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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披着他扔过来的衬衣,赤着一只脚,傻乎乎的坐在那里胡思乱想,她很想知道他肩膀上那深深的疤痕是怎么来的,那会有怎样的故事。正想着,余光瞥见窗户外有个人头,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握紧阴阳剑。只见窗外一个人头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由于天黑,看不出是一个人站在那还是只有一个人头。
她强忍住好奇心,坐着没有动,人头却动了动,似乎要离开,她忍不住了,口中轻喃“就看一下,只是看一下而已。”拿起桌子上的手电筒悄悄走到窗户旁朝外张望。
本来就漆黑一片的窗外,此时隐隐站着一个人,看个头应该是小孩,仔细看去,原来是下午见到的那个小男孩,她屏住呼吸紧张的看着他,只是,他没有什么动静,也没有进来,她稍稍松了一口气,这时,小男孩身后走过来一个人。
“莫漓!”她捂住嘴惊呼,莫漓慢慢的走近男孩,忽然,男孩不见了,却如鬼魅一般的出现在他的身后,男孩往莫漓后背上轻轻一贴,慢慢的溶进了莫漓的身体里,莫漓无声的倒下了。
秦悠然再也顾不得害怕,立即推门跑了出去,门外,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就像刚才发生的一切就是幻境一般。
她愣了一下,“扑通”一声巨响让她回过神来,手里拿着阴阳剑就朝发出声音的地方冲了出去,发出声音的地方是水井的方向,她赤着一只脚一高一低的跑着,抛到水井旁,没有一个人,也不见了莫漓的踪影。正在纳闷,水井里传来打斗的声音。她拿着手电筒朝水井里照去,借着手电微弱的光,看到水里的莫漓正一只手抓着井壁上凸起的地方,另一只手正在水下挣扎,看起来像是水里有东西正在用力把他往井里拖,他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样子,井壁很滑,一会就支持不住了,滑进井里,一连串的气泡往水面上冒。
秦悠然心里很着急,她围着水井打转转,口中不住的念叨“怎么办,我该怎么才能帮上忙。”
莫漓不停的在水里挣扎,由于井里地方非常狭小,水下却很深,纵然他有再大的本领也使不上,他一边在那个狭小的空间周旋,一边结手印释放灵力去攻击。听到上面传来的动静,知道一定是秦悠然在上面,用最大的力气吼出:“快回去,有多远走多远。”
水中浮出一个女人的脑袋,脑袋上的头发遮住了脸,水井里回荡起她的笑声:“哈哈哈哈……”
秦悠然听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拿手电筒照着井下大喊:“我不会丢下你自己逃命的。”她知道他的手里只有一样法宝就是阴阳骨剑,却给了她,如果她走了,他必死无疑,想到这,她下定决心一定要救他,她决定下井去,将绳子牢牢的绑在腰上,手电筒别在腰里,一手握着剑,另一只手抓绳子,她坐在井边,准备下去。
此时此刻,莫漓真的已是精疲力尽,女鬼并不厉害,只有一个头颅,却可以轻而易举的在井下来回遁走,而他不同,他还要支撑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掉进水里去,还要周旋,突然,觉得两只脚腕一紧,他心中暗叫不好,被头发缠住了,只见,女鬼的头发犹如野草疯长一般,往四周蔓延,水里,皮肤能碰到的地方全都是发丝,千丝万缕,无休无止的缠绕,他试图挣开,却发现在水里根本使不上劲,不出2分钟,他的脚,腿,胳膊甚至脖子全都缠上了头发,发丝慢慢的收紧,这样下去,不出一刻,他就该命丧于此了。他闭上眼睛,不在挣扎,已经发现越挣扎这些头发就会缠的更紧,另他几乎不能呼吸。
“我来了!”秦悠然看到这种情况,硬着头皮顺着井壁慢慢的滑下来,口中大吼一声给自己撞胆,她知道现在不是胆怯的时候,一旦害怕,那么莫漓就死定了。她吊在半空中,手中举起阴阳剑,大喝“哈!看剑!”,颇有女侠的风范,手起剑落,但是剑搁在头发上犹如一块绣铁一般,再看这把剑,没有锋利的刀刃,别说是这一把粗的发丝了,就是切苹果恐怕也是很困难的。秦悠然心里那个恨啊,这把破剑根本不能用,她怎么傻乎乎的带着它就来拼命了。尽管剑不管用,她却没有停顿,一点一点的去割缠在莫漓身上的头发,可是头发像是由生命一样,割了断,断了再长,而且增长的速度越来越快,莫漓已经被包的快成了木乃伊,脸色已经发白,脖子已经被缠的看不见了,到处都是大把大把的发丝,动弹不得,被发丝嘞的紧得皮肤已经渗出血来。
