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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天朦朦亮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大雨,暴风雨来的毫无征兆,“轰隆”一声巨雷劈下,一道闪电撕裂天空落到地上,漆黑的屋里瞬间被闪电照亮。睡梦中的牛家祥被噩梦惊醒,他梦见周福挥舞着双手,满脸满身是血,来向他索命。又一道闪电劈下,借着闪电,他看到牛二宝穿着一身蓝色的寿衣,挥舞了下袖子,粗壮的腰肢摆动着,一双粉色的绣花鞋充斥着一双肥嫩的大脚,显得十分拥挤,多余的肉委屈的挤在小小的绣花鞋里。一声哀怨凄凉的女声从他那短粗的咽喉处缓缓发出,他在唱戏,犹如天籁之音,唱的不知是什么,身体随着声音摆起了各种各样的姿势,粗壮的身躯显得笨拙无比。牛家祥吓得跪坐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叔叔,你绕了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吧,我会给你烧好多纸钱的。”
牛二宝没有任何反应,仍然旁若无人的唱着自己的曲子。忽然,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一转身,便不见了踪影,门吱呀吱呀的摇晃着,证明刚才确实有人来过。这时,外面传来陌生人的声音,他站起身来。原来,外面来了两男一女是来借宿的。
这两男一女不是别人,正是殷莫言,莫漓和秦悠然,本来,殷莫言,秦悠然和卡卡开着车回家,谁知,刚走过白凹村,车胎爆了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好打电话找人来修,可是还没来得及拨通电话,就有村民告诉他们,前面栈道被冲毁,现在交通受阻了,谁也走不了,只能等人来抢修,过去白凹村基本就离镇不远了,但是这中间只有两条路,一个是栈道,一个是山路,没办法,只好返回白凹村借住,再耐心等待。然后就遇到了同样走不了的莫漓。殷莫言很高兴,他终于可以再和哥哥在一起了,他有很多问题想问他。
三个人刚踏进这家的门,就感到了不同寻常,但是哪里不同,又说不出来,也不是怨气,但是其间溢满了悲哀。这时,雨已经渐渐小了,天也亮了。
殷莫言和莫漓说话,秦悠然没事做,于是就自己在院子里瞎转,其间,碰到了牛家祥,她看到牛家祥的眼窝深陷,看起来无精打采的,眼睛里却闪着精光,她还以为碰到了鬼,吓得赶紧转移视线。牛家祥出了家门,他的床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半天,周福从下面爬了出来,踉踉跄跄的站起来,两眼无神,目光呆滞,浑身上下全是泥土,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
秦悠然正在院子里闲逛,看两只公鸡打架,一个不注意,脚踩到颗小石子,膝盖蹭破了一小块,渗出一点血迹,她有些吃痛的皱着眉头,“回去找个手绢包一下吧”刚一回头,就撞上了周福,她看着这个像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人,吓得一愣,而周福闻到了血的味道,看见秦悠然腿上翻出来的嫩肉,猛的上去抓住她的腿就要咬,秦悠然见状,吓得大喊大叫,惊动了殷莫言两兄弟,殷莫言上前一把拎起周福将他扔了出去,莫漓一记掌心雷,周福被打翻在地,但是他好像并不介意,口中发出:“呵喝,呵喝”的声音,就跑了出去。兄弟两人面面相视,殷莫言问:“那是什么?尸变?”
“可能不止是尸变那么简单!”莫漓淡淡的说,他低下头来看看秦悠然的伤口,并没什么大碍,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创可贴,细心的为她贴上,然后站起来走了。秦悠然心里砰然一动,花痴的想:“他好温柔啊。”但是一转念又想到:“可是他也同样很冷漠,满脸都写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喂,秦悠然,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哥了吧,怎么脸那么红啊。”殷莫言调侃她,心里竟然有一点酸酸的感觉。
秦悠然脸更红了:“死开,我哪有。你还是关心关心刚才那个人是怎么回事吧!”
