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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人初静。
朱允淮几番辗转,难以入眠。
门板的缝隙透进一丝光亮,他勉强撑起身子,放柔了动作,推开房门。
是心棠。她正就着微弱的烛光,做着针线活儿。
瞧她那全神贯注的认真样,他的唇角不经意的勾起一抹笑。
家里一直都是她靠着一双巧手替人缝缝补补,挣些碎银度日,偶尔也裁衣制鞋,或是绣绣荷包≈绢之类的,托熟识的大娘拿到市集上去兜售,日子勉强还过得去。
而现在家中多了个人,而且又带着伤,这封她来说无疑是项负担,生活又拮据了许多。她势必得比以往更辛劳些。才撑持得下去。
正全神投入于手边的针线活儿时,微微晃动的暗影惊动了她,一个不留神,尖锐的细针扎入指头,她颤了下,低呼一声。
“怎么了?”朱允淮见状。立即移步上前,没多想便拉过她的手,含进他温热的唇,吮去沁出的血珠子。
柳心棠傻愣愣地看着他,分不清是否为烛火摇曳的关系,她的脸庞覆上了层层淡晕。
“还疼吗?”他柔声问着,舍不得放开她。
掌心所接触到的肌肤,没有他所想象的柔嫩,感觉的出是一双长年操持劳务的手,与他优雅细长的手有着强烈的对比。
这样的发现使得他的心头无由泛起疼意,更加密密护住那双刻着沧桑的柔荑。
“呃好多了”她也忘了该将手抽回,贪恋着他温暖的包围。
“我吓到你了是不是?”
“没这回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她低低嗫嚅。
“以后就别再熬夜了,当心年纪轻轻便弄坏了眼睛。”最重要的是,他舍不得她如此虐待这一双灵灿不可方物的美丽双眸。
“可是”她张口欲言,最后还是将话给吞了回去。
“你想说什么?心棠。”他看的出她有难言之隐。
“没什么,那不重要。”她不想让他有心理负担。
贝他眉心微蹙,她这才想起他有伤在身,赶忙扶起蹲在她跟前的他。“你怎么起来了?当心又弄疼伤口。”
朱允淮没拒绝她的扶持,反手轻搂她纤细的腰身一同回房。
她身上有股独特的香气,宛如空谷幽兰,浅浅低回,堪可醉人。
悄悄汲取这抹淡雅幽香,胸口的疼楚竟微微缓了。
“陪我聊聊好吗?伤口难受得睡不着。”与她交握的手,恋恋难舍,放不开。
“好。”她在床边坐下。“你想聊什么?”
“你除了老爹之外,没有其它亲人了吗?”他渴望了解她,对她的关切,远超乎他所预备付出的。
“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一直以来,就是我和爹相依为命,虽然日子清苦了些,但爹很疼我,也就是因为这样,再苦我都甘之如饴,因为在这世上,我并不孤独。”
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无声传递温暖与关怀。
她这股如寒梅般的坚韧令他心折。
尽管只是三言两语,他亦能感受到这对父女之间无可比拟的浓厚情感,像是相互依附着彼此而存活,面对人生的风风雨雨也不至于无依。
“老爹是个很慈祥的父亲。”见过柳老爹几次,对他这个陌生人,朴实的老人并不吝惜给予温情。
“是啊,能当他的女儿,我觉得好幸运。”说着说着,她放松了自己,往床头靠去。
“我母亲也不在了。”他突然冒出一句。
“什么?”她错愕地隔过头看他。
他幽淡地微笑。“在两年前。很难说自己幸不幸运,我比你多拥有了几年母亲,但总是聚少离多,无法亲近。”
懊怎么说呢?有得必有失,这是他一身荣宠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他是一国储君,自小便被培育成独立自主的性格,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是不该依恋着软弱的温情。
是而,他的成长过程其实是孤独的,他没有童年,在同龄孩童正尽情欢笑时,他是被四书五经、治国之道所包围。一身的出类拔萃、绝伦出众下,包裹着一缕寂寞的灵魂。
他以为自己是不在乎的,也一直以为自己早就接受了命定的人生,但是在遇上这对父女之后,他才发现这片空寂的心灵,其实很渴望情感的滋润。
“那你爹呢?”柳心棠好奇地多问了一句。
“他爱我的方式和你爹不同。在他眼中,我是他的骄傲,也因为这样,他对我有太深的期许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轻点了一下头。
感觉的出这是标准富贵之家的常态,她猜,允淮的父亲恐怕连抱他的次数用五根手指头都可以数得出来。
聊啊聊的,夜愈来愈深,倦意愈来愈浓,眼皮逐渐往下跌,她记得她接下来是说:“你一定很寂寞”
“是啊,所以我渴望有个知我、懂我的红颜知己”声音渐渐放轻,像是自言自语般,直到轻细如缕。“你愿意吗?”
