他好不容易才又建立起的完整生活。
他千想万想,就是没想到是杜晓秋本人来开的门,不过她显然只比他早回来一会,见到是他,她直觉的想关上门,不过他的脚比她的手更快,他用脚挡著门。
“我们可以理性的谈,也可以吵得附近的人全都跑出来看。”他居然不忘给她选择。
“你的字典里有理性这两个字。”
“三年前是有的。”
“别又来了!”她气得面河邡赤。“别想引出我的罪恶感,好像要我为你所有失控的行为负责,我不会!你听到了没?”
“我知道你不会有任何罪恶感,一个没有心、没有荣誉感的女人怎么会产生罪恶感?我只是想不通你的脸皮居然厚到会把你的情人带到秀蕾的面前!”
“温德明?”
“你也承认他是你的倩人了?”他嘶声的吼道。
“是又怎么样?”她不想澄清。
“你不知羞耻!”
“哈!”她连连的冷笑。
“秀蕾差点当上你的小泵!”他反正找到一点理由或关联就用上。“你可以交男朋友,你可以招蜂引蝶,但至少你可以收敛一点、保守一点,不要把欧洲开放的那一套带回来!”
她挑著眉的看他,想听听他还有那些理由,他还有什么可以批评她的。
“三年前我以为你是一个羞怯、忠贞、纯洁的女孩,我以为你是天使,我以为自己找到了世界上最好、最美的女孩,我即将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结果我还是栽在你的手中,你不重承诺、轻浮、背信、不把誓言当一回事,三年后的你更糟,你淫荡”
“我淫荡?”她听不下去了,她冲到他面前,扯著他的衣服;幸好他穿的是t恤,如果他穿的是衬衫,那现在一定找不到一粒扣子。
他迴避著她的攻击,意识到自己的话重了点,他不该用那种字眼,但是他也不会道歉。
她疯狂地抓著、扯著,好像她面对的是什么暴徒似的,直到她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她才虚弱的瘫在他的身上,她不得不瘫在他身上,因为她根本没有力气站稳。想到他的指控,她就想哭!吸了吸鼻子,她守身如玉到现在,结果还被他说成淫荡,只因为她为了自己的理想而离开他!
他太可恶了!
想到这里,她放声哇的大哭了起来。
辛伟忠没料到她会有这么一手,本能的张开手臂搂著她,本能的哄著她,求她别哭,瞧她哭得是那么的肝肠寸断,好像他是个十足的恶棍。
“晓秋”他语塞。
“你王八蛋!”她哽咽的叫骂。
“别哭好不好?”
“你居然说我淫荡!”她把自己的头埋在他的胸前哭泣!手又是捶又是打的。
“我吃醋!”他脱口而出。
“他只是朋友!”
“你和他在一起。”
“和他在一起并不表示我和他一定有奸倩!”她又捶了他一下,牙齿也不甘示弱的朝他胸前一咬。“你无聊又低级!”
辛伟忠没有痛得惊呼,事实上他甚至喜欢这种甜蜜又痛楚的感觉。她咬他!女人绝对不会去咬一个她对他没有感觉的男人。
“晓秋!有话好谈,先停止你这种惊逃诏地的哭法好吗?”他第一次用平静的语气对她说。
她渐渐的停止了她的哭声,而且毫不客气的扯著他的t恤去擦她脸上的泪水和鼻水,旁人如果看到,绝不会相信她是报上那个气质、风度、举止都是一流的名设计师,她现在的样子会叫所有的人跌破眼镜。
“女人的眼泪的确是武器。”他说。
她抬起头看他,眼睫毛还是湿的。
“我们到底该怎么办?”他问她。
“你就不能谅解我三年前的举动吗?”她揉了下眼睛。“我不是跟人家跑掉,我也不是逃婚,我是去深造,我承认我处理的方式不够周详,我向你道歉好吗?”
“一声道歉要弥补三年的时光?”
