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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放荡不羁,可一遇到关心在意之人就总是思虑过多、过于纠结的殷受,看似单纯可爱,却是一体两面,一到晚间就凶悍如野猫的谈羲茗,以及秀色可餐、静若处子,动则如疯狗的陈玄丘三人组上路了。
他们此行是往姬国国都岐州,还在更内陆的地方。一路行去,渐渐离了最西边的清凉州,便见一路城镇愈加的繁荣,人口也更加的稠密。
田野间阡陌纵横,牧笛声声。桑间林下,山歌处处,较之清凉州又有不同。
陈玄丘觉得,这才应该是世间模样,清凉州总是带着一丝鬼气。
想来,对整个大陆、对姬国来说,清凉州都是极西之地,七分山地三分田,大海中又有太多海兽海妖,渔业得不到太大的发展,所以过于贫瘠。
再加上这边再往外就是无尽之海,不用担心有什么强敌。因此姬国无论是从军事上,还是从经济上,都不太可能过于重视,所以鬼王宗这等门派才能在此得到发展。
这一路行去,就见路上除了商贾,渐渐地多了许多佩剑骑马之人。
他们三人也是骑着马的,马背上挂着剑囊与行装,和那些人颇为相似。
殷受和谈羲茗对此并未在意,倒是“做贼心虚”的陈玄丘暗暗警惕。冀州鬼王宗两个分坛,都被杀得一干二净,鬼王宗不可能毫无反应,这些一看就是彪悍武人者,莫不是鬼王宗的人?
可是陈玄丘暗暗观察,这些人气血饱满,形容如常,又不像是鬼修有成的邪道中人。
这一日,终于到了岐州。
作为极西之地姬国的国都,陈玄丘一路行来,第一次看到了厚重巍峨的城墙,高大的城门,一进西门,沿途商贩不断,叫卖声不绝,一条条临街门户,各种旗幡招摇如云。
啧,那繁华,有点王府井的味道啊。
王府井……算了,不想这个。
记得他那一百四十手王府井,持了整整六年啊,他二十岁那年买的。穿越那年的五月,突然雄起了,仅仅两个月功夫,就一柱擎天。然后他就遇到流星了,他还没来得及卖……
不过摸了摸手上的纳物戒指,陈玄丘又眉开眼笑了,呵呵,哥现在是坐拥一座金山的人,还会在乎那点股票么?
一进岐州城,殷受就活跃起来,对陈玄丘道:“此前游历时,我曾在此住过两个多月,对此很是熟悉。这城中有七家客栈,也有讲究的大户人家,到此之后是不住客栈的,而是寻一富户,租住其宅,这样更自在方便一些,不过咱们没有使女仆从侍候起居,还是住客栈方便一些,你看如何?”
陈玄丘笑道:“小受既然熟悉这里,那一切听你安排,咱们先住下来再说。”
殷受现在已经习惯被他称作小受了,听他这么一说,当即领着二人便往前走,道:“那咱们去本地最大的‘四海升平’客栈吧,那儿占地十余亩,高中低档客房俱有,风景秀丽,住着舒坦。”
三人一路行去,又过了两条长街,果见一座客栈,仅那门楣,就是一座楼。那楼轩窗都开着,可以看见一楼大厅有许多几案长席,有许多客人跪坐其上,正攀谈饮酒。
门前二十多个小二,各自殷勤接待客人。引导马车牛车,牵引马匹骡子,不管你行装是否寒酸,一概笑脸迎人。
果然,大地方、大客栈,气象就是不同。比那墙上凿洞出卖客人皮相的小破店强了千百倍。
嗯,比起来,这就是这个时代的超五星级……说不定都算六星、七星大酒店了,应该不会有“偷拍摄像头”了吧?
一个小二一见三人牵马过来,马上笑吟吟地迎了上来,目光在三人身上微微一扫,见这两男一女,两个带剑,一个佩刀,衣装轻便,步伐轻灵,便道:“三位客官,可是来岐州参加‘选贤大会’的么?”