“你真是为人民服务啊,尽职尽责。刚才那个不是人,是具尸体。”殷莫言笑了笑,心里在想那究竟是什么,既然是尸体,就算是诈尸了,也不至于嗜血吧。
“尸体?我看像僵尸”她脑子里浮现出《生化危机》里演的丧尸和清朝时期的那种一跳一跳的僵尸。
“你以为僵尸都是电视上演的蹦啊蹦的,要是那样的话,你戳一下,它就会倒了的。小同学,不要那么迷信。”殷莫言偷笑。
“你一个大神棍居然说我迷信,我再迷信也不如你这散播迷信的人。你就不会向莫漓学习学习,不要那么油嘴滑舌的。”她毫不犹豫的说。
殷莫言神情黯淡下来:“我哥告诉你他名字的时候就说他叫莫漓吗?”“是啊,怎么了?”
恐怕哥哥连自己的姓都改了,只是不想让人认出他来,殷莫言心微微一沉,本来哥哥应该跟他一样享受幸福的,可是……“扑棱……扑棱”一只两眼泛着红光的纸盒飞了出去,是莫漓使用纸鹤追踪术去跟踪刚才的尸体。然后,跟着纸鹤就出了门,他不知道,后面秦悠然也偷偷的跟了出去。
夜幕降临了,下了一上午的雨,地上有些泥泞,秦悠然偷偷的跟着莫漓出了门,来到了村外的坟地,坟地里不时的传出各种昆虫的叫声,不时的有鬼火出现,尽管秦悠然心里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但是心仍然怦怦跳的很快。
此时,从某个地方传来“咯嘣咯嘣”的声音,像是在咀嚼什么东西,莫漓悄悄的走过去,是那具要咬秦悠然的尸体,他现在正坐在一坐坟墓的旁边,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大口大口的咀嚼着什么,借着鬼火那微弱的光,他看到尸体正在大口吃着的是一条胳膊,旁边是一个被挖开的坟,里面的棺材已经被翻开了盖子。
莫漓站在周福的后面,凝眉看着他,心里思索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秦悠然蹲在草丛里张大嘴看着这一切,胃里一阵阵恶心,做呕吐状。莫漓听到后面有动静:“出来吧!”
秦悠然撇撇嘴,走了出来。“看出什么来了吗?”她目光看着别的地方,不想看到那么恶心的场面,莫漓没有回答。这具尸体,既不是被人操控的僵尸,也不是被借尸还魂,但是他的三魂体魄现在就只剩下了一魄,这一魄思想,没有记忆,也没有痛苦。跟行尸走肉唯一的区别就在于它嗜血,闻到血腥味就要咬,可是原因是什么呢?难道这里的环境很特别?他刚才已经看过,这里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又或许是一件什么有灵性的东西改变了他们?
莫漓感觉到周围有人正在盯着他们,他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有一个身影动了动,然后转身就跑,他追了上去,那人就是牛家祥,白天从外面回来之后,他发现床底下的尸体不见了,泥土被翻了出来,他吓坏了,以为被人发现,挖出了尸体,可是看到地上的泥印子,又不像,难道尸体自己会跑?他顺着泥印子寻了去,最后一只跟到了这个地方,他发现家里借住的那两个人也在,似乎发现了什么。本来想偷听他们说的什么,可惜什么也没听到,就被发现了,他哪能跑的过莫漓,没跑出多远,脚下一滑,一头栽了下去。不等他爬起来,就被追上了。莫漓冷冷的看着他:“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他的眼神躲躲闪闪,愣了一下说:“我只是路过而已。”眼睛看了看后面跟过来的秦悠然。“那为什么这个人是从你家跑出来的呢?”秦悠然问牛家祥不知道怎么解释的好,后面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周福也跟了过来,他好像有了记忆一样直扑向牛家祥,莫漓站在一边冷眼观看,他以为周福现在只是一个没有思想,没有记忆的活尸,但是现在看来不是,他去攻击牛家祥,肯定有他的原因,难道是牛家祥害死他的?
