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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到了跟雪芷合住的屋内,我一头扎进被子里,想要憋死自己般拼命捂住脑袋,透不出去的热气在被子里熏得我两眼冒星。
啊……我万般纠结地使劲咬着被子缩在里面,刚刚真是——太尴尬了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将这股燥气压了下去,望着外面的天色,已经快傍晚了,雪芷送来了一些食物给我吃,吃后,觉得疲惫地紧,便倒头就睡了。
第二日一早,雪芷便带我去了望仙宗外门弟子的住处,在这里的,都是资质并不是非常好的弟子所呆的地方,虽说只能学些修仙小法术,偶尔也要担负起打扫望仙宗各院的工作,但在这里的人对我也算是温和亲切了。
听说在我到这里的当天晚上,冥宣就去百段窟了,也不知何时才能等到他出来,毕竟是我连累的他,那天他背着我一事因为太过羞赧而匆忙离去,竟连一句道歉和谢谢的话都忘了说。担忧他在那里的情况,又没有办法过去查看一番,不过好在雪芷在几天后有偷偷去探过情况,说冥宣在那里很好,似乎千寒兽根本不是冥宣的对手,也许不久,冥宣突破了出窍期前期的瓶颈,便会出百段窟了……
某天正好给丹药房送新采摘的草药,在院门口遇见了小师弟,突然想起他为了帮我断骨重造而寄存了母蛊的事,忙向他道谢。
小师弟闪了闪眼睛,勉强扯着一抹笑道:“哦,没事的,你不必谢我,若要谢……还是去谢冥宣师叔吧。”然后便头也不回的忙活他的事去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撇了撇嘴,怎么他有点闪烁其词似地。不过他说的对,等冥宣出了百段窟,我是得好好谢谢他为我所做的一切。
不知不觉两年过去。
我在这外门院落已经生活了将近两年,雪芷有空便会叫我习字和学符语,也跟着那些外门弟子偶尔学习了点小法术。比如我现在可以将隔着一米左右的东西隔空取物,又或者我可以施展点小风,刮落高树上的果子。
在这院落里,我认识了几个跟我年纪一般大的女孩子,都是前年望仙宗新招的凡间弟子,只是因为灵根不算太好,所以被分来做了外门弟子,跟我住在了一间屋内。在这两年间,我了解了一些关于修仙界的生存法则,比如说,修仙界交易所用的不是铜板,而是灵石,而灵石又可以分为上、中、下三等,既可以吸取里面的灵气也可以与别人交易更好的物品。而修仙界的武器,并不单单是剑啊刀的,大家通常称他们为法器,法器可以是各式各样的,当然作用也会随之不一样。而我在这望仙宗里更喜欢的是看那些外门弟子绘制一些小符箓,虽说是最初级的,但是有时候使用的确会方便许多。
因为我们不比冥宣和雪芷那些内门弟子,灵根极好,可以口念咒法来使用法术,修为越高甚至可以不用念咒法,光靠心念就能使用,而我们,还需要自己绘制最基础的符箓,来配合咒法使用。
这两年来,依旧没有任何师父的消息,也不知道他现在去了哪里,要多久才能回来找我。至于琼倦的消息……那更是根本无从知晓了,在这修仙之地,我根本连琼倦的名字都不敢提,若是被别人知道我认识修魔的人,为了杜绝勾结的可能性,那是会斩草除根的。于是我只能趁着每月下山一次的机会,去飞羽城探探消息,我去过我曾住过的破庙,那里已经在开始重建了,听说是某位富商路过这里觉得废弃了可惜,便捐了银子命人重造。
这月我和雪芷一起下了銮臼山,她去附近找一些能用的草药,而我去了曾经和琼倦一起摘果子的树林,红澄澄的果子依旧缀在枝叶上,我动动手指,驽风术便刮落了满树的果子,几个小孩儿路过此地,直说运气好,将果子一并捡走了,而我却是遥遥望着高空中的树枝间,那里,仿佛曾有个少年立在那,摘着果子朝我脑袋上丢去,他的身上有着温暖的光芒,那么纯净,那么柔和……
