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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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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放开我”

    宁苑拼命叫嚷,直到一声熟悉的声音传进耳里。

    “是我。”韩少臣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耳畔,渐渐温暖了她刚刚饱受惊吓的心灵。

    可当宁苑想起他的无情时,气得捶打他紧抱她腰间的双手“你放开我,放开我!我恨你”“宁苑,你能不能冷静点,听我说句话好吗?”他用力转过她的身子,对住她那双含泪水眸。

    “我才不听你这个言而无信的人说的话!”宁苑不断挣扎着,拼命想拉开他围在她腰间的大手。

    “那你说,你要听谁的话?”他瞪着她“那个叫小康的吗?”

    “对,小康以前最照顾我,我也最信任他,否则我额娘不会派他来。”她的心直口快还真会害了自己。

    “是喔!”冷笑声响起“别忘了我是你丈夫,你居然在我面前说别的男人的好。”紧抓着她的下巴,他语气森冷地问。

    “丈夫?你我什么时候成亲的?”她怒视着他。

    “昨晚,难道你忘了?”

    “哦!那不过是场游戏,难道你忘了?”蚀人的心痛不断侵蚀她的心,让她双肩抖动得更厉害了。

    “游戏?”他阴恻恻地眯起眼,胸口像是被捶了一拳般的疼痛。

    “这不是你希望的吗?”既然他可以这么对她,那么她又何苦对他低声下气?于是她又说:“你也不必太得意,其实,我说要嫁给你根本就是逗着你玩的,反正那场婚礼无人作证,就连对蜡烛、大红喜字都没,所以我一点也不在乎。”

    “你说什么?只是逗着我玩?”他眼瞳中闪过一抹厉光,眉宇冷暗地盯着她那双闪躲的眸子。

    比起他,宁苑眉心的惆怅更显浓烈,眼底也滑过一丝受伤的黯然“没错没错,你怎么想怎么对,可不可以?”她无意再和他在这个话题上盘旋不去,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很好!”韩少臣猛地放开她,灼灼目光始终盯着她“不过我也告诉你,我们汉人可不是让你们满人戏弄着玩的。”

    “话虽这么说,但你现在不一样被我们满人给逼得走投无路了吗?甚至还要我陪你受这种苦!算了,我要回去了,再也不要跟你们玩这种无聊的游戏。”豆大的泪水一颗颗悄然晕在衣襟上,宁苑迅速转过身,已决定不再眷恋这个无情郎。

    韩少臣一个箭步挡下她的去路,霍然扭住她的手腕,望着她泪盈于睫的脸蛋。

    “走得这么难过、这么悲伤,这又是何苦呢?”他俊逸的脸上全是戏谑的笑容,让宁苑看得心底直喊疼。

    她又何尝愿意离开?只不过留下也无法撤除他心底那道鸿沟,惟有逃得远远的,才是避免自己再度身陷泥淖的最好方法。

    “我掉泪是因为我喜极而泣,高兴自己终于摆脱了你,这样可以了吧?”用力推开他,她大步朝前直走。

    这时韩少臣脸上已覆盖一层暗影,眸底也燃起了烈焰。

    “你别想就这么离开!”他狠狠抓住她的手,直往不远处蓊郁的树林里拖。

    “不要你放开我快放开我!”宁苑拼命甩着手,却仍甩不掉他凶狠的桎梏。

    韩少臣一路没说话,紧抓着她不停挥甩的柔荑,脚步不曾稍歇。

    在他大力的拉扯下,她颠踬不稳地走着。好不容易两人走进幽密的林内,他才甩开她的手,目光似火地瞪着她。

    “你玩我的目的只是想与我洞房是不是?就因为我没有成全你的愿望,所以你就对我百般挑衅?”

    “你胡说八道!快让我走,你这个男人分明是有病。”宁苑的小脸一下子褪得血色全无。

    “好,既然如此,那我这个病患就从你身上找到良藥来医了。”

    说着,他竟将她推抵在树干,俯下身亲吻她的颈窝、檀口

    宁苑紧张地环顾四周,可周围除了一望无际的绿树,连一个人迹也没有,这该让她怎么办是好?

    “你不能这样子,你既然不想娶我,又为何要这么对我?”

