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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小娃儿,能吃得了苦的太少了,就算是我那几个娃娃,也没耐性跟老头务农啊。”老人拍了拍膝盖,颇有感叹的样子,此刻的他已卸下身上那些强硬的武装,更像一个耄耋之年的老人。说到此处,老人好像有些意兴阑珊,先前滔滔不绝的话锋戛然而止,文龙不知也不该评点别人家事,只得默不作声,他们俩就在那渐渐落下的夕阳下,无言地吞云吐雾着。
待到手中的雪茄差不多要化为一摊烟灰,这份不同寻常的安静才被一阵脚步声打破,从脚步声的轻缓和节奏来看,这应该是一个女子,而且还是个他熟到不能再熟的女子。
果不其然,一个略带沙哑的女声在背后响起,这声音有中独特的性感,但却比往日更加柔和。
“爸爸,都快六点钟了,你还要人叫吃饭吗?”他转过身来,那个昨晚还在他胯下婉转呻吟的倩影站在身后。与往日有些不同的是,翁俪虹那张依旧娇艳大气的脸上,却少了过去的洒脱与不羁,更加多了几分温柔与矜持,她那头耀眼的金发被包裹在一条橙色绣金线的头巾内,这让她那中西混合的五官显得柔和了许多,那对丰唇上只是涂了淡淡的唇蜜,不像过去那般总是以大红唇示人。
只是与他四目相对的时候,才会透出一丝这些天来常有的郎情妾意含情脉脉的眼神,然后很快又温柔孝顺的看向自己的老父亲。
她那前凸后翘呈s曲线的娇躯裹在一条橘红色的雪纺长裙内,这条长裙虽然并不贴身,显得有些宽大和松弛,但却让她更显女人味,两条得天独厚的大长腿在裙内若隐若现,长长的雪纺裙摆一直垂到脚踝处,那对优美的玉足踩在一双嵌满水钻的白色平底凉拖鞋内。
“呵呵,你这女娃子催啥,我只不过是和龙儿抽根烟罢了,抽完了我这就进去。”翁老看到女儿,那张岩石般的脸上顿时化开,露出难以置信的柔和笑意,但仍不在意地挥挥手道。
“爸爸,不是我说你,雪茄虽然不进肺,但也是过喉的,吸多了对身体总是不好,你就不能听我的话吗”
翁俪虹显然并不像其他人般在翁老面前毕恭毕敬,她直率地上前抢过所剩无几的雪茄,随手在花坛上弄熄了,口中不依不饶地抢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比你娘还唠叨”翁老显然很怕女儿说他,忙不耐烦的挥挥手,站起来就往屋内走去。只有文龙注意到,翁俪虹的脸上微微掠过一丝不豫之色。但那表情转瞬即逝,她迅速调整上前扶住老父亲的肩膀,半拥半扶着陪着翁老向里走,他忙快步跟上。
穿过那个有些阴暗的通道,在翁俪虹的引导之下,他们走进了四合院的后厢房,进了一个宽敞暖和的大房间。住四合院的老帝都人,以前在这个季节都要烧火炕的,当然现在已经有了暖气,室内的火炕也只是摆设而已。
里面摆放的家具都是上好的红木制成,涂了红漆的桌椅在冬日里显得特有活力。屋里灯光明亮,当中一张红木四方桌上已经摆好了一桌饭菜,一瓶已经开封的茅台摆在中间,那股独特的酱香已经充溢于桌面,桌面上摆着的菜肴都是家常川菜,有东坡肘子、鱼香肉丝、宫保鸡丁、夫妻肺片、回锅肉、麻婆豆腐等,但却烹制得极为精致与可口,显然出自名厨的手艺。
“你小娘和弟弟们呢?”翁老在主宾的位子上坐下,他朝翁俪虹抬了抬头问道。他口中的“小娘”应该就是续弦的那位夫人,也是翁俪虹一直耿耿于怀的那个小护士。
不过时隔多年,那个女人已经为翁老产下了后代,在家中的地位也得到了巩固,从翁老的问话可以看出这一点。
“她一早就带着弟弟们去打高尔夫,我问过她,在山庄吃了晚饭再回来。”翁俪虹淡淡道,她的话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在描述一件事实。
“这疯娘们,就知道玩。”翁老口中嘟囔了几声,他很快就将其抛之脑后,拿起那瓶已经开封了的茅台,给文龙和他面前的小瓷杯里倒满。“不管她们了,我们吃饭。来,干了这杯。”翁老大手一挥,他忙拿起酒杯与之轻碰了下。
翁老很豪爽地将白酒一口喝干,文龙自然不甘示弱地,有样学样喝完,他们就这样边喝酒边吃了起来,翁俪虹却出人意料地在父亲面前滴酒不沾,只是端了一碗米饭在旁边静静地吃着。
这一桌菜里少不了放辣椒,那味道就跟色泽一般火辣辣的,可把吃惯本地菜的他辣的够呛,但老爷子却甘之若饴。他还不停地找文龙喝酒,为了中和口腔里的热辣感,文龙只好吞了几杯白酒,顿时就像有一团火在腹中烧着般,从小腹处传遍浑身上下。
这半年来,文龙的酒量长进还是挺快的,再加上身强体壮的缘故,已经不如当年那个初哥般容易醉倒。