嬉笑声还在耳边,可人却早已离去,琼倦你现在可好?这些年来你都在做些什么呢……是依旧单纯简单的生活在苍隐大陆一角,还是被你母亲囚禁着,不得逃脱呢。
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飞羽城城郊的河边,在那里,我们曾经遭遇了水妖的追杀,往事一幕幕还在眼前,但却是景在人不在了。
但听到一边的林子里有人轻声私语,如今我耳力比之以往早已增长了不少,不过仍只能听到些微的话语声传入耳里,本不想窥听别人的隐私,但是一个熟悉的声音落入我的耳中。
“这两年你躲到哪里去了?让我好找!”——这声音……是靳戈月?!掩下自己的气息,循着声音的来源尾随而去,只看见根根分明的枝叶遮挡住了眼前的光景,但从空隙里,能看到靳戈月隐隐约约的背影。
他面对着的那人身形要比他略矮和瘦小,因此我探头望去,也只能看见那人的一块袍角,紫色的。
“这两年,无极宗的人追得紧。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即使你再迫不及待毁了我这具肉身,也没必要在夺宝大会上那么快的说明我的身份!”那人阴阳怪调的声音响起,像是枯树吱嘎作响。
“嘿,你怕了?反正他们再怎么追查,也查不到你的头上去的,他们怀疑追杀的——不过是你这具肉身的主人。”
“呲,我有什么好怕的,就算被毁,魂飞魄散的也不过是他们那个大师兄,与我何干?你只需要记得你答应我的事,事成之后,你要的,我也会满足你!”
“当然,我废了那么多心思跟你们修魔的人合作,还不就是为了早日找到你的真身,用你的帝王之气助我修仙。你自己也记得,尽快按我说的去做!早点让这具身子毁了,所有证据一消失,别人就不会从这怀疑到我们头上来,记得去夺舍,换一具身子!”
夺舍?!我连忙捂住想要惊呼出声的嘴。听说夺舍是一种极残忍极霸道的功法,将自己的灵识强行塞入另一人的躯体,然后在另一人的躯体里抹灭他的灵识,然后这具身子,就归后面之人所有了。
“靳戈月啊靳戈月我还真是想不到,你们修仙界的人一向都扬言斩妖除魔,与我们势不两立,可如今为了早日修道成仙,你还真是不择手段,呵呵,也罢,反正我们谁也不亏……。”那紫衣男子说话间,晃动了下身躯,紫色衣袍上发出了琮琤脆响,循着声音往上瞅,不由愣在当场……
——水波纹铜板!约有五枚左右,串成了一溜条。
由他们的对话得知,这男子应该就是当初给了武林盟主笑问天还魂草和雪沙的人,并且也有可能,是歆薇和陆默的大师兄,他……他怎么成修魔的人了?!不过有一点说不通,为何他要说这具肉身不是他的?真身、帝王之气,夺舍这些线索在我脑中零零散散根本无所关联……
最主要的是,如果那人真的是修魔者,那么靳戈月岂不是也是真正跟修魔者有联系的人?!
大脑被这事实震得一片空白,身子在微颤,无意识的将眼神扫来扫去,却对上了一双浑浊的眼,原来是那人从靳戈月的身侧微探头,碰巧与我的眼睛对上!
心里一阵鸡飞狗跳的慌乱无措,却见那人从容地挽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苍白的脸缩在竖起的衣领里,一张脸似笑非笑看着我。
不好,被发现了!想逃,可是脚像被定在了原地一样,任凭我怎么用力,都只能憋红着脸如木桩一样立在原地,无形的压力袭来,似是要压垮我的背脊。
自从离开师父后,我可真是倒霉透顶了!什么样奇了怪了的事都聚到我身边,现下这处境,明摆着又是着了人家的道。
好在如今也不是当初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了,手头上还会点小法术,情急之下我立马低声念着解咒语,压低声音不被他们听到。果不其然手脚上施加的压力去了不少,脚步一轻松,我就迫不及待的拔腿往銮臼山处飞奔而逃!
