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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亮插口说:“帅哥,不要对雨茵表白什么,她已名花有主,你还是省点力气,不要把鬼主意往她身上打——来,我敬你一杯。”无为者很爽快地和陈亮又干了一杯啤酒。 陈亮他妈端进了一盘红烧鲫鱼,出客厅前嘱咐道:“你们这些年青人,酒可以吃,但不要醉了,这样会误事伤身的,醉酒的话。”雨茵笑说:“阿姨,你怕什么,有我呢,不会让他们有一个人醉酒的。” 陈亮他妈摸了一下雨茵的秀发,说:“好好好,有丫头在,我什么也不怕。”话说完,便出客厅了。 雨茵笑着对陈亮说“陈亮,你妈最会疼别人了——来,为你有这样的一个好妈妈,我敬你一杯。” 陈亮见他那长得像头母象的老妈深得雨茵的敬重,高兴得如实现和他的偶像陈慧琳开房的愿望,他举杯道, “谢谢了,美女。” 无为者的酒意很浓了,为了防出差错,他想早点离开陈亮家,他用面巾纸擦过口,离开座位,醉醺醺地走到铺着坐垫的藤条椅边,坐下了。他的脑袋在发胀,像是有胀裂的可能性似的,浑身禁不住冒出了冷汗。郝兄弟他们的酒意也并不见得比他轻了,此时正在餐桌上引吭高歌,歌声并不见得比乌鸦叫好听多少,惹得无为者打趣着说: “三位帅哥,不要叫了好不好,我的耳朵都快被你们叫得发聋了。”凤婷和柳若水在走廊上看夜景。 郝兄弟笑说:“你吵什么?我们唱我们的,你别瞎嚷嚷。” 无为者笑说:“是谁瞎嚷嚷了?你们那叫唱歌吗?简直是在背古诗!哦,陈亮,我想回我四姑家了。” 雨茵把视线从电视机的屏幕那边投到他身上,插口说:“你走路不稳,能回得去吗?”“是啊,你能回得去吗?”陈亮重复了雨茵的问话。雨茵离开座位,走到无为者身旁,坐下了。 她倒了杯热茶,递给无为者,很有母亲怜惜子女的样子说:“先吃杯茶吧,好解点醉意。” 无为者接过茶杯,慢慢地把茶喝光了,后把茶杯放到茶盘上,说:“你介不介意送我去我四姑家,雨茵?” 雨茵笑了笑,说:“见你醉得那么可怜,好吧,我送你。”和他走一起,一直是她的梦想啊,那已经是以前的事。 酒意不轻的陈亮见雨茵答应无为者的请求,便说:“既然有人送你走,那我放心了。” 他干咳了一声,又道“雨茵,好好扶住他,不要让他摔成了乌龟啊!” 无为者笑了笑,说:“什么我摔成了乌龟?你看看你和兄弟龙仔他们——早在五千年前唱歌唱得变成了乌龟呢!” 郝兄弟插嘴打趣着说:“那好,我们三个是乌鸦,那你就是乌龟了。呵呵,你真是一只乌龟。” 无为者说:“好,我当乌龟,你们也要承认,戴绿帽的人是你们啊!”他的笑够爽朗的了。 陈亮笑说:“好好好,只要你当乌龟,什么绿帽、红帽、白帽,我们三个什么都戴。这下,你满意了吧?” 雨茵用她的右食指摁了一下无为者的鼻尖,佯出生气的样子和佯出责怪的样子道, “你这么缺德干什么?人家陈亮他们又没得罪你什么,你咒他们戴绿帽,缺德不缺德?!” 郝兄弟笑说:“只要他愿意当乌龟,我和陈亮、龙仔戴多少绿帽都无所谓的——无所谓,我无所谓,我的爱情禁得起痛苦的轮回!” 无为者缺德地说:“雨茵你操什么心啊?!陈亮他们戴绿帽也戴的开心,你看着不爽吗?倘若是,你叫你的什么什么也一起——”雨茵扭起无为者右大腿上的肉,无为者的醉意轻了许多,他自我糟蹋着说: “好了,好了,扭什么扭,你不让他们戴——那我——啊,啊,疼死了——你” 雨茵说“你什么都没有学会,就学会了胡说八道、胡言乱语是不是?你够令人讨厌的!” 她生气着说,像在责怪情郎似的。 无为者笑了笑,说:“好了,不惹你生气了,我现在要走了,你要是不送,我也不怪你。” 