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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冥宣在一起漫步的时光静谧且充满幸福。
“走得可累?”冥宣突然问道。
我摇了摇脑袋,紧了紧牵着的手,道:“要走一辈子的路,怎么可以现在就累了呢?”
在清冷的月辉,微风中摇曳的花枝所组成的背景下,我看到冥宣扬起脖子,望着广袤无边的天际,淡淡地不易察觉地露出了一抹淡笑。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笑,即便是牵起了那么微小的一个弧度,却仿佛映射了心中最为舒畅愉悦的心情,让我也不自觉的跟着傻笑起来。
“鬼丫头,竟说些不着边的话。”
“冥宣师叔难道觉得我们要走一辈子的话是不切实际的话么?”我睁着无辜的眸子看着他,见他没有回应,便忍不住唉声叹气起来:“原来冥宣师叔一点都不想跟我走完一辈子啊……那我们不如……。”话未说完,脑门上一暖,冥宣另外只大手已经罩在了我的脑门上,温怒道:“不如如何?刚将我拖下水就想不负责地走人?”
知他上当,我狡黠一笑,委屈道:“师叔我哪有要走人?我只是说,师叔既然不愿跟我走完一辈子,那不如……‘跑’完一辈子?哈哈。”
冥宣的眼中极快的闪过一丝错愕,然后嘴边的笑意又深了几分,然后揉了揉我的脑袋,又走了一会,他才严肃道:“明日的比试,若有靳戈月在,你大可不必出手,将灵气丹留到决赛时再用吧。”
知他刚才一路,一定为我谋划好了这次比试的一切。等他将自己的想法全部告诉我,我点了点脑袋:“师叔不要担心,你在决赛等着我,我一定会夺得前三的名次。”
“你信心倒是不小。”冥宣望着前方密林掩映下的小径,漫天的星子悬在当空,这一刻却仿佛照不进他的眼里:“当初我散尽你的修为后,你是否又瞒了我什么?”
我感觉呼吸一滞,这么快就被冥宣发现了蛛丝马迹么?我摩挲了下手上的戒指,也对,我方才给冥宣的承诺太过自信了,甚至忘记了我现在应该是刚散尽所有修为的境况,冥宣一定是觉得我的状态太过于自信了吧,那么我现在……是否要告诉他关于我手上这枚龙骨戒指的一切以及我莫名有了相当于筑基期修为的事呢?
我一直没有开口,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我当初连他都隐瞒下来的缘由。直到冥宣先打破了寂静,语气平静且淡然:“不必说什么,我信你,只想提醒你,若想隐瞒下去,别再如方才那般了。”
听罢他的话,我才悄悄释然,有他这般无偿的信任我,包容我,在某些事上给予我提点和警示,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我没打算隐瞒太久,决赛的时候,师叔等着看吧。”
冥宣淡淡回应了一声,望仙宗的大门已经近在眼前了,明白他应该到了要走的时刻,心下不免有点不舍,他这一走,要到决赛才能再次出得来。
为了避嫌,怕被其他弟子发现,冥宣叮嘱了我几句关于比试的事,我便遥遥地看着他御剑离去,心下总觉得有些空落落的,当初没有拥有过他,我苦闷,得到了,却觉得更加苦闷了起来。
回到自己的房内,我沉积下丹田里那些新吸纳的灵气,开始调和容纳起来,为了明日开始的比试,做足准备。
