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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无力地呼唤,不同于平时的冷漠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此时的月落显得悲伤而无助。诅咒,每一次想到浩妙便会折磨自己一次,而不想想起,但它却总是无意的出现。也许是因为大限之期将近,所以这次来得异常强烈。
二十一世纪,某一豪华而温馨的别墅里,一个如莲花般美好的女子正泡在药桶中,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突然疑惑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日历,想了想,自言自语地道:“月落去异空快一个月了。”
声音空灵美好,脸上有些潮红和汗珠。
“怎么了?”
一身医生装,有邻家般气质的女子看着泡在药桶的女子,不解她的反应。
“没事。”
“月落,你怎么了?”
听到响声而来到初静阁的慕容谨见月落脸色苍白地靠在结界上,急忙扶着月落。
“是不是慕容庆做过什么?”
所谓关心则乱,大概就是形容慕容谨。只知道担心,却忘了根本没有人能伤得了月落。
“没事!”
月落无力地挥开慕容谨的手,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无比的憔悴。但见慕容谨关心,月落苦笑道:“大概是大限之日将近,有些反噬罢了,纯属正常。”
虽然没有和上一位异能者交流,但是上一位的感受却是完全传承了下来,已经比面对面地交流知道的还多。上一位异能都在找回同情和喜悦后便消香玉魂,将最难找的三种主体情感留给了自己。但是自己并不怨上一位,因为传承下来的感受清楚地显示着对自己的歉意。若自己死了,那么,最后一瓣莲就只能留给下一位异能都来寻找。但然,自己是不希望再让下一代痛苦。上一代异能者死后,大姑也自杀了。担心自己失败后,大姐也会......
“月落?”
看着月落无力地走向内堂,慕容谨有些哀伤。自己就真的一点忙都帮不上吗?
慕容谨走出初静阁,望了一眼天上的冷月,眼神中闪过坚定。
“白云!”
“王爷!”
“派人去找忘尘大师,不惜一切代价将人请回王府。”
慕容谨的声音中带着绝决和不容置疑的气势,背也挺得很直很直。
白云也只是愣了一下便回过神道:“是!”
月落,你既然与师父认识,师父既然知道自己不是你命定人,那么你们之间应该有某种联系,你不说,我就自己查。
独家的别院,安静而祥和,上官清风从昏迷中醒过来,左臂传来的疼痛让上官清风知道自己还活着,只是失去了左臂。
“你醒了那就把药喝了吧!”
黎荨一身水蓝色长袍,平凡中彰显雍容。
“你是?”
上官清风的声音有些沙哑,扫了一眼桌子上冒着热气的药,转向黎荨。
“在下黎荨,你目前在影国京都。”
一次性回答完上官清风可能要问的问题,免去上官清风开口。
“京城?”
上官清风忘了去惊讶黎荨,反而惊讶地方,自己到底是昏迷了多久?
“没错!”
得到肯定回答的上官清风微微愣了会才想起黎荨这个名字。
“黎荨?江湖百晓生那个黎荨。”
“谬赞了,正是在下!”
黎荨将药碗端给上官清风道:“太子要杀你,我给你易了容,劝你最近不要以真面目出现比较好。你和我在一起的事,目前不会有外人知道。”
“谢谢!”
上官清风一口喝完所有的药后,用右手摸了摸脸,好高超的易容,要不是他告诉自己易了容,自己根本不会发现。
“太子要杀上官家是肯定的,首当其冲是我这个中立的人。等上官家没有利用价值后,毁灭是必然的结果。只是我没想到太子居然现在就要对我动手。”
上官清风苦笑。
“你到是看得很清楚。”
黎荨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淡淡地扫了一眼苍白的脸上带着苦笑的上官清风道:“但是你似乎还没有听到最新的消息!”
“最新的消息?”
上官清风疑惑地看着黎荨,醒来就已经在影国,关于影国最新的消息,自己还没时间去弄明白。
“皇榜下来,纳兰家被抄九族,明年秋后问斩,夹在这中间的上官家却安然无事。而且,你的父亲还是主判官。”
说到这里,黎荨没有再说话。想来上官清风也不笨,自然会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谨王的计谋?”
除了谨王,自己想不到还有谁,上官家目前安然无事绝对不是好事。
“皇后、太子妃等后妃被打入冷宫,你娘新纳兰容安然无事。”
又一个安然无事,这让上官清风凉透了心。虽然自己对上官官没什么太多感情,但终归是生养自己的地方。
“少爷,月落小姐到了。”
刘辉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打断房间的对话。自己守在王府外两天都不见钟月落出府,恬好今天早晨遇见她一个人在跑步,才得以约见。
“快请!”