“唔”她模糊地应了声,完全被睡意征服。
朱允淮微偏过头,凝睇靠在他肩上酣然入梦的可人儿,温柔的笑意漾了开来
“你说的哦,不许反悔!”几不可闻的音浪,飘散夜风中。
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人培养出相知相惜,只能意会,却无法言传的微妙情感。
每每望着他俊雅出尘的容颜,心棠就好生苦恼,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起伏,他的一个凝眸、一记不经意的微笑,甚至随口的一句话,便教她不由自主的脸红心跳,所有的心思全随着他转
陌生的情怀在心底扎了根为那卓尔不凡的男子。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明明是不打算动心的,但他就是牵动了她的心,让她的一颦一笑全系在他身上。
也许,她真的错了。打一开始,她就该牢牢封锁住所有的感情,不该对他投注过多的关切,那么,如今也许
她好迷惘,因为她比谁都清楚,这个男人她爱不起,要真陷了下去,最终只有伤心。
可,每当迎视他,痴然的目光就是无法收回!
意乱情迷的心呵,有如纠结的无头丝线,再也剪不断、理不清
叹了口气,她小心翼翼地捧着刚煮好的鱼汤,正要端去朱允淮房中之时,柳老爹走了进来。
“棠儿”
“有事吗?爹。”察觉到老父欲言又止,柳心棠放下鱼汤,不解地正视他。
“那个棠儿,你和朱公子”
“允淮?他怎么了吗?”一提到这个名字,她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关切与焦灼,当下便要冲出厨房。
“他没事,你别这么紧张。”女儿的反应看在柳老爹眼中,更加忧心不已。“棠儿,你是不是对他”
“什么?”爹的表情好沉重,是什么事这么让他为难?
“你喜欢上朱公子了,是不是?”
“爹!”一下子被道破心事,柳心棠的俏脸飞红。
这么说来不是他多心了?
这些日子以来,两人的相处他是看在眼里的,他一直在暗暗忧虑,没想到
棠儿的反应,证实了他的猜测。
“棠儿呀,你真傻!他是什么样的人家,你不会不清楚,光是那股清华出尘的风采,就足以证明他不是等闲之辈,哪是一般卑微的小老百姓所能相提并论的,我们高攀不上人家啊!”这番话或许残忍,但却不得不说,唯有打破女儿的痴念,才不至于将她伤得更重。
柳心棠身形一晃,微微白了脸色。
知道是一回事,但是由别人口中说出来,她还是受了打击。
是啊,她拿什么去高攀人家?又凭什么痴心妄想?事实的确就是这么残酷!
“女儿,别怪爹,爹只是提醒你,不想你陷得太深,届时难以自拔,痛苦的是自己。”
“我明白。”爹是爱女心切,想保护她,她又何尝不想保护自己?只是情难由己呀!
