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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午刚搬进来的时候,楼下的保安就用那种怪怪的眼神看我,尤其是附近的大婶,还有哦……”她凑近了点,指了指天花板,“我老是听到阳台上的晾衣架上有‘咯吱咯吱’的声音,我敢肯定那不是风吹的,所以我怀疑我家阳台上死过人!”她一本正经的说完看着秦悠然,以为会看到惊讶的表情,谁知秦悠然无动于衷,将饼干盒扔进了垃圾桶里,站了起来说:“是你想太多了而已!”
“怎么可能,你是不是不相信这个世界有鬼啊?我可以证明给你看啊,我的朋友就是专门抓鬼的,我明天把他叫来,你就什么都明白了!”她不依不饶的说,弄得秦悠然感觉脑袋都是大的,她真是无语了,原来有人比自己还笨,平时殷莫言总是笑她最笨,看来,要被人破记录了,难道她不知道看不到是一种幸福吗?
“唉”她只得感叹,听卡卡的回忆里不难听出,常蕊心是个超级单纯的女孩,可是过了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变吗?或者她认为有莫漓的保护所以可以扫除一切牛鬼蛇神吗?
“秦秦姐,我今天可不可以住在你这里?”她献出自己最纯真的笑脸,真的让秦悠然无法拒绝,她刚想说不可以,却听到阳台上发出“悉悉索索”很细小的声音,和常蕊心对视了一眼,她知道,她也听到了,两人紧张的手拉着手,打开阳台上的屋门,灯的开关按着没有任何反应,摸着黑,两人手紧紧的握在一起,“1,2,3”秦悠然小声数,她一定听的懂的,不知为何,居然觉得两人应该是很有默契,果然,数到3的时候,两人一前一后几乎同时跳出门槛,看到的场景让她们忍不住惊声尖叫。“啊……”“啊……”
不为什么,没有血腥,也没有怨灵,而是一个女人,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被活活的挂在晾衣架上,肩膀两侧不知道用一根钢丝固定串在晾衣架上,被风吹动晾衣架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晾衣架因为承受不住她的重量已经弯成了弓型,而她的身体也摇摇欲坠,常蕊心惊恐不安的看着她,女人离她是最近的了,她抬头看着看着,就觉得眼前一黑,一个重物落下,黑乎乎的还没看清什么,就已经被压倒在地,差点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快起来,快起来!”秦悠然手忙脚乱的去扶开常蕊心,她正被那具不知是死是活的身体牢牢的压在身下,将两人分开后,常蕊心满脸沮丧:“秦秦姐,我这算不算晦气?你家怎么会有尸体?”
一低头看到自己的手,她就吓得又惊叫连连,秦悠然看到更是惊讶,她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拿了一把匕首,匕首上面全都是不明液体,“血?怎么会有血?哪里来的刀?”秦悠然惊诧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总觉得这里面有阴谋。
“喔,差点都被吓傻了。”从对面楼上折射出来的光线照在屋里,秦悠然看到她的表情由惊讶转为安定,“是我带在身上防身用的!”
“什么?防身用匕首?你也太强悍了吧?”秦悠然更加惊讶。
“呜呜呜……”闷哼声从地上“女尸”口中传来,秦悠然忙摸了摸她的鼻息,原来还是个活人。她连忙扶起这个一身浅色睡衣,散乱的头发如鬼魅一般的女人,拨开她脸上散乱的发丝,女人有些疲惫的睁开眼看着她,她的身上全是血,却不像受伤的样子。
“你,你没死?”秦悠然看了看带血的匕首,又看了看眼前的这个陌生女人。
“我倒是希望我死了!”女人悠悠的开口,很普通的长相,平凡到扔在人堆里就不起眼,不过眉目总觉得好似在哪里见过,她想了又想,也没想出来。
常蕊心举起手中的匕首,刀剑对着另一手的手掌扎了几下,刀很轻松的就自己锁了回去,原来是把假刀。
“你怎么会在我家的阳台上?”秦悠然急忙发问,也许这几次的怪事都是从她身上出现的,生怕她会跑了似地,“我们这些天遇见的怪事是不是你做的?”