“你好好的啊!”他的火又来了。“对!我健健康康的,既没有缺胳膊也没有断腿,我的事业甚至发展的不错,但是你看到我的内心没有?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举动对我可能造成的伤害?你在国外的那三年想过没?”
她惭愧的低下头。
“要不是我考虑了太多,我会赶到英国去杀了你。”
“你现在也可以这么做啊!”她反抗的说。
“你知道我下不了手。”他硬声道。
“我可没勇气自杀哦!”他被她的话逗笑了,从她回台湾后,他第一次笑,他偏过头,不想让她看到他的笑容。
“伟忠!”她轻声的叫出他的名字。“如果你现在还有娶我的念头,我愿意嫁你。”
他的身体马上的僵硬,在心里他已经说了一千、一万个愿意.她是他这辈子唯一想娶、想要的女人,但是她已经无情又冷酷的让他做了一次傻瓜!如果他再飞蛾扑火般的投进她的陷阱里!那显然他受的教训不够重!
他转过头,唇边带著冷笑。“你说什么?”
“我说我愿意嫁你。”
“你愿意?”
她明亮的一笑,点点头。“这次我不会再有任何的突发状况了。”
“你是没有,但是我不愿意娶你。杜晓秋!你以为这个世界上只剩你这一个女人了吗?”报复的感觉太美了,也替他三年前受损的自尊出了一口气。
杜晓秋的血色由她的脸上消失,她没有想到她挖心剖肺的说出这样的话时,他居然给她这种难堪又没有人性的回答。在这之前,她没有勇气自杀,现在她可有了,不过在她自杀前,她会先杀了他。
“很难受是不是?”他笑着问。
“我没有想过你会这么残忍。”
“彼此彼此。”
“三年前你绝不会如此。”她试著平静的说。
“可见我学乖了。”
她忽然一声长叹。“现在我们互不相欠了,即使我曾经伤害过你,你现在也讨回来了,我们之间没有债了,所以你可以走了。”
他该走,但是他发现他的脚不听使唤。
“或者你觉得这样还不够?”她泣诉,冰冷的眼神投向他。“你觉得这样对我而言太便宜了,你想讨回更多,还是你有更多可以羞辱我的话?你说出来好了,我照单全收,我让你加倍的讨回去。”
他的心抽痛,他想跪在她的面前,求她原谅他刚才的那些话,但是他没有做,他只是像生根似的站在她的面前,愣愣的凝视她。
“你还没想好说什么吗?”
“杜晓秋!你不能怪我。”
“对!我只怪我自己!”她飘忽的一笑。“辛伟忠!我们之间是真正的完了。
“完了?”他的手微抖。
“我以为三年前就完了。”他自卫的说。
“不!”她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三年前我走的时候还没有完,现在才真正的完了,我原本还怀著希望回来,如果你还要我,如果你肯原谅我,我愿意马上嫁给你,但现在不了。”
懊悔和自我厌恶爬上了辛伟忠的心头,他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但似乎为时已晚。
她不再说话,不再看他,她像幽灵似的转个身就飘回了她家,连关门声都轻得令人心悸。
天!他真的失去了她吗?
她永远的走出他的生命了吗?
辛伟忠掩面长叹,好一会他才怡起头,他不敢开车回去.举起如铅重般的双腿,如果他自己开车,明天他说不定会上报车祸、交通事故,伸手拦了辆计程车,他发现他的心在此时才真正的碎掉。
杜晓秋说的对,不是在三年前。
就在此刻此时。
*
在伟忠像个游魂似的踱进了他妹妹的房里,把正在看小说的辛秀蕾吓了一大跳,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她将手中的书一丢,提心吊胆的看着她哥哥。
辛伟忠随手拉过一张椅子,跨坐在椅子上。“杜晓秋还爱著我?”
“什么。”对她哥哥没头没脑的话,她是一头雾水。
“她对你说过吗?”
“晓秋?对我说什么?”