    她用躲不了他唇舌的攻击,紧张的心跳让血液变得滚烫,连呼吸也不稳定,脑海更空白一片

    就在她惊慌失措之际,韩少臣突然撩起她的裙据,大手探进她的底裤内

    宁苑只觉得自己的心已死。她要的是他的爱、是他的关心,而不是这种变相的残暴,这对她而言是一种极大的侮辱!

    “住手住手”她直喊着这两个字,却仍挡不住他火热的攻击。

    “别欺瞒自己了。其实你的身体是要我的,从昨晚就一直等到现在了,对不对?”他的吻如狂风骤雨般洒在她胸前,她的身躯也早已涨满了情欲,紧绷得超过她的忍耐极限。

    韩少臣眯起眸,早已视穿她冰封下的激动,不曾忽略她脸上任何一个性感的表情,使他心中的情欲燃烧得更狂烈。

    “告诉你,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地跟着那个小康离开,你永远都是我的!”韩少臣疯狂地说道,阳刚俊伟的脸庞突然飘掠过一抹邪肆笑意。原本锁在她腰间的手掌也逐渐上移。

    宁苑低声啜泣,他那魅惑的笑容着实令她浑身发寒。

    他扬起唇角,语气倏地变得冷凝“别哭,你这种虚伪的表现只会让我更厌恶。”

    “既然如此,那你就别碰我,咱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你最好离得我远远的!”

    宁苑拼命挣扎,她虽然想要他,可是她要的是他的温柔与体贴,而不是这种疯狂卑劣的举动!

    “没那么简单,这辈子我肯定是犯你到底了!”说着,他便将她推倒在草地上,双双滚落在一旁低陷的小洼地内,粗鲁地掀起她的裙据,狠烈地要了她

    宁苑深感委屈地落着泪,任凭他在她体内肆掠,一直到她哭喊出声、泪流满面,他才松开她。

    “我这么爱你,你为什么哭呢?”韩少臣俯下身,厉眸注视着她。

    “你好可恶真的好可恶”迎着他无情的眼神,宁苑喃喃地说。

    “可恶就可恶吧!我要你一辈子忘不了我的可恶。”丢下她,他猛然起身往回走,临走前他还冷冷地撂下一句“把衣服穿好,赶紧回来吧!我们得上路了。”

    宁苑抽抽噎噎地坐起身,赶紧将衣裳整理好,可泪水却是怎么也止不住,一双眼哭得又红又肿。默默地拎着剩下的两个竹筒,跟在他身后走回去。

    小倩看见她那对红肿的双眼,大吃一惊。“格格,发生什么事了吗?您怎么会哭成这样?”小倩赶紧趋上前轻声问。

    “我没事”她抹去脸上的泪痕,面无表情地说:“我们可以继续走了。”

    小倩和萧焰互望了眼,心知肚明地不再说话,却将眼神转往同样一脸沉默的韩少臣。

    **

    他们一行人为了躲官兵追缉,就这么闪闪躲躲了好几天,也走了好长一段路,一直到了白河口,他们才终止了流浪的旅程。

    白河口是小倩的家乡,而且这里又离北京城好长一段里离,城里头的风风雨雨自然扫不到这种偏僻的地方。

    小倩的亲爷爷住在这儿,当初她报备亲人的名单中并没有爷爷在内。于是他们便很放心地住在这儿,暂时歇个腿、松口气。

    所幸八十几岁的老人家性情和霭,耳朵又重听,见孙女回来已很开心,当然欢迎他们住下。

    又过了数天,宁苑见小康的伤势已渐渐转好,于是她趁夜进他房内轻声问:“小康,休养好几天了,你的伤势好些了吗?”

    “谢谢格格关心,已经好很多了,白天我已经可以帮忙劈点柴火,内腑也不觉得痛了。”小康露出赤子般的笑容。

    想了会儿,宁苑又问:“如果如果我想求你带我回去呢?”