“您放心,我懂分寸的。”深吸了口气,她端起鱼汤走了出去。
一推开房门,朱允淮迎面使送上一抹愉快的笑容给她。
“心咦,怎么啦?你脸色不大好看。”他坐直身子,手探向她。
“大概是昨晚没睡好。”柳心棠避开他的目光,一语带过。
“你又不听话熬夜做针线活儿了,是不是?”语气略有薄责,看着她的神情是满满的不认同。
“没有。”她低着头,舀了匙汤汁,细心吹凉后才送到他唇边。“来,趁热喝了。”
其实他伤口已愈合得差不多了,根本不需要人喂,可心棠既然不觉得麻烦,他也就欣然受之。
依言喝了一口,他的视线不曾自她脸上移开。“心棠,你不对劲。”
她抿着唇,不发一语,又送上一匙。
朱允淮只得喝下,然后再度开口。“什么事不开心?”
“没事。”她自始至终不曾与他对视。
“我不能让你信任吗?”不管任何事,他自信有那个能耐为她解决,就怕她沉默。
“别问了!”他为什么要这么温柔、这么体贴?他明明什么都给不了她,那就别表现得像是极度在乎她的悲喜、别让她沉溺呀!
“看着我,心棠!”他温柔而坚定地勾起她的脸庞。“我以为,我们至少是朋友。”
朋友!
是啊,朋友!不然她还以为是什么?
她甚至连“朋友”这个字眼都算是奢求了。
凄然的笑,悄悄隐于唇角。“朋友是吗?那就给点面子,先把汤喝完。”
明知她在逃避话题,他还是依言而行。
将空碗搁置一旁,他若有所思地道:“你用不着如此的。”
他指的是她全心全意的照料。
这些日子下来,柳家的情况他不会不清楚,心棠的能力,最多是让他们父女二人求个温饱,如今多了他,无疑是个负担;而她为了替负伤的他调补身子,总是不缺鱼汤肉食,更从不让粗茶淡饭有机会入他的口
生长在宫廷之中,珍馐美食对他而言并不稀奇,何况只是小小的汤食。他真正重视的是她为此而付出的心血,这份心意才是他珍藏一生的宝贝。
“这不算什么。”柳心棠淡然回道。
她是真的这么认为。
山珍海味想必他已尝尽,她只怕委屈了他。
“谁说不算什么?救命大恩可不能等闲视之,我一直在想该如何回报你。”
“回报?”她愣愣地看着他,像是一下子不能理解它的涵义。
“是啊!你对我好,我心里明白。一直以来就是你在付出,总该换我来为你做点什么,只要你说的出口,我就办的到。”
好自负的口气啊!
然而为什么这些话听进耳中,却令她备觉酸楚?
案亲的话在此时浮现脑子,又一次证明她的自作多情。
他是尊贵的,她算什么?拿什么去高攀人家?就因为这样,所以她必须乞怜他的恩赐?他是不是这样想的呢?
“你期许我有什么反应?欣喜若狂?还是感激涕零,叩首谢恩?”悲愤一股脑儿涌上心头,她不顾一切的喊道。“你以为我救你图的是什么?你以为这些日子我对你好,贪的又是什么?你太小看我了,我就算什么都没有,至少还有一身傲骨!”
朱允淮听傻了眼。
“等等等!心棠,你恐怕”
“不要再强调你多有能耐,告诉你,我什么都不稀罕,因为我真正要的,你给不起!”一口气吼完,她远远跳开,不给他任何挽留的机会,悲伤地夺门而出。
“心棠!”他没多想,马上追了上去。
他只是单纯地想表达她对他的意义,以及他能够毫无保留将自己的一切全都交给她的这份诚挚,却没想到会伤了她,更没想到她如此纤细善感。
“别走,心棠!”追了数步,他拦下她。
“你走开,不要管我!”爹说的没错,谁教她管不住自己的心,受了伤也只能说自己活该,他毋须理会她。
朱允淮转过她倔强的纤肩,队着她泪眼汪汪的模样,直到两颗清泪凉了下来,他心疼地抬手拭去。“你要什么?心棠。”
什么样的渴求令她悲伤若此?她不说,又怎知他给不起?