他说完话,便站了起来,走到郝兄弟他们身边,拍拍他们的肩膀“以后见,兄弟们!” 为不想让人知道他醉酒醉得厉害,无为者慢慢地走着,他和凤婷、柳若水、陈亮他妈打过招呼,便在雨茵的细心挽扶下出了陈亮家。今晚的天色漆黑一片,空气冷飕飕地刮着,天空中像是布置了一张无形的网,把无为者罩住了,令他有点透不过气来。居民房屋的灯光把路上照得通明一片,赶路的人可以看见路上的狗和狗之间在怎么厮咬,眼前的巷子,显得很是热闹了。 此时,迎面有两三只狗猛跑了过来,吓得雨茵把身体扎在无为者怀里,而无为者像嫖客搂抱妓女一样搂抱着她,是一种不含感情色彩的搂抱。他把脸别向右边,这样就不会亲吻到雨茵那俊挺的鼻梁,免得等等她回过神来怪他吃她豆腐,或是说他是伪君子。虽然他自认自己不配当君子,但也很不习惯听别人说他是伪君子,或是叫他小人。 等那几只该死的狗不见踪影的时候,雨茵火烧着脸蛋说“轻一些,把人家弄疼了,坏蛋啊你!” 他的酒意又淡薄了许多,忙把他那两只多情的手松开,他笑了笑说: “我可没有吃你豆腐啊,是你自己先抱住我的,可不能乱猜测些什么啊!” 雨茵抽出她的身体,理了理有点散乱的秀发说, “知道啦——我才不像你总是幻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呢!”她的娇气把无为者给迷乱了。 他露出一脸的委屈表情“小姐,你说说看,我都幻想什么了?” 雨茵整理了一下她那件有帽子的黄色风衣,噘了下嘴, “白痴,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你幻想些什么了?” “骂我干什么啊?”他不解风情地道“我又没有得罪你。” “好了,对不起啦,”雨茵温柔地道,她温顺得像一只羔羊“我错了,不要生气啦,可以吗?” 无为者听到她的柔声细语后,心猿意马了起来,差点忘情地吻她的脸。他忽然想起来,高中的时候自己也曾经为雨茵迷乱了心智。现在想想,爱情的到来也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复杂,像风的到来似的,只要你有心,你就可以捕捉到爱情。反之,爱情像被物理学上所说的绝缘体挡住一样,爱情的电流永远不会向你经过。 过了一会,他的理智把他的情感杀得片甲不留,此时的他冷冷地笑了笑,说:“雨茵,你是不是说错话了?” “有吗?哪里说错了?你说出来,我就改。”她很认真也很痴地道。 他想了想,后说:“不要对我撒娇,我又不是你男朋友——对任何男孩子都撒娇的女孩子会让人感到别扭的。我说了心里话,但愿你不会太介意啊。” 雨茵如受可雷击一样,心痛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心想你这个胆小鬼有时候说起话来也蛮会刺伤别人那颗脆弱的心灵啊!好,算你有种,不会为情所动!我看你一辈子打光棍得了。 过了一会,她在他的胸前擂了一拳,力量轻得可以用在小baby身上, “好啦,知道。走吧。你应该很困了吧?” 见雨茵没有因为他礼貌的话而发脾气,或是反唇相讥点什么,他打心底赞叹她的忍功天下第一,笑了笑,他道“恩。不过还好,头比较不晕了。” “这就好。”她说。紧接着是长时间的缄默,直至俩人走到他四姑家附近的街上时候,雨茵打住了脚“好了,你自己可以走回你四姑家了。拜拜,以后见!” “不进去坐坐吗?”“不啦。拜拜”她扭过头就走,往来的路上走回去了。 “拜拜。” 无为者回头看了雨茵一眼,然后回过头来,没有走上十米远,就进了四姑家。那时北京时间21:01。 