    这可是她反复想了好些天才做的决定。这些日子来她受尽韩少臣的冷眼对待,更恨他似乎对那次的所为一点悔恨的意思都没有。

    “这这样好吗?”小康指的是她与韩少臣之间的感情。

    这些天来,他可以感觉得出这两对情侣的关系。小情与萧焰较明朗化,是一对让人称羡的伴侣;而格格和韩少臣虽然表面上互不搭理,有时还会仇眸以视,但看得出来他们彼此心中都有对方,格格这下吵着要回去,肯定又是闹别扭了。

    “怎么?你很为难吗?当初你来找我,不就是要带我回去?”宁苑注视着他,表情认真得并不像在说假话。

    “这”小康依然陷在不知所措中。

    “为什么你要这么犹豫不决?”

    宁苑对他这种拿不定主意的模样甚感无奈。她的决定是经过长时间的考虑,或许她与韩少臣之间的关系只是昙花一现,与其和他日日相对无语,不如分开吧!

    他介意她的身分,瞧不起她是满人,既然这样,她又何必将原本美好的关系弄得更僵呢?

    算了,或许与他分开,就此断了相思,不再有关系比较好吧!

    “格格,其实福晋是想是想请您带那位韩公子一块回去躲藏呀!”小康有口难言,却又不得不说了。

    “什么?我娘知道他。”宁苑一震,这才想起当初韩少臣对她说的那些话“我娘怎么知道是他劫持我?”

    “这我就不清楚了。”

    “不管了,如果你不跟我回去,就留在这里吧!我一个人走好了。”她气呼呼地站起身。

    “等等,格格”小康突地喊住她“好,我跟您回去,反正我的职责就是照顾您,总不能让您遇险。”

    “好,小康,那就谢谢你了。”宁苑笑了笑。其实,她心底是苦的,苦得都说不出那是什么滋味了。

    “那什么时候出发呢?”

    “就现在吧!我东西不多,东西收一收马上就可以走。”虽是不舍,可既然下了决心,便没有反悔的余地。

    “那我等您。”

    小康轻叹了口气,但愿格格此次回府后,别再郁郁寡欢了。

    **

    小倩一早起床就发现格格不见了。她屋前屋后地找了好久,还将她爷爷与萧焰都给吵了起来,却仍没问出格格的去处。

    最后,她不得不去敲韩少臣的房门。因为她看得出近来韩公子与格格间奇怪的相处模式,许多事都搁在心底不敢问,可现在这种情况,她再也不能装作不知道了。

    “韩公子、韩公子”

    敲了半晌,韩少里终于睡眼惺松地开了房门。当他看见一脸焦急的小倩时,心底突然产生某种震颤,像是预知了什么。

    “什么事?”但他仍强自冷静地问。

    “格格格格她不见了,昨晚她曾来找过你吗?”小仍心急如焚,完全乱了头绪。

    “没有。”心头猛地一阵重撞,她终究还是走了

    “没有!”她倒抽了口气“不好了,还真的不好了,这下我该去哪儿找人呀!”

    “对,快去看看小康还在吗?”韩少臣严厉地绷紧下颔,以冰冷的嗓音吼道。

    “好,我这就去。”小倩才刚转身,差点儿与萧焰迎面撞上。

    萧焰扶住她,随即转首对韩少臣说:“小康也不见了。”

    “果然。”怒火翻天,此刻的他说不出心底的苦涩与难熬混杂在一块儿的是什么感党。

    “那少爷,这下该怎么办?去追吗?”萧焰已准备追上去。

    韩少臣闭上眼,沉重地说:“不用了。”

    “什么?不用?”小倩真不敢相信。

    “对,如果她回去才能得到幸福,那就让她回去吧!”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若能料到自己会失心于她,恁是如何愤怒,他也不会将她劫走。如今不但害了韩家庄所有人,连他爹也死于非命,这该怪谁?怪她吗?不罪魁祸首就是他啊!

    “那我呢?萧焰,我该回去陪格格。”小倩执意道。

    “你也别回去了,既已是萧焰的人,就该跟着他,她是富贵格格命,少了你,她还有别人伺候着呢!”韩少臣语气激狂,胸口更蓄满愤恨不平的情绪。

    “这”小倩迟疑了一会儿。

    “对,就跟着我吧!我会好好照顾你一辈子。”萧焰深情地握着她的手,阗黑的眼底充满对她的疼惜,这情况看在韩少臣眼中,真是一大讥讽。

    为什么?为什么他就不能大大方方地握住宁苑的手说这些话?就只能任她跟着别的男人跑了!

