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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次的事件,言子茗似乎在一夕之间成长了许多。
也许,是不经一事,不长一智,也或许,她在心里努力告诉自己,不可以再随兴、不可以再孩子气,她要学着成熟,才能帮贺大哥分担事情。
她知道自己永远没有办法,成为像贺大哥和敏婧姊那样厉害的人,但至少,在有状况发生时,她可以先照顾好自己,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这样,她才有资格待在他身边,喜欢他。
她喜欢他。
这是从来都不需要质疑的事,从相识到现在,不曾改变过。
或许,五年前的喜欢,是有些稚气的,但是随着岁月的累积,他一直存在她的记忆当中,不曾淡掉,每当有异性追求,下意识地就会拿他来做比较,然后一一打了回票。
没有人会比她的贺大哥更好,她动不了心。
他就像她的守护神,总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关怀她伴她,也教导她,有他在身边,她可以全心依赖,心好踏实,什么也不需害怕。
久而久之,那份崇拜、仰慕,逐渐转深转浓,成了再也化不开的依恋。
但是五年前贺大哥说过,他们不适合。
她想,这个意思应该是他不会喜欢她。不过没关系,他还是继续把她当妹妹疼就好,不喜欢也没关系。
她只想变成成熟懂事些,可以待在他身边喜欢他就好。
那天晚上,她说童话故事,哄咏茗入睡,小小女孩问她:“茗茗姊姊,后母真的都是坏人,会虐待小孩子吗?”
她偏头想了一下。“童话故事里都是这样写的。”
“骗人!”茗茗姊姊如果是她的后母,就不会欺负她。“我下次要听很好很好的后母的故事。”
她想了一下。“好吧,我回家找找看。”
讲完故事,她哼着歌哄人入睡。
窝在她怀里,东钻钻、西钻钻,还伸出小手摸了摸。“茗茗姊姊,为什么你这里软软的,和爸爸不一样?”袭胸小魔掌问得一派天真。
她轻咳了下。“因为爸爸是男生,我是女生,不一样。”
“那我也是女生,我也没有。”
那么小就懂得计较胸部大小的问题了?
“你以后长大也会有,放心。”抓住小手,不让她再乱摸,问些羞死人的问题。
好奇宝宝眨眨眼,直勾勾瞧着晕黄灯光下,她手腕闪动的银亮光芒。“好漂亮。”
顺着看去,她微笑解释:“这是很久以前,你把拔送我的,它是我最珍贵的东西哦,我一直都戴着,它是我的幸运物,守护着我,给我带来幸运。”她单手解下,绕上贺咏茗小小的手腕,缠了两圈才能戴牢。“你生日我都没准备礼物,这个送你。”
“可是,这样你就没有幸运了”幸运是可以给别人的吗?
“没有关系,因为送的人是我的守护神,他不在我身边,用它来代替,现在他在啊,我不需要它,也不会感到害怕。”她温柔地亲了亲小小掌心。“我希望,它也可以给小茗茗带来很多的好运,不要再生病,平平安安地长大。”
“它真的会有幸运吗?”
“只要你相信有,就一定会有。”那是一种信念,对所爱的人,最执着的信念。
终于等到咏茗入睡,她拉好被子,轻手轻脚地下床,仰首迎上了房门口那道柔暖的眼神凝视。
晕黄灯光下,他的目光极致温柔,漾着醇酒一般柔润醉人的深情错觉
她甩甩头,抛掉那样的遐想。
贺品遥上下扫了一眼细致柔美的女性曲线。女儿的手,真是幸福得让人嫉妒。
她食指放在唇边,又指了指外面,示意他先出去,别吵醒咏茗。
才刚移动脚步,他一张臂,勾揽住纤细的腰身,旋进他怀中,两道身躯毫无预警地贴合,酥麻颤悸的感觉,撞进四肢百骸,震麻了她的心魂、意识。
他执起柔荑,学着她刚刚的方式,低头亲吻柔嫩掌心。
她哑了声,发不出声音。
张口正要说些什么,他仰高角度,准确而坚定—吮住柔唇。
紧绷的暧昧氛围被打破,放肆的情潮,流窜在缠腻揉合的唇齿之间。
她彻彻底底,麻了神智。
当晚,言子茗失眠了。
究竟,贺大哥为什么要吻她呢?
她想破了头,还是理不出头绪。
只要想到那时的情景,她就开始脸红心跳,半夜里无数次起身,坐到镜子前,抚着被他烙下温度,纵情怜爱过的唇,傻呼呼地微笑。
是当时的气氛迷惑了心智吧?一定是这样的,当时气氛对了,他一时意乱情迷,才会亲她,那是意外。
虽然,她喜欢这个意外。
她会小心翼翼的,将今夜最珍贵的记忆收藏起来,放在心灵深处,永远不忘记。
对,就是这样。
好不容易,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做完心理建设,隔天早上见到他时,她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地与他谈笑,他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不对,态度比她更自在。
果然是意外啊“贺大哥,我去上课喽!”
