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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chapter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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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闽东等到了付彬,最开始的时候不可避免的愣了下,他印象中的付彬还是三年前,衣冠楚楚,但是眼前这个人,身上透着血腥和暴戾,时时刻刻都处于攻击状态。

    宋闽东在他攀爬的时候伸出了只手,等到他安全上来了,宋闽东说,“这下面就是村落,天也亮了,你这个时候下去肯定会有人怀疑的。”

    付彬也不看他,“你想怎么做?”

    宋闽东抬了下下巴,“那边有一条盘山路,一直往下走,就出了西城的地盘,本来就是郊区,你在那儿换身衣服,之后我张罗着你离开。”

    付彬一直不动声色,宋闽东心跳如雷鼓,终于,他答应说,“那我们现在就走。”

    付彬已经耗费了大半的体力,他知道自己是宋闽东的心腹大患,此刻的宁静与沉默都是暂时的,他时时刻刻的将手放在内里的枪把上。

    宋闽东走在前面,路面湿漉漉的,边上就是秋意盎然的万丈悬崖,低下葱葱脆脆,在夜色中仿佛上了更深的颜色,雨声很大,宋闽东没办法让他放松警惕,索性问他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话。

    “怎么就想着今天要走?”

    付彬在他的身后,声音宏厚而阴森,“那你又是怎么想到找我的?”

    “不是我在找你,是张旭在找你。”

    好长时间身后都没有回馈,宋闽东又说,“他要给自己翻供,同时要找到失去的那8000万,那笔钱就是从你的户头上过的,到时候即使你什么都不说,牢狱之灾都在所难免。”

    “那你觉得我过去三年的生活和坐牢有什么区别?”付彬气从中来,“如果当年没有听你的唆使,我又何必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

    “你为什么不出国?明明有出去的机会?”

    “你想的倒是美,我出去了,8000万都不在我手里,去了国外人生地不熟,你是想把我当成垃圾丢掉吧?”

    “那现在8000万在谁的手里?”宋闽东等在原地,付彬和他还有一米多的距离,付彬回答说,“在我前妻的手里。”

    付彬在一步步的靠近,宋闽东问,“怎么会在你前妻的手里?”

    “前妻疯了。”

    “疯了?什么时候,那么精明的女人怎么会疯了?是不是装的?”

    “哼。”付彬和宋闽东一肩之隔,宋闽东就在他犹疑的时候迅速出手准备将他推下盘山的栅栏,只要摔下去,死人就不会说话了。

    可是付彬这么多年生活在惊恐之中,他敏感的知道身边所有的危险,他从来不信任身边的人,就在宋闽东动手的刹那,付彬敏捷的隔了些距离,虽然身体下倾能看见恐怖的万丈深渊,但是重心依旧是在地面上,他的力道极大,一手抓住了栅栏,另一只手紧紧捏着宋闽东的咽喉,宋闽东也不甘示弱,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不死,必然后患。

    付彬抬脚胡乱的踢在宋闽东的身上,他的脸色已经酱紫,身体的力量渐渐发散,互相被抓的地方都是血淋淋的血印,宋闽东已经喘不上气,付彬一脚踢得阴狠厉害,宋闽东连连退后了一段距离,最后倒在地上起不来。

    栅栏的一段已经裂开,付彬站起身来,脸色诡异的扭曲着,他举着一把枪,正对着宋闽东的脑袋,扭了下脑袋,是骨节清脆的响声。

    宋闽东脸上雨水连连,他哈哈大笑,“你倒是开枪啊。”

    “我以为我不敢?”

    “不是你不敢,是你怕死,只要枪声响了,我完了,你完了。”

    付彬只差扣动扳机,他笑的狰狞,“你想错了,枪响不一定要有声音。”

    宋闽东看他一点点的装上了□□,脸色顿时雪白,但也是天意,雨水冲刷到他的眼睛里,他闭上了眼睛,耳边唰的一声,他等待子弹穿过脑门那颗剧痛而畅快的瞬间,可是过了一会儿,他的身体没有任何改变,他睁开眼睛,看见付彬蹲在地上,灼热、血腥的味道从他胳膊滚滚的淌在了地面上,雨水由上而下,不停的冲刷。

    无声的寂静,狰狞的瞳孔,与突如其来的狗吠。

    隐没在黑暗之中的人走了出来,举枪的人宋闽东不认识,但是旁边的那人,可不就是张旭。

    付彬挟持住宋闽东,枪支就正对着他的脑袋,“不要过来!”

    队长止住了脚步,张旭还在往前。

    “都说了不要过来!”

    张旭在清明中停滞住脚步,他远远没有想到宋闽东会冒死过来,刚才两人相斗的片刻,全全的落在了他的眼里。

    “把枪放下!”

    队长这下依旧举着枪。

    付彬气急败坏的朝着天空开了枪,“我不是开玩笑,快点把枪放下!”

    队长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把枪放下,举着双手站在张旭身后。

    付彬冷笑,“这下好了,该到的人都到齐了。”

    说着付彬将枪口对准张旭的脑门,“结束了。”

    张旭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千钧一发的时刻宋闽东猛地将脑袋往后一撞,剧烈的疼痛席卷开来,张旭上前握住将倒的付彬的左手,枪支掉落在地面上,付彬抬手同时拧住张旭的胳膊,两个人势均力敌的对视着,同时拧打在一起,宋闽东迅速的摸到枪支。

    苏南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在从一辆白色的救护车运到另外一辆小轿车上面,她本能的想要反抗,可是身体虚浮毫无力量,只能冷静下来,依旧闭着眼睛。

    可是他们没有给她机会,到达目的地的同时,苏南被扔到一间封闭的屋子里面,里面好吃好喝候着,一盆水泼在她脸上,冷意肆虐。

    苏南无可奈何的睁开眼睛,来人高高大大的站在她的跟前,“可真能忍啊?始终闭着眼睛,就不好奇?”

