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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竟然和那个疯丫头在一起住了一夜?”殷莫言突如其来的大嗓门在电话里震得她差点把电话丢掉,用小的自己都快听不见的声音说:“不像你说的那么严重,并且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等见面再细说吧,殷少,您老还是先忙您的吧!”
“喂……喂!别挂电话呀……”
匆匆挂掉电话,已经想象到殷莫言那一脸想揍人的表情,秦悠然无奈的耸耸肩,扭头就看到一张放大的脸,半夏歪着脑袋靠在椅子上,撅着嘴说:“我不是疯丫头,我有名字,那个凶巴巴的男人,我要杀了他!”
打量着这个远没有成年的奇怪女孩,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手机却又响了,竟然是警察打来的,现在什么无奈和郁闷都要统统抛在脑后,因为家里出事了!
当她马不停蹄的出现在家门口的时候,只看到围了很多人,平时都不怎么见得着的邻居,这个时候都出现了,都纷纷议论着什么令人很恐慌的事情,秦悠然拨开人群看到自己家的大门敞开着,门边的角落里竟然还夹着一块破布,屋里一片狼藉,墙上布满了抓挠的痕迹。
“天那,发生什么事了?”她心中暗叫不好,一头冲了进去,却被人拦下,抬头,是以前跟殷莫言一起见过的那个警察,叫宋什么来着,已经忘记了。
“秦悠然吧?你现在还不能进来,我们正在调查现场!”他的脸上带着一种冷漠的表情,胳膊毫不留情的将她推了出去。
“那你最起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吧?这是我家哎!”她跳了几下,试图透过他的脑袋看到里面的情形,除了墙上血淋淋的抓痕以外,还有满地的泥土印。
“你家昨天晚上可能进了贼,那个贼在大肆破坏以后离开,现在里面很乱。”他说完,又弯腰在她耳边悄声说:“碰巧的是昨天晚上警察局丢失了一具尸体,更碰巧的是那具尸体就是你的对门,是寻仇吗?第三个碰巧是这个死者身上插的那只笔上竟然有你的指纹!”
心顿时哇凉哇凉的,她有些眩晕,“这是什么意思,已经认定我是罪犯了吗?完了,完了,成杀人犯了!”还好,身后一个胳膊拉住了她,回头一看,竟然是半夏,此刻这个本来无比令人厌烦的泡泡堂看起来却很亲切,尤其是她脸上天真无邪的笑脸。
“姐姐,别担心,有我呢!”她的话语轻轻飘进了秦悠然的耳朵里,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句别担心有我呢的话是多么的耳熟,可惜以后可能再也不会出现了,那个已经将往事全部都忘记的男人。
半夏的目光集中在门口地上的破布上,她悄悄的从口袋里取出一张黄色的符纸沾了一下破布上的血,沾到血的符纸立刻变成了黑色,她皱起了眉头,转身看着对门,一双充满仇恨的目光从里面和她对视着,似乎也在嘲笑她的无知。
半夏的嘴角上扬,默不作声的走到楼道的窗户边,那里放置着一盆不知谁家丢弃的旧花盆,花盆里冒出几根正长得旺盛的小草,细细的叶子因为秋天的到来显得略显枯黄,不过再怎么也抵不过它顽强的生命。
走上前去,揪了三根野草在手,走到秦悠然身边,对着一名正满脸紧张的警察说:“叔叔,查完了吗?”
“没有呢!去,去,小朋友,一边玩去!”他不耐烦的甩了甩手,根本不将这个十几岁的孩子放在心上,目光盯着这些离奇发生的事情,太不可思议了,难道真的是尸体杀人吗?令人难以置信。
“哦!”半夏有些失望的低着头,拉了拉秦悠然的衣角,而她手中的三根野草早已不知去向,再一看,秦悠然家中窗台上放置的一盆没有栽种任何职务的空花盆竟然被插上了几根野草。
“万物皆有灵,一切神将鬼族听我令……”几声轻快的咒语从她轻轻颤动的口中诵出,野草本就埋了一半在土里的身体突然动了起来,似乎认不准方向似的,东扭扭,西摆摆,最终选定一个方向停了下来。
“OK!”她很高兴的拍了一下手,被人当做怪人的一样的看了看,秦悠然不解的问:“你做什么?”
