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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兮醒来后手里一片潮湿,起身看看四周,才记起昨夜没有等来薜梨,他就睡着了,微微叹着气,他穿好衣服去厨房准备早餐。
“爸,今天我们吃点好的吧!”想到那个比赛,他仍是抱着希望去的,一定要争取拿到奖金吧!
景圣民从床上吃力地坐起,见儿子要来扶自己,他忙退开了,虽然明知道这样不会传染,但是他讨厌自己,觉得自己很脏,怕这件事让儿子知道了会蒙上一层阴影,所以他希望自己离开的时候也是悄悄的。
“兮兮,爸爸的存折你都收好了吧!还有那个房产证是爸爸这辈子唯一值点钱的东西,你记得藏好。”
景兮生气地瞪他一眼,语气里含着哭声,道:“爸爸乱说什么,你会好起来的,大医院很多,我们换一家看吧!”他当然不知道换再多的医院,也不可能治好他爸爸的病了。
“好了,快去上学。”景圣民好想摸摸儿子的脑袋,告诉他真相,可是怎么能说呢,他要给儿子留下一个好父亲的形象,不要让他回忆起自己的时候会厌恶。
景兮拿着书包出门,后脚就有人开门进来,景圣民以为是景兮忘记拿什么了,正想怪他丢三落四,就见佑凤走过来。
“你来干什么?”
佑凤把包砸向床上的人,骂道:“你给我老实交待,那个病是怎么染上的?”
景圣民不知道佑凤是从哪里得知的,他一直没有告诉她,虽然为她的红杏出墙而忿恨,但至少没有把病传给她,这就是万幸。
“说啊!你还有多少事没有告诉我。”
佑凤从医院的朋友那里偶然听来的,吓得她立刻去做了检查,幸好没事,要不然,她跟景圣民没完。
“凤,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
佑凤打断他,骂道:“混蛋,你还想骗我,哼,死了才好,我不想再看到你。”她说完不再答理景圣民,而是开始翻箱倒柜,想找出什么来。
“别找了,那些东西你一分都别想拿到,我全部会留给兮兮。”景圣民知道她在找什么,还好他早有准备,把东西提前交给了景兮。
佑凤没料到景圣民还留了一手,火气更加上冲,扑上去就要扇他,但忽然想到他现在有病,于是手在空中顿住,施然地缩了回去。
“你就给我等死吧,哈哈!”佑凤拿了自己的包,不再看床上的人,扭身下了楼。
一对曾经相亲相爱的夫妻到了最后真的会变成这样吗?他们有过一段美好的时光,幸福曾在他们的脸上扬溢,只是时间和生活把人给磨尖磨锐,什么形状都会出现,于是很多人到了最后再也认不出自己的样子。
景兮在学校上课,有一颗脑袋在窗口一晃,是佑凤,他的妈妈。
向老师请了假,景兮随着佑凤走到楼梯的转角处,俯视着已经没有他高的妈妈,问道:“什么事?”
佑凤沉吟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
“兮兮,你爸爸是不是把存折给你了,嗯,先给我吧!妈妈有急用。”
“妈妈,爸爸要看病,已经没有什么钱了。”景兮不明白佑凤为何要用钱,但他知道这个钱不能动。
佑凤皱起眉头,又不能明抢,但她确实有点急,于是道:“儿子,妈妈真的没办法了,要不,你把房产证先给我。”说着,她的泪光已经在闪,看来是遇到了难题。
景兮有些动摇,这个女人毕竟是养他长大的妈妈,而且在一年前,他们一家三口真的很幸福的生活了十五年。
“妈妈,那个不在我手里,我回家拿了再给你送去吧!”
佑凤听到眼睛也亮了起来,忙道:“你不用多跑一趟了,告诉我放在哪里,我自己去拿就可以了。”
看着佑凤的背影消失在学校的林荫道,他才记起,母亲是第一次来学校找自己,而小的时候,最开心的就是她和爸爸来接自己放学,然后三个人一起牵着手回家,他一路地笑,左手牵着妈妈,右手牵着爸爸,那时,他真的幸福呀!
有泪水滑到脸颊上,被秋末的风吹得有些难受。
“景兮,怎么啦?”秋星儿从后面走过来,递上一张薄荷味的纸巾,那干干净净的香味总让人想要回到夏天里去,可以沉迷在梦里,可以无忧地展露笑颜。
“没事,有沙子进眼睛了。”景兮不敢回头,转身下了楼梯,直奔校园的无人区。
秋星儿眼看着景兮跑开,却不知该不该跟上去,景兮的样子好可怜啊!
“呀呀!俺们的纯情小处男动凡心了。”阴魂不散地某人又晃荡来了,嗯,这辈子无啥嗜好,就喜欢隔墙偷听。
秋星儿眉头拧了起来,对伍子旗这个发小是爱恨交织,牛皮糖也不过如此了,他一掌拍过去,奔着伍子旗的后脑,然后听到他大喊谋杀。
“你若是有空的话,记得把今天的值日做了。”秋星儿用班长的身份命令他。
伍子旗苦着脸,不满地嘟喃:“明天才轮到我吧!”
“嘿嘿,今天是景兮,不过看你那么闲,派点活给你干吧!”秋星儿笑得很奸,顺手摸摸伍子旗的寸儿头,又盯瞩道:“乖啊,不许偷懒,你知道我最喜欢告状了。”
惨无人道啊!
很快教室里便传来扫地的“唰唰”声及一个类似于恐怖电影中的音效:杀了姓秋的杀了姓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