老爷子看他颇能喝几杯,更是连连找他干杯,看他一脸苦相却毫不推托的样子,他越喝越开心,眉开眼笑地干个没完,把翁俪虹在一旁不停的劝阻,都当作耳边风般忽视。
文龙虽然跟老爷子喝得很起劲,但注意力却有一半都在翁俪虹身上。两人相处这半个多月以来,翁俪虹越来越美艳,而且她的体态也丰腴了许多,皮肤也较往日更为白皙,应该是得到充分疼爱浇灌的缘故,那张轮廓分明的脸蛋上洋溢着动人的光泽,令他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时不时分神朝她瞧去。
不过翁俪虹显得比往日里与他在一起时矜持许多,虽然她对着他们两个说话,但那对明媚的大眼睛并没有正眼看过他,大部分时间里,她都是摆出一副崇拜的小女孩样子,看着谈兴十足的老将军口若悬河地讲着过去的丰功伟绩,只是双目偶尔不经意间在文龙脸上扫过,娇嗔似的瞪他一眼,但很快又恢复原样了。
翁俪虹这副模样非但没有让他不快,反而更加增添了她的魅力。她依旧是那个美艳动人的长腿美人,但她的目光不像之前得知吕军噩耗之后那段时间那么躁动不安,也不像之前香格里拉时那么热情奔放,变得比往日里平静了许多,但这种平静中还蕴含着一股深沉的东西,这种东西在之前的翁俪虹身上很难看到。
“爸爸,你少喝点,医生说你现在每天最多只能喝三杯。”看着桌上的那瓶茅台已经过半,翁俪虹忍不住出言劝道。
“三杯算什么,把我当小娃娃了?你老子当年可是千杯不醉。”翁老虽然一直都很听女儿的话,但是此时酒劲上来后,他似乎又变成那个专制而又自负的军人了。
“哈哈,来,龙儿,咱们干了。”翁老的盛情难却,何况在这个身经百战的军人面前,文龙也没有其他招数,无奈之下,只好舍命陪君子。
翁俪虹眼见老父亲兴致来了,知道自己继续劝阻也是没有用的,翁老的性格是极为好胜要强的,你若是说他不行的话他就偏要跟你斗,不把你弄得服服帖帖决不罢休,所以翁俪虹只好连连朝他使眼色。
文龙见翁俪虹眼中露出恳求的意思,心中不由得一软,自从露面以来,她总算是敢正眼看他了,他用眼神示意她不用担心,然后拉着翁老开始请教一些历史上著名的战役,果然,一谈到打战,翁老的注意力便从酒杯上转移了,他开始大谈特谈切身经历过的那些战斗。
虽然他口中所说的那场战争离他们有些遥远,但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却很生动,而且那些战争的细节远比他在教科书上所了解的要准确,但是也更冷酷。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想,无论东方还是西方,帝王也好,元首也罢,要夺取政权,建立国家,巩固政权,抵御外侮,维护主权,哪个人手上不沾上成千上万的鲜血,这事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而近现代以来,西方一方面是在吃工业革命的巨大红利,另一方面更多是靠侵略掠夺别国的财富,西方具有不可饶恕的原罪,可是因为他们成为发达国家,而占据和拥有不容置疑的话语权,所以东方南方发展中国家才不得不面对西方高人一等而且冠冕堂皇的美化殖民美化侵略,改头换面美白成民主自由人权的所谓宣传。
直到他们遭遇到东方的真正崛起,直到他们所谓的价值观更多成为搅乱世界的骗术,直到他们自以为是的优越感逐渐丧失,他们才会重新审视那段历史,重新正视那些军人,那些让西方人重新认识和评价东方的铁血军人!
不过,虽然老爷子的故事很引人入胜,但文龙的目光却不由得总往翁俪虹身上溜。不知为何,今天的她特别有女人味。她进屋后便把头巾解了下来,那一头金黄色的波浪长发整齐地梳成一条大辫子,然后高高地盘在脑后好像一顶后冠般,虽然没有戴什么华贵的饰物,但那精致温婉的发型已足以吸引男人的目光。
对于他频频投来的炽热眼神,翁俪虹自然心知肚明,但她并未向昨天那般给予热烈的回应,大部分时间都很认真的看着老爷子眉飞色舞的讲故事,只是偶尔向他这边瞄上一眼,在他们视线相碰的瞬间,她却很快地移开,脸上却略有娇羞之色。
为了不让翁老喝太多,那瓶茅台有大半都是被他给消灭的,翁老看到酒瓶已空,就要叫人再上一瓶,却被文龙和翁俪虹给劝住了,当勤务员把餐桌什么的撤下去后,翁老却执意要到院子里走走,翁俪虹屡劝不住,只好拿来一件厚厚的军大衣,给老人披上。
此时月亮已经出来了,清冷的月光照出两条长长的影子。他放慢脚步,陪着翁老在院中散步,踩在青石板小径上,翁老却不见了方才的健谈,他披着军大衣的高大身型,在月光下却显得有些瘦削干枯,这一刻他褪去了枭雄气息,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