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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川山,祖庙。
秦川双膝跪地,低声呢喃着:“快了快了.....”
在他身旁,秦羽面色如常,伸出手扶起秦川,轻声道:“大长老,我已经见过‘他’了。”
秦川瞳孔倒缩,深吸一口气,双手死死抓住秦羽的手腕,问道:“‘他’在哪儿?”
秦家历代人为了找到那个“他”,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
为此秦家人付出了无数鲜活的生命,他至今都记得族人们那坚决的脸庞。
秦羽指了指自己,并未回答。
秦川先是一愣,紧接着整个人如遭雷击,望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他的眼神由震惊转变成恍然,沉默许久,秦川双眼一红,拍了拍秦羽的肩膀,呢喃道:“我早该想到的....”
秦羽站在原地,看着秦川离去的背影,一时之间有些心酸。
站立许久后,秦羽伸出手摁在眉心之间,再次进入识海之中。
原先的迷雾早已彻底消散,只剩远处一位身穿华服的高大背影。
轩辕剑正如同孩童嬉戏一般,游曳在男子四周。
秦羽看着男子的背影,问道:“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一个让我,让秦家满意的答复。”
面对着这位身份极为尊贵的男子,秦羽并没有背躬据悉,而是着强烈的质问情绪。
男子闻声停下动作,不过并未回过身,淡淡道:“答复?你以什么身份向我要一个答复,一个如同蝼蚁般的脱胎境?还是我的血脉子嗣?”
秦羽脸上开始出现了怒意,对着那个背影,沉声道:“你明明能察觉到血脉呼引,为何迟迟不肯现身?”
“如果不是因为你,秦家不会有那么多人枉死!”
男子发出一声嗤笑,似乎是觉得秦羽的言语异常好笑,道:“你以为我等了这么久是为了什么,上古时期灵气充盈,人人皆可修仙。
后世灵力枯竭,以至于出现了传承与历史的断层,让你们这些后世人如坐井观天一般。”
男子回过头,双手背负,面孔依旧模糊,“说到底,我只是一缕神念而已,我一直等到今天,就是为了重先昔日的景象。
你看似成为了脱胎境,实则天生缺少一物,十年之内,必死无疑。”
轰!
秦羽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从晋升武神境那一刻起,他就隐隐察觉到自身有说不上的异样。
那种感觉非常奇妙,就好像从出生开始,自身就缺少了一样珍贵的东西,只是如今晋升武神境,那缺陷越放越大。
秦羽低着头,“你什么意思。”
男子轻笑一声,“自我成为人皇那一刻,初生的婴儿都会具备先天五行,以及七魄之力,这其中的奥妙我无法可以细说。
后世虽说灵力枯竭,但是先天五行与七魄之力,一切依旧。只不过,你们后世所有人,自诞生初始,都会被掠走一魄。”
秦羽深深吐出一口气,死死的盯着男子,似乎想看透那层掩盖在面孔上的迷雾。
“人有七魄,分别为:吞贼、尸狗、臭肺、除秽、雀阴、非毒、伏矢。修仙之人,其实修的就是五行之力与七魄之力。
至于你,天生缺少七魄中的伏矢,再加上你强行晋升武神境,导致这缺陷无限放大。”
男子缓缓走向秦羽,轻声说着。
秦羽露出不解的神色,“强行晋升?”
男子指了指上方,“这个时代不适合出现脱胎境强者,历代那些能晋升脱胎境的人,其实早已落入了魔道临的圈套之中,包括你。”
圈套?
男子的话语到这戛然儿子,似乎是要给秦羽消化的时间。
良久,秦羽猛地抬起头,惊出一身冷汗,不确定的问道:“难道,天生缺少一魄,是魔道临的手笔?”
男子点头,解释道:“魔道临的诞生,实则是应运而生。他乃人类产生的贪、嗔、痴三念,经过漫长的沉淀,而形成的一缕魔念。不论修道内力深厚多少,只要你产生贪嗔痴三念,就会被他感知。
漫长的岁月之中,他渐渐诞生了灵智,掌控了魔之力,可随意放大人心中的心魔,以成为他的傀儡。
至于后世之人被掠走的天生一魄,想来也是他慢慢进化而来的能力。形容的夸张一点,如果他愿意,可以让所有人沦为他的傀儡,被他操控。”
秦羽面色凝重,并非是担心自己的一魄在魔道临的手上,而是开始担心身边的亲人。
照“黄帝”的形容,凡是在世的人,皆被魔道临摄走一魄!
男子轻声,“你还有时间,他现在的实力不足当年的万分之一,还不具备与散落在天地间的魔念相呼应的条件。”
闻声,秦羽双拳紧握,心里迸发强烈的杀意。
沉默片刻后,秦羽突然抬起头看向“他”,问道:“我有一个问题,强如你,有没有心魔?”
神念躯体微微一顿,看了看秦羽没有回答,转身消失在识海空间。
“魔道临......”
秦羽深吸一口气,身形跟着消失在识海空间。
祖庙内,秦羽刚睁开眼睛,就察觉到一股股气机冲天而起,朝着四面八方掠去。
推开门,秦羽一路来到太川山顶,看见了一袭星辰长袍的星扬。
“你来了。”
星扬回过头,看着这个已成武神境的年轻人,心情复杂。
秦羽望着天际中一道道熟悉的气息远遁,“前辈,这是......”
星扬开口道:“魔道临复苏,为了防止他残害龙国百姓,他们都选择离开太川山脉,各自值守一方。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虽然你已是武神,但是毕竟还是孤身一人,照顾不到那么多地方。”
秦羽刚要开口,忽然停下动作,转过身望向身后。
一个神态狼狈的中年男人自光阵中走出,他先是确认了一下四周,随即摸了摸心口,“还好我没记错,否则可要跌成肉饼了。”
“父亲!”
秦羽面露欣喜,上前抱住了这个中年男人。
秦战微微一愣,感受着秦羽身上有些陌生的气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都多大了,注意形象。”
后方,星扬也露出了笑容,走上前,打了个招呼,“姐夫,好久不见。”
秦战哈哈大笑,“没想自己还能活着回来,更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说完,秦战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低声道:“秦羽,你有没有秦放的下落?”
看着他小心翼翼的神情,秦羽何尝不知父亲早已原谅了叔叔。
见秦羽没有回答,秦战叹了口气,“想来你还是无法原谅他,这个家伙,从小就不让人省心,就爱争强好胜,他.....”
秦羽开口打断了秦战的唠叨,“叔叔死了。”
秦战猛地一顿,好似卡壳一般,转过头望向秦羽,“你说什么?”
“叔叔为了我,被天罚化作飞灰,消散了。”
秦战一个踉跄,倒退了好几步,随即发了疯似的跑向后山,一边跑,一边胡乱说着:“不可能,你在骗我...”
秦羽伸出的右手悬在空中,最终垂下。
星扬拍了拍秦羽的肩膀,“让你父亲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秦羽微微点头,脸上表情看似平淡,实则暗藏着不易察觉的内疚。
毕竟,秦放是为自己而死。
就算父亲能原谅自己,可他自己呢,或许会带着内疚一直活下去。
于此同时,一处不知名的地方。
赤足少年忽然睁开双眼,嘴角勾出一抹嘲笑,“秦羽,你也会感到内疚吗?”
四周昏暗的灯光摇摆不停,映照在他冷峻的脸庞上。
细看之下,此刻,魔道临的容貌,竟给人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