“我……”女人刚开口说话,身体轻轻一动,就痛得她直哼哼,秦悠然将她扶进了屋,这才看到,女人身上别的地方并没有伤,唯一的伤就在肩膀上,两侧蝴蝶骨的地方被一条钢丝绳牢牢的串起,钢丝已经固定在她的骨肉里,被贯穿的圆孔处微微发黑,太狠心了,是谁这么残忍。
“你怎么会弄成这样子?”秦悠然的心很凉,她是真不知道,狠心的人就这么多?
女人眼泪直流,本来就已经很脏的脸一哭就更加黑了,尖瘦的脸庞活脱脱像个难民窟走出来的难民:“唉,如果不是狐狸精,我也不会这样,怨只怨我自己看走了眼嫁给了一个人面兽心的败类!”
“你慢点说,慢点说,是谁害你这个样子的?”常蕊心迫不及待的想听下去,如果不是她,平时这些话一定是从秦悠然口中说出的。
“是我的丈夫,他背着我养了一个****,可是,突然有一天,他的****死了,于是他觉得是我导致她坠楼身亡的,所以就开始折磨我,为了给他的****报仇,又不想自己变成杀人犯,所以他每天在我的饭里下药,我除了可以自己吃饭上厕所以外,没有任何的力气,连走几步都是气喘吁吁,每天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后来他想到一个最恶毒的办法,每次这里有新的住户,他就制造恐怖气氛,然后企图以此吓到别人,借别人的手杀了我,就像刚才一样!”她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常蕊心已经扔在地上的匕首,幸亏这是个假的,不然小命不保。
“坠楼身亡?”秦悠然琢磨着这四个字,不会这么巧是在这个楼的天台上吧?
可是偏偏就是这么巧,“就是在这栋楼的天台!”女人说完,脸上脸上竟然满是惊恐。
“那你老公是谁?”
女人没有说话,她神情沮丧的说:“你们可不可以救我出去啊?我不想活活被困死在这里!”她试图向前爬了几步,但是她的胳膊几乎用不上力气。
“我们怎么救你?不如你跟我们去警察局吧?”秦悠然突然想到,她仅仅是被铁链子锁住了肩膀,但是最起码还是自由的,看来现在一定要去报案,那些怪事根本不像女人说的都是她老公用来吓唬别人做的恶作剧,因为眼睛是不会骗人的,别人看不到,秦悠然可是看的很清楚,天台幻化成自己模样的灵,吓走歹徒的也一定不是自己,冰箱里的断肢,这些都不是人为的。
“你觉得你们走得掉吗?”门被很轻松的打开,门外走进来了一个瘦弱的身影,是他?对门的老王,秦悠然惊讶,难道女人口中所说的老公就是他?怪不得总觉得他古里古怪的!
“你这个****杀人狂!不得好死,今天你杀了我,他日我一定双倍奉还!”女人歇斯底里的吼道,本来毫无血色的脸此刻看起来红的吓人。
“你想怎么样?”秦悠然抓起地上的匕首指着他,她似乎忘记了那是一把假刀子。
“难道你是她老公?”常蕊心站在秦悠然后面弱弱的问。
“是啊,我就是啊,本来我可以带她回家的,看来你们并不想让她回家,那么你们只好就陪她一起去往天国了!”他晃了晃手里的打火机,那是个街上二块钱就能买到手的打火机,秦悠然有种不好的郁闷,鼻子里闻到浓重的液化气味已经证明她猜对了,以他这么瘦弱的身体,怎么会没有准备就来呢,秦悠然等人虽然是女流之辈,但加在一起的力量也是不容小觑的,不过此刻看来是不需要了。
“其实我很不忍心你们陪着她一起死,你们还年轻,还有很多的大好青春,只可惜你们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事情,所以只好委屈你们了,你们不用再费脑子去想办法了,我手中的东西一秒钟内就可以让我们同归于尽,就算是下地狱,有这么多人陪我,我也赚了!”他狞笑着,大拇指放在打火机的开关上,神情看起来怪异无比,不知是笑还是哭。
“上天怎么允许你这么****无耻加残忍的人活在世上?连自己老婆都要害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个男人,找了****还有脸了?****死了还怨在自己老婆头上,你的英勇事迹简直可以流芳百世,给后辈好好的唾弃一把,我跟你同为人类简直感到耻辱!死吧,死就死,谁怕谁!”秦悠然又一次痛痛快快的骂了出来,她甚至有种冲动想立刻扑上去抽他一顿,但是此时,她知道没有人可以救得了她们,只能靠自己了,先看第一种办法是否行的通,那就是拖延时间,能逃出去一个是一个,“我可以陪你一起死,但是你可不可以放过她?”她急忙看了看常蕊心,向她使眼色,不知道这个单纯的小女孩能不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她们现在的位置离窗户最近,这里是三楼,情急之下,就算是跳下去,也总比煤气罐爆炸,被炸的粉身碎骨的要好!