“说她依然爱著我,依然想嫁我。”
辛秀蕾怀疑她哥哥是不是有些精神失常,她嗅了嗅,并没有闻到酒昧,而且她哥哥明明一副很清醒的模样,既然如此,他怎么会说出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说了没?”他再问。
“哥!我不知道你问题的重点是什么?晓秋和我只谈我们女人家的事,她并没有对我提到有关你们之间的事,我也没有问,怎么了?”
“她和温德明的关系如何?”
辛秀蕾一个垮肩的动作。“朋友吧!我只和他们吃过一次饭。”
“她爱那小子吗?”
“不爱吧!”
“你肯定?”他眼睛一亮,似乎活力又回到了他的身上,顿时如生龙活虎般。“那么她真的和那小子没什么!真的只是朋友?”
“哥!我不肯定。”
“辛秀蕾!”他扯开嗓门。
“哥!如果你和晓秋之间有什么疑问需要澄清,你为什么不问她本人呢?”辛秀蕾关心地看着她的哥哥。“如果你对她还有情、有爱,那么就不要让她从你的手中溜走,如果你对她已经死了心,再也激不起任何的火花,何不由她去呢?”
他无言以对。
“哥!我一直保持中立的立场,你是我哥哥,她是我的死党,我乐见你们有情
人成眷属!如果你们没有缘份,那也请你们友善一点的成为朋友。”
“朋友?”他苦涩的重覆。
“哥!那你到底想怎样?”
“我和杜晓秋不可能成为朋友。”他对著自己说.“我本来有机会的,我和她可以走进礼堂,我和她可以弥补三年前的那个遗憾,但是我砸掉了。”
“哥!你在说什么?”
“晓秋要我娶她。”他傻傻的说。
“太好了!”辛秀蕾几乎要跳起来。
“但是我拒绝了。”他低低的说。
她错愕的张大了口。“哥!你明明”
“她以为她是谁?”辛伟忠起身,差点杷椅子踢倒。“她想退回戒指就退,她想嫁我,我就得随时待命的等著把她娶进门?她正好是三年之后回来,如果是三十年呢?我要痴心的等她三十年吗?”
“所以你拒绝她了。”辛秀蕾沮丧的说。
“想嫁我的女人可以从台北车站排到圆山大饭店。”
“但是你真正想要的只有晓秋一个。”
他就是怕这个事实。该死的自尊和面子!他可以处理得圆融一些,给晓秋和他自己一个台阶下,但是他妄自尊大的打击她,彻底的斩断她和他之间那仅剩的脆弱的爱苗,这下真是神仙来都没得救了。
“秀蕾”他也不知道他的妹妹能帮上什么忙,但是他总得试。“你能不能”
“能不能怎样?”
“明天去找晓秋。”
“替你赔罪、道歉?”
“我不在乎你打算怎么做,去看看她好不好?探探她的口气,随便你想怎么做。”
“哥!你真是何苦!明明可以有个好结果的,偏要破坏了之后才想补救,你知不知道覆水难收破镜难圆?”她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数落她哥,顺便替晓秋出一口气。
“我不需要你锦上添花的教训我!”
“那你自己去找晓秋。”
他看他妹妹的表情似乎是想将她生吞活剥了似的。“秀蕾!我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我也不必告诉你我此刻的感受,总之你去替我做就是!”辛秀蕾对自己伸伸舌头,火上加油是一项不智之举;她和她哥哥之间虽然不能用兄妹连心来诠释,但至少她可以分担一些她哥哥的痛楚,虽然是他自作自受。
“我会去找晓秋。”
“多快?”
“总得等我明天下了班之后吧!”