    苏南瑟缩着身体,从地上爬坐起来,玩笑说,“你们给我吃了什么这么厉害?”

    那人蹲了下来,“没让你死就已经很客气了。”

    苏南撇开脸,“那为什么抓我?”

    “这你心知肚明吧。”

    “哦,”苏南吸了口气,问,“孙习良?黄宗伟?还是赵埠?”

    “小姑娘,知道的太多不好,那个石老头临死前是不是交给你什么东西了?”

    苏南摇头。

    那人猛地扇了苏南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快点说,早说完早了,相信我,迟早都是要说的。”

    苏南被扇的倒在了地上,吐了口带血的唾沫,苏南顺着他的话笑笑,“倒也不是不能说,但那破玩意儿不在我手里。”

    “在谁手里?”

    “把我看的那么紧,难道你不知道最近我是和谁走得最近?”

    苏南看见那人怂了,突然就很好奇,“怎么了,怕了?”

    那人并没有解释,“你会把东西交给张旭?”

    苏南慢慢的趔趄的站起身来,手上还紧紧握着临走时候卸下来的长条螺丝,嘴里喃喃的松懈那人的警惕,“这个世界上,我和他最亲近,不交给他,难道交给你吗?”

    说着苏南猛地反擒住那人的胳膊,正准备拿住咽喉的时候因为力气实在不能支撑被他直接抵到了墙上,苏南犹如挂在了墙上,身体被拧的难受,她呜咽了声,就在那人失去理性的时候将螺丝狠狠的插进了他的咽喉。

    那人倒下的同时苏南也倒在了地上,她艰难的爬了起来,又搬了个椅子死死堵住门口,外面的人已察觉到不对劲,竭力的踹门,一扇木门被踹的摇摇欲坠,苏南赶紧的查找倒地那人的手机,偏偏什么信号都没有。

    张旭和付彬的打斗难分难解,付彬是亡命之徒,经历了太多绝望,每一次发力都是带着必死的决心,开始还有章法和抵抗,到后来只剩下置之死地的拳脚,可是张旭呐,那些在监狱里所遭受的一切,还有伤痕累累的三年,通通的都在他身上一分不少的折射过,拳脚对抗之于血肉的打击与恸痛,血腥与伤残,雨水击打地面细小的声音,以及被瞬间溅射起来带着力道的透明水花。

    宋闽东扣动了扳机,一连多次,警察多次制止,他依旧我行我素的开了多枪,等到没子弹了,他才漫不经心的将枪丢在地上,举起了起来。

    付彬中弹倒地,周围是一滩血,而子弹径直而来,张旭躲避不及,脸上有擦伤,张旭知道他是想要自己死的。

    与警察的一个对视,两个人默契的一前一后的走近他。

    张旭的脸颊溢出鲜血,很快被雨水冲刷了,他努力分散着宋闽东的注意力,又一步步走近他,“怎么办,现在付彬已经找到了,除非我死,否则以后你的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

    宋闽东暴戾的有些狰狞,他笑,急促扣动着扳机,“你倒是有先见之明啊。”

    他开枪的时刻警察在身后迅速的擒拿,张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子弹方向又有偏离,嗖嗖的从张旭耳边穿插而过。

    张旭没有死,倒是苦涩又无奈的勾起一侧的嘴角。

    他一步一步走近他,蹲下身子看他,一只手闲适的搭在腿上,警察给宋闽东上了镣铐之后去探付彬的鼻息,他说,“人还没死。”

    说着就打电话通知救援。

    张旭给宋闽东擦拭眼角的雨水,拍了下他的脸,轻声问,“我一直搞不懂,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大的你要置我于死地?”

    宋闽东撇开脸,语气阴森的,“不是我要你死,是老天爷要你死,从那场大火开始,你就不该活下来!”

    “什么意思?”

    宋闽东狞笑着,凑在他耳边,“你不想想,要不是我妈提前救了你,你以为你能活下来这么久?你不想想为什么我妈要拼死救你,为什么之后对我爱答不理了?为什么我一个人都能从火场里走出来?”

    张旭侧目看他,终于,他说,“是我放的,我妈是因为歉疚才对你那么好,懂了么?一切都是假的,她对你的好也是假的,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现在才让你知道,祝你开心。”

    警察摆平好一个就走到张旭身边,看他面色凝重,随口问他,“你还好吧?”

    张旭站起身来,往后走了几步,又走了回来,随后重重的一脚踢在宋闽东的腹部,宋闽东诡异的笑出了声音,张旭一而再再而三不顾生死的对宋闽东一阵暴打,打在他的膝盖上,打在他的脸上,打在他的腹肌上,拳拳都在门道里,他根本避闪不及,打的血肉模糊。

    “够了!”队长一时间搞不清楚情况,又防止付彬从地上爬起来又阻止张旭把宋闽东给打死,“够了!”他朝天开枪,很尖锐的声音在雨夜激起了一行惊弓之鸟四散逃飞。

    宋闽东已然奄奄一息,张旭停手,湿漉漉的两人正对着。

    宋闽东的眼角带着血丝,他想轻嘲或者反抗,但都没有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