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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傲娇的丹若也没有道歉。
但鱼不惑也没有再追究,他抹了一把鼻血,就兴高采烈地回去洗澡了。
因为陈玄丘告诉他,明明是她看了你,却觉得她吃了亏,这是因为:这个世界属于我们男人啊。什么时候男女平等了,被看的那个,才一定是被冒犯了的那个,而不区分性别。
那么,现在你告诉我,你是宁愿明明很无辜,却还要被反咬一口呢,还是愿意让她向你道歉?
鱼不惑顿时慎重起来,男人在这世间的地位高下,竟然要由我决定了么?
思来想去,在记忆再次消失之前,鱼不惑终于做出了决定:大男人,不跟她女人家家的一般见识。为了让她们甘心情愿以男人为尊,我挨一锤,又有何妨?
鱼不惑说出了自己的决定,并为了自己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义举而热泪盈眶。他相信他是因为感动,而不是因为鼻子发酸。
尽管如此,他还是在记事簿上又添了一句:“粘豆包打我一锤,要以血还血。”
有乌雅这个包打听在,陈玄丘很快就弄明白了这个布袋大会的情况。
这个镇上举办的“布袋大会”,只是附近万里之内的势力的一个选拔。整个伏妖塔第二层,共分八个区域,八个区域选出的前三名,还要一起参加中央大城的选拔,最后再选出三名,接受上界来人的考核。
陈玄丘在伏妖塔外为了竞选寺主,就曾经有过选拔,不过半道无疾而终了。
这一次听来 虽然繁琐些,不过听说整个赛程最多也只有半个月,陈玄丘也只能接受了。
因为伏妖塔第一层已经关闭,至少七七四十九天不能开启。而即便开启了,由于伏妖塔世是在不断旋转的,也很难再确定哪一片区域正好与伏妖塔大门连接,与其在那里碰运气,还是到第七层去找找机缘。
陈玄丘等人来的也算及时,这一赛区的比赛就在次日下午开始。
第二天吃罢早饭,陈玄丘就带……不!是黄耳大仙就带着众人出了客栈。
他们想熟悉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形,毕竟人生地不熟,谁有那个把握就一定获胜。
才一夜的功夫,鱼不惑的眼睛已经恢复如初,金龙之躯实在强悍,挨了两记重锤,精钢都砸弯了,他不但浑若无事,而且才一夜的功夫,就恢复如初。
丹若当时羞窘不堪,也没多想,事后想起自己两锤下去,他居然只是一点皮肉伤,这样强悍的抗击打能力,如果他和自己交手又会如何?
这样一想,丹若便觉得鱼不惑当真是十分相让了,对鱼不惑观感便有些不同。
次日一见,连那轻伤都好了,丹若看着鱼不惑的眼神儿,便更加不同了。
妖族的世界只讲实力,谁拳头大谁就是道理。越是强悍的异性,越有吸引力,这一点对丹若来说,也不能免俗。
一行人信步行去,只觉若非知道这是妖的世界,便和人类的世界一般无二。
他们行在其中,经常会误以为已经回了人间,但他们雇的这马,总是能时不时提醒他们,他们仍然在伏妖塔中。
这马就是一种妖马,虽然尚未化形,却能口吐人言。
人群中有许多年轻、漂亮的女子,有的体态妖娆,倚在门框上,就像被人抽去了骨头,那姿势很是叫人想入非非。
有的则是水灵清秀,一看就是好人家的闺女。
那些满身风尘味儿的,显然是做皮肉生意的。
那些清丽水灵的少女,却不无挑选佳婿的心思。
“布袋大会”,等于是把各地最俊秀、最有本领的少年才俊全都集中在了一起,但他们之中有机会成为“布袋使者”晋升上界的毕竟是万里挑一,其他的少年才俊还是要在这一层娶妻生子的。
所以,难得一见的“布袋大会”召开,不但让许多当地少女觉得机会难得,便是外地也不乏女子跋涉而来,参加大会。
因此,虽然“布袋大会”指定了是男人才能参加,可是镇内镇外,街头巷角,女子也是比比皆是。其中居然还有不少女子带着随从和女侍,显然是权贵人家,也抱了择婿的念头,到此一行。
陈玄丘看着这一幕,忽然想到了人间科举制度下的抢新郎。
多少家有适婚女儿的豪门,每每揭榜之时,何尝不是派管事豪奴,甚至亲自带人赶去,看见中了榜的、看着顺眼的举子,直接绑回家去拜堂成亲。
人也好,妖也罢,虽出身不同,但一旦形成了一个社会,大抵都是相同的发展轨迹。
不过,陈玄丘纳罕的是,这伏妖塔中都是修行者啊,有人修为浅薄、能力低下,为仆为佣倒能理解,怎么还有做皮肉生意的?
修行界的人,也有做皮肉生意的?
陈玄丘好奇之下,向乌雅问了一句。
乌雅还真没关心过这个问题,一听“师爷”咨询,赶紧想要去找个人问问。
陈玄丘胯下的妖马,却已不紧不慢地回答起来:“客官你是新来的吧?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乌雅被它抢了奉迎陈玄丘的机会,恼火道:“知道你就说,卖弄什么?”
那妖马也不生气,慢条斯理地答道:“最初呢,关进这伏妖塔的,当然都是一心修行的妖怪。可是,实力有强有弱,灵石资源却不易得。
于是,强者愈强,弱者愈弱,那弱者为了生存,便只能为奴为仆,追随强者。
弱者如此,弱者繁衍生息,所生后代,较之于这个祖宗自然更加的不如。所以,便一代弱似一代。
好在强者也需要有人侍候他,所以,许多弱者,渐渐也就放弃了追求修行之道,他们最多竭尽全力,练至化形,方便找一份更好的差使,服侍强者家族,便已是最好的出路。”
黄耳胯下的妖马叹息道:“我的祖父,不思进取,以致后代一代不如一代,到了我这一代,连化形都做不到了,便只能为人犬马。境遇比我等还要不堪的,男盗女娼,又有什么办法,还不是为了活着。”
黄耳大怒:“为马就为马,关犬什么事?”
陈玄丘胯下妖马则道:“我家则不然,我家贫困,集整个家族之力,也只能提供资源,供给一人化形,现为本镇领主家仆。只希望他早日混个管事一类的,能够回馈家族,则我有生之年,还是有机会化形的。”
嘶~~,竟恐怖如厮。
曾经身为996社畜的陈玄丘倒抽一口冷气,这不就是阶级固化么?
陈玄丘胯下妖马沾沾自喜地道:“纵然我没机会,但我儿子,总还是有一线机会的。”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下,望向前方,道:“啊!前边就到‘布袋大会‘了,不过距开始的时间还有一个时辰,客官你是到附近先吃些东西休息一下,还是马上入场?”
说到这里,他又赶紧补充了一句:“小的那位化了形的大哥,就在这场子里做事。即便晚一些,也能帮客官找个好一点的位置。先吃些东西,也不打紧。”
陈玄丘听他这般卖力推荐,料想被他拉去吃饭的馆子,怕是会有回扣一类的玩意儿。
不过, “曾社畜”陈玄丘对这位不知名的“真社畜”心有戚戚焉,遂颔首道:“先吃些东西也好。”
几匹马儿一听,都欢喜起来,便驮着几人走向一旁一溜儿的饭馆子,一路上喋喋不休,又开始向他们推荐起了此间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