秦悠然急中生智,突然想到不知道把血滴在宝剑上面有用没有,她一咬牙,咬破自己的手指头,将血滴了上去,奇迹真的出现了,阴阳剑慢慢的开始变长,从手掌大小变成一米左右的剑,剑身发出金色的光芒,极其锋利,看起来削铁如泥,她再次去砍向那些烦人的发丝,但是尽管宝剑变大变锋利了,那些头发仍旧是剪不断理还乱,秦悠然更加着急,她看向莫漓,莫漓的眼神似乎是想要向她暗示什么,她顺着他的眼神看去,这些发丝的总源头是那个头颅,会不会将那个脑袋砍了这些头发就消失了?她不假思索的提起手中的剑就劈了过去,一道刺眼的金光闪过,头颅不见了,发丝也没有了。
莫漓已经精疲力尽,浑身血迹斑斑,无力的身体坚持不住就要滑落水中,秦悠然一把抓住他,绳子系在腰上,本来一个人挂在那里就已经够受的了,再加上一个莫漓的重量,她差点被嘞的吐血,但是手上丝毫不放松。
“放手,再这样下去绳子会断的。”莫漓虚弱的说,心里却还是很佩服这个女人,她拼了命的救自己,另他心里很温暖。
“我绝对不会放手的,要死一起死,要生,就我们一起上去。”
莫漓感到心中有种莫名情绪,只是他不认为这种情绪可以发展下去。他手上牟足了劲,抓紧绳子,一个凌空跃上了绳子的上缘,脚蹬着井壁,一步一步的往上攀爬,终于到了地面,然后拉出了秦悠然,他身上的伤由于刚才的用力全部崩开了口子,血突突的往外冒。看的秦悠然心疼不已,两个人搀扶着回到了宿舍。
处理完莫漓身上的伤,屋子里很安静,两人都没有说话。“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今晚就睡在这里吧,你回去的话,我不能保证你的安全。”莫漓拿毛巾擦着头发,井里的水真不是一般的凉,直到现在,他感到身上的皮肤都还没有什么温度,幸亏出来了,如果继续斗下去的话,不被杀死也早晚被冻死了。
“啊?”她巡视了下这里,狭小的屋子里有一张上下铺,下铺放着莫漓刚搬来的东西,一张被褥,枕头和夏凉被。上铺没有住人,所以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莫漓看出了她的疑惑,什么话也没说,径自的爬到了上铺,将一张床单扑在硬邦邦的床板上,衣服卷吧卷吧就躺下了,不出两分钟就穿来莫漓均匀的呼吸声,太累了,他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秦悠然呆呆的坐在那,看到莫漓那么麻利的铺床睡觉,有些不好意思的走过去,轻轻的踮起脚尖,看着他,他真的是很累了,胸腹均匀的一起一伏,上身上满是伤痕,尽管刚才已经擦过药了,但是有些地方的伤口还是微张着口,里面渗着血。本就白皙的面庞经过这次九死一生的奋战,更加的苍白,嘴唇没有什么颜色。
“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有时冷漠,有时无情,温柔体贴是你,说话不留情面的也是你,我该认为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你呢?”她在心里打下好多个问号,偷偷盯着他熟睡的面孔,很有当小偷的感觉。
“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突然,闭着眼睛的莫漓说了一句话,吓得她赶紧坐下,真是害羞死了,偷窥还被发现了。她和衣躺在下铺的床上,被褥和夏凉被上溢满了莫漓的气息,淡淡的清香,抱着被子,她沉沉的睡去,这一晚的觉跟没睡没什么区别,不停的做梦,不是梦到自己被鬼抓住就是梦见莫漓浑身是血的走来。
一觉起来,只觉得浑身都是累的。“遭了,该起床去上课了。”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昨天答应了高校长,今天开始当代课老师,既然充当支教就要有支教的样子。
她站起身来,下意识的往上铺看去,哪里还有莫漓的身影,他已经出去了。
她正在发愁怎么洗脸,一眼瞥见桌子上的洗脸盆里装满了水,她有些发怵,一想到井里泡着个女人脑袋就恶心。
“放心用吧,那是我从别的地方打的,不是昨晚那口井里的。”身后传来莫漓的声音,看他穿了一身的运动装,看样子像是去跑步去了,脸上还挂着汗珠。
她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匆匆洗把脸就往外走,莫漓拉住她,递给她一个面包和一瓶牛奶,“吃了再去吧!”