“茗茗等一下,过来。”
“哦。”她乖乖走去。
贺品遥搂她入怀,低头轻吮唇角,解释:“有面包屑。”而后,贴上朱唇,辗转深吻。
“晚上如果没事,一起吃饭?”吻完,附带询问。
呃呃呃?
直到他放开她,她恍惚地走在往教室的途中
这还是意外吧?他不都说了,是因为面包屑,所以、所以接下来应该也是不小心的。
所以她还是不要想太多。
晚上,他们没去外面吃,买了菜回来,三人同心协力煮了不算挺美味、却吃得极满足的一餐。
饭后她在厨房洗碗,他在一旁帮忙擦干碗盘,擦完所有的碗盘,顺便帮她把手也擦干,再顺便抱住她,然后又顺便吻了她。
顺便这次,是顺便。
吻完,他甚至话家常似的和她讨论:“你的唇膏有水蜜桃香味。”态度简直自在到一个不行!
“那是唇蜜的味道,你不喜欢吗?可以换。”呃?她在说什么?话一出口,她就在心中暗骂自己猪头!
“你还有其他口味?”他挑眉。
“有薄荷、柠檬、草莓”衣草、迷迭香”停停停!她简直要了。
瞧瞧,他们居然聊起这个“意外”的口味来了,言子茗,你的猪头是没有极限的吗?
他想了一下。“柠檬好了。”低头又吻了一记。“其实水蜜桃味道不错,我没有挑剔的意思,你千万不要误会。”
在他柔腻醉人的缠吻下,她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哪还能思考他说了什么?
有时周休假日,他们会相约去看场电影。看不是很懂的贺咏茗,常常后半场就睡倒在她怀中,他会脱下外套披在女儿身上,再顺势揽住她,在阴暗的电影院里火热缠吻。
“这次是蓝莓味,有点甜。”他评论道。
结果,他把她所有唇蜜的口味都尝尽了。
他还是没有对她多解释什么,却会不时对她做一些很亲密、只有情侣才会有的举动,而且事后从他的脸上也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后悔或冲动,于是她觉得,那应该不是意外。
哪来那么多意外,无时无刻、三天两头地发生?
他依然是全校最受欢迎的教师,不时有女老师向他献殷勤,表示好感的意味极其浓厚,甚至还有女同学写情书给他,夹在交上来的报告里。
她看见了,心里头酸酸的,却不敢说什么。
他本来,就有接受众多爱慕的权利
她觉得自己好失败,她们能够大方地表达好感,而她明明对他的感情比谁都深,却连喜欢他都不敢说出口。
然后,他发现了,笑笑地轻吻她,吃光她的唇膏后,把那封信交给她。“要不要拿回去做参考?我比较期待你写的。”
然后,她真的回家认真研究了一个晚上。
愈来愈多的情书堆在她房里,每一封真的都是文情并茂,连她看了都好心动,他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想写出心里的感觉,再看到那迭情书,强烈的对比令她实在提不起勇气自取其辱,一次又一次揉了信纸喂垃圾桶。
有一次,她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你,会不会接受她们?”
等到那一天,她就不能再让他猜今天的唇膏是什么口味了,她会离他很远很远,以前她可以笑笑地祝福他和敏婧姊,但是现在不行,她的心变小气了,因为喜欢的感觉比以前还要深刻、强烈,她没有办法,看着他用同样的方式去尝另一个人嘴上的唇膏,她的心会很痛很痛。
他还是笑笑地,搂了搂她。“小呆瓜!我还在等你的情书呢!”
情书?她皱皱鼻。“我才不要。”她写得那么糟,才不要自曝其短。
“不写?也没关系,我听你用说的。”长指逗弄着粉唇,想象这尝起来好甜美的小嘴,对他倾诉醉人情话的滋味。
甜言蜜语?她摇头,也不会。
“不讲?”他倾身,轻咬她下唇。“真的不讲?”
她摇头,被他咬得又痒又麻,笑着闪躲,贺品遥抓回她,密密封住红唇,给她一记十足成人式、火辣辣的热吻。
她被吻得气喘吁吁,瘫软在他怀中,意识再度漂浮
她不是不讲啊,是不知道要怎么讲。她只知道用着一颗很真的心去爱他,不懂很华丽的词汇装饰,也不会讲很感性的话,这样,要怎么感动他?他会觉得无趣的。
火热的唇齿交缠中,地意识昏蒙,张手揽住他,模糊的呢喃逸出:“我爱你,很爱,很爱。”
很轻、很细,若不凝神细听,会以为是错觉。
但是他听见了,清楚楚楚。
收紧拥抱的力道,热烫的吻游移在柔唇、娇容之间,纠缠中,上衣领扣松落两颗,他顺势往下滑,在她颈际吮出粉色的浓情证据。
瞧她氤氲迷蒙的大眼睛,完全不知今夕是何夕,如果这时他吃了她,她大概也不会有异议。
贺品遥叹了口气,命令自己将脸由她青光大泄的胸前移开,帮她扫好衣扣,不去想她软腻肌肤的触感有多销魂。
果然,她一直到十分钟之后,照了镜子才“啊”一声,后知后觉地掩住脖子,表情又羞又惊。
“干么,你被鬼打到啊?”