“噢,没什么,我去下就来!”说完,她人已经一溜烟的逃走了,一边走,还一边思索刚才小草所朝的方向,正巧一片落叶从树上掉下来,随手抓起来,用指甲掐成一个动物的形状,那是一只狗,从中飘出一股淡淡的薄雾,那薄雾俨然是一只有灵性的猎犬,迅速的用鼻子闻着地上的气息,匆匆朝前跑了去。
理发店这种场所一般开门的时间都在九点左右,这天,刚刚开门,就有客人来,这让郭严鹏着实高兴了一把,可是看到这位客人的样子,他的心里竟然透过一丝凉意。
“你好,是剪发还是烫发?”他盯着这个几乎看不到脸,只看到垂到腰际的长长黑发,猛地有些心悸,这个背影好眼熟,熟的让他恍然间回到了那一年的夏天。
“全部剪掉!”女人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连衣裙,低着头,美得似瀑布一般的头发垂下来,这句话说出口,竟然比清晨本就比较清冷的空气更加的冰凉。
“哦,好的,好的!”他忙不迭的答应,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叫做清越的女孩,如果她没死的话,头发也会这么的亮丽动人吧。
已经进入了初秋,一阵风透过门缝吹进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缩缩脑袋,咬着牙提起剪刀,到现在为止,他看到的只有她的后脑勺,根本连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摇摇头,心中安慰自己,不要想那么多,只要剪好头发就好。
刚剪了两剪子,又转身,将身后的立式空调打开,一阵暖风吹过来,暖暖的打在后背上,心里多少有些安慰,店里面莫名多了一层水蒸气,镜面上已是朦朦一片,有些水滴开始慢慢往下流。
镜子里映出那张白的像纸一样的脸,模糊的五官似乎在笑,当郭严鹏想要仔细看清楚什么的时候,却又什么也看不到,他心不在焉的剪着头发,“咔嚓咔嚓”的剪子声回响在空荡荡的空气中,听起来很奇怪。
“这么早来剪发?是附近的学生吗?”他没话找话,试图打破这诡异的寂静,说出口却又觉得很别扭。
“你不记得我了?”她说话的声音没有一点人情味在里,就好像机器一样的冰冷。
镜面上的朦胧雾气突然间消散了,露出那张苍白的脸,带上没有任何表情的五官,五官瞬间变成漩涡一般,扭曲变形,已经裂成一个大洞的嘴巴一张一合。
“啊……鬼……鬼呀!”郭严鹏跌坐在地上,手中还拿着剪子,吓得忘记了逃跑,就坐在那,紧接着,他就说不出话来了,木讷的坐在刚才的位置上,举起手中的见到,一刀一刀的戳向了自己的身体。口中喃喃的说:“是我该死,我该死……”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一声轻呼,喝止住了已经奄奄一息却还在自残的郭严鹏,他重重的朝前倒了下去,身体里一个红影被震得弹了出去,消失不见了踪影。
“喂!你没事吧?死了没?”半夏上前踢了踢他,然后很不爽的指着镜子:“幸亏你跑的快,不然死定了,等我再抓一百只怨灵,一声诛邪一定打得你们魂飞破散!”
要追的东西不见了,却意外的救了一条性命,也算收获不浅,她大咧咧的往外走,对着路边的喊:“报120啦!里面有人受伤了嘞!”
然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安静的店里除了滴答滴答的流水声,还有一阵轻微的碰撞音,“嚓嚓……嚓嚓……”接着又消失不见了。
等半夏回来的时候,秦悠然家门口的人已经散了,只剩下她和刚刚抵达的殷莫言,两人正在说这件阴错阳差的事情。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有人故意将罪转嫁到你的头上,也就是想借别人的手杀了你,就算杀不了也让你惹上一身麻烦,因为,并不是每个警察都信邪的,灵魂是不能当证人的!”殷莫言刚说完,就听到敲门声,心里正思索着会是谁这么没礼貌,不等开门的手缩回,门已经将他弹了开去,“哎呦!”
“凶巴巴哥哥呀!真是不好意思,我找秦悠然!”半夏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自顾自的坐在沙发上,看到桌子上的果汁,二话不说,仰脖子灌了几口。
“你是强盗吗?信不信我报警抓你?”殷莫言上前一把揪住她的后背衣服,一肚子的怒火,心中已生出一记。
“秦悠然,你可千万不能到对面去,那里很危险!”她根本无视殷莫言,稳稳的坐在那,背对着他。
“你知道些什么?到底是什么人?我看你身份很诡异嘛!”殷莫言见缝插针,讥讽着,却松开了手,因为他从半夏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常人没有人的力量,就像他从莫漓身上感到的一样,那种隐隐的,超乎寻常的能力。
半夏转身对他做了一个十足的鬼脸,笑道:“你想知道吗?我偏不告诉你!”
殷莫言从秦悠然的嘴里得知她们在旅社里的经历以后,惊讶的合不拢嘴,他兴奋的说:“不如我们今晚再去好不好?说不定可以救出那个叫小芳的女孩!”
看到他那兴奋劲,好奇心一点也不比秦悠然差,半夏冲着外面努努嘴:“凶巴巴哥哥你就不怕被鬼捉了去么?”
殷莫言没好气的回头瞪着她:“你最好哪来的回哪去,别等我把你扔出去!”说完,打开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半夏一点也不生气,反倒坐在了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高傲的像个小公主,“切,要不是我爷爷叫我来帮你们,谁稀罕被你瞪眼,早晚被仙人球扎了屁股!”
“你爷爷?你爷爷是谁呀?”
“我爷爷不就是我爷爷咯,你以为全世界只有你一个猎灵人吗?我觉得你的能力说不定还不如我这个实习的呢!”她的目光里充满了藐视,这个眼神激怒了殷莫言。
他暴跳如雷,蹦到她脸上说:“小丫头片子敢看不起我,看我不收拾你!”他挥了挥拳头,接着又玩味十足的表情看着她:“打小女生不是我的强项,今晚再去旅社,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