“那你呢?”
“我已经在食堂吃过了”
昨天她已经去看过老师食堂的饭了,说是食堂就只有一间瓦房,里面简陋的不能再简陋,一张案板上都是菜,一口炒菜锅,一个饭锅,又没有抽油烟机,墙上,灶台上全都被熏的乌漆抹黑的,有些地方还油渍渍的往下滴。
她咽了口吐沫,那表情是说:“那你也能吃下去!”
狼吞虎咽的吃完,“我走了”
“喂”莫漓叫住她,目光在她身上扫视了一遍,一身脏兮兮的睡衣,脚上穿着莫漓的男士拖鞋,这个样子她就想走。
她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我先回宿舍换衣服去了。哦,对了,我去代课,你做什么?”
“四处转转吧,了解一下周围的环境。”
两个人各自忙各自的了,秦悠然还真是佩服殷莫言,能给她找个这种好差事,调查就调查呗,还给安个代教老师的头衔,要直到,她可不是学这个专业的,幸亏高校长体谅人,给她安到一年级去,代语文课,她还能凑合过去。夹着本语文书人模人样的进到教室,高校长介绍过秦悠然以后,她就开始上课了,首先是点名,这点基本常识她还是知道的,不单单是点名看谁没有到,还有助于更好的认识他们。
“王一凡……”
“到。”
“刘小磊……”没有人回应,“刘小磊……”还是没有人应答。
她看了看台下,同学们都面面相视,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生站起来说:“老师,你点的那个人他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什么意思?”
“他本来是一个上不起学的孩子,他家里只有一个没有劳动能力的奶奶,经常蹲在教室的后门听我们上课,后来校长看他可怜就允许他进教室里来听课,可是第2天他就失踪了,从此不见了踪影。”
“那他长什么样子?”秦悠然心里有种强烈的感觉。
“他有一只眼睛是假的。”
听完这些,她在心里明白了大概,不过小男孩跟井里的那个头颅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在莫漓战斗的时候将屋子里的秦悠然引出去,会是什么目的呢?
勉强上完她人生中的第一节课,她有些疲惫的坐下来,当老师还真是不容易,一站就是将近一个小时,真累啊!不知道莫漓那里怎么样了?打听到了什么有用的线索,正想着……“老师,不好了,不好了。”一个个子小小的男孩慌慌张张的跑进教室,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吴娟娟掉进井里了。”
“吴娟娟?”就是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怎么会这样?
她也慌慌张张的跟同学们一起去了水井边,这时已经围满了人,校长和厨房做饭的王师傅正在打捞,人们议论纷纷,脸上都挂着恐惧的表情。
好半天也不见捞上来什么,最后高校长边擦汗边问:“到底看清没有?真的是有人掉进去了吗?”