“放过她?你们谁也逃不掉!”老王咧了咧嘴,笑的比哭还难看,本来他以为可以借新来这小姑娘的手杀了她,谁知道,她居然命不该绝,“那么就让我代替老天来收了你吧!”他轻轻的说道,按着打火机开关的拇指挪动了一下,只要他稍稍一动力,就可以将这里瞬间变成一片火海。
“慢!”秦悠然紧张的说,她看了看老王手中的打火机,咽了口吐沫,这可是生死关头啊,她心里其实很害怕,她还不想死,最起码死之前能再见一见莫漓也可以啊,只是这由不得她选择,拖延一分是一分吧!“难道你忘记了吗?你的女儿也是和我们一般大的年龄,你怎么能这么残忍让我们陪你去死?!”她突然想起了老王家里桌子上的那张遗像,或许他会看在他女儿的份上放过她们,即使不放过,让他怀旧一下,拖延下时间也是个不错的办法,她心情十分沉重,内心深处有个声音不停的呐喊:“救命啊莫漓!”虽然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莫漓并不知道她住在哪里,况且他的心上人是她,他又怎么能听到她的呼声呢?!好想他!还有卡卡和殷莫言他们还等着吃秦悠然亲自做的烧麦呢!
“哼!你真以为那是他女儿?那是她的****薛玲!”地上坐着的女人冷笑了声,她的眼里满是绝望,可是背对着秦悠然的手却竖起两根手指头冲她晃了晃,然后很快又放下了,因为她们离老王很近,近到做任何小动作都可以看见!
她说的话让秦悠然一惊,但是她的动作却让秦悠然摸不着头脑,怎么办,二?二是什么意思?还是“耶”?她揣测着,又想起了一件事,记得刚见到这个鬼魅般得女人时觉得她眉目很熟悉,原来她和遗像上的人有些相像,那不是她女儿又怎么会和她长的像呢?她心中不禁狐疑。
“是有又怎么样!薛玲都是你害死的,你还有脸提她的名字,今天我就让你给她陪葬!”老王又一次举起了打火机,秦悠然心中已经绝望了,看来今天是在劫难逃了,打火机一旦点燃,谁也逃不掉。
可是事情总是有那么多的意想不到,说时迟那时快,女人突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站了起来,扑向了老王,他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手中的打火机被打翻在地,整个人被女人扑倒,打火机掉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秦悠然见状急忙上前去按老王的胳膊,而常蕊心也反应很快,跟在秦悠然后面按住了他的腿,秦悠然腾出一只手来奋力捡起地上的打火机然后奔到了阳台上,看准第二个窗户,打开将打火机扔了出去,而此时她才明白为什么女人给她比划了个二的手势,原来阳台上的第二个窗户是完全未封闭式的,上面不像其他窗户一样带有钢条,被秦悠然打开的窗户空空的好像一张怪物的大嘴等待猎物上钩。
扔掉了危险物品以后就不怕了,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三个人怎么也要把他打倒,秦悠然做完这些急忙回身跟常蕊心两人压制老王,只见满脸通红的老王突然奋起反击,最后的关头纵身而起,和他瘦弱的身体看起来一点也不相像。他刚甩开离他最近的女人紧接着就被女人一把抱住用尽全身的力气撞到了阳台上,阳台上第二个窗户像是为他们而准备的,已经筋疲力尽的女人屏住呼气用尽最后的力气抱着老王,借助齐腰高的窗台,朝后一推,两人连在一起掉了下去,秦悠然上前想要拉住她,已经来不及了,只剩下手中抓破了的衣服碎片,“碰!”的一声,重物落下的声音,她闭上眼睛,眼角留下了一滴眼泪,女人是为了救她们而选择和他一起同归于尽的,不然死的就是她们三个,她该怎么想,该是感到庆幸呢还是感到失望?