不似之前的冷淡,此时的黎荨脸上有着明显的喜悦。一回京城就让刘辉秘密约见月落,都两天了,终于来了。
上官清风有些疑惑地看着黎荨,好奇这个月落是何人。月落?钟月落?上官清风突然想起一个月前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的钟月落。
“月落!”
月落一身修身灰色大衣,一双短款毛靴,面色冷漠地走进房间。扫了一眼床上的上官清风,再看了看黎荨,在一旁坐下。虽然有些惊讶黎荨不避嫌让自己进到有人的房间,但是也仅仅是片刻惊讶罢了。
“有什么急事?”
声音中带着疏离,月落并不认为黎荨会给自己提供什么有用的东西。
听懂月落声音中的冷漠,黎荨黯然了眼神。果然,是因为她认为自己是慕容庆的人,所以才疏离自己的么?
黎荨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想见而已。”
真的只是想见见她,纵使她的冷漠那么伤人。
月落微微皱了皱眉道:“没那个必要,如果没事,我回去了,忙!”
忙着调整反噬期,然后要去一趟辰国,确定陈思美与浩妙莲的关系,最后去炎国。
不过黎荨则不那么认为,他认为月落只是不想见他,不想与慕容谨分开。
“等等!”
黎荨叫住向外走的月落,自己终究没办法承受她的冷漠,明明知道的,不是吗?心里苦涩不已。
“你不是想知道陈思美,就是你在凌国买下的那个倾城的家族吗?我在辰国了解了一些,也许可以问我。”
第一次发现爱上你等于放弃的骄傲自尊,习惯的俯视,但面对你却选择了蹲下来平视,可是才发现平视都不可以,只能永远的仰望着你,爱得那么卑微。
“哦?”
月落扬了扬眉,再次走到原位上坐下。虽然不解黎荨为什么突然情绪低落,但是浩妙莲的事更重要。
“你想知道陈家的哪方面?”
见月落坐下,黎荨也整理了心情,看了一眼好奇地打量月落的上官清风,坐在月落对面,月落都不在意,哪自己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陈家家族史上可有出现过有特殊能力的人?
“特殊能力?像你一样,没有内力却比有内力的人的武功还强的人?”
月落微微皱眉,武功?自己的能力称为灵力才对,但也点了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黎荨想了一下,片刻后道:“拒我所知,陈家世代为官,为官清廉正直,但却并没有你说的特殊能力的说法。”
“没有?”
“没有!”
得到黎荨如此肯定的回答,月落皱了皱眉。那么陈思美只是单纯的与浩妙莲长得一模一样?如果是,大祭司所说的又是什么意思?水无月到凌国是必然,水无月是追着浩妙莲而去的,终会出现在这个时空。那么,陈家既然与浩妙莲没有关系,看样子只能去那神秘的炎国。
“我知道了!”
月落舒展了眉头,扫了一眼正疑惑看着自己的上官清风,问黎荨:“你朋友?”
“是!上官清风。”
“上官宏是他的?”
“上官…上官宏是我家父。”
不愿提起那个民心全失的父亲,但却是自己的父亲。
“那么白清水也就是你弟弟?”
“白?上官清水!嗯!是我三弟,此次回来便是找他。”
差点忘了,三弟现在与上官家没有丝毫关系。
“他不在这里,你的手臂应该是才断的,原手臂可还在?”
问得很随意,像是在与陌生人交谈,但也确实是陌生人。
“还在,我放在冰中,处理方式留给他自己。”
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关心上官清风,也许是因为白清水是慕容谨的人,所以归根到底是因为慕容谨。
“拿来吧!看在你帮过我的份上,我帮你朋友将手臂接上。”
那语气,浑然像是在说今天吃了什么。
“什么!”
“什么!”
“什么?……嘶!”
黎荨、刘辉、上官清风瞪大了眼睛,这手臂断了可不是断了头发那么简单,这个是骨头。
月落捣了捣耳朵,这三个男人的声音真大,吵!
“听不明白?”
虽然知道可能是不相信,但也没有点破,而是不耐烦的问。
“刘辉,去冰窖取来。”
黎荨见月落不耐烦,当下不再问。但也好奇而疑惑地看着冷漠地把玩着茶杯的月落,若真能接上,说实话,自己只能认为她是神。
“钟姑娘,在下的手臂?”
能接上自然是好事,但是只是希望,然后才是失望,那结果会更失望。虽然知道手臂断了根本不可能接上,但不可否认自己抱有了危险的希望,毕竟没有人希望自己是独臂人。
月落瞥了一眼小心翼翼的上官清风,知道他在害怕。手一扬,一个瓷瓶出现在月落手里,月落一抛,将瓷瓶成抛物线抛在黎荨面前。
“用它,敷在断掉的手臂处,当然也要付出代价,其中的灼热也够让你吃上一壶。”
光是修复白云和白雨的筋脉就让那两个大男人受不了了,更何况是连接骨头。
“这是什么?”