围观的人中一个老师模样的人肯定的回答:“是真的,我亲眼看见她跳进去的。”
秦悠然没敢站的很近,远远的看着,经过昨晚的事,她对这口井有种莫名的恐惧感,总觉得这个深不可测的黑洞里会突然冒出个什么拉她下去。
“校长,这下面可有链接暗河?”人群中,莫漓走了出来来。他刚从山下勘察地形回来就看到发生了这样的事,他怀疑这口井在挖掘的时候碰到了暗河。
“这口井在我接任以前就有了,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啊?!”校长满脸的焦急。
莫漓没有再问下去,他若有所思的转身离去。
山上的夜晚温度急剧下降,在校住宿的老师都早早的进了宿舍休息,秦悠然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一直在想今天白天发生的事,白天有学生失踪了以后,学校里每个人的心里都被恐惧占据,水井暂时被封了,校长当即就去找人来另外打井,并安装了一台抽水泵,以后大家都方便了很多,校长承诺明天去找人修建水池子,一想到有水龙头用,她就觉得很开心,至少以后可以不用去井里提水了。唉,一想到今天那些孩子们脸上的表情就觉得心酸,他们居然不知道什么是水龙头,天那,这里比想像中还要贫穷还要落后,她真恨不得插上翅膀回家去把自己的能用的东西都带给他们看看。
想到莫漓今天脸上那奇怪的表情,她总觉得他已经知道了什么,但是没有告诉她,她好奇心顿起,偷偷跑到莫漓住的地方去看,里面黑着灯,没有人在。他一定是出去了,难道他会去了水井那?水井已经被一块大石头给封住了,她匆匆跑到水井边,连个人影也没有,心里纳闷他会去了哪,只觉得后背一凉,眼前一阵眩晕,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周围十分寂静,仿佛没有生命一样。她抬起昏昏沉沉的脑袋,看向水井,井上的那块大石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坐着一个女人,背对着她,坐在井边,腿在伸在井里,一动不动。
秦悠然晃晃脑袋,坐起来疑惑的看着她:“喂,坐在那里是很危险的,你快过来。”
井边的人好像并没有听到她说的话,她从地上爬起来,有些着急的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哗啦”一声,眼前的这个女人碎成了一地,全身分为很多零件,脑袋,四肢,躯干。
秦悠然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那一堆肢体里,一个圆圆的东西向她的脚边滚动,是那个脑袋,那张没有五官的脸面对着她。
她想要逃跑,却无法挪动自己的身体,身体已经不听使唤。她想闭上眼睛不去看这种恐怖的画面,但是眼睛却忍不住睁得大大的。
“吱呀吱呀……”声响起,不知何时,井边居然出现了一台老式织布机,一层层的麻线上有个片梭在上面来回的穿梭着,就像有人在操纵它似的。她惊讶的看着这台离奇出现的织布机,再看向地上,女人散落一地的尸体不见了,而织布机前坐着一个年约五六十岁的老妈妈,她旁若无人的在织布机上工作着,手上的动作十分麻利,梭子在她手里简直像有了生命一样。
“喂,你在干吗?快放开我!”秦悠然知道自己的叫喊也是徒劳但是她忍不住想要试探试探。
没有任何反应,老妈妈继续手中的活,她有些沮丧,但是仍不死心的说:“大半夜的,坐在井旁边织布,肯定是个****鬼!”
老妈妈手中丝毫不停歇,扭过头来看她,不知是扭的劲过了还是故意的,脑袋“咚!”的一声掉在了地上,脑袋在地上滚了又滚,到秦悠然脚下停了下来,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看,她只觉得腿软。
那具没有了脑袋的身体继续坐在织布机前劳作,脚步声传来,大约五六个长头发的女人排队排站在织布机的后面,一个女人慢慢的走到织布机前面,将头发甩到纺线的地方,伸出一只手揪住自己的头发连带着头皮往下撕扯,扯下来的头发顺势搅在了织布机的纺线里,梭子飞快的滑过,头发就被织进了布里面,只剩下光秃秃的脑袋露着血肉模糊的头皮,女人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向前做了几步,毫不犹豫的跳进了井里。排队排在她后面的女人也以同样的方式,将自己的头发织进织布机里后跳下井去。这些女人都跳下去以后,地上的头颅“咯咯”的笑着:“最后一个!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