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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音绕腕,气劲垂缕,我屏息静气的捻弹尾乐,手心已湿心似满弓。五弦裂帛一声后,一滴血啪嗒溅落琵琶,跟着是一口血。我只觉胸口气闷,血气倒涌,还未爆出绝音,我已受了内伤。
“果然是流血琵琶。”葛仲逊感慨,“破絮藏秀,粗器别样,一曲值千金。王灵运犹在,也只能愧对中正九天。”
我低头捧琴压抑着问:“为什么?”
葛仲逊换了语气:“你连伤熙元二次,害他修为倒退,若非他以死相胁,你以为你还有命坐在这里弹琵琶吗?”
我暗自调息,原来我想要他命,他也在算计我的命。当我专注于凝发气劲,蓄势待发的时候,他同样也暗使气劲反过来锁定住了我。而他的功力远胜于我,使我以为周遭微玄的气场全是自个的,于不知觉中着了他的道。
“说起来你倒与熙元般配,一样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但就你那点微末伎俩,也敢在老夫面前搬弄?”葛仲逊笑了笑,“好在你还算个明白人,也就试探,不然就不是受点伤那么简单了!年轻人呐,总不安分,天纵奇才又如何?你不要忘了,你黎族容哥儿的下场,神童都是早夭的。”
我强压心底被激起的恨意,有一点他没说错,天纵奇才确实不怎么样,即便我一出生就到武圣的境界,可他却早在这个境界很多年了。我需要更强大的武力。
“其实老夫很欣赏你,不知罗玄门哪位能人能****出你这样的弟子,修为、心性、胆色无不都是上上之品,更难能可贵的是,你还如此年轻。唉,我是老了,看到你就想到昨日,想当年,老夫亦意气风发,剑啸江湖。”
我稳了气息,重抱妃子血。是的,我还年轻,还有机会。不怕死不意味着白送性命。
“国师的指点,黎会牢记心底。请国师保重,黎还会再来讨教。”我起身,缓缓道。葛仲逊你不能死,你还不能给我老死,你要等着我取你项上人头,你要等着我割开你的血管,偿我黎族的血债。
“黎姑娘留步。”葛仲逊喊住了我。我与他对视,除了冷漠和空洞,我再找不出其它表情来掩饰自己真实的心情。
“国师还有何指教?”
葛仲逊笑问:“姑娘还未回答老夫,师从罗玄门的哪位?”
我沉吟道:“只知家师姓苏。”罗玄门我一共只知道三个人,唯一能扯来用的只有苏堂竹,药王杜微和大杲昌帝的名号都太过惊世骇俗。
不想葛仲逊捋捋胡子,道:“老夫很意外,苏世南的资质平庸,却教出你这样的弟子。”
我心想,苏世南,或许是苏堂竹的老爹,看来我扯对了。
只听葛仲逊又道:“黎姑娘,老夫奉劝你一句,此地乃西秦都城,与大杲朝廷有关的事最好不要牵扯。苏世南虽然可能是你授业之师,但他心在仕途,你若继续师从他,长久以往修为上恐难再有长进。”
望着葛仲逊闪烁眸光,我知他在诱我橄榄枝。略思片刻,我不亢不卑的道:“国师可能猜错了,罗玄门下姓苏的或许不止苏世南一位。黎再谢国师指点。”
葛仲逊深深的凝望我,武圣的眼光锋芒渐露。忽然,他放开气劲,铺天盖地的强者气息改变了庄园氛围,遮蔽了正午光芒。我只觉身子僵硬,脚若铅石,竟再无法移动分毫。我的气劲不足以抵抗他的威压,深藏的愤恨和潜意识中的畏惧交织难分。
这就是他真正的实力?摧枯拉朽瓦解我的气劲,直逼我屈服。但是,我屈服个什么呢?我可以对西日昌低头,但决不向葛仲逊低头。西日昌欠的只是我一人,葛仲逊欠的却是我满门。
我的气息再次紊乱,嘴角再次溢出鲜血,在强大的气劲压迫中,血滴的很慢,很慢。血坠落妃子血琴弦,因巨压而生的沉重,令血打动了琴弦。咚一声,震出余韵。
葛仲逊默然收手。我一手抱着妃子血,一手抹去了嘴边血迹。
难平的呼吸,疯狂的杂念,叫嚣于体内嘶吼于血脉,险些令我不顾一切冲上前去。
“很像……”葛仲逊低低叹息,“熙元伤了二次,你也伤了二次。现在,你可以走了!你若需老夫助你寻找天一诀,只要到淼珍湖上夜弹一曲即可。”
我长笑一声,转身离去。败的稀里糊涂,伤的一塌糊涂,虽然不甘心,但天壤的差距横隔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