“秀蕾!不必替我说任何的好话,我不是要你去当和事佬,我只要知道她是不是很好就行。”
“哥!我知道我说再多都没有用,有些人的脑筋就是转不过来,有些人更喜欢舍近求远,明明一个小时能到的地方,偏要东弯西拐的花上好大的一番工夫,结果说不定误了事。”辛秀蕾意有所指。“这番话我也会对晓秋说,其馀的就看你们自己了。”
辛秀蕾还是晚了一步。
中午杜晓秋约了温德明到富都饮茶,选这里的原因是因为离温德明的公司近,她不打算花他太多的时间,准备让他能准时的赶上下午的班。
温德明吃完了一盘肠粉,接著朝炒面进攻,他的胃口出奇的好,直到杜晓秋若无其事的一句话,害他差点被口中的广东炒面给噎死。
“再说一遍!”他好不容易才把面给咽下去。
“我要你娶我。”她若无其事的说。
“娶你?”他放下筷子。
杜晓秋翻翻白眼。“怪了!怎么一夕之间我的身价暴跌,求人家娶我还被拒绝,看来我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她认真的一叹。“我也有这么一天,而且这么快就到来,我该把握机会的,不该宁缺勿滥的。”
“我要纠正你两点。”他恢复了冷静。“你的身价没有暴跌,我只是意外于你的
求婚,一旦我克服了这个意外的感觉!我会高兴得从椅子上跳起来。”
“第二点呢?”
“你向我求婚的样子好像我是你退而求其次、不得已的选择?”
她耸耸肩!不打算加以解释,反正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必让他知道,这世界已经够复杂了,所以事情是愈单纯愈好。
“是什么原因让你想嫁我?”
“我想通了吧!”
“想通什么?”
“被爱比爱人幸福”
“你是在告诉我你并不爱我?”他异常温柔的说:“你是为了结婚而嫁我,并不是因为你爱我而嫁我?”
她知道自己的这种行为有些没有人性,等于是在利用温德明、牺牲温德明,但是她太气辛伟忠了,她要给他一点颜色看,一个真正的教训,她要叫他后悔,后悔他说的那些话。
“不要谈爱这种肉麻的字眼!”她喝了口茶。
“可不可以让我知道你突然想嫁我的真正理由?”他不放弃的问。
“温德明!答案只有好或不好,我不必向你解释什么,难不成你要听我说什么地老天荒、石烂海枯、此情不渝、白首偕老的话?”她排斥的说:“那是言情小说里才会有的对白。”
“晓秋!我已经预见我们离婚的画面了!”
她恼羞成怒的瞪著他。“就当我没提这个可笑的提议好了,就当我们没出来吃这顿饭。”
“你根本是在意气用事!”
“我高兴!”
“如果我答应了,如果我兴高彩烈的去筹备订婚的事,结果你反悔了呢?”他笑着问。
“我不会反悔!”
“女人的话如果可以信的话,那男人早就得到解脱了。”他低声的对自己说。
“温德明!好或不好?”
“不好。”他一口拒绝。
她的反应是差点把桌子给掀了。
“晓秋!你明知道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如果我不爱你,不想和你共渡一生,我也不会厚著脸皮,从英国追你追到台湾,我当然想娶你,但是我要你是因为爱我而答应嫁我,不是受到什么我不知道的刺激,然后火冒三丈的要我娶你,我知道现在的你失去了理智,我不会趁人之危的!”他非常有绅士风度的说。
她真不知道现在是该咒死他,还是感谢他。
“晓秋!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了?”
“告诉你什么?”她死鸭子嘴硬。
“另一个男人的事。”他心思细密的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可以把一个女人激怒,除了男人,除了那个女人在乎或深爱的男人,我想一定有这么一个人,你何不跟我谈谈他?”
她宁可去死。
“晓秋”
“你吃饱了没?”她准备买单。
他按住她的手。“这样解决不了问题,我不能让你这么胡搞下去!”
“我不是在胡搞!”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再找另一个替罪羔羊,问他要不要娶你?”
“我或许会这么做!”她的笑灿烂得令人觉得刺眼。“我不信我找不到一个肯娶我的男人,你不要以后怪我没有给你机会哦!”温德明左右为难,他的理智叫他不能笞应,但是他的感情却催促著他点头;他本来就希望娶她,但是当她提出结婚时,他为什么又裹足不前?他知道她喜欢他,但现在他涸葡定她的心中另有其他的人。
一个对她而言很重要的男人!