光琢磨那两人的对话,便知道两人谋划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我得快点躲开,那神秘紫衣男子的修为我不甚清楚,可靳戈月的能力我实在是太明白不过了,他只要使用小小一根手指,不费吹灰之力都能将我碾成细末后吹得连渣都不剩!
眼前黑影一晃,靳戈月已经立在我的面前,阻住了我逃跑的路。
“哟,我还当是谁,原来是你啊,叫什么来着的……恩,圆鱼?还是扁鱼的……。”靳戈月眼中带着戏谑,与他在望仙宗的形象完全不一样,玩世不恭、放荡不羁,嘴角的笑怎么看怎么不屑。
奶奶的,老娘要撕了他那张臭嘴!什么圆鱼扁鱼的,明着故意贬我呢!看来被我发现了他跟那紫衣人的秘密,干脆也不掩饰自己的本性了。
这个节骨眼上,我却是冷笑了声。既然被堵住去路,那么示弱也不是我的本性,还不如气势上先攻破他的嘲讽。
见我没有愤怒的回嘴,他走到我的面前,伸出手想探上我的下巴,却被我快速的一错身,离了他几步远,这可是我在外门弟子中偷学到的速点步法,没想到今天倒是有了用武之地。
靳戈月眼里闪过错愕和惊讶,收回了还在半空中的手:“两年不见,倒是小瞧了你,没想到被宗主丢去了外门,你偷学的本事倒是不弱,乞丐骗子就是乞丐骗子。”
“靳师兄说笑了,我这偷学也总比你在这偷偷密谋见不得光的事强。”心里在发慌,可嘴巴却是不甘示弱的顶了回去,背后那紫衣人已经悠哉的在我背后站定,我装作镇定地抚平皱了的衣角,抽出了腰间的幻凝剑,余光却在不住打量两人的动向。趁着说话的当口,另一只手摸入衣袖,拿住了藏在里面的东西,牢牢捏在手心里。
“我们的对话都听到了?”靳戈月的脸整个黑沉了下去,周身萦绕着明显的杀意和阴郁,他挑眼看着我的方向,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际,背后的人咻得出手,裹着黑雾的鞭子从我背后直直劈了过来,来不及闪身,将手心里一直捏着的东西裹着幻凝剑并使出驽风术硬挡,只可惜我的小法术实在太微弱,只爆发出一声狂风嘶吼的叫喊,我便被击中,从左肩胛到右腰的背部,一条鞭横跃然在上,虽然不知道伤口情况怎么样,但是我早已疼的冷汗直流,双腿发软打颤。
那紫衣男子一定是接收到靳戈月让他灭口的示意后在我背后偷袭我,力道又猛又狠,让我差点跪倒在地,我立马用幻凝剑撑着才能勉强直立。
靳戈月立在我面前,从上方睨着我,我咬了咬牙,挺直了背脊。
可这两人却是没有再攻击我,定在原地不能动弹。靳戈月紧紧皱着眉,然后瞳孔猛地一缩,咬着牙,一字一句像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似地:“我们大意了,你居然还会使定身术。”
背上濡湿一片,一定是鲜血渗透了背部的衣料,额际有些发冷,人也开始发晕,可现在不是厥过去的时候,我使劲闭了闭眼,抿住双唇。这定身术,伴随着我刚才的驽风术一起施展,因为靳戈月他们把最大的注意力放在了我的驽风术上,所以压根没有在意我往剑上裹了定身符箓施展,因此定在原地,眼神喷火似地紧锁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