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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一名少年……”似是想到些什么,杨翰采的脸色变了变,步子向后退了几步,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地上的枯骨说道,“都说这青烟起,断尽天下不平之事,莫非……这尸骨是给自己喊冤?”
“不可能!”林乐知斩钉截铁的说道。
“什么不可能?”
“尸骨可是不会给自己喊冤的。”林乐知拿起了一旁的冥币与铜币一起放在手中,沉默了片刻后,缓缓开口道:“这些铜币和冥币,应该是有人故意放在这里的。”
肖煦听后开口道:“怜安的意思是,这信烟和尸骨也是有人故意为之。”
“对,这尸骨少说也死了十几年了,可是这满地的冥币却是新的,信烟很明显也是新的,只要找到出售这些物品的店铺,就能知道是何人做的这一出戏了。”
杨翰采听后也点了点头,开口道:“那我这便差人去附近的店铺打听一下。”
林乐知微微颔首,“那有劳杨知府了。”
“不麻烦,早就听闻姜公子断案如神,玉龙村之事本官也已知晓姜公子的断案本事,我相信,此案交给姜公子,一定可以迅速断案,还州庆镇以太平。”
说完,杨翰采走到衙役的面前,吩咐他们到镇上的所有的棺材铺去查探情况。
林乐知将地上的头骨捡了起来,想看看这头骨上还有没有其他可用的线索,见到此情景,周围的百姓全都吓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就连杨知府都不敢靠近。
见林乐知正专心致志的查看头骨,萧以祸走到林乐知的身边蹲了下来,轻声问道:“有什么线索吗?”
林乐知看了萧以祸一眼,将手中的头骨递给了萧以祸,“要不你自己看看?”
林乐知本意是想再试探一下萧以祸的态度,没成想萧以祸完全没有嫌弃之意,反倒处之泰然的里里外外仔细观察着头骨,到令林乐知有些刮目相看。
“你不害怕吗?”
萧以祸轻抿了一下嘴唇,而后看向林乐知说道:“尸骨本也是人,只是人死前的一段过往,没什么可怕的。”
林乐知听后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欣赏的神色。
“那你发现了什么没有?”
萧以祸点了点头,纤长的手指,指向尸骨的额头,“这里,他的额头好像受过什么伤。”
额头上能够看到一些刻痕,有些刻痕轻,有些刻痕深,主要集中在额头的位置。
“不错嘛,想不到你还挺会断案的。”林乐知打从心里赏识的夸赞道,得到林乐知的赞扬,萧以祸的嘴角也弯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林乐知继而接着道:“这样看确实看不清,但如果将这些刻痕的一一连起来,就不难看出是什么字。”
“字?”萧以祸不解的看着林乐知。
林乐知轻声“嗯”了一声,看冥币的下面,有一些不算干燥的泥土,便用手掌拨过来一些,用手指比着额头处的刻痕,在土上写下了一个‘奴’字。
“为何要将‘奴’字刻在脸上?”萧以祸的眸中依旧不解。
“你贵为王爷,能够选进王府可供差遣的仆从丫鬟,自然都是经过精挑细选有户籍且无犯罪的平民百姓。”
“但是一般的大户人家,可能就不会介意仆从的身份,如果再遇到一些品行极差的主人家,就会……”林乐知指向自己的额头接着道:“在他们的额头刻下‘奴’的字样。”
萧以祸满眼的质疑的说道:“可是不是只有犯了奸淫掳掠,罪行极其严重之人,才会在额头刻字吗?”
林乐知的目光暗了暗,“奴隶一般都是无籍的流民,俗称‘黑脚’,他们没有安稳的职业,也不能考取功名,是没有尊严可言的,主人家之所以给他们在脸上刻下这样的字迹,就是为了让他们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警告他们不要有越权之举。”
想来那个假李微生的肩膀上也有刻痕,也曾说过自己一介流民,莫非这两者之间有联系?
林乐知翻看了这具的尸骨两侧的肩胛骨,发现并无刻痕。
“这……”萧以祸的眸光有些闪烁,“我竟不知还有这种事情。”
林乐知拍了拍萧以祸的肩膀说道:“这又不是你的错,无需自责,再说了你出身高位,能做多很多常人不能做到之事,多体察民情,才能做出百姓有益之事。”
萧以祸听后若有所思。
虽然他写坑文是不人道。
但不管怎么说,萧以祸可都是他亲手创作的人物,以后是要坐皇位的,就当是为爹对儿子的教导了。
说罢,林乐知拿过头骨站了起来,环顾四周,见百姓们皆是一脸惊恐,心有余悸的模样,开口道:“杨知府。”
杨翰采走了过来,拱手说道:“姜公子可有什么发现?”
“这无籍的流民,不知在官府可有记录?”
杨翰采想了想说道:“按照我朝律例应该是有记录的。”
杨翰采面容局促,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说来惭愧,我刚来这长滦县还未经手公务,若王爷和姜公子愿意,可随我前往县衙一同查阅,等过些时候派出去查线索的衙役们,也会回衙门禀告。”
林乐知看向萧以祸,萧以祸笑着说道:“一切都依怜安的。 ”
林乐知对着杨翰采回礼道:“那如此就有劳杨知府了,这尸骨或许还会有其他线索,还要麻烦杨知府安排人带回县衙。”
杨翰采安排了几个人,将尸骨搬离现场,尸体刚刚搬离地面的时候。
“等一下。”林乐知出声喊道。
衙役们立刻吓得不敢动地了。
林乐知和萧以祸对视了一眼,然后步调一致的在尸骨下的土堆处蹲了下去,土壤中明显有其他的东西。
林乐知扒拉这尸骨的下面的泥土,里面竟埋有一朵黑色的曼陀罗花。
这曼陀罗花只在乱坟场见过。
尸骨下面的泥土和墙壁有着明确的分界线,这些泥土显然是后运过来的,林乐知眉头紧锁,回过头朝杨翰采说道:“杨知府,可否劳烦几个衙差大哥把这里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