“不、不是”她结结巴巴,被男人种草莓种到那么明显,她总不可能还处之泰然地逛大街吧?
贺品遥扯下她的手,拉高上衣领子,若隐若现地遮去。“这样,不就好了?”
“可是”如果仔细看,还是看得到。
“没人会那么仔细地盯着你看。”如果会,也绝对不是一般的路人甲就是了。他承认,他居心不良。
她总是傻呼呼的,搞不清楚状况,他也懒得再去一一点名谁对她有企图,谁该敬而远之了,直接昭示所有权比较快。
中午,言子茗依惯例,买了两个便当过去陪他吃。
进门时,看他眉头深锁,似在思考什么,表情带些困扰。
“怎么了?”她走上前,放下便当。
贺品遥没说话,将看完的信件递给她。
她由头到尾看了一遍。仍是一封示爱信件,只不过值得留意的是,这学生示爱的措词有些激烈。
她也无法形容,反正就是那种爱得无法自拔,没有你我会死掉的强烈示爱方式。再看看角落的署名--
赵婉宜。
这个名字她已经看过不少遍了,从最初婉约缱绻的文字,到今天的山盟海誓,还从送花、礼物到餐点,虽然他全退了回去,不过看情形好像没用。
“你要不要跟她说清楚?”如果下让赵婉宜彻底明白,他们之间并不可能,她会一直抱持下实的幻想下去,这样不好。
“我说过了,而且拒绝她不只一次。”但是她觉得,只要他给她一次机会,他就会发现到她的好,然后爱上她。
她甚至已经开始幻想到他们结婚、生子的阶段去了,那会是多么幸福、多么美的一件事简直莫名其妙。
有理说不通,也懒得再理会她了。
可是她的行为,确实已经令他感到困扰。
上课时,狂热的眼神毫不避讳地子着他,赤裸裸地传达爱意,他再怎么力持镇定,都很难自在得起来。
她大胆的行径,已经引起同学们私底下的议论纷纷,看待他与她的眼神带着些许的揣测。
这实在不是他乐见的,如果她再不停止这种行为,情况只怕会更糟。
抬头见言子茗皱着娟细的眉儿,他用甩头,不想让她忧心。“没事的,我会处理,你别想太多。”视线移向桌面,转移话题。“你买了什么?我好饿。”
“排骨便当。上次那家好难吃,我换了一家。”一听他喊饿,大脑马上摒除前项事件,忙着张罗食物。
他唇畔勾起浅浅的宠溺笑意。“我对吃的不挑,基本上只要别让我和咏茗拉肚子,我都可以接受,所以你以后煮东西给我吃,也不用太担心美不美味的问题。”
真正让他设想到未来与家庭的,是眼前连情书都不会写的小姑娘。
偏偏,有人哈得要死,某人却还身在福中不知福,完全没察觉他在告白。
看她专注在食物上,一心不二用,拿出便当盒,打开,抽出免洗筷,再把必备的热咖啡固定放在他的右手边他有些不是滋味地拉过她,迎面吻住小嘴。
“我已经十八个小时又二十四分钟没吻你了。”总该分点注意力给他吧,言小姐!
呃,真的吗?他记那么清楚?
脑袋又开始浑沌,她温驯地伸手揽住他颈子,承接他有些灼热、却带着更多怜爱与浓情的吻。
门把突然被旋开,在那当下闯入的人一阵呆愣。
“你、你们”手中提着的餐盒掉落地面,女孩眼眶浮起伤心至极的水光,捂着嘴转身跑开。
原地的两人面面相觑。
“她”现在是什么情形?
“赵婉宜。”他无奈一叹。
她已经到了未经许可,便肆意介入他生活圈的地步了,这实在是
言子茗走到门口,捡起地面上的餐盒,视线拉向那道跑远的身影。“她好可怜。”那背影,看起来很悲伤啊“可怜?”最可怜的人是他吧?他招谁惹谁了?摆出一副活生生被始乱终弃的模样他才莫名其妙好不好?
“她可怜,那你把我送给她算了。”他没好气道。同情弱者也不用同情到这种地步吧?
“才不要!”不经思考,本能地圈紧他的腰,那是很下意识的反应。贺大哥对她很重要,就算当坏人,她也想和他在一起。
贺品遥满意地勾起笑,享受小佳人的占有欲。
回头一想,其实这样也好,让赵婉宜死心,就不会再苦苦纠缠,只不过--
凝视怀中人儿,一直处心积虑,想保有她单纯的生活环境,突然来这一手,他们的关系被公开,还不晓得会被渲染成怎样,纷纷扰扰的流言免不了,她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平静。
“茗茗,对不起。”
“咦?为什么这么说?”
“没什么,总之,你要有心理准备。”心里不是没有愧疚的,她日子原本过得平静安稳,却因他的关系而破坏,让她纯真无邪的心灵,去面对那些突来的是是非非,实非他当初所愿。
唉,言立冬要是知道,会亲手掐死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