    是他通她跑了,能迁怒于谁呢?

    **

    宁苑回到格麟亲王府后,乔尔泰可是欢快得不得了。他不但摆了酒宴为她压惊,还请来布商、珠宝商送来上好布匹、珍宝珠饰任她挑选,好让她忘了那段被劫持的不堪回忆。

    可拥有这些她并不开心,如今没了“他”连她最贴身的丫吴小倩也不在身边,她已不知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了。

    门扉倏然响起一阵轻敲,外头传来乔福晋的嗓音“宁苑,你睡了吗?”

    “额娘,我还没睡。”她闭上眼,微微扬起懒洋洋的声音说话。

    “额娘可以进来吗?”

    “请进。”

    门扉开启,只见乔福晋笑脸迎人地走上前,坐在她对面的圆几上。

    “怎么了?睡不着吗?”乔福晋温柔地探问:“丫鬟说你房里灯还亮着,所以我就来看看你。”

    “我是睡不着。”她敛下眼睑。

    “有心事?”乔福晋也曾少女思情过,哪会不知道这丫头脑子里在想什么。

    “嗯!”她重重地点了下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抬头问道:“额娘,有件事我想问您。”

    “什么事?你说。”

    “您是不是知道韩少臣这个人?”

    乔福晋眉眼一敛,别开脸说:“你怎么会这么问呢?”

    “既然不认识,那您为什么要帮他?”宁苑看见乔福晋明显退缩的表情,于是继续追问“额娘,您就老实告诉我嘛!”

    “唉!其实他他是我一位朋友的儿子,劫走你的那天他曾来找过我,不过这话可别让你阿玛知道了,懂吗?”

    乔福晋明白宁苑爱胡思乱想,若不找些理由搪塞她,不知还会怎么想呢!

    “既是您友人之子,为何要劫持我?”

    果然,那个古灵精怪的脑子不是三言两语便能搪塞得了的。

    “这那时可能是额娘对他说了些重话,他一气之下,所以劫走你吧!”乔福晋还真被她问倒了。

    “那您到底跟他说了”

    “够了!宁苑,反正额娘不会害他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既然回来了,就把他忘了吧!你阿玛最近一开心,也忘了要继续追踪他,所以你别再闹事,否则反而会害了他。”乔福晋马上制止道。

    “这”她换了声。

    “对了,你你和他没有没有怎么样吧?”

    乔福晋突然这么一问,可是让宁苑吓了一跳。她脸儿瞬间转红,赶紧转开脸“什么怎么样?”

    “我是说,你对他是否动了感情?”过来人当然看得出她的魂不守舍是为了谁。

    “谁对他动感情了?”打死她她也不会承认。

    已为他牺牲那么多,甚至把整颗心、整个人都给了他,他还不知足,还对她抱着种族歧见,她又何苦再恋着他呢?

    “那就好,我是不希望你深陷,毕竟你们这样是不会有结果的。”乔福晋摇摇头,心底突然浮现一个秘密,一个她永远不知如何启齿的秘密。

    “额娘,您这是什么意思?”聪明的宁苑当然感觉得出她有难言之隐。

    “你该知道你是满人,他是汉人呀!”

    “够了!”闻言至此,宁克受不了地大声咆哮“您怎么跟他一样,非得这么在意身分不可?”

    “宁苑!”乔福晋被她这样的反应吓了一跳。

    “我知道,反正这辈子我就只能嫁给满人。”突然,她发出一记冷笑“就不知道我们自认为高贵血统的满人男子要不要一个残花败柳?”

    乔福晋瞪大眼,听着她这种带有暗示性的自我调侃,心跳已不断加强。她担忧的事真的还是发生了!

    “宁苑,告诉额娘,你和他真的已经”用力转过她的身子,她盯着宁苑眼中的泪雾。

    “我我”终于禁不住乔福禁的盘问,宁苑用力扑进她怀中,大声地哭了“额娘我该怎么办?额娘”

    “乖、乖”乔福晋也傻了,只能轻拍宁苑的背脊安慰着她,思绪却似千百条歼陌般凌乱纠结。

    这是天意吗?难道真要她说出二十三年前的秘密?老天,她不能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