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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日昌带我回宫的路上,酒劲才逐渐消失。西日昌问我:“刚才你和那二人过手,感到了什么?”
我整了下思绪,如是道:“素养,配合,还有信任。”
“你还是不爱多话。”西日昌瞟我一眼。
我觉着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从阿大阿二身上可见王伯谷那支队伍的可怕。他们讲究配合,服从安排,处乱不惊,每个人都可以将自己的后背交由对方。
过了一会,西日昌靠到了我肩上,莫名其妙的说了句:“我大杲皇室传嗣历来遵循的是立嫡不立长。”
我道:“钱后无出。你儿子也不多。”
西日昌静静的道:“贞武若有子,当立之。”
我没有吭声,因我从来没想过我会有子。而以西日昌的心机,虚空的太子之位已经套住了一个白家,还不定套住了多少人。
“我是说真的,我很后悔。”他低低的道。
我觉得也很真,我真的不信。
“你想不想要个孩子?”他问。
我叹道:“以往总是你给我说故事,今儿我说一个你听。”
“好。”他坐直了身子,转面望我。
“从前有对夫妇,成婚数年连生三女,家道渐贫,然求子心切,夜夜勤播子孙种,后又连生三女,卖田让房。人到中年二人仍不放弃,统共出了八女。为了生计,卖长女为姬,次女三女四女为人仆为人婢。老夫妻俩带着剩下的四个艰难度日,一日老头子外出讨生活,老婆子被房东,也是个穷老汉给奸了,不想这一奸却怀上了。”
“后来呢?”西日昌盯着我的眼。
我继续道:“这一奸生的是男胎。老头子喜出望外,总算后继有人,老婆子气的暗地里诅咒,她气的是平日老头子总骂她生不出儿子。”
西日昌转过脸去,一路我们再无言语。
回到昌华宫,他依然没有说话。到了床上,他还是没有说话。我知道他并没有生气,他在思索。他安静的在我身边睡了一晚,早上对我道:“今日起,你要吃药。”
我没问他什么药,只说好。
一日三顿的药膳,由专人送入昌华宫。极苦,极难入口的东西,每次我都如吃水喝汤一般倒入口中。偶尔苏堂竹亲自来送,总是担忧重重的望我。这是他亲自配制,他知道什么味更清楚什么效用。他每次走的时候只道一句,“师兄是为你好。”而我的回答也都一样,“吃不死人。”
孙文姝不解,她见我吃完后从不捏碗旁的蜜饯,一日便大着胆子问道:“大人不觉苦吗?”从那日后,我先尝蜜饯再吃药膳。一口甜蜜后是漫长的苦涩。但我知这并非最苦,现在最苦的人应该不是我。或许也不苦,但郁闷是少不了的。
有人曾说别怨他,有人曾说后悔,有人曾说世上什么药都有惟独没有后悔药,就是这个意思。我身上必有非吃这药不可的理由,只是我懒得再往下想。
我想的是,往日所弹的俗曲和匿气状下弹奏的粗陋有何不同。二者很接近,只存在微妙的不同。
心境的不同,前者出于放松恣意,后者刻意;乐境的不同,前者的我只是乐师,后者却是武者……一直到追本溯源,最初领悟天一诀是极自然的天地之音,而家门惨祸让这自然之音狂暴,从此声嘶力竭一发不可收拾。那一日惊风感受到的一瞬匿气下气劲,虽然微小,却一样横行无阻。
思绪繁杂,最后我觉着无论我的武学我的命运,还是我的姻缘,皆拜意外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