“可不可以让我考虑一下?”
“温德明!你不是拖泥带水型的人!”
“我是怕你会反悔!”
“我不会!”她是咬著牙说出来的。“我为什么要反悔!你的条件好到了家,你会是一个好丈夫!”
他摇著头,女人就是女人,往往想的和做的是两回事,为了逞一时之快,宁愿日后再吞下苦果,这不知道是叫勇敢或是愚蠢。
“我明天给你答覆。”
“好啊!”她装模作样的说道:“这毕竟不是一件小事,你的确需要多想想!”
“晓秋!我真的好奇死了,三年来我看你拒绝了一个又一个的男人,你接受我是因为我是你的好朋友、知己,你摆脱不掉我,请你看在这一点的份上,满足我的好奇,说出他是谁吧!”
杜晓秋握著拳,似乎正在努力的压抑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女人的怒气并不比男人的小,她不想因为砸杯子、摔盘子而闹笑话,在她心中,辛伟忠已经是个死人,她决定恨他一辈子,终其一生。
她只是拿起帐单,挤出一个笑。“你慢慢的吃,我去结帐,你一定不想要一个失态的末婚妻,所以我先走一步,没有你想的什么男人,也不要再问我这个问题!否则我不保证任何事!”
说完,她像个女皇,而且带著名服装设计师的那种架势和气势走了出去。她引起了每一个人的注视和侧目,不管是男人、女人,她是一颗耀眼的宝石。
但是在温德明心中,此刻所想、所存在的疑问则是
谁是那个幸运的家伙?
*
“订婚?”辛秀蕾差点昏了过去。
杜晓秋却气定神闲的喝著咖啡,注视著透明玻璃窗外的夜色;她笑着,而且笑容非常的甜,无视于辛秀蕾好像见到鬼似的反应。
“晓秋!我不信!”
“今天中午的事。”杜晓秋明知温德明根本就还没有说好,但是她要辛伟忠那该下地狱的家伙知道这回事,她要叫他悔不当初!
“你骗我!”
“秀蕾!你是说我不能和别人订婚吗?”
“你是在和我哥哥赌气!”
“如果你不想我转身走,就不要在我的面前提那个死人的名字。”她的表情可不像是说说而已,她相信秀蕾一定可以看得出来。
“晓秋!我哥哥跟我说过你们的事,他懊悔、自责,他知道自己做得太过份了。”即使夸大其词,即使她死后会因为说谎而被割舌头,她也得继续编下去。“我哥哥一夜没睡,抱著酒瓶,喃喃的说著她对不起你的话,他简直是”
“秀蕾!不是每一个女人都喜欢听谎话。”
“我哥真的是后悔!”
“他不会。”杜晓秋感伤的说:“他正愁没有伤害我、报复我的机会,所以当我把机会双手奉上的时候,他会很高兴能打击我!”
“不!我哥他爱你!”
“他恨我!”
“他只是嘴上恨你而已!”
“随你说。”她也不想和辛秀蕾争辩。“爱也好,恨也好,反正我都受够了,我要彻底的切断这困扰我、令我受伤的感情,温德明你见过了,他是个不错的人。”
“是他?”
“对!就是他!”
“但是”
“我知道我本来是想把他介绍给你的,但是我看你们彼此都不是很来电”其实社晓秋知道辛秀蕾对温德明的印象很好,但现在她顾不了这么许多,她要先救自己,先保护自己。
辛秀蕾不予置评。
“秀蕾!你不会”
“不会!你当我只见温德明一次面就会爱他爱得五体投地吗?”她笑着说,随即又担心的表情。“晓秋!你是玩真的吗?”
“你以为我在扮家家酒吗?”
“什么时候订婚?”
“在看日子。”
“也就是还没有成定局?”
“只差细节。”社晓秋硬著头皮。
“你有没有想过我哥的反应?”