闭上眼,却静不下心,今日的一切,美好的太过不真实,这只是我和冥宣之间的第一步而已,日后,多少磨难,多少曲折,都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事了,我想跟他携手,想跟他一起,排除艰难险阻,缓步走过我们的漫漫人生。
可我知道,留给我的时间必然是不多的,以冥宣的资质,可能不出几千年,他就可以大乘化神,而我如果依旧按我现在这个进度去修炼,恐怕到时无论如何都到不了他一半的程度。
那就只有孤注一掷了……我转了转手上的戒指,等初试过后,我一定要找机会好好修炼,若能赢得三甲之名,选取几本藏书阁的修仙秘书,待得百年之后,五宗比试,我一定要夺魁,不仅寻找到师父的蛛丝马迹,还要趁此机会开启天眼、窥得天机,引导灵思,重塑心性,剩下的,唯有以刻苦之心志,磐石之韧劲,坚持修炼,尽我最大的努力最快的速度,追上冥宣。
冥宣……等着我,我绝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十月,应是秋末时分,銮臼山因为有望仙宗始祖们的禁制和庇佑,又因为此处灵气充沛,便将整座山色都营造得鸟语花香,青翠盎然,暖意不减。
可这一日,天公不作美,竟下起了淅淅沥沥地凉雨,原本漂浮在蔚蓝空中的白云也涨大成了仿佛浸饱墨汁的乌云,滚滚飘来,似是携着天兵天将施加着威压而来。
照这么看来,也许不久后,会有一场雷暴雨即将到来。
我和靳戈月等候在当初他带我来的绿翠仙堂屏的堂屋之外,等着师祖们一会出来公布比试的名单。
在等待的当会,我发现其中只有三分之一左右的弟子撑着油伞,而大多数的弟子即便没有撑着油伞,却浑身上下没有沾染一丝的雨水,或怡然、或紧张、或自信、或高贵冷艳、或邪魅狂狷地立在那里……
撑着油伞的弟子无一例外都是外门弟子,包括我……当我撑着油伞走到靳戈月一边的时候,他那双邪魅的双眼就没停止过其中嘲讽和鄙视的神色。
正当我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有看见他对我的嘲讽的时候,斜旁里突然朝我涌来一股邪风,那股力量直朝我的油伞而去,下意识地想用灵力控制住油伞,这本就是最为简单的技巧,不费吹灰之气,不过五感感知到周围撑着油伞的外门弟子,手内的油伞几乎无一例外地被这股邪风刮得脱离了手心,朝着远处远远地飞去,由此想来是某个看不起外门弟子的内门弟子下的暗手,目的是看我们出丑,便也故意脱手放了手中的油伞,让其随风飘去。
不消一会,身上便被雨水浇得湿透。
一旁的靳戈月冷笑两声,便离开了我几步远。
我冷眼望着面前的堂屋,耳边听得三尺远的右后边传来一道娇滴滴地女声,却不是对我说的,而是她身边那位魁梧英气的男子:“吕师兄,今日师妹可要沾你的福气了~”
那位被称作吕师兄的男子漾开一抹藏不住得意地笑:“莲师妹何出此言呢?”
我立在原地翻了个白眼,你那笑容都已经止不住得意一个劲地往外飘了,还明知故问对方是为什么这么说。
莲师妹笑的媚眼弯弯,里面闪着勾人的光泽,红润的小唇微微嘟起:“师兄明知故问,你看这天象,没过多久就会有一场雷暴而来,望仙宗谁人不知,吕师兄你是望仙宗唯二的单一雷灵根弟子,你又是筑基前期大圆满,这天时地利人和你都占了个全,今日谁能比得过你去?师妹与你一组,不是沾了你的福气了么?还望师兄多多提携……。”
“哪有得事,今日也不过碰巧而已,若是说到修为,我哪比得过现在风头正盛,又广受紫商师祖喜爱的靳师兄呢。”诶,这话怎么听着带着点羡慕、嫉妒混杂着酸味的意思?