“啊嚏!”卡卡突然打了个喷嚏,怎么回事?大半夜的打什么喷嚏,大夏天的,它纳闷的挠了挠被汗水浸湿的脖子,上面的毛已经纠结在了一起,用爪子随便抓了抓,他又趴下继续睡觉了,只是心里觉得有些不舒服,没有多想,不一会儿,鼾声就传了出来。
“秦悠然?”半夜里莫漓突然被一声惊呼叫醒,很清晰,是秦悠然,是她在呼唤我!莫漓坐了起来,不安的站起来,来回走动,身影在只开了盏台灯的黑夜里显得孤独又单薄。是她有难吗?他感到心中莫名的痛楚,不知是鬼蛊在作祟还是心有所想。
看着窗户下已经血溅当场的两具尸体,秦悠然紧张的握着常蕊心的手,是什么让他们自相残杀,是什么让曾经的风花雪月变成了无边的怨恨,这就是人类才具备的感情吗?这里是三楼,如果只是掉下去,还不至死,而他们是借着当时推搡的力量掉下去的,谁也救不了他们。也许死是他们最好的解脱!
喂?”殷莫言一大清早就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迷糊着双眼,半裸着躺在床边,突然眼睛瞪很大,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说:“什么?公安局?哦,好好好,我马上就到!”他挂了电话,火速穿衣服,连脸都没有洗就往楼下奔,身后的卡卡看到他这副衣衫不整就慌慌张张往外跑的模样,从二楼的窗户上一跃而下,稳稳的落在准备开车出门的殷莫言肩上。
“你大早上这么激动去哪啊?”卡卡问,昨天晚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被蚊子咬了,而且还不止一只,说出去简直是丢人,堂堂一神兽能被蚊子咬,幸亏没有同类的存在,否则它就糗大了,还好,大红包被毛给遮住了,不然给殷莫言看到,还不知笑成什么样。
“还不是秦悠然,好好的居然被公安局带走了,现在人家给我打电话,我得赶紧过去。”他一只手扣着衬衣扣子,另一只手已经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卡卡蹲在他肩上,丝毫没有下去的意思,“喂,你去会吓到别人的,我没有办宠物证,你去万一被警察抓了关进笼子里我可不管!”
“借口!你少吓唬我,我不管,我一定要去,你看着办!”他急忙从殷莫言的肩膀上跳向了后座,唯恐他赶自己下去,不过,车很快就启动了,它这才放下一颗心。
“我可以保释她出去吗?她是我的助手!”殷莫言对一个穿着一身警衣的男人说,他叫宋留刚,是个普通的刑警队长,也是殷莫言在朋友,他刚想答应,因为该问的也都问清了,留着两个小姑娘也没有必要。
“不可以!”身后又一个声音传来,一个陌生的面孔,在公安局里经常会遇到不可思议的凶杀案,所以殷莫言是这里的常客,当然,对外是不能说的,只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眼看就可以带秦悠然出去了,怎么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看他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可能是个头头,殷莫言只好笑着说:“她只是目击者,又不是疑犯,为什么不可以?”心里已经把眼前这个人鄙视了一百遍。
“因为这两个女孩是很重要的证人,不能随便保释,一定要等化验结果出来,才能放她们离开。”他一本正经的说,丝毫不把殷莫言放在眼里。
“那是什么时候?”他藐视的眼神被殷莫言真真的看在眼里,他咬了咬牙,按捺住想揍他一拳的冲动。
“很抱歉,刚才出了问题,可能要明天才能修好,所以,她们两个只能在这里过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