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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光乙不断的和电脑连线的那头对话,键盘敲击声不停,小蜜在他前面焦躁地走来走去,时而停下来探头望一眼,时而咕哝咒骂一些不堪入耳的字眼。
席若水则在客厅里提醒正要去换班保护依凡的人员一些特别事项,不久,大门开了又关,席若水也进房里来了。
他瞟一眼沈光乙“爷爷和对方谈得怎么样了?”他低声向小蜜问。
“那边坚持定金一收就不能退,”小蜜恨恨地说,席若水几乎可以听见她的咬牙声了。“他们说这会影响组织的信誉。”
席若水安慰地拍拍她。“放心,到最后他们还是会屈服的,他们总不希望整个组织都被偷了吧?”
“可是”小蜜忘形大吼出两个字,旋即噤声瞄了沈光乙一眼,看沈光乙仍全神贯注在电脑上,不会被她吵到,她才压低了声音说:“可是他们不相信爷爷真的有办法把他们的整个组织偷走嘛!”
“不相信?”席若水转眼惊讶地盯着电脑。“他们不相信?连苏维埃联邦的国家四军都被爷爷偷走过一次了,他们还不相信?”
“他们欠扁嘛!”
小蜜咬牙切齿地作下结论,沈光乙也同时合上了电脑,小蜜和席若水忙上前询问。
“怎么样?爷爷,结果怎么样了?”
沈光乙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他来回看了他们两人一眼。
“我想,我必须亲自出动去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意料中之事!小蜜和席若水互觑一眼。
“你打算怎么做呢?现在就要把他们的组织整个偷走吗?”
“不,那太慢了。”
沈光乙说着,踱到客厅里坐下,席若水忙去帮他倒杯酒来,沈光乙在动脑筋时,总习惯来杯酒帮助思绪快速转动,而小蜜就紧跟在沈光乙后头坐在矮墩上,她负责催促他快点把话讲清楚。
“别催啦!”沈光乙不耐烦地给她一记卫生眼,顺便接过席若水递来的酒。“总得让我想想嘛!嗯行动得快,效果必须立即显现的话嘛那就不能从下层杀手进行,因为他们的形迹太过分散,因此不太好追踪,只是徒然浪费时间。若是从中间管理联络阶层下手,恐怕也胁迫不了领导阶层的人,所以嘛嗯”他又沉吟半晌之后。
“只有这样了,从最上面那个下手效果最佳,而且,他的一切资料都早已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所以,我们不必浪费时间去调查,直接设定计划就行了。”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顺便训示一下。
“所以说,我平常叫你们做的功课完全不是白费的,世界上所有不分大小、特、黑白或神秘组织的资料,我们都得在平日就准备妥当,免得急用时就”
“拜托,爷爷,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小蜜也忍不住打断他的碎碎念。“依凡的命还吊在半空中耶!你还浪费时间来说这些有的没有的!”
“有的没有的?这叫有的没有的?”沈光乙不敢置信地叫着,继而又感伤地叹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不但见了男人就翻脸不认亲人,居然还说我的话是在放屁!”
耶!放屁?她有说这个字眼吗?她习惯说狗屎嘛!
“爷爷,我刚刚没有说你在放屁,可是,你现在就真的是在放屁了!”小蜜很认真地说:“而且,放的屁比水哥的敷脸屎还臭!”被冤枉的人都有权利自卫和、呃、反击吧?
“我?咦?我又怎么了?怎么会说到我身上来了?”席若水很哀怨地瞥她一眼。“从头到尾,我都是在义务性的帮忙耶!为什么倒楣的都是我一个人?我真的好可怜、好悲哀”
“放屁!”
爷孙俩一起大吼,席若水马上脖子一缩,噤了声,沈光乙摇摇头。
“你们两个真是一对宝啊!”他慨叹。“好了,那边我来处理就好,你们管好这边就行了。”
“行了,爷爷,”小蜜拍着胸脯。“我会紧紧的跟着他的。”
沈光乙皱起眉“不能这么有自信,小蜜,我们只是偷,他们却是职业杀手。”他沉声警告。“虽然我们有自保的能力,可杀手到底有多少杀人手段我们就不是完全知晓了,我只知道他们这次派出来两个,一个是擅用枪,一个是制造意外的高手,所以,一切都要非常谨慎,否则,只要出一点点差错,可就后悔莫及了!”
沈光乙说得语重心长,小蜜也跟着严肃起来了。
“我知道,爷爷,我是故意让自己尽量放轻松一点,否则,若是太紧张,就会忽略掉很多该注意到的事,这是你教我的,不是吗?”
“对,对,你记得就好。”沈光乙颇为安慰地拍拍小蜜的手臂,继而转向席若水。
“若水,我们这边虽然随时都有人看着依凡,但对方是一级杀手,我们的人对那一行并没有深入的了解,但你曾经偷过杀手的命,有过和杀手交手的经验,所以,你要尽量多提醒他们一点,懂吗?”