今晚,他睡觉的地方不是四姑家的床上,当然也不是四姑家的地板上,而是表弟杰他祖父家的大木制床上。 表弟杰他祖父祖母都回乡下过年去了。那栋房子是旧楼房,上下层共三间房间,楼上的地板是大木板铺成的,而屋顶盖的是瓦片,房子后面傍着一条航运发达的大港。对于那栋房子,无为者是很熟悉的,他经常和表弟在那里过夜。 九点半的时候,表弟、表妹、他共用一辆自行车离开了四姑家,往晚上睡觉的地方驶去。他的酒意还没有殆尽呢,脑袋仍在发晕。自行车是表弟驶的,表妹做在车子的横杆上,而他坐在车子的后座上。 表妹在横杆上坐久了,便叫下车,说她的屁股坐得无需播种就可以开花,要求车子让她驶,至于表弟和他谁坐在哪里,他们俩人自己商量,与她这个美女没有什么干系! 表弟便和她斗起口来。他见两姐弟起萧墙之乱,便无奈地说:“不要斗口,车你们坐就好了,我走路就行。” 表弟说:“什么你走着过去?要走,就小洁走啊!” 表妹不甘示弱说:“什么我走?你走才对啊。” 眼前的街道,显得很是冷清,许多小店已打佯,路面上变得模糊起来,光线也很是微弱。街上畅通无堵。 无为者怕姐弟俩打扰附近居民的睡眠,又无奈地道:“这么晚了不要斗口,现在别人都睡了。好了,我先走了。”他迈开很不平稳的步子一个人先走了,而表弟和表妹仍在后面起萧墙之乱。 在黑暗中,他模模糊糊地走着,脑中有一个愿望,微乎其微的愿望,既是晚上能睡个好觉,有美梦再好不过了。 萧墙之乱的胜利者表妹一个人驱车上了无为者,她说:“阿弟耍小孩子脾气了,现在生着我的气走在后面,你安慰一下他,我先走了。”表妹洁真当无为者是安慰伊拉克难民的安南般的人物。 无为者背靠在一根电线杆上,等着表弟杰的出现。过了一会儿,表弟杰出走到无为者跟前,抱怨道: “小洁这个三八人,什么都跟我争,够三八的。” 无为者道“你姐是个女的,你要多让着她,不要和她拌嘴,以后。” 他把左手搭在表弟杰的左肩上,搭着他走开了。他和自己的小妹妹弟弟走在一起,一向是不摆面子的。 “哥哥,”表弟杰很认真地说:“你洁就是让你宠坏的。你要知道,这次让着她,下次她会更得寸进尺的。” 一路上,表兄弟俩一直缄口不语。 一到睡觉的地方,无为者在一楼的尿桶边撒了一泡尿,便跟着表弟杰上楼睡觉去了。 一楼堆放着一些没用的家具,上面都蒙上一层灰尘和粘着蛛网。楼上分里外两间。 上楼的梯子是木制的,走在上面,咚咚作响,像是住鬼屋似的。 表妹洁睡觉的床是她祖父祖母的双人床,房间属于里间。里外间隔着木板和木制门。外间可作客厅用,有床,有饭菜橱,有木制茶几,有藤条长椅,有餐桌,有搁电视机的柜子,有神龛,有放祭品的小方桌等等。外间再出去的是走廊,放有水缸、煤炉、尿桶、洗衣盆、洗脸架等等。 房屋后面的大港上,传送着沉闷的汽笛声,嘟嘟 无为者一上床,便脱去牛仔裤和风衣,盖上一条棉被就什么事都不闻不问了。 表弟杰正躺在床上看电视,看nba的一场球赛重播。为了不影响无为者睡觉,他把音量调得很小。 北京时间晚上十点的时候,里间的电话铃声响了。经常在这个时候,表妹洁那个身在厦门的男朋友又打电话过来了。表妹洁把里间的门关得严严实实,仿佛表弟杰会忽然闯进去跟她争着用电话似的。 表妹洁陶醉在恋人间的甜言蜜语之中,这一接,讲废话就讲了二个半小时有余。要是让四姑夫妇知道了,非把他们气得七窍流血不可。有这种把谈情说爱当饭吃的子女的父母,活着,也着实不容易啊! 倘若无为者忽然醒来,知道表妹洁接电话接得如此拼命,他难免会怀疑表妹洁是不是他的室友、副班长李世平的鬼魂上身了,或难免会以为表妹洁是不是得电话王子李世平打电话大法的真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