“吕师兄不必过谦,若是这次宗门比试你能夺冠,还愁不能得到师祖的注意么?到时候师妹恐怕还要多烦劳吕师兄提点一把,师妹愚钝的很,需要师兄你……。”那莲师妹笑得格外地魅惑,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轻柔地抚了抚那吕师兄的手背,娇嗔地眨了眨眼,似是那狐媚子投胎似得:“需要师兄你……手把手的教我呢……。”
那吕师兄的眼中也多了三分色意,只是声音依旧正经道:“那自是当然……。”边说着,边将另一只大手罩在了那莲师妹的手背上。
我在一边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都还没比呢,就已经着急地勾搭上了?想到这吕师兄竟是望仙宗唯一两个单一雷灵根弟子的其中之一,恐怕实力和资质也是不弱的,而他身边的莲师妹,我的灵识一下子扫了过去,心下心明如镜,这女子的修为是练气期六层,与那吕师兄相差的还真不是一点点。
接下去两人那****不已,意味不明的话语,我没有心情再听下去,因为从堂屋内已经出来了两位老者,那两位老者,一位身穿深绿色百草纹路的道袍,中间束了一根同色的腰带,黑色的发丝中已经掩不住那茂密生出的华发,形成黑白两片,白中有黑,黑中有白,那老者生得一双笑颜,无论何时,都一副笑佛弥勒的样子。而另一位老者,则是身穿绛紫色劲松绣纹道袍,中间是一根茄紫色腰带,腰带上系着一块黄玉,上书“商”字——正是跟我有过两面之缘的紫商师祖。
隔着密密的人群,紫商师祖似乎是对人群里靳戈月的方向淡淡漂去了一个眼神,之间靳戈月点了点脑袋,扬起自信从容的笑,那紫商师祖便定了定神色,将视线放回所有人这里,健朗威严地声音经灵气支撑,响亮地扩大在人群里:“诸位弟子安好,今日是百年一次的宗门比试,诸位弟子请放手在我们设下的擂台里比试一番,举行这宗门比试的目的也是为了……。”必不可免的一些客套话和规则,在紫商师祖洪亮且威严的声音下落幕。
“下面,诸位弟子请静候分组比试的名单。”紫商师祖道,转而望了眼身边那笑颜老者,一副有请的样子:“紫珂师兄,请!”
那被称作紫珂的师祖抚了抚衣袖,悠闲地在原地扫了眼堂屋前的众弟子,然后一挥宽大的衣袖,待得衣袖掠过,那本应该在堂屋内的绿翠仙堂屏竟已经立在了紫珂师祖和紫商师祖的身后。
“请到时候被点到的弟子,站到左边,为‘天’区比试弟子。”紫珂师祖温和的声音竟丝毫不输于紫商师祖那洪亮的声音,然后侧身对着绿翠仙堂屏,两指合并,最终念着快速且晦涩难懂的法咒,随着法咒的念出,那绿翠仙堂屏竟带着隐隐的绿色光芒,只看得其中那些用血写成的弟子姓名在逐渐渗入那绿翠仙堂屏内,直到那屏风变成了一座留白屏风,干干净净,什么皆无的时候,那紫珂师祖猛地睁大了那双精神灼烁地眸子,口中大喝:“显!”两指虚空遥指,呈亮的光芒从绿翠仙堂屏处暴涨开来,以屏风中央为中心,射入至我们所站区域的空中。
待得令人睁不开眼的光芒散去,不少弟子圆目大睁地看着空中显现的一切,只见因乌云压迫,略带灰色的半空中,密密麻麻的空中之字悬空在空中,带着绿色的光晕,细看之下,才发现那些字是其中一些弟子的名字,想是那绿翠仙堂屏将分组的弟子之名用灵气化作绿光呈现在了空中。
“请以上这些弟子,立于最左边,为‘天’区比试弟子。”紫珂师祖见众弟子吃惊的模样,一张笑颜又多了几分笑意,提醒道:“快快立好,莫要浪费时间。”
看了上面的名字,没有我和靳戈月的,于是我还依旧乖乖立在原地,原本等候在堂屋前的弟子,离开了大约五分之一的人。
接下来那紫珂师祖如法炮制,又瓜分了三对的弟子分别为“地”、“玄”、“黄”区的比试弟子,我和靳戈月被分到了最后一组“道”区。
跟着“道”区的领队弟子去得比赛场地的路上,我紧紧地捏了捏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