“他会有什么反应?”杜晓秋不在乎的搅拌著咖啡,不在乎的说箸:“我曾经是他的末婚妻,但现在不是了,我和他男婚女嫁互不用干,我们之间也无任何感情可言,所以你说他还会有什么惊人的反应?”
“你明知道不是这样!”
“秀蕾!不管三年前我错到怎么样的地步,你哥都没有权利那么残酷的惩罚我,你不知道他的话有多伤人,难道他指望我会抱著他的大腿,跪在他的脚边求他原谅我,求他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辛秀蕾苦笑,她看着桌面上漂亮的花瓶垫,一时不知道能替她的哥哥说什么,如果晓秋是真的要订婚,她相信会是一场灾难的开始,至于温德明
她和温德明无缘吗?
“秀蕾!我希望听到的是祝福!”
“你明知道我无法祝福你!”
“你是我最好的死党、最好的朋友!”杜晓秋抗议。
“而你应该是我的嫂子的!”
“下辈子吧!”
“上帝!”辛秀蕾真希望上帝能抽出空来管管他们的事。如果她有办法,如果她有个神仙教母,她希望这三年凭空消失掉,她希望她哥和晓秋突然患了失忆症,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他们彼此相爱,他们要幸福的走进礼堂。
“秀蕾!如果那个死人问你什么的话,就说我马上要嫁人好了,请他不必操心!”
“我不敢讲!”
“你总得告诉他!”
“你知不知道你回台湾后第一次去办公室找他,你走后他的反应?”
“他做了什么?”
“他把办公室砸了。”
杜晓秋吹了声口哨。“我到今天才知道我这么的惹人嫌,看来我这个婚是订对了,说不定我应该跳过订婚这个步骤,马上结婚!”
“晓秋!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辛秀蕾急得在桌下跺脚。“我怕他会把你大卸八块,然后和你同归于尽。”
“我不是被吓大的!”
辛秀蕾知道她就是说破了嘴也于事无补,除了静观其变,她没有更好的办法,天意如果要这么安排,他们这些凡人也强不过命运的。
*
事情反常的令辛秀蕾心里发毛。
辛伟忠知道杜晓秋要订婚之后!他非但没有暴跳如雷或杀气腾腾,他不发一言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以平常力道关上了房门,接著他的房间里没有传出任何的声音,她不敢去敲她哥哥的门,不敢多事的再问东问西,她这条小命还要。
过了三天。
平静无波的三天。
晚报的娱乐版上出现了一个玉女歌星和一个保全公司老板的合照,报上欲盖弥彰的说葛琳这位玉女歌星似乎已经坠入情网,和一个年轻、有为、又英俊得可以当电影明星的企业家
看到报纸,辛秀蕾再也按捺不住,那怕她哥哥会不顾手足之情的宰了她,她也要问个水落石出。
“哥!这是怎么回事?”她指著报纸。
辛伟忠瞄了报纸一眼。“你看像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会认识葛琳?”
“她家的保全设备是我公司安装的。”
“然后呢?”
“你想问的是什么?”
“你怎么会和她扯上关系?”辛秀蕾不解的是这一点。“从来没有听你提过这回事,而且以她目前当红的程度,她根本不可能自爆恋情,别忘了她是玉女歌星,不能搞排闻的。”
“玉女歌星也是人,也有血有泪、有情有爱。”他稀松平常的解说道.“而且这张照片也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敝的,我和她又不是在床上被拍到相片的。”
“哥!”她紧张的叫著。
“你在烦恼什么?”
“晓秋会怎么想?”
他的表情马上一变,但又突然的恢复正常,他吊儿啷当的呈笑。“她怎么想不干我的事,我为什么要担心她的想法呢?她既不是我的太太,也不是我的情人,难不成她能告我通奸、走私、不轨?”
“哥!你在自寻死路!”
“是吗?”
“报复的滋味现在是很迷人!但是你等著尝尝苦果吧!你和晓秋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