“知道了,爷爷。”
沈光乙满意地颔首。
“好,你们都知道该怎么做了,现在,各自分头去进行吧!”
* * *
依凡又躲在办公室里看照片了。
从那些女人集体退出打击瑞德的行动后,他就有更多时间做这种事了。老实说,他早就想看看小蜜本人了,但是,他身边不安全,还是让她离他远一点比较好,以免发生类似沈光乙所说的遭池鱼之殃的倒楣事。
其实,从各种相片中,他也慢慢可以感觉到那三个令他心动的女孩,的确都是相片里这个女孩子的一部分。
抱着小婴儿的她,脸上的神情温柔得惊人,身上的宁静味道更是令人心折。
认真盯着电视上战争报导的她,严肃的脸色和蜜儿如出一辙。
而亭亭玉立在海边的倩影,那仅包裹着两条少得可怜的布料的娇躯老天!每次只要看到这一张,他的腹下就会紧绷起来,折磨人的欲望也开始毫不留情地摧残他,看久了还得快快去冲个冷水澡,否则,不知道会干些什么糗事出来哩!
他不自觉的轻叹,那边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收手呢?
“老友,又在看神秘相片了?”
一听到声音,管他是谁的,依凡便马上反射性地将相片簿塞进西装的口袋里,嘴里也同时抱怨着。
“礼貌是什么你懂不懂啊?就是先敲敲门,让人家知道有人来了,然后等待人家说声请进之后,才可以进来,udrstad?”
克霖有趣地瞄一眼他的西装口袋,耸耸肩说:“我是农家子弟出生,所以不太懂得礼貌,只有请大总裁多包涵罗!”
依凡翻翻白眼。“得了,有什么事赶紧说吧!”
克霖习惯性地坐在办公桌沿,拿起笔来指指依凡。
“你说得真准,那些和你有交情的女人全都退出了,剩下的就很好搞了,特别是情况最严重的欧洲,也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其他的交给我就可以,所以,我建议你以后可以躲在家里度假,暂时不要出门,等确定杀手愿意撤退之后,再出来晒太阳, ?”
依凡蹙起眉。“有必要吗?”
“有必要吗?有必要吗?老天,杀手耶!先生,那是要人命的玩意儿耶!你居然还问我有必要吗?”看到依凡仍是满脸的不以为然,克霖受不了地猛拍了一下额头。
“上帝,这人不懂得什么叫危险咧!”
依凡满不在乎地靠着椅背摇晃。
“我说过,有人在暗中保护我,而且,你又请了一大票专门的护卫人员在我身边绕来绕去的,恐怕就是我自己想死也不太容易吧?”
“好吧!那么总裁大人,能不能请你体贴那些护卫人员一下,不要让他们成天跟着你跑来跑去的嘛!每次你要到哪里去,他们就要先去检查环境,你要坐车,他们又要帮你检查车子,要出门,他们围在你身边当避弹衣,真的很可怜耶!”克霖一副悲天悯人的态度。
“就让他们把你的公寓一次彻底检查个够,然后大家就安安静静地守在你公寓外头就行了,你就当是度假,他们也可免去奔波之苦,这样不是一举两得吗?”
依凡有趣地歪着脑袋打量他半晌。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哀求我了,”说着,他起身拎起外套就走。“先去吃个饭我再走回去吧!”
“哀求?我哀求他了?***!我什么时候哀求他了?”
克霖哭笑不得他跟在后头碎碎念。
“这男人真是不知死活!”
* * *
他应该直接回公寓,或者说,他不该坚持依据习惯到斯坦厄普餐室用餐,抑或者说他不该从第五大道995的斯坦厄普餐室,直接走回1040号的公寓
不过是走过三条街口而已,干嘛还要坐车呢?特别是纽约的秋季是那么的舒适干爽,从公园边漫步回家又是那么的惬意,沿路还可以欣赏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的三拱门法国古典主义风格的正面墙和前庭的喷水池哩!
但是,虽然护卫人员挡住了闲杂人等的接近,却挡不了穿着轮鞋到处横冲直撞的小表们,他们以高超纯熟的技术漂亮的跳跃矮身溜转,一一闪过大人们的“魔爪”也像尾活鱼般滑溜溜地钻过阻挡的人墙,而且顺利地将刀子
“依凡,危险!”
惊慌悚惧的尖叫声淬然划破半空飞来,那熟悉的声调令依凡僵了僵,旋即本能地朝发出声音的方向转过去。
可他的反应还是慢了一点,整支刀身仍把握住机会完全没入他的胸口,只剩下刀柄还留在身体外头,但也不能说那声警告完全无用,至少他还是及时躲开了心脏致命之处。
而在他倒下之前,他也及时看到一个很熟悉的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那个他曾经在中央公园内为她揉过膝盖的老太婆,她的老花眼镜不知道掉到哪儿去了,所以,他能清清楚楚地看见她的眼神。
狂乱焦灼、惊惧哀痛和深浓的爱意!
在意识坠入黑暗之际,他却只想着
不会吧?连老太婆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