谈羲茗讶然道:“选贤大会是……”
陈玄丘截口道:“赞贤大会?是哈!我们正是来此参加选贤大会的。”
那店小二一听,更加热情了:“姬侯传下旨意来,但凡是来岐州参加选贤大会的,住宿饮食,俱都由朝廷负责,全都安排在玄字区,你们三位?”
陈玄丘道:“小二哥安排便是。”
店小二点头哈腰地道:“好嘞,三位这边请,登记一下门派及姓名,便可入住了。”
小二又唤来一人,给三人牵走了马,留了个号牌给他们,陈玄丘三人便跟着店小二向长长的柜台走去,就见许多佩剑持刀、形似武人者俱都围在柜台前办理登记。
谈羲茗小声道:“玄丘哥哥,原来你来岐州,是参加选贤大会的么?”
陈玄丘摸着鼻子,小声地道:“我哪知道什么是选贤大会,不过我要做的事十分隐秘,这选贤大会既然是公开对天下英雄的,我们且混进去,也好隐藏行踪。”
殷受兴高采烈地道:“对,还省钱了。”
陈玄丘和谈羲茗同时看了他一眼,殷受认真地解释道:“有钱和乱花钱是两回事,节俭和小气是不一样的。”
柜台前许多人混乱地站在那里,三人只好站在那儿等着,就听旁边一个肩后背剑,杏黄剑穗飘洒在肩头的武者道:“姬侯一向求贤若渴,不过这等声势浩大的‘选贤大会’,却是头一遭见,我看整个姬国修真习武各大小门派,都派了人来了。”
另一人便道:“你说习武之人,亦或是修真小派派人来,我倒理解。可那修真大派,不会派人来吧?他们看得上这世俗的权柄和富贵?”
旁边一人便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姬国各大修真门派,确实都派了人来,就连相邻的宋国,都有一些修真门派来了人呢。”
先前那人便道:“不错!那些修真大派,或者不在乎世俗权柄,可是西极海叟,飞熊先生驾临岐州了。飞熊先生的相卜之术天下无双,道德文章垂汇范天下,那是大智大贤。若能得他一语点评,立刻就能名扬天下。那些修真大派,不在乎世俗的权柄与富贵,可这名儿,也是在乎的。”
另一人听了便搓搓手道:“这样的话,我们这三脚猫的功夫便不够看了,此番只怕要无功而返。”
先前那人摇头道:“不然,不然,此番选贤大会,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会参加文选。武人与修真者,则参与武选。姬侯已经说了,此番选贤大会,要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只要你有本事,高有高的职位,低有低的职位,我等苦修二十载,想来不至于会无功而返。”
其他几人听了,顿时欢喜起来。
陈玄丘心中好奇,他大概听明白了,‘选贤大会’嘛,分明是选贤举能之意。看来这姬国国君励精图治,要大举选贤任能,所以举行了这次公开招聘大会。
只是,这位西极海叟、飞熊先生是什么人?一个人能得到文人界、武人界、修真界一致推崇,那此人的人格魅力该有多么强大?
陈玄丘正想问问小受受知不知道此人,就见一只大手伸来,大剌剌地贴着陈玄丘的鼻子尖拍过去,一掌拍在那个正满面欢喜的武人肩上:“都滚开点儿,别挡了我家少爷的路!”
那人这一掌使了诡异的力道,肩头挨了一掌的人不是被拍趴下,而是横着撞了出去,把聚在一起聊天的几人撞开,卟嗵一声摔在地上。
旋即,一个眉清目秀、风度翩翩的少年,轻摇小扇,陪着一个肌肤一点褶子都没有,嫩得一掐都出水儿的,白白胖胖足有一百八十斤的少女走过来。
“咦?你这衣服好看,请哪儿的师傅做的?”
那位白白胖胖、能装下两个谈羲茗的少女忽然一眼看见谈羲茗,登时两眼一亮,毫不客气地拉起她的衣襟捻了捻,赞道:“料子也是极好的,我竟不曾见过,快说,你这衣服,在哪儿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