牛家祥被周福打翻在地,躺在地上嗷嗷的叫,周福咬下他胳膊上的一块肉,大口的咀嚼着,牛家祥手到处乱抓,没有摸到可以反抗的工具,他又想到了口袋里的白玉麒麟,于是急忙掏出来,使劲的砸下去,可是周福哪里还是原来的周福,他早已经没有了疼痛的感觉,抓着牛家祥的手丝毫不放。他们在地上扭打着,秦悠然见莫漓不动,有些着急:“你怎么不帮帮他?他好歹是一个人啊?”
“他是死有余辜。”莫漓不动声色的回答,眼睛紧紧的盯着牛家祥手中的白玉麒麟,那是一块稀有的玉,看起来非常的有灵性,通过阴阳眼,看到白玉麒麟泛着嗜血的光芒,这个白玉麒麟不简单,一切奇怪的根源也许就是它。
秦悠然有些气愤:“就算他再死有余辜,他现在也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她不知道莫漓怎么会这么无情,犯了错的人也是人,也该有法律来惩戒他们,而不是一个异世界的人。
“如果你想知道原因,就不要吭声,静观其变。”莫漓不为所动,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你……”秦悠然见莫漓不帮忙,自己就跑上前去,拉住周福的胳膊,试图将他们分开,但是没用,她没有起到一点作用,周福现在一只手死死的掐着牛家祥的脖子,另一只手抓着他的胳膊咬着上面的肉,肉几乎被咬掉完了,剩下森森的骨架包着些碎肉,血管、筋脉暴漏在外,秦悠然手里抓着的是尸体黏糊糊的胳膊,心里那个恶心劲别提了,可是她却无法说服自己见死不救,她即没力气,也没法力,但是她曾经告诉自己,不管任何时候都一定要坚持,只要有信心就一定能成功。看到她那么费力的加入战斗,莫漓动了恻隐之心,心里不禁佩服这个女孩,明明脸上挂着又害怕,又恶心的表情,可是却不放手。他正要走上前去,突然三个搅在一起的人,同时向下坡方向滚去,一尸一人连带着秦悠然,“咕咚”一声就消失不见了。莫漓心里一惊,上前查看,原来,他们掉进了被草丛掩盖的枯井里,他大声叫道:“秦悠然?!”没有得到回应,突然,从枯井里伸出一只手将没有任何防备的莫漓拽了下去。
枯井下面地方好大,也很黑,伸手不见五指,掉下来的莫漓扭到了脚,他在地上摸索着,摸到一条腿,一条穿着牛仔裤的腿,他记得白天秦悠然穿着的就是牛仔裤,他挪过去,摇晃秦悠然的肩膀:“醒醒。”晃了好半天,秦悠然才悠悠的醒过来,“怎么回事?”她一睁眼就看到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紧张的抓住莫漓的衣袖。
“没什么,我们掉进了枯井里。”莫漓声音里没有一点惊慌,反而很惬意的靠墙坐在那,反正也是看不见,他索性闭上眼睛。那个人估计是摔死了,他们三个掉下去的时候,他是垫底的,然后是那具活尸,最后是秦悠然,前面有两个人肉垫子,所以她没有受伤,但是那具活尸怎么会也没有动静呢?那又是谁将他拽了下来?
“你看那是什么?”秦悠然拉拉他,有些紧张的往他身边靠了靠。
黑暗中,有一个发光点,发出微弱的红光,莫漓摸到发光体得旁边,捡起它来,是那个白玉麒麟,此时,正通体散发出红光,一亮一亮的。借着微弱的光,他看到,牛家祥已经死了,死相看起来很是渗人,七窍流血,胳膊已经没有了,一截只带着碎肉的断肢压在自己的身下,估计五脏六腑都摔成柿饼了。
他的魂魄缓缓的从身体里飘了出来,一点一点被吸入了白玉麒麟内,他最后的身影在挣扎中扭曲变形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吸了进去。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
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奴似嫦娥离月宫,好一似嫦娥下九重,清清冷落在广寒宫,啊,在广寒宫。
玉石桥斜倚把栏杆靠,鸳鸯来戏水,金色鲤鱼在水面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