听着月落那不似回答却胜似回答的回答,黎荨拿着瓷瓶,颇为不解。好歹自己是江湖百晓生,自己怎么不知道有什么药可以接上骨头的药?
“一种妖兽的内丹粉末。”
也称魔核,只是现在被自己变成粉了而已。上一个时空,妖兽横行,多不胜数。
“妖兽?动物?”
“就到这里,我要回去了。”
没有那么多的解释,解释是一件累人的事。
是急着回去见慕容谨吗?
“月落!”
“还有什么事?”
因为没有浩妙莲的消息,月落被浓浓的愧疚包裹着,无法呼吸,语气自然是烦躁和不耐烦。
“留下来吃个饭吧!还有……我和慕容庆并没有什么关系,连普通的朋友都算不上。”
如果因为慕容庆而被月落嫌弃,自己一定会呕死,可是为什么自己还是觉得那么冷?
月落不解的扬了扬眉:“与慕容庆有什么关系?”
虽然之前自己怀疑过黎荨与慕容庆有合作关系,但从日间堡离开回到影国后便不这么认为了。因为以黎荨的能力,要知道自己住在谨王府是轻而易举的事。随便一个人都会认为自己与慕容谨的关系非浅,若黎荨是慕容庆的人,那就不可能随便让自己去日间堡,并安然无样的离开。
听月落这么一问,黎荨微微一愣,与慕容庆无关?而是真的讨厌自己?心,慢慢凉了。
上官清风靠在床上,目光在月落与黎荨之间徘徊,有疑惑,有好奇。
正在此时,刘辉带着冰盒走进来,寒气袭来,月落微微皱眉后便退后一步。
“吃清淡一,我胃不太舒服。”
月落丢下一句话便离开了上官清风的房间,站在院子中央,仰望着天空,不知在想什么。
黎荨微微一愣后便笑了,月落的意思是愿意留下来吗?胃?她的身体?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上官清风的房间传出了低吼声,声音中夹杂着痛苦和闷哼。
月落皱了皱眉,张开结界,避开那难以入耳的声音,骨头续接本来就比筋脉续接痛苦千百倍。就连她自己,都不见得能够承受,更何况是区区的普遍人类。
月落静静地靠在结界上,陷入了沉思。
谨王府
“王爷,太子有动作。”
影卫恭敬的单跪在地上,报告最新的情报。
“二皇兄怎么样?”
“回王爷,宣王的兵权受限,被禁足宣王府,公主至今下落不明。”
“本王知道了,吩咐下去,让回京的兵队秘密驻扎在狩猎场待命。”
“是!”
影卫领命离开。
今天早上,慕容蓉蓉在宣王府失踪,传出慕容白绑架慕容蓉蓉威肋太子交出兵权。因为传言太子很爱太子妃,现在太子妃被打入冷宫,太子失宠,但太子对慕容蓉蓉却更加爱护。现夹在这中间,慕容蓉蓉在宣王府失踪了,让所有人都认为是宣王痛打落水狗,欲揽太子的兵权,合情合理。
今天一下早朝,慕容谨便下来安排,目前不适合与慕容白走得太近。如果自己都受了限,那么二皇兄的处境更难堪。但并不代表自己没有做安排。
“陆旭!”
“王爷!”
“协尽全力寻找慕容蓉蓉的下落。”
“是!”
陆旭领命下去后,慕容谨一手捏碎了杯子。
“王爷?”
白雨一惊,颇为不解。
慕容谨收回手,厌恶着争斗,慕容蓉蓉才三岁,三岁就要成为政治的棋子,成为政治的牺牲品?
“白雨,月落在哪里?”
一回来就听说月落不在府中,现在才问起她。而白云去了几天了,还没有师父的消息。
“回王爷,属下不知。”
要是月落小姐不让人知道,便没人有能力知道她去了哪里。不知为什么,自己就那么认为。
慕容谨挥手示意白雨下去,从哪晚后,自己总觉得月落变了,但到底哪里变了,自己也说不上来,就有那种感觉。
很奇怪,自己居然能感觉到月落的情绪变化,虽然她除了冷漠外,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可是总觉得那冷漠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异常柔软的心。
慕容谨看向初静阁的方向,一脸复杂。月落,自己要怎样才能帮到你?
哎!现在影国表面还维持着虚伪的和平,但是真正的却已经是一团乱了。如同弦上已经拉满的箭,一触即发。
可是,那个只有四年不到的生命的女子,自己却无法将她放下。但是,面对连她自己都无力的诅咒,自己这个普通人又怎么可能帮上忙,甚至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