泪水落得更凶,她咬着唇硬是不肯哭出声。
他还是不懂吗?她根本不需要他回报她什么,因为她付出的是感情,那不是任何有形的事物所能报偿的!
“我什么都不要,你听清楚了没有!有权有势是你家的事,别拿它来羞辱我。”她已经够难堪了,别再践踏她的感情了,可不可以呢?
绕肠的叹息低低逸出。“包括我吗?你也不要?”
“我不”巨大的泪凝在眼眶,她怔愣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我说,你连我都不稀罕吗?”
柳心棠跌退一步,像是受了极大惊吓,楚楚堪怜的小脸满是深怕受到伤害的脆弱。“你不会是认真的这不可能”
这一刻,他终于肯定了
她,要的是他的真心!
小傻瓜呀!她难道不知道,他的心,早在第一眼凝眸相望之时,便已交给她了吗?
“没什么不可能,只要你开心,我什么都能给。”之所以不表示什么,是因为不够确定她是否有心,他不愿强迫她,而今既然她亦有情,那么他便说什么都不会再放开她。
“你你”这是梦吗?他会对卑微的她动心?“别开这种玩笑别戏弄我如果你不是认真的”
朱允淮没等她把那段零零落落的话说完,探手一抓,柳心棠猝不及防地跌入他怀中,不等地反应过来,双唇便坚定地压下,掠取了那抹甜美嫣红。
他不想多说什么,一切就交由她去感受、去判断吧!
温热的唇舌浅尝轻触,怜惜她受了惊的灵魂,指尖轻轻柔柔地滑过娇容,绕到头后,托住她的脑后,感受到她放松了心弦,幽迷浅醉地合上秋瞳,他深深地物了下去,舌尖毫不迟疑的探入她柔软的唇腔,完完全全席卷了她。
他吻得热切,她回应得青涩;他以两相缠嬉的唇舌,教她领会微妙的旖旎情醉,她以痴柔的付出,教他明了今生无悔的情牵
好一会儿,他松开她,俯着头与她螓首相抵,鼻尖几乎碰着她的,吐出的气息轻洒在红晕未褪的娇颜上。“仍是怀疑我不够认真吗?”
“我不知道”她好迷悯。
他的吻,是那么真挚;他的怜爱,是那么真切;熨贴在唇上的热度,是那么真实,狂悸的灵魂无法平息她真的不知道,能否信他
“相信我的心,有这么难吗?”他捧起娇容,柔声问。“告诉我,你在顾虑什么?”
“你你的身分我太卑微寒伧,匹配不上”
朱允淮抬手掩住她的唇,没让她再说下去。“皇亲贵胄又怎么样?外在的差距一点也不重要,我就是要你,谁也阻止不了!”
扁是知晓他贵为皇亲,就让她有这种反应了,那她要是知道他不仅出身赫,而且还是当今太子,她不就要昏倒给他看了?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只要你不嫌弃我,为婢为妾,我都心甘情愿,只要能留在你身边”
朱允淮皱了下眉。“谁要你为婢为妾!我可是打算明媒正娶、珍宠你一辈子呢!不许妄自菲薄,听到没有!”
“允淮”明眸泛起感动的泪光,就算他只是哄哄她,她也心满意足了。
“傻瓜!”朱允淮宠溺地亲亲她的额心,收拢了双臂与她紧紧相拥。
“你还没告诉我,你要什么呢!”他明知故问,拈起她一络鬓发在她脸上拂弄,语带戏谑。
“你讨厌啦!”她羞得直将脸往他胸怀藏。
“我讨厌?嗯?”他犹不放弃逗弄她,顺势将脸贴上嫣颊,温存地她小巧的耳垂。“我要是真那么讨厌,干么还要为我哭得凄凄惨惨的?”
柳心棠很想抗议,偏偏一阵阵的酥麻感教她连发声都觉无力。“你别调戏我!”
“行!那就说实话呀,否则”他以行动代替接下来的话。
扣在纤腰上的手往上移,覆上她柔软的胸房
柳心棠倒抽了口气。“别好嘛、好嘛!我想要一个丈夫,行了吧!”
朱允淮愉快地低笑。“当然行,正合我意呢!”他轻咬了她细滑的颈项一口。“我毛遂自荐,姑娘将就些,可别嫌弃才好。”
“你好坏,笑话人家!”听出他话中的取笑意味,她娇嗔地捶打他。
“还没嫁过门就想谋杀亲夫啊!”他分毫不差地扣住挥来的绣花小拳头,乘机倾上前在她唇上偷了个香。
“呀!”她惊叫一声,红透了嫣颊。
“你们”迟疑的嗓音飘了过来,惊扰了浓情蜜意的两人。
“爹!”
“老伯!”
像个当场被逮着的偷儿,小俩口同时松了手,弹开一步。
当着老父的面“轻薄”人家的女儿,朱允淮纵有再厚的脸皮都难免心虚;至于柳心棠,那就更不用说了,漫天红霞烧烫了娇容,现下要是有个地洞,她也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
“棠儿,你”柳老爹看着女儿的眼神满是不谅解。
难道他说的话她全都没听进去?
这种富贵人家的子弟,一时兴起,可以和她玩玩,哪天要是腻了,他们也拿他没办法,到时流干了泪,也没人会同情她,她怎么就是死心眼,偏要深陷?
“爹”柳心棠低唤,羞愧地垂下了头。
爹说的,她不是不懂,但她管不住自己的心呀!她还能怎么办呢?就算将来心碎,她也认了。
能有一刻欢情,她便已知足,是她自己傻,她不会怨谁的。
“别怪心棠,她并不轻浮,是我情不自禁。”朱允淮不忍她受苛责,站出身来将她护进怀中。“如果不是已认定她,我不会坏她清白,我们两情相悦,请相信我的诚意,也请成全我们。”
其实他大可不必说这么多的,倘若他真要心棠,谁都奈何不了,但因对方是心棠的父亲,他在乎心棠的感受,连带的也必须得到她父亲的认同。
“你”柳老爹神情复杂,似乎在犹豫该不该相信他。
他的态度看起来很真挚,这么一个器宇轩昂、落拓不凡的人,实在不像是个薄幸之人,他能将女儿放心交给他吗?
“你们真的可能吗?”门第之见,是他心头的疑虑。
“没什么不可能的。如果你担心的是这个”他松开柳心棠,潇洒地拉开衣摆,单膝脆地,语调清朗地起誓。“过往神明同证,我朱允淮此心长系心棠,负尽天下人,也定不负她,不论往后情势如何演变,今生今世,她都是我唯一认定的爱妻!”
“允淮”柳心棠没料到他会有这般真情至性的言语,一时凝咽难语。
“别光看着我,你倒是说说,要不要嫁我呀!”
“嫁,我嫁!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永远是你的人!”她情难自己,扑进他怀中紧搂住他。
柳老爹见着这情况,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双小儿女,怕是已难分难舍了。
没法儿,他只有劝自个儿乐观些。
他倾上前扶起他们,问了句:“你真的会好好疼惜我的女儿?”
朱允淮不曾迟疑。“我会用我的生命来珍宠她。”
“那好,我将棠儿许给你了。”
朱允淮露出微笑,自怀中取出一只晶莹澄澈的白玉蝴蝶,亲手系上她纤细的颈子。
“这是”她愣愣地握住颈下之物,抬首看他。
朱允淮拉出领内一模一样的白玉蝴蝶,温柔地解释道:“它是一对的,今日我以白玉蝴蝶为信物、令尊为见证,你我各执其一,定下名分,你已是我的人了。”
“嗯。”她满心甜蜜地点了下头。
在心底,她早已悄悄起誓,这一辈子她都要守着他,不离不弃,魂梦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